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黨員老縣長高德榮觀後感
2023-08-06 07:30:38 5
為了讓獨龍族人民早日脫貧,高德榮毅然回到獨龍江畔,手把手指導和幫助群眾發展特色產業。他任過鄉長、縣長等職,無論在什麼崗位,他都堅持民族平等;無論辦事還是重大決策,都尊重民族意願和感情……
他深情地說:「官當得再大,如果自己的同胞還窮得衣服都穿不起,別人照樣會笑話你。我只想為獨龍族群眾發展進步多找點路子、多想點辦法,讓獨龍族在小康路上永不掉隊!」
清晨,「老縣長」披衣出門,環顧寨子。
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每天起床,先出門看看寨子上空的炊煙。
雲霧在群山間繚繞,山峰仿佛飄在空中。江水輕唱著向南奔去,水色透碧如玉。
獨龍江美,獨龍人勤勞。
39年來,為了尊嚴和夢想,他帶領獨龍族的鄉親們不懈奮鬥,在黨和政府的關懷下,在兄弟民族的支持下,把一個封閉、貧窮、落後的民族以嶄新的姿態領進了21世紀。
他今年已滿60歲,已經退休。但是,為家鄉發展的這顆心,從沒退休。
性情
說起「老縣長」,在雲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幾乎無人不曉。一位外地來的詩人寫道:「你的故事,街邊的補鞋匠也能講上幾段。」
然而,記者日前在獨龍江邊見到他時,絲毫沒有感到詩意。
身高不到1米6,膚色黝黑,笑容憨厚,眼裡透著幾分精明,不主動看人,衣著舉止土氣。別說「縣長」,看上去頂多是個「鄉長」。
可他確實當過貢山獨龍族怒族自治縣縣長,而且在7年前當選怒江州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副廳級,獨龍人裡最大的官。
之所以稱他「老縣長」,據當地幹部講,這樣親切,他喜歡聽。
「今天要談,就談民族發展問題,其他一概不談。」坐在桌子旁,他開門見山,調子很高,沒有表情,空氣中浮著一絲冷淡。
州委宣傳部常務副部長穩宜金介紹,「老縣長」不讓宣傳他,只是為了讓獨龍江引起更多關注,獲得外界幫助支持,才勉強答應「配合」。
獨龍江逶迤奔流,在巍峨的高黎貢山和擔當力卡山脈之間,衝出一條深谷。江邊狹小的河灘臺地和山腰上,居住著古老神秘的獨龍族。千百年來,這裡的氏族部落刀耕火種、結繩記事、住茅草房,女子紋面,山外人稱其為「俅人」。新中國成立後,1952年,才有正式的族稱--獨龍族,原始山民一步跨入社會主義。
目前,獨龍族在全國約有7000人,其中4300多人聚居在獨龍江鄉。
大山阻塞、景色秀麗、農耕漁獵、雞犬相聞,多麼像世外桃源!可是,奇絕風光,常在徐霞客筆下的「險遠」之地。寒冷多雨,苞谷低產,獨龍人生活困難,至今仍有一些人在吃救濟和低保。
所謂現代物流,在這裡還是神話。1964年,政府在高黎貢山上開出一條人馬驛道;直到15年前,才修起連通外界的盤山公路。至今,獨龍江鄉每年仍有大半年時間大雪封山,形同「孤島」。這期間,獨龍人最怕得重病,有些婦女連懷孕都要算計時間。
「獨龍族發展不起來,把我宣傳得再好,我也沒面子。」他看著記者的眼睛,認真地說。
在後來的接觸中,記者感到,他把「面子」看得很重很重。
「戴著落後的帽子,很不光彩。沒有共產黨,沒有兄弟民族,就沒有獨龍族的今天。」
「一個民族,必須對國家和兄弟民族有貢獻。老是伸手,抬不起頭。」
據當地幹部講,「老縣長」雖然把獨龍族的落後掛在嘴邊,但別人不能提,聽了他會生氣。
記者小心翼翼,生怕哪惹著他而中斷採訪,但他的手機鈴聲不時響起。他用「滇普」或獨龍語與人談事,採訪還是不時被打斷。後來,他乾脆站起來,不辭而別。見記者跟進裡屋,有些慍色:「採訪到此結束。」
記者看他往手上倒了好多種中藥和西藥,一仰脖全吞進嘴裡,正想勸他這樣吃藥不好,他轉臉嘿嘿一笑,幽默了一把:「沒事,這叫中西醫結合。」
穩宜金是白族幹部,和「老縣長」在貢山縣班子裡共事多年,雙方引為至交。他安慰記者:「他是有點『硌』,有時和我們吵得兇,但只要是工作,他回頭會表示友好,會主動找你開玩笑。」
「老縣長」名叫高德榮,曾當選第十屆全國人大代表,代表獨龍族到北京開過會。
記者很想搞清楚,為什麼他有這麼高的威望?
聽說當天記者恰巧生日,他立刻變得友善起來,吩咐老伴去自家池裡撈兩條魚。「你遠道來,按獨龍族風俗,晚上為你慶生,咱喝兩杯。」看著記者,目光溫暖。
大山裡的人,心眼直,也很熱。
歸根
「辭官」回鄉,人們一般只是想想說說而已,但高德榮真這麼幹了。
也不是徹底不想當官。方便為群眾做事、有利於地方發展,官還是會當的,只是不想要當官的派頭、地位和待遇。
2006年,高德榮從貢山縣縣長任上,當選州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到州府六庫上班的第一天,他就把辦公室鑰匙交了出來,向組織提出回獨龍江鄉工作。
「獨龍族同胞還沒脫貧,讓我把辦公室搬到獨龍江去吧!」他申請說。
後來,他爭取到了兼任州委獨龍江幫扶領導小組副組長的差事。7年前的一個夏日,時年53歲的他回到獨龍江。
辦公室就是他在江邊簡陋的家。退休的老伴也跟來了,成了「『老縣長辦』的勤雜人員」。
他從不喜歡待在辦公室,就喜歡下鄉。路上、寨子裡、火塘邊、工地上、樹蔭下,都是他的辦公場所。
「官已經當到頭了。我如果連幾千人的事都管不好,怎麼好意思去當更大的官」;
「獨龍族人口再少,也是祖國大家庭裡的一員。獨龍族貧窮落後,我對不起黨和政府,對不起百姓,也對不起自己」
……
話聽上去有些耳熟,但結合他「人往低處走」的做事風格,感覺真誠。
外地人可能不清楚,州府六庫現在還不通飛機、鐵路,怒江州是全國最邊遠的地州之一,而獨龍江鄉又是怒江州最邊遠的鄉。
從六庫去貢山縣城,沿著怒江邊狹窄的公路,開車最快也得6小時,彎彎曲曲的公路容易讓人暈車;再從縣城去獨龍江鄉,要翻越海拔3300多米的高黎貢山埡口,開車最快也得4個小時,其中要經過約23公裡的盤山「搓板路」,顛得讓人胃痛。封山期間徹底不通車。
獨龍江閉塞,過去交通靠走,傳遞消息靠火炮。天氣陰冷潮溼,蚊蟲多,旱螞蟥吸血吃個飽。以前物資匱乏,苞谷不夠吃,要挖野菜補充。「老縣長」的身高,或許與他年少時營養不良有關。
相比獨龍江,六庫可是個「超大都市」。但走出去的人,很少有回頭的。在六庫站住腳跟,是山裡人的夢想,甚至是人生成功的重要標誌。
「老縣長」不看重這些。
年輕時,他已有過一次主動返鄉工作的經歷。
18歲那年,高德榮考上怒江州師範學校,背著行囊踏上人馬驛道,走出大山,人生大道從此在腳下鋪開。1975年,畢業留校,走上校團委書記崗位。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前程似錦。
然而工作4年後,他遞交了一份申請,請求調回獨龍江鄉教書。
「一個民族要發展,沒有文化不行。我受黨的培養,讀了書、明了理,獨龍江需要我,所以我就要求回來了。」「老縣長」解釋道。
那次回鄉,在鄉裡一「貓」就是10多年。教書育人、異常清苦。後來,基層工作急需有文化、情況熟的少數民族幹部,根據組織安排,高德榮又走上了「仕途」。
「在獨龍江苦不苦?」「我的幸福指數很高啊!」他咧嘴笑道:「在這裡我心裡很踏實、很舒服。看到民族進步,我就快樂幸福!」
一個人如果有堅定的信念,就會有堅持的理由。由此,會變得堅忍、執著、獨立、無畏。
「官當得夠大了,如果不為人民做點事,活著的時候群眾不要你,死了以後,馬克思也不要你。」他說。
看著這位特立獨行、像農民一樣的老人,記者不由從心底生出幾分尊敬來。
老家是「根」,老鄉也是「根」。「老縣長」臉上的皺紋,有點像高黎貢山上的珍稀植物大樹杜鵑,樹皮斑駁,但這種樹樹形蒼勁,根扎得很深,花朵絢麗。
火塘
獨龍人家的「客廳」裡,有一個火塘,大家圍坐著烤火、說話、喝茶,有時還會喝點自釀的酒。火焰跳躍,水壺「吱吱」冒著熱氣。
「老縣長」喜歡看火苗。家鄉,就是這種柴火燃燒時散發出的暖暖的、有點嗆人的味道。
「冬天,我們獨龍人就烤火。」他邀請記者到他家坐火塘,只見他不時添柴火,給水壺續水,撥旺火苗。
在迪政當村雄當小組李文仕家的火塘邊,「老縣長」也不時地往火塘裡添柴火。
「還有什麼困難?發展上有什麼想法?」
「吃的穿的都有,明年還想多種點草果。」
迪政當村離鄉政府約30公裡。年近七旬的李文仕說,「老縣長」經常來,一來就一家一家看,坐東家火塘,看西家牛圈。最偏僻的人家,他都要去,大家都熟悉他,他也熟悉大家。
「老縣長」不僅關心群眾脫貧致富,也掛念群眾眼前的實際困難。
一次,又要下鄉。駕駛員把車子發動,等待他上車。「老縣長」卻搓著手,來回走。後來,他一副打定主意的樣子,對屋裡的老伴馬秀英喊道:「老婆子,沒錢了,給拿點錢。」
馬秀英知道這錢又要送給困難群眾,一邊拿錢一邊嗔怪道:「你是為大家掙工資哩。」
在同事們的印象裡,「老縣長」的工資大部分用在了接濟群眾。每次下鄉,汽車後備箱裡都裝著給困難戶的大米、油和臘肉等。每送到一家,他都會說:「這些東西和錢,不是我老高送的,是共產黨關心我們少數民族,上級讓我送來的。」
「我們全家都是拿工資的,我家脫貧了,但獨龍族還沒脫貧。」「老縣長」說。
「有空慰問群眾,就是沒空『慰問』一下家人,陪陪我們。」女兒高迎春說。
兒女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高德榮並沒有去張羅。他老早就說,婚禮的事必須靠自己,不準大操大辦,不準以父母名義請客。
兒子高黎明在貢山縣考公務員,連考3年才考上。有人說你父親是州領導,給你安排個工作不難吧。但「老縣長」只說了一句話:「好好用功,多看看書。」
後來,高黎明結婚前帶未婚妻去昆明拍婚紗照,當時知道父親也要去昆明,可猶豫再三,還是沒敢開口提出搭車,而是擠了一天長途汽車去省城,拍完照又坐長途汽車回來。
在貢山縣城有一幢破舊的四層老樓,高德榮的家就在其中的一套單元房裡。面積約46平方米,家具老舊,屋裡沒有衛生間。不是親眼所見,記者不敢相信這是一位廳級幹部的家。
多年來,高德榮一家就住在這裡。它也是獨龍江鄉親到縣城辦事、讀書的「接待站」。高迎春告訴記者,屋裡有時打地鋪睡十幾個人,下腳的地方都沒有。現在高黎明一家還住在裡面。
州裡多次提議在貢山縣城給「老縣長」調大點的房子,但他堅辭,也沒拿過補貼。「貢山窮,住房緊。我又不是什麼金貴人,住習慣了,讓別的同志先改善吧。」即使到州裡工作,他也沒要六庫的房子。
他極不願意談自身經歷和家事,每當記者提起家裡人對他的看法時,他總是用「對家人是應該好一點」之類的話搪塞過去。但對老百姓好,他不含糊。
2005年冬,貢山暴雪。2月18日,他帶工作組沿獨龍江公路察看各村災情,到半道時,雪崩路斷。高德榮說:「看來路一時無法搶通,雙拉娃村的情況我們一無所知,乾等不行,走著去,今天無論如何要趕到。」
在深雪裡蹚了三個多小時,天擦黑時,一行人終於抵達雙拉娃村。剛到村口,就聽見有人喊:「縣長帶人來了!縣長帶人來了!」
鄉親們聞聲,紛紛跑出家門,不少人拉著高德榮的手哭了。
獨龍人家的火塘,給人暖暖的感覺。「老縣長」就像長輩,和他一起,也有這種感覺。
心念
大山能遮擋人的視線,但遮不住人的眼界。在他看來,獨龍人要追趕,「遠」靠教育,「近」靠產業。
他的睿智和興奮點,從他的眼神裡就能感受到。
「獨龍族再不能出文盲和窮人了。」一提起教育,他話就多。
「獨龍族必須提高科學文化素質,要具備和外界交流的能力,不然即使脫了貧,遲早會返貧。」
第一次回鄉工作時,他就在母校巴坡小學教書。
上世紀70年代食品配給不足,加上缺衣少穿,每年都有一些學生輟學。為留住學生,每年封山後,他都會冒著嚴寒,天天跑到鄉物資調配員那裡軟磨硬泡,只為給學生爭取十斤肉。看著學生們吃肉,他卻在一旁悄悄抹淚。
當鄉長後,高德榮一心惦記村民子女的教育。
他曾特地趕到迪政當村一戶困難群眾家裡,掏出兩百元錢遞給男主人,說:「生活困難是暫時的,孩子沒文化是一輩子的,要讓娃兒讀書。」又走到孩子面前,掏出自己僅有的一支鋼筆遞給他:「娃兒,這支筆送給你,好好讀書,將來走出獨龍江。」
這個男孩接過筆,緊緊攥在手裡。轉眼20多年過去了,他已成家立業,在貢山縣城參加了工作。當年的那個下午,他記了20多年。
阿利英,一戶村民的大女兒,讀小學二年級時因貧輟學。高德榮知道後,資助了她家一筆生活費,孩子複課以後,還不時接濟這個家庭,勉勵家長一定要讓孩子讀書,將來好走出獨龍江。現在,阿利英已讀完初中,她最大的夢想是以後考上大學,對得起「老縣長」。
當地幹部說,「老縣長」是一個「矛盾體」,總是鼓勵別人走出獨龍江,而自己卻往獨龍江鑽。
在高德榮和當地幹部努力下,在外界關心支持下,獨龍江鄉教學基礎設施不斷改善,教學質量進一步提升,適齡兒童入學率100%。
一說起發展民族產業,「老縣長」話更多。
「獨龍人不能靠挖石頭、砍樹致富,不能破壞這片青山綠水,它屬於國家。光種苞谷也解決不了問題,要搞符合地方實際的產業。」
獨龍江峽谷溝壑縱橫,森林覆蓋率達97%,是國家級自然保護區。
什麼才是他說的產業呢?經過反覆考察,他盯上了一個當地從沒種過的產品--草果。
草果是一種調味料,貼地生長,喜陰,適合在林下種植,易成活,少病害,好管理。現在產地收購價每公斤10元左右,群眾在房前屋後、河邊山上、草間樹下大規模種植,有的人家一年收入達十幾萬元,祖祖輩輩沒見過這麼多錢。
撼觀念難於撼山。曾經,一些村民不相信這種紅彤彤的小果子能發家。為此,「老縣長」第一個「吃螃蟹」。
「做一堆計劃,不如做一件實事。」在離鄉政府幾公裡遠的獨龍江畔,他建了個培訓基地,房前屋後種滿了各種「寶貝」。他自己育草果苗,一邊試種,一邊請專家指導,先取得經驗。
如何推廣,他有兩招:一是經常殺豬宰羊,免費提供吃住,吸引村民來學;二是送苗。
巴坡村的木利光55歲,種草果5年。他回憶說,自己年齡大些,學得慢,去「老縣長」的基地學了10多次,還拿回許多苗。「有這樣的好事,我們當然感激他。」木利光說。
在高德榮等的推動下,獨龍江鄉的草果種植面積已逾4萬畝。鄉裡的第一個企業--草果烘焙廠也已建成投產,開始向深加工要利潤。
現在,重樓、中蜂、獨龍牛、獨龍雞、漆樹、蔬菜等一批特色生態種植養殖項目在獨龍江邊發展壯大。
「老縣長」越說越興奮:「以後要建『綠色銀行』,獨龍人需用錢,都到山上取。」
他暢想,獨龍江生態好,今後在保護的前提下,發展生態旅遊業,也就是「有品位的旅遊業。」
「加快獨龍族產業發展再也等不得了。」他一揮手,「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尊嚴
今年4月10日,天剛放亮,「老縣長」就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招呼大夥上山採野杜鵑花。因為這天是高黎貢山獨龍江公路隧道實施「最後一爆」的日子。
「轟隆隆」的炮聲響起,中午時分,隧道全線貫通。在歡呼聲中,「老縣長」燦爛地笑著,把一束束杜鵑花插在工程建設者胸前的口袋裡。
這一天,「老縣長」和獨龍江人等了很久,也努力了很久。
要衝破大雪封山,辦法就是在高山雪線以下,在較低海拔處打一條長6.68公裡的隧道,並對通鄉公路進行升級改造,使路面避開冰雪困擾。
獨龍江窮,貢山縣財政也很困難,只能靠國家和各級各部門支持。為此,他沒少奔波,一有機會就呼籲。
「我堅守獨龍江,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人在現場,這樣我說的話別人會信。」
與貢山縣、獨龍江鄉和獨龍族同胞生產生活方面有關的項目,他從來都是「壯著膽子、厚著臉皮」,上省城、跑北京。有一次,在北京一主管部門的辦公室裡,一連「泡」了7天。
他的邏輯是,國家那麼大,怒江、獨龍江那麼遠那麼小,上級很難了解真實情況,向上反映情況是當幹部的職責。
他的另一個邏輯是,黨和政府、全國人民關心支持少數民族地區發展,少數民族自己也要爭氣,把生產搞好,加快發展,不掉隊,不拖後腿,不給國家抹黑,用行動來表達感恩。
如今,獨龍江通村公路通了,橋架起來了,移動通信、廣播電視、衛生院、中心校、銀行等基礎設施一應俱全。全鄉主幹公路總裡程已達140多公裡。
「老縣長」不無得意地說,過去要跑完所有村組,步行要64天,現在開車只要1天,「工作效率提高了幾十倍」。
每當幹部群眾稱讚他貢獻大時,「老縣長」總說:「不是我能幹,是共產黨對我們少數民族好!」
「老縣長」坐不住,總在幹這幹那。他說:「人活著就要做事。不然生命沒意義。」
行車時,如果看到路上一塊落石,他會第一個跳下車,「我來搬」!過去他多次和丙當村小組護林員木新榮一起巡山,用砍刀開路,啃乾糧喝冷水睡防雨布。
就連飯桌上,他也最忙。有了「過生日」的交情,他對記者親熱了許多,不停為記者夾菜。當記者準備為他夾菜時,他調侃道:「不要不要,你走後也沒人給我服務,習慣了就麻煩了。」說完,頑皮地大笑。
「阿角朋」
相傳,從前獨龍人食不果腹。這時,一位叫「阿角朋」的巨人,走到哪裡就在哪裡平整土地,收集山林間的野果等種子,沿獨龍江河谷一路播撒,長出果實供人食用,自己最後累死,融入大地。
「你像『阿角朋』嗎?」
「不像,我要向他學!」「要說有,共產黨和兄弟民族,才是我們獨龍人的『阿角朋』」。
在他家的火塘邊,他講了自己的一次經歷。1975年,一把火燒掉了獨龍江鄉政府所在地的許多房子,還有從附近5個縣剛剛搶運進來的全部過冬物資。眼看大雪就要封山,冬天可怎麼熬啊!許多人失聲痛哭。
接到報告後,黨委政府立即組織搶運,幹部、群眾、軍隊緊急動員,騾馬不夠,就人背肩扛。
「馬上要下雪了,山路上全是運糧的人,連當時的州長、軍分區司令和政委,每個人都分到了背糧的定額,大家打著火把翻越高黎貢山。」憶往事,「老縣長」眼睛有點溼潤,「相同的事,1992年又發生過一次。」
「你說,共產黨對獨龍人好不好?共產黨的幹部好不好?」他凝視著記者,當然不是在等答案。
進入新世紀第二個十年,黨和政府整鄉推進、整族幫扶戰略實施,獨龍江鄉又發生巨變。峽谷裡,一幢幢「別墅式」農家小院映入眼帘,私家車開上了柏油路,不少獨龍人用上了手機,家裡用上了寬帶、電腦、太陽能熱水器。「老縣長」晃著手機說:「過去看報是月報,看刊是年刊,現在中央一決策,我們馬上就能知道。」
「老縣長」情感豐富,喜歡寫歌詞。他曾寫道:「丁香花兒開,滿山牛羊壯,獨龍臘卡的日子,比蜜甜來比花香。高黎貢山高,獨龍江水長,共產黨的恩情,比山高來比水長。」
……
每個人對生命價值的理解不同,對幸福快樂的體驗也不同。在告別獨龍江時,看著眼前這位送別的老人,記者聯想到,雖然他比實際年齡蒼老,身軀不再挺拔,但他是真正的共產黨人,一位當代「阿角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