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迴檢察組全集觀後感(導演李路談電視劇巡迴檢察組)
2023-08-03 04:40:09 3
巡迴檢察組組長馮森(于和偉飾)赴橙州調查「九三零案」「黃四海命案」「鄭瑋麗車禍」等系列案件,發現公檢法和監獄系統內部有人以權謀私為服刑人員操辦減刑。 (劇組供圖/圖)
抵達橙州監獄要坐公交行駛一段長長的路,沿途都是海。這是導演李路在做案頭工作時就確認的場景,他選擇青島作為該劇拍攝地,就是要把大海的元素融入進去。李路稱,劇中的監獄場景是費了好大工夫才得以進去拍攝的。「進監獄拍攝要經過五六道崗,武警、公安、保安……監獄原本是我們的認知死角,這也是第一次作為創作者深入了解監獄系統並用一定筆墨對監獄幹警、服刑人員進行藝術展現。」
2018年5月31日,最高人民檢察院決定對監獄實行巡迴檢察試點工作,在對監獄派駐檢察人員的基礎上,組織專門力量進行巡迴檢察,以改變派駐檢察人員潛在的因熟生腐、因熟生懶等問題。《巡迴檢察組》以巡迴檢察制度為背景,監獄戲是劇中的重頭戲。
《巡迴檢察組》備案時名為《人民的正義》,但並非李路導演的反腐熱播劇《人民的名義》的續集。「一種類型,只拍一次」是李路一貫的原則,拍攝《人民的名義》第一周他便和編劇周梅森說,「這種類型,咱們就玩一次,再合作咱就玩別的。」
「周梅森的作品主要是政治小說,我想各種題材都嘗試,如果光看《人民的名義》,別人不會想到我拍過那麼純情的《山楂樹之戀》,拍過那麼溫暖的《老大的幸福》,拍過那麼懷舊的《坐88路車回家》。我覺得每次思考不一樣的內容才是有趣的工作,就像能多活幾次。」李路告訴南方周末記者,但因個人興趣問題他表明不碰玄幻題材,但不排斥古裝劇,有好的古裝歷史劇本也可以嘗試。《人民的名義》出品方最高人民檢察院影視中心、金盾影視中心最初找李路執導《巡迴檢察組》時,他有過猶豫,看了編劇餘飛的劇本後,覺得題材很新穎,有成為一部好作品的基礎,決定與老朋友們再合作一把。
2020年12月13日,《巡迴檢察組》在湖南衛視「悄悄」開播,並於2021年1月8日收官。這部劇經歷四個月的拍攝、五個月的後期製作、半年多的送審。該劇以上訪群眾胡雪娥揭開「九三零案」冤情開篇,省政法委書記張友成委派馮森作為巡迴檢察組組長赴橙州調查該案,同時「黃四海命案」「鄭瑋麗車禍」等相關案件的真相也慢慢浮出水面。調查的同時,馮森發現公檢法和監獄系統內部有號稱「甩棍」的人以權謀私為服刑人員操辦減刑,「誰是甩棍」也成為貫穿全劇的謎。
上升星座為摩羯座的李路形容拍戲就是玩命,拍攝的時候他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每部劇都是如此。「不這麼整,周期會非常長,成本也會很高。想用拍電視劇的時間拍出電影的質感必須犧牲自己的睡眠,增加工作量。」經歷過《人民的名義》的熱潮,面對《巡迴檢察組》的考驗,李路較為淡然,「我『老司機』了,不會太在意。什麼階段接力棒在誰手上,我非常清楚,我負責藝術創作和生產管理,劇播出後接力棒就交給觀眾,評價留給歷史。」
拍攝《人民的名義》期間,李路誕生了「人的三部曲」的構想,由《人民的名義》《巡迴檢察組》《人世間》組成,呈現眾生相是他喜歡的事。「如果平常沒有去和社會各階層有過比較深刻的接觸的話,是無法拍這類劇的。如果都不明白開(省委)常委會時省委書記坐在哪,常委幾個人怎麼發言,基層的艱苦是什麼樣的,是拍不了的。我個人的優勢是清楚這些,家裡也有下崗的親人,朋友中也有當官的,對中國一些富豪也熟悉,我對這些形形色色的人有過深入的了解與仔細的分析,所以知道複雜的人性是什麼樣的。」
南方周末記者到達李路工作室的時候,一圈人正圍著他,進行梁曉聲作品《人世間》電視劇版的選角工作。2020年1月4日,李路接受了南方周末記者的專訪。
「每次的修改報告都有厚厚一沓紙」
南方周末:為什麼劇名由《人民的正義》改為《巡迴檢察組》?
李路:我比較關注名字,主題曲《像一道光》還有一些角色名,比如「外星人」,都是我起的,《巡迴檢察組》的名字也是我起的,《巡迴檢察組》這部劇以巡迴檢察制為大背景。現在國內各個行業從民企到國企到紀檢部門都採取巡迴檢查監督形式,由第三方發揮監督作用。「巡迴檢察組」這幾個字乍一聽像工作報告,但從整部劇而言用它作為劇名還是準確的。「人民的正義」當然有力量,但我希望這部劇是另起爐灶。這部劇也是「人的三部曲」之一,和《人民的名義》、《人世間》一樣都與人相關聯。在當下社會,關注人是最有價值的,讓觀眾看到人在複雜情況下的不同側面。
南方周末:如何定義這部劇的類型?
李路:這部劇稱為「檢察劇」,也叫法治劇,具體什麼類型很難歸類。參加劇本研討會的時候,我提出幾個坐標,第一給餘飛鬆綁,不能寫行業劇,不唱讚歌,不喊口號,只寫當下活生生的人,以巡迴檢察制為背景寫複雜人性。作為編劇,要觸摸當下的熱點問題。大眾對巡迴檢察制可能感覺生僻,但掃黑除惡家喻戶曉,從城市到農村掃黑除惡的標語隨處可見,掃黑除惡專項鬥爭實行三年了,所以我把這個主題也融了進去。既然找我來導演,我認為要做就別做平庸之作,還是要做高級的東西。拍戲這麼累,我必須讓我自己在愉快的創作氣氛中工作。
南方周末:什麼是在愉快的氣氛下工作?
李路:就是沒那麼大壓力。比如說出品人、投資人往劇裡安插自己的演員,為了省錢損失藝術質量,這些情況我不允許,要做就做好劇,控制成本我來想辦法。
南方周末:這部劇裡出現很多廣告,因此受到爭議,你怎麼看?
李路:不管是《人民的名義》還是《巡迴檢察組》在創作上還是有瑕疵的,這次觀眾反映廣告多確實也是問題。拍的時候我們明確說過不要植入太多廣告,但植入組的小孩都剛畢業,天天盯著桌子放植入,我們也不忍心罵。廣告作為商業植入無可厚非,它是收益的一個埠,但要植得高級,這次植入不高級,只有擺放的人,沒有文學融入的人,沒有把植入更好地融入劇情,吃相難看,加得太多,我也非常惱火,但沒控制好我是有一定責任的。
南方周末:劇中有些情節被指出不符合事實與邏輯,比如身為檢察官的羅欣然在男朋友的手機裡安裝定位軟體;身為監獄警察鄭銳對犯人動手。你對此如何回應?
李路:打人這個事既講法理也講情理,鄭銳真的就打了對方兩下,這在全劇中都有體現,他有武術功底,知道孰輕孰重,後來也揭示了是沈廣軍自己把自己弄傷,情理上鄭銳受到言語的極大侮辱,是人都得(發)飆,這就是情理,就是藝術創作。我覺得觀眾應該能夠明白。至於在手機上安定位軟體就是小年輕談戀愛,不是律師男友安到檢察官手機上,我覺得問題不大,不犯大忌。
南方周末:《巡迴檢察組》送審長達半年多,劇中涉及「富二代」「上訪」「假立功減刑」等話題,收到什麼修改意見?
李路:這部劇是近年來唯一一部經歷多部門審查的劇,有最高人民檢察院、中央政法委、國家廣電總局、公安部、司法部等單位。我們做了多輪修改,把合理的意見吸收了,比如說監獄警察不許在監獄外用槍等類似問題,有一些我們堅持的想法也會溝通保留。我們都做了很認真的修改,每次的修改報告都是厚厚一沓。
南方周末:審查修改後在呈現上有沒有遺憾?
李路:整體都挺好的,包括中央政法委、公安部、司法部等給出的意見都極其好,最高檢就不說了,最高檢是第一出品方。這些單位都有專人認真審閱,所以給出的意見都很中肯,看得我挺激動的。有時候第一頁紙寫的全是表揚,第二頁才寫意見,很少有這樣做的。播放時間一直懸著,不知道能不能行,播了十集以後終於放心了。
南方周末:擔心什麼?
李路:主要擔心惡意解讀,我們懷著好的初心去做這部劇。但是它的表述方式、特別接地氣的現實主義內容不知道觀眾能不能看懂,會不會遭到惡意解讀。
南方周末:你有關注網上的評論嗎?哪些是你不能接受的?
李路:我不看惡評,我就看陽光向上的評論,我還想多活幾天呢。有道理的評論、有建設性的意見可以琢磨琢磨,但從專業角度分析的還是比較少。有黑韓雪、黑張思樂(註:劇中飾喬逸)的,我替她們說了幾句話。從比例上來說,大部分觀眾認為這是良心劇。現在做東西多不容易,影視投資的熱錢全跑了,疫情、稅收、熱錢各方面都很難的情況下做良心劇也挺難的,不飛來飛去,不翻拍不穿越。
拍攝《人民的名義》期間,導演李路產生了製作「人的三部曲」的構想,計劃由《人民的名義》《巡迴檢察組》《人世間》組成。圖為李路(左三)、胡雪娥扮演者宋春麗(右一)及工作人員在拍攝現場。 (劇組供圖/圖)
「達摩克利斯之劍握在這些人手上」
南方周末:這次真正走進監獄的感覺有什麼不一樣?
李路:我帶著于震、魯諾這些演員去監獄裡體驗,都震驚了:自由多可貴啊。和監獄警察們聊天,他們當時說的幾句話打動我了——「犯人判的是有期徒刑,我們判的是『無期徒刑』,我們永遠在這裡服務。」他們真的挺不容易的,天天面對的就是這些罪犯。這次我們特地安排了一場戲,于震和于和偉關於監獄系統的總體評價,于震對于和偉說了一長段話,其中說道:「你英雄,就你行,我們監獄系統都不行嗎?」但于和偉只有一句臺詞,最後給于震鞠躬敬禮。
南方周末:如何理解巡迴檢察制度?
李路:巡迴檢察制是最高檢張軍檢察長提出的,進入了立法。當年叫駐監檢察,檢察官常年駐紮在監獄,與監獄系統常年相處,可能成了朋友,在這個情況下可能很多事情就變成「你好我好大家好」。巡迴檢察制下,檢察組巡迴不駐紮,就不會產生「友誼」。名詞解釋之後要通過藝術創作來具象化,和《人民的名義》一樣,我向最高檢明確表示不做行業片,做行業片有拍紀錄片的人,我們只呈現大背景下的眾生相,比如關注像馮森這樣有血有肉的人,他在調查案件的同時,還背負著調查妻子被謀殺的痛苦,公事是大事,自己的事是小事,但也要查。馮森不是侯亮平,侯亮平是單面的,馮森是多面的。
南方周末:馮森的作風行事不像體制內的工作人員,他會用體制外的一些手段方式去處理事情,為什麼塑造這樣的檢察官形象?
李路:他是負責任、有正義感也有能力的檢察官,檢察官也可以混,但他沒有混,他自己做功課調查去梳理這些案件。公檢法系統裡有這樣的能人,各個省市的檢察院、公安廳都會有這樣的骨幹能人。
南方周末:像馮森這樣性格的人在現實中的處境會如何?
李路:當學歷階段結束之後,情商比智商更重要。馮森雙商都具備,但他沒用在搞人際關係上,而是用在破案上,對「九三零案」和妻子被謀殺案尋根問底。他和熊紹峰發生多次爭執,沒有對對方好言好語,「網開一面」。這個人物是巡迴檢察組的代表,沒有友情,只有天平,司法公正對這個社會太重要了,每家每戶每個人多多少少碰到過不公平的事。社會不但需要李達康,更要防止孫連城。很多人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作為,而通過馮森這樣的角色,我們更多的是呼喚司法戰線的每一位戰士必須作為,如果不作為,就是對普通百姓、對司法公平正義的褻瀆。達摩克利斯之劍是握在這些人手上的。
南方周末:劇中刻畫了上訪群眾胡雪娥,你在拍這部劇或者之前有了解過這類群體嗎?
李路:拍《人民的名義》的時候,我們在最高檢信訪接待中心待了好長時間,見到一些常年上訪申訴的人,手裡的紙都已經舊了。我們在胡雪娥上訪事件上有展現細節,但沒有過於放大。就像《人民的名義》一樣不寫貪腐細節,直接呈現貪腐結果,以胡雪娥送錦旗喊冤呈現她自認為有冤情,她用這種方式來申訴,當然我們不贊成這種方式,過多展現這些的話,如果鬧贏了,全社會都模仿怎麼辦?胡雪娥是事出有因,這個劇也是環形結構,最後一集她送去了真正的錦旗。
南方周末:在劇中,上訪場景在網絡上播放出來了。有觀眾質疑這在現實中不可能存在,因此不真實,作為導演怎麼看?
李路:這個情節是網紅檢察官熊紹峰拍攝以新媒體形式播出的,劇中還有身為政法委書記的張友成主動接受媒體採訪對兒子因傷人入獄進行回應。可能沒有這樣的情況,但我認為影視需要做一些先前的引導,我們呼喚這樣的事情出現,官員能就相關事件向人民進行反饋。新聞就是要透明,我的父母都是新聞人,不是說生活中沒有,我們影視創作就不能這麼呈現。創作要有先前性和引導性,未來可能會出現領導在電視中談話,拉近與人民的距離——社會發展到這個階段了。官民之間的溝通也是我在《人世間》這部劇中要呈現的,官員不是高高在上的,是與人民平視對話的。
南方周末:現在也有很多官員通過網絡直播等形式與民溝通。劇中塑造了網紅檢察官熊紹峰的形象,也反覆強調在網絡時代與自媒體時代,公檢法工作人員行為言語要更加謹慎。你怎麼看待網絡時代對公檢法工作的改變與影響?
李路:我有一個官員朋友在任期間微博經常更新,寫的都非常正能量。全國各地公檢法都有網紅官員,比如檢察長可以通過網絡直播宣傳檢察系統,熊紹峰這個角色來源於生活。公檢法主管部門有這樣優秀的網絡官員或者工作人員,同時要更多注意輿情導向,把正能量、良性的聲音傳遞給更多的讀者和觀眾。
「高貴的人打碎來演底層人物才好看」
南方周末:為什麼選于和偉來演馮森?
李路:我和他原來不認識,但我和合作方說一定要讓于和偉來演,他演過曹操,演過劉備,身上有「亦正亦邪」的味道。
南方周末:宋春麗飾演的胡雪娥也很出彩,選擇老戲骨似乎是你選擇演員的慣例?
李路:和宋春麗是去年在畫展上認識的,最開始想找她參演《人世間》,後來力邀她來演《巡迴檢察組》。她說自己演不了,因為看了劇本後爆發戲太多,擔心自己心臟承受不住。她是唯一一個我打了兩三次電話邀請的演員。如果找一個特別底層的老人家來演胡雪娥就不對了,必須讓宋春麗這種軍級幹部來演,一個高貴的人打碎來演底層人物才好看。胡雪娥第一集鬧事可能有些煩人,但第二集馬上讓人覺得同情,如果換成別人來演,煩人的東西可能會大於同情,但宋春麗身上的同情代入感更強烈,生活裡很高貴的人變成特別底層的髒老太太。宋春麗身上的衣服都是在垃圾收購站從別人身上扒下來,花四十塊錢買的,乾洗之後給她穿。拉的小車我也改了很多次,最開始的小車太整齊了,後來改成相對簡單、相對破舊的造型,它不是外國貴族拎的車,是老百姓拎的車。
南方周末:和宋春麗合作在拍戲現場有沒有碰撞出火花?
李路:有一天拍第一場戲第一個鏡頭的時候,她心臟不適不能拍。那場戲是掮客被抓,胡雪娥(註:宋春麗飾)拿著錢卻找不到人幫忙救她兒子,情緒很激動,撕心裂肺地大喊大叫。宋春麗感覺不行,拍不了。我說不行的話就休息,全體解散。她說給她十分鐘歇一下再繼續拍,很堅持。演員分兩種,一種是技術型選手,一種是感受型選手,宋春麗是後者,典型的走心演員,純粹感受,真的是人物附體了。
南方周末:胡雪娥之外的女性角色有遭受爭議,觀眾認為羅欣然、鄭雙雪等女性角色塑造似乎帶有刻板印象,這在《人民的名義》中也曾遭遇過,作為導演你如何看待?
李路:對女性角色的把握可能是我的短板,我的電視劇中女性角色少,全是和老哥老弟在一起。我準備找機會拍一部青春偶像劇,與女性演員合作。至於這些給出惡評的人和演員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恩怨,我也搞不清楚,拍《山楂樹之戀》時王珞丹被黑,拍《巡迴檢察組》時韓雪、張思樂被黑。但我自己首先反思對女性角色可能把握欠佳。
電視劇《巡迴檢察組》以巡迴檢察制度為背景。2018年5月31日,最高人民檢察院決定對監獄實行巡迴檢察試點工作,在對監獄派駐檢察人員的基礎上,組織專門力量進行巡迴檢察,以改變派駐檢察人員潛在的因熟生腐、因熟生懶等問題。 (劇組供圖/圖)
「池子裡的水多了才能養更多的魚」
南方周末:《巡迴檢察組》最後整體呈現和目前反饋符合你的預期嗎?
李路:我覺得也就如此了,時間短,任務急,審查嚴,就如此了。從劇本到拍攝到剪輯到成片每一個環節都有很大的提升空間。當年做電影都要一兩年的,長影小白樓是專門給編劇改劇本的地方,關在那裡就是一整年。以前每天拍攝四五個鏡頭,現在每天拍攝幾百個鏡頭,不是一回事兒。
南方周末:2017年《人民的名義》熱播後,你在採訪中說未來幾年現實主義影視題材將佔主流,現在的趨勢變了嗎?
李路:你是說我當時的判斷正不正確?正如李路導演2017年所言,現實主義這幾年佔主流。
南方周末:現實主義題材日漸成為主流的過程中需要關注哪些問題?
李路:第一個問題是需要百花齊放,一枝獨秀不是滿園春色,什麼樣的花都得有,題材無好壞,關鍵在於怎樣表意,怎樣傳達價值觀;第二個問題是不應出現生硬的偽現實主義題材,而是要用心用情創作,這樣觀眾才能夠接受有溫度的人物和作品。
南方周末:哪些是偽現實主義的作品?
李路:就是觀眾都不願開機看,看了馬上切換頻道的劇,這些劇講的不是人話,傳遞負能量,假大空。憑什麼把好的播出時間給這些作品呢?沒有深度,沒有溫度,流於表面,浮皮潦草,既不是高原也不是高峰。
南方周末:近幾年現實主義題材的網劇也不斷發展,如何看待網劇與電視劇之間的競爭關係?
李路:原來的提法是「臺網」,現在是「網臺」,「優愛騰」這些平臺都和我約了電影電視劇。我覺得未來就是資本的力量,不管是獨角獸愛奇藝,大文娛優酷還是資金雄厚的騰訊。這和當年電視臺最旺的時期、紙媒最旺盛的時期一樣,它們現在正值青春期,既是播出平臺,又是製作平臺,還有資本的話語權。作為製作人希望未來多一些這樣的平臺,比如B站、貓眼等,多一些出口,池子裡的水多了才能養更多的魚。
南方周末記者 曹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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