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皇后胡蝶身高體重是多少(聲音背後的那個人)
2023-08-11 06:24:22 5
《胡蝶回憶錄》(聯經出版社,1986;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1988)是世上唯一一本由胡蝶口述整理、記錄了胡蝶從上海到溫哥華一生蹤跡的傳記。距初版三十六年之後,作家出版社於2022年初推出新版,更名為《胡蝶口述自傳》。此書作者劉慧琴,是我的長輩和摯友,所以我想寫一寫這本書背後的故事。
劉慧琴全家30年代中期在上海留影,前右一為劉慧琴
壹
我和劉慧琴相識,算起來大約也有二十年了。最初我們是在一些海外華文作家的活動上相見,話題只限制在寒暄問候和匆匆道別上。真正與她相知,是在2007年,當時我在為華工歷史小說《金山》作案頭,曾去溫哥華收集資料採訪華工後代,劉慧琴也是我的受訪者之一。那時我們只是熟人,並非深交,她卻熱情邀請我在她家落腳,並和她的幾位文友一起,開車接送我。我並不是她唯一接待過的作家。幾十年裡,南來北往的作家學者如陳若曦、於梨華、陳建功、鐵凝、嚴歌苓、陳駿濤、池莉、項小米、牛玉秋、吳泰昌、陳瑞琳、江嵐等,都得到過她的盛情款待。
在她家裡,我們有了幾次深談。她家客廳的燈光剪出一個小小的圓圈,世界的喧囂被阻擋在外,我們終於能在那個小小的空間裡安靜地傾聽彼此。劉慧琴給我講了她的身世。她的外公是最早來到北美修鐵路採礦的那一代華工,她的外婆是獨在異鄉的外公從舊金山買來的小妾,卑賤地盡心盡力地養育了十幾個兒女,並和外公一起供養他在廣東臺山那頭的家。劉慧琴的一位親人,冒著整個家族的非議,娶了一位有印第安血統的女子為妻。這樁跨越了兩個弱勢族群的婚姻,卻誕生了一個維繫一生的感人至深的愛情故事。劉慧琴在加拿大出生的母親,被葉落歸根的外婆帶回廣東老家,卻成為了臺山女子師範的第一屆畢業生;劉慧琴行醫的父親英年早逝,成為寡婦的母親,以驚人的勇氣在中年重啟命運之帆,回到加拿大,組成一個關係複雜的新家庭。劉慧琴的舅舅們,是中國最早一代的海歸,他們所屬的那個融中西文化為一體的留學生圈子,在三十年代的上海,是一道前衛的特立獨行的風景。
那幾天我是一塊海綿,貪婪地吸收著她的故事。我從未想到,那個在公眾場合言行舉止冷靜克制、中規中矩的劉慧琴,竟有一個如此豐富、幾乎可以用活色生香來形容的身世。她的傾訴選擇了我的耳朵,彼此感覺相宜。客套如蛇皮蛻下,我們從熟人成為莫逆。我在書寫《金山》的過程中,她的家族故事如脈搏,始終在我的字裡行間隱隱跳動。從此無論世上有多少飛塵,我們始終看得清彼此,始終在最需要的那個時刻送與對方信任和支持。
也就是在那時,劉慧琴和我談起了胡蝶。她口中的胡蝶,不是那個萬眾簇擁、高光之下的電影皇后,而是一個收緊了指頭縫、小心翼翼地按著養老金的數目來籌劃日子、連狹小公寓裡的停車位也分租出去的老婦人潘寶娟。溫哥華這樣的老人成千上萬,但這一個還是不同於那些個,因為這一個曾經站在山巔,看盡了人間繁華。胡蝶在從山巔走到平地的過程中,遭遇了她的英文教員劉慧琴。假若不是在這樣的一個當口,鎂光燈下的胡蝶和清高自持的劉慧琴,會有對話的可能嗎?我猜想不會。
幸好,她們在對的時間相遇,才有了三十六年前的《胡蝶回憶錄》和今天的《胡蝶口述自傳》。讀這部傳記,人各有所得。歷史學家看到的是大動蕩的時代剪影,電影人看到的是珍貴的銀屏史料,設計師看到的是輪轉的時尚風潮,小說家看到的是變遷中的人性。而我,身為劉慧琴的朋友,看到的卻是靜靜地站在胡蝶身後、把潘寶娟的聲音化成文字的那個人。
胡蝶與劉慧琴一對兒女
貳
胡蝶應算是我祖父那一輩人的話題。在遇到劉慧琴之前,我對胡蝶的認識是平面的,僅是記憶存儲中的一個小角落,在是在的,卻不會去輕易翻動。劉慧琴讓我看見了胡蝶的節儉,胡蝶的小心矜持,胡蝶對丈夫潘有聲的真實思念,胡蝶的藍顏知己朱大哥對她幾十年不渝的呵護體恤,胡蝶對這份情誼的珍重和不安……劉慧琴讓胡蝶從山巔走下來,充滿人間煙火氣,我們有了對視的可能。
當她倆在溫哥華相遇時,經歷巨大生活落差的,不只是胡蝶一人。劉慧琴出生於上海,在一個經歷過中西文化薰陶的家庭背景裡長大,後來考上北大西語系,師從俞大洇朱光潛等名家,畢業後先後進入作協和社科院外文研究所,和楊絳馮宗璞沈寧(夏衍之女)成為同事朋友。她所經歷的,是一段跌宕起伏的歷史。在塵埃落定之後,她才會醒悟:在那個風起雲湧的時代裡,她和許多人結下的患難友情,是那一代知識分子個人史的剪影。她經歷和見證的往事,多年之後依舊使她顫慄不安,心有餘悸。但她畢竟在體制內供職,在故土過的是衣食無憂的日子。人到中年,她決定放棄所有,一如當年的母親,到彼岸開始一段獨自撫養三個兒女的艱難維生路程。基因的力量不可違逆。
當劉慧琴和胡蝶在溫哥華的那個英文教室中以師生身份相遇時,她們都失去了熟悉的社會參照物,都有各自的生命巨變需要應對。胡蝶已是節衣縮食量入為出的家庭婦女潘寶娟,而外文研究所的學者和作家劉慧琴,則已成為在困頓掙扎中竭盡所能撫養兒女的普通母親。她們在成長過程中,都經歷了廣東、海派和西洋文化的混雜薰陶。歷經滄海閱人無數的胡蝶,一眼就看清了劉慧琴的體己。胡蝶對劉慧琴敞開心扉,是偶然,也是必然。
當我們的談話深入到胡蝶的身世時,我未能免俗,也問了天底下所有人都會問的那個問題,劉慧琴告訴我胡蝶的回答是「清者自清。」半個多世紀以來,胡蝶的名字已經和某個軍統名人緊緊地綁在一起。面對這個已成為她身份標籤的事件,這樣一個簡短的回答,未免略顯蒼白貧瘠。那時《胡蝶回憶錄》早已問世,胡蝶也已香消玉殞多年,面對我的疑惑,劉慧琴說如有機會再版,她將尋找更多的資料作為那個簡單回答的佐證。多年之後,她終於兌現了她的諾言。
胡蝶親贈劉慧琴的照片 攝於1968年,時年60歲
叄
這次在《胡蝶回憶錄》基礎上再版的《胡蝶口述自傳》,除了文字的修訂之外,還增加了許多歷史背景知識和珍貴的歷史照片。劉慧琴用大海撈針般的耐心,在史料中尋找線索,一一對照核實,列出了一個胡蝶大事年表,其中包括了抗戰期間胡蝶在重慶的蹤跡。根據劉慧琴的調研,胡蝶一家在烽火中抵達陪都重慶的時間,大約在1944年6月。胡蝶立即奔赴桂林投入了電影《建國之路》的拍攝,回到重慶時已是1944年年底。抗戰勝利後,她立即安排和家人分批返滬。在重慶她至多生活了幾個月的時間,且一直與母親與繼子住在一起,其間數次出現在公眾場合和媒體記錄之中。這段時間裡,在雲南從商的潘有聲時時往返於昆明和重慶之間,他們當時尚年幼的繼子,至今對父親的來訪有著鮮明的記憶。劉慧琴梳理的時間線,使得那些言之鑿鑿的「霸佔」說法,開始顯示紕漏和疑雲。
寫這本書的過程裡,另有一些故事,是劉慧琴不曾在序言和後記中提及的。當時劉慧琴的兩個女兒在加拿大東部求學,但她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幼兒,需要她的時刻照拂。一個全職工作的母親,只能抽周末的時間來到胡蝶家中採訪。在胡蝶公寓中幹坐的小兒,常常會在百無聊賴中央求母親:「你什麼時候能寫完帶我玩呢?」母親的回答總是:「快了,快了。」孩子的可憐要求使她於心不忍,她會在採訪告一段落時,讓孩子和胡蝶一起到胡蝶住處附近的海灘用麵包屑餵海鷗,而她自己,則坐在車裡整理剛剛記錄下來的採訪筆記。劉慧琴至今保存著兒子和胡蝶的合影,這些照片把朝陽和夕陽相伴的瞬間,定格為永久的記憶。《胡蝶回憶錄》的文字,就是這樣在牙膏一樣擠壓出來的點滴時間裡,聚沙成塔,漸漸成形。
1987年劉慧琴回國探親,在楊絳錢鍾書家中合影
劉慧琴身上有一股那個時代知識分子典型的清高自好,在書寫這本書時表現得尤為淋漓盡致——她十分在意被人誤會是在沾名人的光。三十六年前《胡蝶回憶錄》出版時,詩人瘂弦是玉成者。今年《胡蝶口述自傳》出版後,瘂弦也是最早的讀者之一。瘂公對此書的評價是「乾淨」,因為寫作者始終把自己隱退在胡蝶的聲音之後。而我,則覺得劉慧琴把自己撇得太清了。她私下裡講給我聽的她和胡蝶之間的交往瑣事,如果也能出現在書中,如同一部電影的拍攝側記,將會是全書嚴謹的行文風格之外的一個活色生香的聲部。我曾直言不諱地告訴過劉慧琴我的遺憾,但她笑而不語。這些年裡我們經歷了彼此生活中的許多磨難,我們早已跨過了那個察言觀色的客套階段。對於我的直言,她不一定同意,但她從不以為忤,她的寬容仁慈給了我偶爾「撒野」的勇氣。
「在這個眾說紛紜的世界裡,我終於為胡蝶留下了她自己的聲音。」這是劉慧琴多次對我說的話。她把自己靜靜地安放在「整理者」的定位上,甚至把初版的稿費全數留給了胡蝶。「她比我需要,」這是她的簡單解釋。在這個通貨膨脹的時代裡,形容詞不值錢。拿「高風亮節」來說她,也是俗套,但我一時也找不到更合宜的詞,就暫且放在此處留用。
「還有一些重要記憶,我還沒有時間梳理。」劉慧琴告訴我。我知道她的「一些」,是指她在現今聽起來不可思議的複雜身世以及她在作協和外文所裡所經歷的種種往事,包括她大學剛剛畢業,即作為隨團翻譯派往新德裡,參加亞洲作家會議籌備會議的所見;她和楊絳錢鍾書一家多年的相處,還有那件一度傳得沸沸揚揚的鄰裡爭執;她眼中的作家和同事馮宗璞;她和夏衍之女沈寧幾十年裡的相互扶持……對於她這樣行事嚴謹,落筆需斟酌再三的人來說,她的故事太多,氣力不夠。每次看見她為還各樣的人情債,做著這樣那樣耗費心神的雜事時,我總為她感覺心疼。我的腦子在此時分成兩半,一半是作家,一半是朋友。作家心疼她的時間,朋友心疼她的身體。作家的那一半希望自己能更狠地「壓榨」她,像擠牛奶一樣地擠出她的記憶,讓歷史得以在文字中存留。而朋友的那一半則希望她放下手中的一切,讓記憶、寫作、人情世故統統見鬼,只願她牽著孫兒的小手,在陽光海灘上行走,聞一聞海腥味。這兩半常常吵得聲嘶力竭,好在她知道我根底裡的善意,一次又一次地原諒了我詞語上的尖利。
《胡蝶口述自傳》從中國電影史和胡蝶個人史來說,都是獨一無二的一本書。我非專業電影人,也非歷史學家,甚至也不是文學評論家。這篇文章算不得是書評,我只想藉此說幾句私心話而已:我希望人們在聆聽胡蝶生命中的最後聲音時,不要忽略那個嚴實地隱退在胡蝶身後的碼字者。這個人的存在,才給了這本書以靈魂。在我動筆之前,劉慧琴再三交代我要把重點放在胡蝶身上,不要過多寫她自己。我當然沒有聽她的。胡蝶是半個世紀以來人人皆知的高光點,而劉慧琴不是。真正知道劉慧琴的人不多,我有幸成為其中之一。對於這本書的再版,我除了高興之外,還有些小得意,因為我厚顏地自認為在其中也有小小的一份功勞。這幾年我沒少「壓榨」劉慧琴,軟硬兼施,威逼利誘,求她放下瑣事,逼她儘快完稿,勸她考慮這樣那樣的出版意向。她對我則是一貫的縱容仁慈,把我種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行徑一律稱做「鼓勵。」我權且把她的好話當做紅包收下,也在此祝她虎年生翼,耳聰目明地寫下更多的往事。
胡蝶主演的第二部有聲片《自由之花》劇照之一,鄭正秋編導
最後一部影片《塔裡的女人》,胡蝶(飾黎薇的母親)與汪玲(飾黎薇)劇照
第七屆亞洲電影節上,李翰祥(右,最佳導演獎)、胡蝶(最佳女演員獎)、王引
少女胡蝶,投考電影學校時的裝扮
劉慧琴
祖籍廣東臺山,生於上海,1956年畢業於北京大學西語系。先後供職於中國作家協會、中國社會科學院外文所《世界文學》雜誌。1980年移居加拿大,海外華文女作家。曾任加拿大華裔作家協會會長,現任加拿大華人文學學會顧問、編委。與晚年胡蝶為至交,為其整理、撰寫回憶錄。
《胡蝶口述自傳》
胡蝶 口述 劉慧琴 整理
作家出版社2022年2月出版
參演《女兒經》和《女權》
《女兒經》的拍攝是在我去歐洲之前,《女權》則是我結婚之前在明星公司拍的最後一部影片。
《女兒經》的拍攝很有意思。1934年,在「明星」的一次編劇會議上,鄭正秋提議拍一部由「明星」全體編導、主要演員參加的電影,這個提議得到大家的一致贊同。於是就由鄭正秋、洪深、阿英、鄭伯奇、沈西苓等各寫出一段故事,由夏衍匯總,完成這部別出心裁的集錦片。每個故事有自己的人物,可以獨立,但又和其他故事相連,從各個不同方面反映當時形形色色的婦女生活。而每段故事的主角,仍採用演員本人的姓作為主角的姓,並適合每個人的戲路,所以演出相當成功,而且因為多數鏡頭是實地拍攝,所以耗資低。這部電影不囿於其他影片的手法,所以一上映,即獲得觀眾好評,賣座極佳。
我飾演第一個故事的女主角胡瑛。她與丈夫高國傑(高佔非飾)舉行宴會,請了她以前的女同學歡聚一堂。大家分別敘述了自己十年來的生活。由年齡最大的宣淑(宣景琳飾)開始,她談到自己年老色衰,為丈夫(王獻齋飾)遺棄,回娘家又為嫂嫂欺凌,大家聽後怒形於色。年輕的闊太太嚴素(嚴月嫻飾)認為宣淑太懦弱了,就講自己如何控制丈夫(龔稼農飾)。嚴素剛談完,婦女運動家高華(高倩蘋飾)匆匆趕到,寒暄幾句後卻又匆匆離去,大家不明所以。這時有人揭露高華的虛偽面目,一面在推動婦女運動,一面又過著花天酒地的糜爛生活。這時做過女店員的朱雯(朱秋痕飾)談到自己由於拒絕股東少爺(王吉亭飾)的侮辱而被解僱的悲劇。朱雯的故事剛結束,交際花徐莉(徐來飾)翩然而至,與此同時,僕人送上一封信,是同學徐玲(徐琴芳飾)的丈夫寫來的,報告徐玲去世的消息。由在座的,當年這些女學生的校長口述了徐玲夫婦沉迷賭博,以致家破人亡的經過。這段悲慘的故事勾起了在一旁沉默了半天的夏雲(夏佩珍飾)的傷心事,夏雲是廣播電臺的播音員,全家都靠她一人工作生活,丈夫(趙丹飾)身患肺病,又兼失業,悲觀絕望。一天大雨滂沱,她丈夫瘋狂地跑出去,倒在泥濘的路邊,待夏雲趕到,他只說了一句:「好好照顧孩子……」就咽氣了。夏雲回到家裡,愛子突然失蹤,雙重刺激,使她精神失常……徐莉不耐煩地聽完夏雲的故事就告辭了,由女主人胡瑛敘述了徐莉奢侈豪華的生活與爭風吃醋的故事。影片最後一個故事是女主人胡瑛敘述她自己在北伐戰爭中的一段經歷。
《女權》是根據洪深自己的劇本《愛情的逃亡者》改編的。由我飾演女主人公宋嘉玉,宋嘉玉受過相當教育,不甘心埋沒於茶葉巨商的富裕家庭生活中,幻想要做出一番事業,於是離家出走,但她又沒有一定的奮鬥目標,先後做過銀行職員、中學教師和女工。經歷了五年的浮沉生活,頗感前途渺茫,於是嫁給一位律師,做了一位律師太太,重新回到她以前要逃離的富裕的家庭生活。影片最後,宋嘉玉第二次出走。洪深此劇頗受挪威作家易卜生《玩偶之家》主角娜拉出走的影響。不過婦女解放運動,是至今即使在西方也仍然未完全解決的問題,編劇者用心良苦,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婦女的無權地位以及她們的苦悶與掙扎。拍完這部影片,我也結束了與「明星」的合約,準備結婚。外子潘有聲雖未反對我再繼續拍電影,但那時我還真是打算回到家庭,做一個老老實實的家庭主婦呢!
抗戰勝利後印象深的幾部電影
雖然自《建國之路》後到抗戰勝利不到一年的時間,我沒有再拍電影,但長期養成的職業敏感,使我一直關注著電影事業的發展……
抗戰勝利後,有幾部電影給我留下了較深的印象,都是中央電影製片廠拍攝的。
《還鄉日記》是「中電一廠」 1947年出品,由袁俊編導,吳蔚雲、王玉如攝影,白楊、耿震、陽華、呂恩主演。《還鄉日記》是一部喜劇,描寫一對在大後方從事話劇工作的青年夫婦老趙(耿震飾)和小於(白楊飾),抗戰勝利後,懷著種種美麗的設想回到上海,以為從此可以過上平靜安寧的生活。誰知回到上海的第一天,就碰上找不到住處的問題,只好在友人八樓公寓的屋頂熬住一夜。第二天一早去找房子,不是要用金條頂,就是要用美金租,他們哪裡付得出。正在焦頭爛額之際,卻無意碰到以前相識的小桃(呂恩飾),她本是漢奸老裴之妻,抗戰勝利後,老裴因為涉及敵偽問題被關進監獄,房子連同老婆被自稱為接收大員的老洪(陽華飾)所強佔。這天,老洪和小桃吵架,出於賭氣,小桃將多餘的空房租給了老趙和小於,他們滿心喜歡,以為從此可以安居。豈料進了監獄的老裴忽然帶了大批打手回來,將老洪痛毆,並奪回房子和老婆。但過不了多久,老洪又帶了一批打手回來報復。最後,老趙和小於只好再回到朋友的公寓頂借宿,房子問題還是不能解決。
影片反映的多數問題是真實的,上海的房荒問題也是老問題,據說袁俊自己就親身體驗到找房子困難的苦楚。那種復員後,接收大員滿天飛,以致歹徒乘機冒充接收大員,大肆行騙的混亂情況也是不少的。
袁俊編導的另一部電影,也是喜劇片。《乘龍快婿》由李恩傑任導演助理,石鳳岐攝影,白楊、金焰、路珊、張雁、周峰、林榛聯合主演。
故事描寫抗戰勝利後,陸家大小姐文蘭(路珊飾)的未婚夫司徒炎(金焰飾)將要從重慶回到上海。當時上海一般人的心理,認為從重慶來的人,個個都是「接收大員」,或是發了勝利財的。於是陸家上下以為這一下可以風光一番了,只有二小姐文惠(白楊飾)對於「重慶人」很為反感。司徒炎回來了,可是他只是個窮新聞記者,並沒有給陸家帶來汽車洋房,文蘭大感失望,乃和司徒炎解除婚約。相反地,文惠卻和司徒炎談得很投機,改變了她對「重慶人」的看法。司徒炎是個正直的新聞記者,對社會上的不良風氣、貪汙案件,不顧個人安危,予以嚴正的揭露,因而被流氓打傷,但他的正義行為得到了社會的支持,貪汙者受到了法律制裁,而司徒炎和文惠也結成了美滿姻緣。
來源 北京晚報
作者 張翎(小說家)
流程編輯 吳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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