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艾草品粽香願你端午安康(循著粽香過端午)
2023-05-16 20:05:59 2
文 | 魯從娟
踏進五月的門檻兒,走在大街小巷,不經意地,就會看見賣艾草的小攤,也會遇見手握一把艾草走路的人。整日奔忙的你,會驀然記起:哦,快過端午節了啊!
賣艾草的人,永遠不會忘了端午這個節日,你看,老漢一大早就來到小市,他的三輪車上堆滿了艾草。艾草價格親民,遞上一兩元,他便給你一把艾草,又隨手在旁邊拿上一枝桃枝,或兩棵麥子加上。一併遞給你,還順便送你一個樸實的微笑。老漢一定是起了個大早,才去山上把艾草薅回來的,因為每一棵艾草上兜掛著晶瑩的露珠兒。賣艾草的老太太可是個仔細人,她把艾草用紅繩綁著,一小把一小把,每一束裡還夾有一兩個桃枝。老太太把艾草都插在水桶裡生著,青枝綠葉很鮮活的樣子。老太太坐在一旁,專心地擺弄著她眼前的艾草,一會整理一下艾草的站姿,一會掐去一個黃葉。不招呼,不吆喝,好像並不在意是否能賣出幾把,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有時在小市上遇見了賣艾草的,會隨手買上一把帶回家。大多的時候,我還是自己去山上採艾草,享受親力親為的樂趣。艾草莖稈粗且高,葉片肥厚背面有白絨毛,氣味清香。這種柔長的艾草,掛起來漂亮有氣勢。而容易與之混淆的蒿草莖稈細且不高,葉片狹長,散發青草的氣味,日常中我們稱它為「蒿兒」。我打小在田野摸爬滾打,對很多青草野菜像老朋友一樣熟悉。鄉村的溝溝渠渠裡,長著大片大片的艾草。艾草是草裡的另類,從根到莖,從莖到葉,氣味濃烈得洶湧澎湃。拔來家,豬不愛吃,羊也不愛吃,都嫌它氣味的霸道,所以平日裡沒有誰會觸碰艾草。這下好了,艾草不受侵犯,落個清靜,由著性子在田野裡潑潑辣辣地瘋長,熙熙攘攘蔓延成片。只有到了端午節,它才突然被人們記起,忽然就成了人們的鐘愛之物。
大人們會吩咐孩子:去,到山上採幾把艾草來。知道要過端午節了,要包粽子吃了。這時,孩子們得了大人的吩咐,便會脆脆地應一聲,如撒歡的小馬駒,呼朋引伴奔上田野。一路上吵吵嚷嚷著,節日的氣氛被吵嚷得四處流溢。那時的艾草可真多,鄉間田野溝壑頗為易得。很快,每人懷裡都有一大捆艾草。路上走著,一個個小人兒,身上都沾染了一股中藥的香味。
回到家,看到母親已煮好的蘆葦葉,泡在大盆裡的清水中,清香四溢。心裡那個歡喜啊,走路都要蹦上幾個高兒。艾草採來家,根本不用父母動手,家裡的門楣上,小樹上,蚊帳裡,到處都被我們插滿了。於是屋子裡,院子裡,到處都氤氳著艾草香味。母親說插艾草能避邪,小孩子們雖對這風俗懵懵懂懂,但是知道,插上艾草,就代表過端午了,就有美味的粽子吃了。
記得母親還把艾草編成一條條小辮,掛在過道裡陰乾。炎熱夏季,蚊蟲泛濫,傍晚,母親會點燃一根,嫋嫋而又濃香的艾煙,絲絲縷縷在院子裡飄浮,把蚊子燻得無影無蹤。晚飯後,躺在院裡的小床上,在淡淡的艾香裡享受夏日清涼。
年輕時,我曾對這個節日輕描淡寫不重視,端午是不插艾草的。看到我們一樓的陳老太太家,門上的艾草懸掛整整一年,直到下一個端午節到來才「新桃換舊符」,插上新的艾草。那時,我甚至有些不屑。 直到有一年,鄰居大姐的老爹從福山老家來,捎來一捆艾草。大姐把艾草分成若干把,樓上樓下地跑,一家一把。那一年的端午節,我們樓道家家戶戶都掛一把艾草,一進樓道門,香味撲鼻。從鮮活到風乾,艾香伴隨了我們整個五月。
從那時起,每年端午節我都會插艾草。我迷戀上了那縷縷的艾香味。我們小區西面隔一條馬路就是山,每年端午那天便會起個大早,過去現薅一把帶著露珠兒的艾草,順便用露水洗洗手臉,來一場「拉露水」的體驗,儀式感滿滿。鄰居大姐這兩年在家看孩子,出去不方便,我就順便給她捎一把艾草掛在門上。
隨著年齡的增長,也慢慢懂得,這些傳統民俗,是人們面對嚴峻生活狀態下的一種慰藉。一株植物和一個節日有著如此緊密的關係,本就有著不同尋常的意味,就像清明與柳,中秋與桂花。我總認為,艾草被標註上端午的印記,是一件無比美好的事情。粽子已是尋常物,一年到頭都能吃到,而艾草只有端午才能懸掛。插上一把艾草, 端午節的氣氛就被渲染得濃濃的。
作者簡介:魯從娟,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煙臺市作協會員,煙臺芝罘散文學會副秘書長。在報刊雜誌發表散文隨筆500餘篇。
壹點號海島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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