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無語》（英雄無語初衷不改）

2023-04-20 17:50:19

英雄無語，初衷不改！金汕專訪國足名宿遲尚斌個人傳記作者石雪清

文：金汕

3月12日，來自全國各地的球迷、足壇名宿以及遲尚斌的弟子千餘人在大連向中國足壇的功勳人物、大連足球的傳奇——遲尚斌告別。在熟悉中國足壇各種風雲人物的筆者眼裡，遲尚斌無疑是一種沉默的「另類」，他屬於那種「敏於行而訥於言」的好人。無論是擔任大連萬達隊主教練，還是擔任中國國家隊教練組成員，他的兢兢業業、不張狂、踏踏實實做事的風格都給人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而他也很少接受媒體採訪，甚至不願意拋頭露面，尤其是最近幾年，他遠離了職業聯賽，因此網絡媒體、自媒體對他的記載少之又少。

唯一讓我們可以系統追尋他的足跡的就是，擺在筆者面前的這一部1996年年底出版的專門撰寫遲尚斌傳奇綠茵生涯的個人傳記——《英雄無語》。這部《英雄無語——遲尚斌綠茵生涯傳奇》的作者就是中國職業足球元老級經理人，曾擔任過大連萬達、大連實德、重慶力帆、大連阿爾濱、大連一方等足球俱樂部的總經理、常務副總，現任北京北體大足球俱樂部常務副總經理的石雪清（也是他第一次運作北京的球隊）。談及這位總是稱呼其為「遲大哥」的英雄，同樣作為中國職業足球見證者的一向能言善辯的石雪清罕見地沉默許久，眼中流露出對當年光輝歲月的緬懷和歷經風雨的哀思。

從13歲被知名教練劉國江從大連選入八一少年隊開始，石雪清坐著綠皮火車來到北京紅山口，開始了他的足球生涯。一年之後，他到了昆明軍區足球隊，正是在那時，他有了一個好隊友遲尚義——遲尚斌的三弟。1978年，石雪清退伍回到老家大連，此時遲家三兄弟還在部隊體工隊效力，而石雪清經常到遲家看望遲尚斌的父母，陪他們嘮家常。在他的眼中，遲大哥是個地地道道的質樸的老實人，從來不端架子，儘管已經是成名的曾經的國家隊隊長，但他依舊鑽研足球技戰術、不放棄學習和訓練的精神令人感動。中國足壇元老年維泗曾評價遲尚斌為「中國足壇的一條硬漢」，見識過無數足壇名星的石雪清說，遲大哥就是中國足壇綠茵場上迄今為止最頑強的硬漢，沒有之一。

正是因為這樣的結緣與心中的感佩，1995年，時任大連《足球周報》常務副總編的石雪清與大連足壇元老康積惠、朱元寶等人，共同向大連萬達集團董事長王健林推薦遲尚斌出任大連萬達隊主教練，並親自聯繫、說服當時擔任日本大阪鋼巴青年隊主教練、在1994年奪得全國冠軍、成績和生活蒸蒸日上的遲尚斌回大連為家鄉效力。果然，遲大哥回國後就非同凡響，親手締造了「萬達王朝」，為中國足壇創造出了55場不敗神話。1996年、1997年，是大連足球的「光輝歲月」，也是遲尚斌的人生輝煌期。「那段時光對大連人來說可謂是大連人火紅的年代。」石雪清回憶道。

也就是在那個大連足球文化處於紅火上升的熱潮期，作為足球媒體人的石雪清心中燃燒著火一樣的熱情，開始策劃出版「大連足球系列叢書」。他認為，這樣做的目的不僅是為了記錄足球已成為大連的一張名片、大連人的光榮時代，更是要為大連足球文化、中國足球文化的形成、發展進行思考和探索。就這樣，在大連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王會全的直接領導下，石雪清的創意和策劃得到了大連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並認可，石雪清組織起《足球周報》、《大連日報》的一批青年精英記者，組成了專門的寫作團隊，在不影響報紙正常出版的情況下，僅用了接近一年的業餘時間，先後撰寫、出版了：記錄大連萬達足球隊徵戰甲A歷程的《中國綠茵夢之旅》；國內各路足球名記如汪大昭、畢熙東、王俊、範柏祥等對中國職業足球改革進行探索、說三道四的《縱論甲A》；記錄大連籍歷任國家隊守門員傳記的《中國十大門將》；和《英雄無語》共4部著作，總文字量約70萬字。

大連的書記、市長親自為這套叢書作序。「這套圖書的出版成為大連足球史上、大連圖書出版史上一件裡程碑的事件。」時任大連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的王會全如是說。如此足球歷史文化系列連超大城市北京、上海都沒有做到。而這套叢書的壓軸之作《英雄無語》就是石雪清親自撰寫的遲尚斌足球生涯的傳奇故事。從小踢過球的石雪清從部隊復員後考入遼寧師範大學中文系，求學期間就開始發表作品，後來成為體育記者。他先後為黃向東、朱波、傅玉斌、鍾紅蓮等很多足壇名將寫過個人傳記，其中撰寫黃向東的個人傳記曾在1982年第二期《新體育》雜誌頭版頭條登載。而為「遲大哥」寫一本書，也一直是他的夙願。他決心要寫好這本書，為此，用了近一年的時間準備和積累資料……

回憶起當時的創作情景，他介紹道：當時出版社出版計劃緊急，寫這本書是一個難啃的硬骨頭，但因為日常積累足夠豐富，加之內心如火的衝動，他不僅下筆如有神助，更有了「一揮而就」的感覺，寫成這本書的初稿只用了12天。為了屏蔽所有瑣事的幹擾，他把自己關進了賓館，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創作。「當時沒有電腦，都是用手寫，賓館的床上、地下都是一堆堆資料，餓了就吃口送來的飯，困了就睡覺，有時候寫到興奮的地方，一拉窗簾發現甚至已經寫到早晨了……」石雪清還記得，自己寫這本書時，最能夠激勵他的就是遲大哥身上的執著。「他隻身一人到日本，靠自己打拼，成為日本職業隊的主教練，是國內第一人。他的身上有一種絕對不服輸、做事要做到底的遠大志向，特別讓人佩服。」

在隨後舉行的圖書籤售儀式上，在可容納4000餘人的大連西崗區體育館，石雪清攜遲尚斌及所有萬達隊將士，圍坐在兩個桌球臺前，流水線般為數千名購書者現場籤售，場面十分壯觀。有球迷說，多年未見排隊現象了，但《英雄無語》讓大連出現了新景觀——排長隊買圖書！後來，遲尚斌離開了大連，遠赴廈門，石雪清也去了重慶力帆俱樂部擔任總經理，再後來石雪清隨萬達集團遷到北京辦公，一去就是十幾年，兩人就很少見面了。但閒暇時，兩人也會經常溝通。「足球圈內公認的好人、老實人、勤奮人、硬漢」，石雪清如此評價遲大哥，英雄無語，他覺得這個標題就是對遲大哥一生的概括，「他總是踏踏實實地做事，是我們這些足球人的楷模。」

2018年底，60歲的石雪清從萬達集團退休，先是加入了著名足球老闆蔣立章的公司擔任董事長、顧問；今年年初又被北體大任命為足球俱樂部常務副總經理（主持一線隊工作）。當遲尚斌猝然去世的消息傳來，石雪清頓時猶如五雷轟頂，他簡直希望自己是在做夢，就像家中親人病故一樣難以接受。他仰望天空喃喃自語：大哥，我的好兄長，你那麼健碩、那麼充滿活力、那麼熱情開朗，覺得一切危害生命的因素都不存在，但忽略了你的心臟按過支架，最後一次見面你還那麼親切，還覺得像以往一樣可以隨時可以團聚。但你卻溘然長逝！這一個禮拜都是你的影子，晚上做夢會夢見你，早上醒來你的音容笑貌又呈現在面前……

石雪清好想回去和一生好友做最後的告別，因為帶領球隊在成都春訓的重任在身，石雪清12日無法趕回大連參加遲尚斌的追悼會，但他還是委派球隊領隊兼教練、遲尚斌昔日弟子小王濤代表他，專程回大連獻上了花圈，表達自己的哀思。在專訪的最後，石雪清翻開了那本記錄英雄傳奇的《英雄無語》，翻到他為年維泗老人起草的《卷首語》，輕聲念道：「足球上下翻飛、變幻莫測、宛如人生。小遲的人生道路雖然充滿了坎坷和艱辛，但他始終不改初衷、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