有關大仲馬的事情(從基督山伯爵聊聊大仲馬)
2023-04-17 06:50:26 2
《基督山伯爵》終於快讀完了,大仲馬不愧為通俗小說大師,主角唐戴斯在最接近幸福的時候被陷害、家破人亡、愛人被奪、蹲監獄、絕望自殺;在他最悲慘的時候,又突然遇到高人指點快速升級、越獄、獲得巨額財富。
多年後改頭換面的基督山伯爵歸來復仇,草蛇灰線,伏筆千裡,一雙翻雲覆雨手把昔日仇敵、今日權貴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最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整個看下來又虐又爽,伯爵大人妥妥的美強慘。
在書中,有讀者注意到,大仲馬不止一次地提到「縫紉女工」這個梗:『「我跟一個縫紉作坊的小妞兒有個約會,我不想讓她知道我的身份和地位。你把那套制服借給我,另外把你的證件也都給我,萬一我要睡客棧的時候可以派用場。」』『某一階層的女人,在有一點上是跟正在戀愛的輕佻的縫紉女工相同的,那就是通常不會過了午夜以後回家。』
單看沒什麼問題,頂多是覺得那時候的縫紉女工似乎普遍輕佻又熱情,但是如果和某些背景相結合,就變得有點意思了:小仲馬的母親,就是一名縫紉女工。再回頭看大仲馬的文字,似乎頗有些幽怨的個人情感色彩在裡面,於是我去扒了扒大仲馬父子的二三事,發現單看作品,真的想像不到您竟是這樣的大仲馬呀!
總結一下大仲馬父子的故事,我們可以看到,無論是從事哪種創作,一名藝術家,私德可以不端正,但不可以不知道真正的高尚是什麼樣子;行為可以浪蕩、粗暴、缺乏責任,但漂亮的情話一定要張口就來,打動人心;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一定要勤勞努力,多產出作品。
大仲馬,風流成性,有許多情婦和私生子女,在小仲馬7歲的時候才承認這個兒子。而在成名作《基督山伯爵》中,大仲馬不吝筆墨,描述基督山伯爵專一、深沉的愛情,並以諷刺的口吻來描寫上層社會的婚外情。其中在講到一對兒婚外情cp,因為女方突遭變故,男方冷漠分手、劃清界限的一幕這樣寫道:
『唐格拉爾夫人也許在這以前還存有希望;可是當她瞧見德布雷剛才那種漫不經心的姿勢,以及隨之而來的睨視的目光,深深的鞠躬以及緊隨其後的意味深長的沉默,她毅然地抬起頭,打開門,既不發怒,也不發抖,毫不猶豫衝下了樓梯,甚至不屑於對這個如此跟她分手的男人最後再說一聲再見。
「唔!」德布雷等她走了以後,對自己說,「想起來還是挺美的,她可以待在家裡讀讀小說,雖說不能再在交易所玩股票,可照樣能在家裡玩紙牌。」
他拿起小本子,很仔細地把剛才付出的款項划去。「
我還剩下一百零六萬法郎,」他說,「多可惜啊,德·維爾福小姐死了!這妞兒各方面都挺配我的胃口,我滿可以娶她的。」』
作品裡塑造慈父,現實中扮演渣爹除了在理想愛情、道德標準上,和他自己的現實有著巨大反差之外,大仲馬也不是一個現實意義上的好父親。在贏得了監護權官司後,和情人廝混的大仲馬直接把小仲馬送到寄宿學校,讓兒子過著一種仿佛無父無母的生活。
小仲馬在寄宿學校中因為私生子的身份備受歧視和虐待,更因為不堪受辱而與人打架。也在這段時期,小仲馬的性格逐漸形成了:對人記恨,冷漠,懷疑;厭惡妓女。
對這樣一個聲名正盛的、偉大的作家父親,小仲馬無疑是很崇拜的。但在小仲馬對父親的回憶中,確實也真實反映了大仲馬這個父親,在行動中對兒子實在有些缺乏溫情:
『那是在他母親卡特琳娜·拉貝的家裡,當時的義大利人廣場(21世紀叫布瓦埃勒第安廣場)一幢房子的閣樓裡。他的父親正在兒子的哭叫聲中寫作,突然抓起孩子,扔到了房間的另一端。』
而在《基督山伯爵》中,伯爵對恩人的兒子莫雷爾,那種從行為和言語中流露出的父愛和深情,卻著實感動了不少的讀者。
『基督山把年輕人摟在胸前,久久地擁抱他。「現在,」他對年輕人說,「從今天開始,你就要搬出去住在我家裡;你就住海黛的那套房間,這樣,我至少可以有個兒子來代替女兒了。」』
有個大文豪的爹是什麼體驗?但是不得不說,大仲馬真的是很會運用文字來表達美好的情感,而在一個崇拜父親、以父親為榜樣的兒子心裡,也許一句話就能抵消掉過往的種種遺憾和缺失了,更何況是大仲馬這樣一位情話滿分作家的深情表白呢:
1852年,話劇《茶花女》第一次演出,此時大仲馬正在布魯塞爾過著短期的流亡生涯。小仲馬給父親發電報說:「第一天上演時的盛況,足以令人誤以為是您的作品。」大仲馬回電說:「孩子,我最好的作品就是你」。
不得不說,這封回電真是誇讚得恰到好處,抒情得真摯流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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