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保加利亞汗國（斯拉夫人和大保加利亞汗國的建國史）

2023-05-05 06:47:06 1

#頭條創作挑戰賽#

說起歷史上的保加利亞，最具知名度的莫過於三個保加利亞帝國和三個保加利亞王國，雖然這些政權互相交錯重合併虛實難辨，給很多初次了解保加利亞歷史的人帶來極大的困難。但好在本系列秉承著「深入簡出、條理明晰」的原則，對複雜的保加利亞歷史進行簡要梳理。

前兩期咱們講了保加利亞地區的史前時代和先民時代，等到公元500年之後，今天保加利亞人祖先之一的斯拉夫人，終於進入了保加利亞，傳統保加利亞歷史就此開啟，從此保加利亞進入了它的國家歷史階段。

斯拉夫人

公元681年建立的保加利亞第一帝國被普遍認為是該地區第一個正式的國家，保加利亞史也大多由此開始。但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保加利亞第一帝國的建立也是經歷了數十年的發展。

保加利亞（橘黃色部分）

所以本期咱們保加利亞國家之始並不從公元681年開始講起，而是從保加利亞建國前的歷史談起，聊一聊保加利亞第一帝國建立的過程，講一講保加利亞人的祖先如何從部落聯盟時代過度到國家形態，聊一聊保加利亞歷史上的斯拉夫人時期和大保加利亞汗國。

所謂的「斯拉夫人時期」，大致是指從公元502年斯拉夫人進入保加利亞到公元681年保加利亞領袖阿斯巴魯赫建立第一保加利亞王國為止的保加利亞歷史。這段時期最大的特點就是保加利亞祖先的民族融合，和保加利亞首個國家的呼之欲出。

所謂「斯拉夫人時期」的稱呼並不非常準確，因為今天保加利亞人的祖先其實是南斯拉夫人加古保加爾人/保加利亞人的融合，還夾帶著一小部分色雷斯人的先民。當然後世因南斯拉夫人特徵居多，所以將這段國家形成前夜的歷史階段稱為是 「斯拉夫人時期」。

作為保加利亞祖先的主體，斯拉夫人在廣闊的歷史時期內，主要分成了三個部分：東斯拉夫人、西斯拉夫人和南斯拉夫人。巴爾幹地區遷入的斯拉夫人主要就是南斯拉夫人，他們跟著入侵巴爾幹的「蠻族」腳步，逐步在巴爾幹定居下來。

斯拉夫人分布

自從羅馬帝國三世紀危機後，北方各大「蠻族」開始登上歐洲歷史舞臺中央，匈人、哥特人等接踵而至，但都無法成為保加利亞地區長久的主人。西羅馬帝國滅亡後，東羅馬帝國（即拜佔庭帝國）有了一段「中興」時期，便又接管了保加利亞，並將蠻族給趕了出去。

羅馬帝國的分裂

但拜佔庭帝國的「榮光」稍瞬即逝，很快來自北方異族的威脅又降臨帝國邊境，於是拜佔庭帝國統治者開始效仿早期羅馬帝國的做法，允許斯拉夫人進入帝國邊境，但代價是讓斯拉夫人為拜佔庭守邊，至此斯拉夫人才得以遷入保加利亞，並逐漸在巴爾幹半島生根發芽、開枝散葉。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斯拉夫人不僅大量湧入拜佔庭邊境，進入巴爾幹半島，還在保加利亞的土地上誕生了早期的斯拉夫文字，由此開始向斯拉夫世界傳播。最後斯拉夫人甚至將整個巴爾幹全變成了「斯拉夫人的土地」！

斯拉夫文字

公元6世紀末到7世紀初是斯拉夫人大量湧入巴爾幹的時代，這段時期的斯拉夫人仍舊處於原始公社制時代，但出現了鞏固的軍事組織，部落會議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並且農業、畜牧業、漁業、手工業也都有了長足的發展，所有這些都為日後早期國家形態的形成，做足了準備。

但值得一提的是，根據後來這幫斯拉夫人的發展來看，他們直接從原始時代進入了封建時代，中間跳過了奴隸時代，因為他們並沒有廣泛使用奴隸，即便是戰俘也可以享受自由人的待遇。

等到公元7世紀，斯拉夫人被其南邊的拜佔庭文化所影響，其文明向前邁進了一大步，這段時期進入巴爾幹的斯拉夫人內部也進行了整合，根據研究，學者們認為在6-8世紀，巴爾幹地區大約有25個斯拉夫部落，如"蒂莫克人"、"莫拉瓦人"、"阿博德裡人"、"林希人"、"貝爾齊人"、"德拉戈維奇人"等等。

這些廣泛分布的斯拉夫人部落後來通過變遷和兼併，組成了較大的部落聯盟，並與巴爾幹當地土著先民進行融合，在成百上千年的歷史發展後，終於成為了今天保加利亞、黑山、塞爾維亞、克羅埃西亞、斯洛維尼亞、馬其頓人的祖先！

而在保加利亞地區，這個部落聯盟叫「七斯拉夫部落」，或者叫「七部落聯盟」，這個聯盟最終發展成為了早期國家組織，並跟古保加利亞/保加爾人進行「合併」，最終才在公元681年誕生了保加利亞第一帝國！

今天對於古保加爾/保加利亞人的起源共有三種說法，即：突厥來源說；芬蘭-烏戈爾人說；波斯-大夏人說。史學界傳統觀點是採用突厥來源說，即古保加利亞/保加爾人是突厥部落的一支。

古保加爾/保加利亞人

據說這些古保加爾人曾經居住在中國西域地區，相傳是鐵勒部落的後裔。考古資料表明這幫人於公元2世紀開始遷徙，一路向西從中亞經過高加索地區到達今烏克蘭南部以及伏爾加河流域。

由於保加爾人是匈人入侵歐洲運動中最早徵服的民族，因此在匈人被擊敗四處失散之後，保加利亞人就被認為是歐洲匈人的後裔，保加利亞這個名字就是源於保加爾人（Bulgars）。

來到烏克蘭的保加爾人

「保加爾人」是一個突厥語名字，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4世紀以前，意思可能是原始突厥語bulģha ("混合", "攪拌", "混亂")的變體，引申義為「叛逆」、「製造混亂」和「幹擾者」。

根據學者推測，這可能是因為在中亞的民族經常使用相似的意思來稱呼發音上相似的民族，例如布洛基人（Buluoji），也就是羯人，即中國五胡亂華的時代的一支主要蠻族力量，被形容為「雜種」和「麻煩製造者」。

保加爾人

而除了突厥來源說之外，還另有芬蘭-烏戈爾人說和波斯-大夏人說：

芬蘭-烏戈爾人說主要觀點就是這些古保加爾人是西伯利亞的突厥種族，原本是突厥族歐諾古爾（Onogurs）人的一個分支部落。其近親大約是庫特裡格斯人（Kutrigurs）或烏提格爾人（Utigurs）。

芬蘭-烏戈爾人分布

另有最新的波斯-大夏人說認為古保加爾人來自伊朗巴哈拉的薩科一薩爾馬特部落，祖籍地在今帕米爾一興都庫什地區。他們既不是突厥人種，也不是遊牧部落，而是善於農耕的部落。

薩爾馬特人

無論如何，今天關於保加爾人的起源問題仍然還存在爭議，當然今天更多中國學者認為保加爾人應該起源於中國西域，因為傳統保加爾人的傳說故事跟中國古代典籍記載的諸多故事情節完全相同，甚至保加爾人所用的十二生肖，也明顯的是受中國古代十二生肖的影響。

各國十二生肖對照表

而當古保加爾人遷移到裏海和黑海之間的大草原上以遊牧為生後，歐亞大陸繼續進行著名為「亞歐大遷徙」的歷史事件，直到公元4世紀末和5世紀初，這些古保加爾人被匈人所徵服，可能還跟隨進行徵戰。

亞歐大遷徙

所以即便是來到東歐的古保加爾人在日後又繼續分成幾支：有的歸服匈人，有的原地繁衍，還有的就向南遷徙來到了巴爾幹。而在公元7世紀30年代，古保加爾人甚至還在黑海北部地區組成了一個強大的部落聯盟，史稱"大保加利亞汗國/老大保加利亞王國"！

大保加利亞汗國/老大保加利亞王國

公元632年大保加利亞汗國建立，但初代首領庫布拉特死後，其子內訌，國勢衰微，最終在670年前後崩潰，其所屬部落到處遷徙，又分為多股支流，而支流當中的一個，便是今天保加利亞人的祖先，他們跟保加利亞地區的南斯拉夫人結合，才建立了保加利亞第一帝國！

根據為數不多的幾份史料記載，南斯拉夫人的「七部落」，在7世紀後半期已經是一個統一的部落聯盟，並且開始跟同期強大的拜佔庭人作戰。而為了對抗拜佔庭人，這些斯拉夫人就跟古保加利亞人保持著同盟關係。

隨著同盟的深入和倆民族的交融，最終今天保加利亞人的祖先民族形成，並在隨後的發展中正式建立了保加利亞歷史上第一個正式的國家——保加利亞第一帝國！保加利亞歷史由此開始。

保加利亞第一帝國

根據今天對古保加爾人的研究，我們知道這些人還信奉原始宗教，主神名曰"騰格里"。其部落領袖稱可汗，一般貴族都是世襲制，同時具有政治和軍事權力。這就已經有了國家形態的早期樣子，所以後來建立斯拉夫保加利亞王國，也就水到渠成。

所以想要搞清楚斯拉夫保加利亞王國及保加利亞第一帝國的建立，咱們就必須回到"大保加利亞汗國/老大保加利亞王國"來一探究竟......

大保加利亞汗國也稱老大保加利亞汗國，是由保加爾人歐諾古爾部落領袖科夫拉特/庫布拉特/庫弗拉特（Kovrat）可汗，於公元632年所建立的部落聯盟國家（還有一說是在公元635年創建）。其國土大致包括今整個烏克蘭以及羅馬尼亞東部地區。

老大保加利亞汗國

在前文咱們講了，有相當一部分古保加爾人被迫加入匈人帝國，而等匈人帝國崩潰後，一部分匈人聯合了古保加爾人建立了新的匈人國家，其國王姓杜羅（即咄陸），是匈人首領「上帝之鞭」阿提拉的幼子——埃爾納克(Ernac)。

「上帝之鞭」阿提拉

等到公元500年左右，一部分保加爾人遷徙到了多瑙河的中下遊，並在阿瓦爾人的指揮下一起進攻拜佔庭在巴爾幹的領土，後來就正式入主巴爾幹半島。但由於保加爾人是被迫跟阿瓦爾人聯合，所以在公元635年還一度鬧過獨立。

公元635年，克拉夫特/庫弗拉特/庫布拉特汗（Kovrat，巴特巴顏，庫特拉格，阿斯帕魯赫，庫伯爾和阿爾塞克的父親）率領保加爾人擊敗了阿瓦爾人，隨後正式建立了「大保加利亞」，史稱「大保加利亞汗國」或「老大保加利亞汗國」。

庫布拉特汗率領軍隊

庫布拉特也就成為了保加利亞歷史上第一個值得稱頌的傳奇人物，早在公元619年，他就與歐諾古爾人酋長奧爾加諾（Organa）一起拜訪了君士坦丁堡。並在那裡接受了洗禮，拜佔庭皇帝希拉克略一世（Herakleios I）甚至還成為了他們的教父。

拜佔庭皇帝希拉克略一世（Herakleios I）

所以此後大量歐諾古爾人開始與拜佔庭人通婚，雙方來往日益密切，大量的金銀珠寶、紡織品以及各種宗教禮儀都流到了歐諾古爾人手裡，而這些交流也徹底改變了他們的生活，逐步脫離了「蠻族」的生活。

當然拜佔庭人的目的也不單純，他們是想讓這些外族人來幫他們來抵禦北方阿瓦爾人的進攻（619年阿瓦爾人甚至還差點俘虜了希拉克略一世）。很難說庫布拉特被拜佔庭皇帝希拉克略一世重視，不是出於分化阿瓦爾人的目的。果不其然回去之後的庫布拉特就帶領保加爾人跟阿瓦爾人「反目」，並成功獨立建國。

希拉克略一世

拜佔庭皇帝希拉克略一世跟庫布拉特成為「好朋友」之後，讓他於628年回去掌權，此時奧爾加諾已死，庫布拉特成功繼位為酋長，並在公元632年正式脫離了阿瓦爾人的控制。

公元635年庫布拉特經過精心準備，發動了反阿瓦爾人的起義並一舉成功，拜佔庭帝國知曉後趕緊授予他「羅馬帝國的貴族」稱號，與其交流更密，並開始長時間跟新建立的「大保加利亞汗國」處於友好融洽的關係。

635年的大保加利亞汗國

而庫布拉特也很「識相」，在他的統治下，北方遊牧民族沒再發生對拜佔庭的大規模侵襲，而在拜佔庭-大保加利亞的友好關係中，一個部落聯盟的保加利亞國家誕生了，雖然其勢力範圍跟今天保加利亞地區有所差異。

公元650年左右，庫布拉特汗去世，五子內訌、各自為政：

庫布拉特汗與兒子們

總之在庫布拉特死後，大保加利亞汗國國勢衰微，並在公元670年前後被東鄰哈扎爾人（可薩帝國）進攻，最終土崩瓦解。瓦解後的大保加利亞再一次分成諸多支流：其一被迫北上，定居於伏爾加河的支流卡馬河流域，由科特拉格建立了後來的"伏爾加保加利亞"，一直存活到了13世紀，最終被蒙古韃人所滅。

可薩帝國

另一部分則被庫布拉特的第三個兒子——阿斯巴魯赫（Asparuch）所率領，南下到多瑙河入海口，進入南比薩拉比亞境內，來到今天保加利亞的東北部地區，並抵達巴爾幹山脈北麓，並在十年內迅速強大起來。

保加爾人渡過多瑙河

公元7世紀這支古保加爾人來到了保加利亞地區，跟當地的南斯拉夫人「七部落聯盟」進行同盟（一說是阿斯巴魯赫徵服了七部落聯盟），聯合擊敗拜佔庭帝國的軍隊，並於670年左右形成了從多瑙河到黑海的一個斯拉夫——保加利亞聯盟，這就是第一保加利亞帝國的前身。

公元680年阿斯巴魯赫跟「七部落聯盟」共同建立了一個斯拉夫一保加利亞國家——第一保加利亞王國（680-1018）！次年（681年），保加利亞第一帝國正式建立！保加利亞歷史由此進入了歷史新時代......

阿斯巴魯赫

那麼保加利亞第一帝國是怎麼回事？作為保加利亞第一個封建國家的保加利亞第一帝國還有著哪些鮮為人知的故事？保加利亞祖先又是如何發展了自己的國家？

歡迎持續關注本系列，敬請期待下期精彩內容！

參考資料：《保加利亞史》、《巴爾幹古代史》、《南斯拉夫各族人民史》、《保加利亞民族的形成》、《歐洲歷史大辭典》、《古代保加利亞和拜佔庭的關係研究（5-10世紀）》、《外國軍事人物辭典》、《保加利亞史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