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孫少平結局(看孫少平的最終結局)
2023-04-19 06:37:02
路遙先生的長篇小說《平凡的世界》是一部不朽傳世之作,獲第三屆茅盾文學獎,受億萬讀者喜愛與好評,已成經典。
路遙先生已仙逝,續寫別人的作品並非易事,何況還是經典名著,或成狗尾續貂,畫蛇添足,或許任何續寫都是對原著整體的破壞。
很多讀者都希望讓田曉霞能重生,很希望在下遊某個地方昏迷了的曉霞最終獲救了,雖然可能因受傷而喪失了記憶,少平一直陪伴著她,經過治療以及少平耐心開導與撫慰,大腦中的記憶慢慢得以恢復,有情人終成眷屬,這便是大多數讀者希望的圓滿結局。然而,這是不可能的,路遙先生「殘忍」地讓曉霞離開這個世界,有他的無奈與不舍。當年寫到「曉霞之死」這一章節時,先生也是不能自制,失聲痛哭,不顧已是深夜,打電話給在煤礦工作的弟弟王天樂,向其傾訴「曉霞被我寫死了」,睡夢中被驚醒的弟弟被人叫到傳達室接電話,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臉愕然,大聲問哥哥「到底誰死了?」,電話那頭傳來哥哥哽咽的聲音「田曉霞是被我寫死的。」,弟弟聽罷,這才放下心來,他知道田曉霞是哥哥新近創作的一部小說中的一位姑娘,那姑娘很完美,簡直可以說就是哥哥心中的女神形象,哥哥不止一次地跟他講過這部作品的創作構思,哥哥為了寫這部作品還到他所在的煤礦體驗過生活,收集過創作素材。他是最了解哥哥的,他們兄弟倆感情很深,他勸哥哥不要太過悲傷,早點休息,答應明天即趕來陪他,聽他敘述,這才作罷。
是啊,一部完整的作品其作者必定有他的構思與布局。同樣,《平凡的世界》也有它的整體框架與布局結構。它的人物命運的安排及結局,作者肯定有他的道理:
(少平)他上了二級平臺,沿著鐵路線急速地向東走去。他遠遠地看見,頭上包著紅紗巾的惠英,胸前飄著紅領巾的明明,以及脖項裡響著銅鈴鐺的小狗,正向他飛奔而來……
可這樣的結局確實給讀者留下了充分的想像空間,特別是對孫少平這最終感情歸宿問題的處理,似乎讓人感覺不太容易接受。
當曉霞離開人世之後,孫少平的人生也隨之黯然,象是指路的燈滅了,他的人生便開始淪為平庸,已不再是那個積極樂觀不向命運屈服充滿青春活力的少平了。是的,沒有曉霞愛的少平,終究淪為了平庸,哀莫大於心死,生活沒有了激情,這個悲催的結局,讓多少讀者流淚,也讓多少讀者感到可惜。
也許少平想照顧惠英嫂子和明明一輩子,很有可能是因曉霞的離去而「心已死」,人生沒有了激情,愛情不敢再有奢望?.
田曉霞的死,給孫少平的打擊太大了,似乎不敢再奢望什麼高尚愛情了。師傅的死,少平的內心裡真有照顧惠英和明明一輩子的想法,而照顧惠英母子大多也只是出於感恩與同情。而這在惠英方面來講無疑於施捨,她只是個不識幾個字的農村婦女,少平雖然也是農民出生,也只不過是個井下礦工,但是,他在曉霞的引導與鼓勵下,已走上了他所追求的文學創作之路,也算個文化人了,他是個有理想,有抱負,有熱情的青年人,兩人無論從哪方面講還是有差距的,不太適合,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何況前面還有一個田小霞 ,感到為孫少平不值和可惜。同情不是愛,憐憫更不是愛,只是一種施捨而已,憑心而論,孫少平真的愛他的師母——惠英嗎?
在家與妻閒聊時,有時也談到《平凡的世界》孫少平最後感情歸屬問題,妻說:少平能到煤礦上班,很是應該感謝那個黃原陽溝大隊的曹書記,是他給了孫少平戶口,是他給了孫少平煤礦招工指標,要不然孫少平不知還要在那黃原城邊上過那有一天沒一天、飢一天飽一天的攬工漢日子多久呢,當年曹書記可是想讓少平到他家去當上門女婿的啊……。
並非續寫,只是隨想。
少平傷好出院了,他婉言謝絕了吳仲平和蘭香因擔心他身體問題而讓他留在省城工作的好意,也拒絕了金秀妹妹拋來的繡球,他希望金秀妹妹能有更好的前程,獲得更美好的愛情。他又回到了他所熱愛的大牙灣煤礦,他知道這才是他的根,是他的歸宿。他離不開煤礦,離不開他的那些礦工兄弟們,他還要照顧他的惠英嫂子和明明。
回到煤礦的孫少平又繼續休息了一段時間,身體已基本恢復,只是頭時不時的還有點疼,畢竟受了那麼重的傷。出於對他身體狀況的考慮 ,同時也考慮到少平以前在省報及《銅城礦工報》上寫過幾篇不錯的文章,經礦領導研究後,決定安排少平到《銅城礦工報》大牙灣煤礦通訊報導組工作,也就是說他還是大牙灣煤礦的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少平臉上傷痕的顏色由原來的紅色慢慢變淡,已沒有先前那麼明顯了,雖然仔細看還有一道淡淡的疤印,。少平也逐漸恢復了從前的自信,他還是那個長得不錯的帥氣小夥,他還象以前那樣經常去看望惠英嫂子和明明,還有那條黑狗,他要輔導明明功課,他要幫惠英做一些比如拉煤等一些粗活。他的心情也漸漸地好起來,他找出曉霞送給他的關於寫作方面的書籍,認真而又系統地學習 起來,他要儘快適應新的工作。原來寫文章只是興趣,是業餘愛好,現在到了寫作組,當了通訊報導員,他就是「專業」寫作人員了,他已成了工友們眼中的「記者」,他必須得好好學習專業知識,包括攝影。不負眾望,經過努力,陸續的有文章見著《銅城礦工報》,有的文章還被其他報刊轉載,時常也能有一些短文在省報發表。
現在,惠英嫂子也已從悲痛中慢慢走了出來,感情上也變得理智,她那時太依賴少平了,她從內心裡是感謝少平的,在那天都快要塌下來的黑暗中,是少平給了她幫助,給了她重新生活的勇氣,她知道她對少平只是一種感激之情,一種姐弟之情,她也理智地考慮她與少平感情的事,也越來越感覺她們之間不太合適。
一天,報導組領導讓少平去車站接一個叫曹菊香的女生,說是上級為加強他們報導組力量,分配給報導組一名今年則畢業的大學生。
少平簡單的收拾一下便拿著寫有「接曹菊香」的接站牌,來到了車站出站口,兩眼緊緊盯著出站的人群,可是他並不認識這個叫曹菊香的女孩。
這時,一個穿著連衣裙,扎著馬尾辮的女孩艱難地拎著一隻大旅行包向少平走來,少平愣住了,他使勁眨著眼睛搖了搖頭,頭有點暈,這難道是頭暈引起的幻覺?出現在他眼前的分明是他的曉霞,女孩越走越近,盯著少平手中舉著的接站牌喊了一聲「少平哥,真的是你?」 啊,是曉霞嗎?女孩走到少平跟前又喊了一聲「少平哥,我是菊香啊,你不記得我啦?」,少平竟忘了幫女孩拎包,嘴裡喃喃自語「菊香?」可怎麼那麼像曉霞?姑娘笑著應道「是啊,我是菊英妹妹菊香啊,這名字很俗,是嗎?」「不,不,這名字很雅。」少平這才記起黃原陽溝大隊曹書記的兩個女兒來。菊香姑娘又說「我和姐姐都是秋天菊花開的季節生的,爸爸就給我和姐姐起了這麼兩個俗氣的名字。」少平笑著說「這名字真的不俗,中南海豐澤園毛主席住的地方就叫「菊香書屋」,取自康熙皇帝題聯「庭松不改青蔥色,盆菊仍靠清淨香」。「少平哥你懂的真多。」
少平忽然又想起東晉陶淵明「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詩句來,唉,這「菊」……(可不是隨便採的)。見少平忽然不說話,菊香又問道「少平哥,你在想什麼?」少平忙答,噢,沒事,公交車來了,我們走吧。他拎起菊香的大旅行包,領著菊香向公交站臺走去。
菊香告訴少平,她讀書那會正常在外婆家住,難得回自己家,所以只見過少平一次,那次她還看到少平幫姐姐複習功課呢。少平想起,菊英是有個妹妹,或許見過吧,反正不記得她這麼像曉霞,也許他當時心中只有他的曉霞,也許是女大十八變吧,面前這菊香真的太像曉霞了,連說話的語氣、神態都像。
通訊報導組來了個女大學生,立馬充滿了活力,組長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同志,這採訪、寫作、組稿的事就儘管交給這兩個年青人來完成,他只負責審稿、發稿,樂得輕鬆。
他們一起下礦採訪,少平還帶著菊香下井體驗礦工生活,還讓她跟惠英嫂子一起上班,寫出一篇篇反映一線礦工生產、生活的豐富生動的好報導。
他們一起去《銅城礦工報》參加通訊報導學習,一起上省城參加寫作培訓班 ,他們一起編稿子寫報導。有時他也會想,我是把菊香當曉霞了嗎?那對菊香也太不公平了,難道僅僅是把她當曉霞了……?
他們有時也一起去看惠英嫂子和明明,幫助明明複習功課,明明成績一直很好,惠英很是感激他們。
一次,他們去的時候看到一個壯年男子在幫惠英堆煤,惠英嫂子熱情的向少平介紹道「這是你王大哥,人很好,他媳婦前年來礦探親時出車禍走了,留下個女兒在老家讀書,我們準備過年把她接來和明明做個伴兒,一道上學。」少平苦笑笑,沒有說話,他走過去不顧那王大哥滿手煤灰,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久久沒有鬆開……,他從心底裡祝福他的惠英嫂子。
是啊,快過年了。菊香在準備過年帶給爸爸媽媽的禮物,還有姐姐及姐姐的女兒——她小外甥女的禮物。少平到宿舍來看她,菊香笑著對少平說「我想請你陪我回黃原去看看我父母。」少平說「我是該去看看他們了,來礦上幾年一直忙,唉,真的太感謝他們了。」菊香笑著又說道「你感謝他們什麼啊?」「感謝他們讓我有了工作啊」少平回說。「別的沒有啦?」少平說「我們先到黃原陽溝,然後你和我一起回雙水村」菊香紅著臉嬌羞地說「你倒一點虧不吃。」
曹書記夫婦已顯老了許多,他們打量著眼前這個壯實英俊、穿著時髦的年輕小夥,竟一眼沒認出來,少平忙上前一步口喊:叔、嬸,我是少平啊。書記這才想起,緊緊地握著少平的手,凝視良久才高興地說「是少平啊,你們怎麼一起回來啦?」「哈哈哈,這還要問嗎?老頭子,你沒看出來,這不就是咱女兒菊香信上說的她對象?,快進屋,快進屋,不要光站外面說話。」
一家人歡歡喜喜地走進書記家寬敞明亮的新蓋的二層小樓……
隔日,少平帶著菊香告別曹書記夫婦,去往雙水村,曹書記夫婦看著少平與菊香漸漸遠去的背影,開心地笑了……。
我也開心地笑了,妻也開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