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黃散文(當代散文遍地金黃)
2023-07-25 16:22:50 1
文/鄒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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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眾卉新,一雷驚蟄始。
驚蟄來了!一聲氣壯山河的春雷聲悄然在湘南大地的上空炸響,將沉寂一冬的萬物從睡夢中驚醒。驚蟄到來之時,已是紅杏深花,菖蒲淺芽。極目遠望,湘南遠山遼闊,靜水澄澈。收眼近觀,聽蟲鳴鳥叫,見桃李競放。
「冷驚蟄,暖春分」,仲春二月,湘南農村雖然還處於乍暖還寒之中,但是,桃花始放、黃鸝鳴叫、布穀啾啾,這春意已然越來越濃了——該到春耕生產的時候了。每當這時,人們會栽植樹木,種下五穀,種下一年的希望!春雷響,萬物長嘛。一切蟄伏的美好正在醒來。春風送暖,到處一片生機盎然。然而,就在這百花初放之時,在湘南次第而上的梯田之上,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一片片連天接地、震撼心靈、燦若豔陽的金黃之色,那是農人美好的希冀——油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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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地廣人稀,湘南恰好相反,生存的壓力逼得農人必須發揮土地的最大價值。收割完晚稻,忙碌了一年的農人看似可以犁耙入庫馬放南山了,可是他們並沒有休息,而是投入了新的戰鬥——種油菜。湘南地區因為氣候原因,是無法播種三季水稻的,於是,人們將目光瞄向了耐寒性極強的農作物——油菜。而這耐寒性強的農作物的生長周期又剛好是五個多月的時間。造物主似乎是如此地眷顧湘南人民,利用晚稻與來年早稻的空檔期種植油菜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收割了稻子的稻田空寂著,曾經連綿的稻子收割之後,稻田失去了衣服,露出了它的本來面目,一茬茬稻茬子直指藍天,偶爾有一兩隻麻雀在稻田的上空起落,它們在尋找自己的口糧。農諺說,「到了驚蟄節,鋤頭不停歇。」此時,我的父親忙碌了起來,他扛著一把油光滑亮的硬木鋤頭來到了稻田裡。父親的大手與鋤頭長期親密接觸,磨合期早已過去,那把鋤頭就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聽話,好使。父親在稻田邊脫下鞋子,赤腳邁進了稻田,他彎著腰,低著頭,右手上前,左手在後,形成最好使力的架勢,鋤頭在秋日的豔陽裡閃耀著光芒。父親將鋤頭揚了起來,對著面前的稻田挖了下去。鋒利且堅硬的鋤頭切進了稻田的肌膚,直抵心臟,稻田似乎震顫了一下。父親雙手緊握鋤把,往上一抬,一大塊泥土離開了「母親」,父親順勢用鋤頭掃了一下泥土,泥土就四分五裂了。這是成熟農人的絕技,只需一遍,就可以將土地松好。而還沒有掌握鋤地經驗的新人,大多是不具備這一技能的,他們在初次鋤地之後,還需要細耕一次,才能達到老農們鋤一次地的效果。
父親的步子配合著鋤地的進度不斷向前,身後是一塊新翻過的稻田。鋤地最大的盼頭就是看著眼前的土地在自己一鋤頭一鋤頭的努力下越來越少。父親在翻過一小塊稻田之後,將農家肥均勻地播撒在稻田裡,農家肥會讓土地變得更加肥沃。撒過農家肥的土壤像極了北方的黑土地,一看就是上好的肥地,父親看到自己辛勤勞動的結果,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寒露前後是油菜播種的良好時機,父親在翻過的土壤上撒種了。油菜的播種分集播和種播。所謂集播,就是將種子均勻地灑在土地裡,油菜苗萌芽破土而出後,必然會過於密集,於是按照一定的間隙拔除多餘的菜苗;所謂種播,就是在一小塊土地上大量播種,菜苗在生長到一個月的時候,集中連同泥土從地裡拔出,按照均勻的間隙種到土地裡。無疑,種播更加符合湘南的民情,種播的油菜植株均勻,美觀不說,還有利於生長。父親就是採取了種播,他將菜籽播撒到那一小片稻田後,抓住菜籽萌芽到成長的一個月有利時機,鋤地、平地,為大量種植油菜作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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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的光陰,於歷史的長河來說只是短暫的一瞬,而對於油菜來說,卻是它們人生五分之一的歷程。播撒下去的菜籽晝夜不眠地吸取營養與雨露,用幾天的時間萌芽、破土,很快就是綠油油的一片了。
已是冬至,我駐足在這一片隨風搖曳的稻田前,打量著這密密麻麻的油菜苗,它們綠色的姿顏為冬日點綴了一絲溫暖與希望。這一片嬌嫩的綠色,真的不忍心讓人去拔除。可是,農作物有自己的生長規律,我不能因為一時的欣賞而誤了農耕大計,我也不能因為怕弄疼了油菜,而讓它們成為一世的侏儒一事無成。
拔油菜苗正式開始了,我蹲下身子,右手的拇指配合著其他四指捏在一株菜苗的根部,輕輕一拔,菜苗沒有拔出,卻把菜葉子扯爛了。父親見狀,連忙制止了我,並且給我示範,只見他右手的拇指配合著其他四指緊貼在菜苗的根部,捏緊了,用力往上一提,一株菜苗就離開了土地,菜葉完好無損。父親一邊示範,一邊講解:「拔菜苗講究力度、分寸與方向的統一,用力輕了,拔不出來;分寸拿捏不準,又用力過猛,則根部還留在地裡,而菜苗卻扯斷了。」
我細細地琢磨父親話語裡的韻味,按照他的方法開始拔菜苗,很快就掌握了要訣。一株株菜苗離開了土地,它們會疼痛嗎?我左右手配合著,右手拔苗,然後交到左手集中收集,直到左手再也拿不下了才放入到背簍裡。
拔出的菜苗需要儘快種下去,否則長時間離開土地,缺水會讓菜苗焦枯而死。
油菜算是農作物家族最好伺候的主兒,它不需要稻子那樣精細的土地,也不會像豆子那麼柔弱。只需要在鋤過的土地上挖一個深度五到十釐米的小坑,施加一點肥料,將菜苗種下去,用泥土護苗即可。
父親帶著哥哥和我分工合作,哥哥負責用鋤頭挖坑,我負責追肥,父親負責種植。勞動力、菜苗、肥料,一個都不能少。在父子三人的共同努力下,一叢叢菜苗被整整齊齊地插入田間,一行行、一列列,它們像排兵布陣的士兵,煞是好看。
長時間保持蹲姿,我開始腰酸背痛起來。我不斷地調整蹲姿,時而左腳向前,時而右腳向前,短暫地舒坦後,酸痛又隨之而來。我調整的速度越來越快,頻率越來越密集,而那舒坦的時間卻成反比例越來越短。看著眼前一大片似乎永無盡頭的稻田,我開始膽怯了。在不斷地煎熬中,我迎來了黃昏。冬至時節,已經有了風。人累且冷。裸露在外的雙手髒兮兮的,被風一吹,粘在手上的農家肥冰涼入骨。我懇切地請求父親,要不今天的工作到此結束,明日再繼續。父親愛憐地看了我和哥哥一眼,還是毅然而然地說:「不行,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早一天種下的油菜收成要比晚一天種下的油菜收成強。」我無可奈何,只得繼續埋首幹活。
三畝地的油菜是無法在一天栽種完成的,直到天黑透了,我們父子三人才上田洗腳回家。人,是滿身的疲憊,是再也不想動彈的沉默。一宿睡得很好,第二天,我們還將繼續。
在那繁忙的冬耕裡,沒有蟲鳴鳥啼,卻也是湘南農村農耕的風俗畫,是美好的樂章,我們在無聲的勞作中哼唱著蓬勃與希望。這如火如荼的勞作,滿眼鵝黃新綠,每一個大地上的勞動者都見證了大自然的「交響樂」。
文藝家眼裡的鄉村圖景和詩情畫意,在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人面前,只有求得生存的現實,只有一點一滴的勞作,才會有收穫。在我們的眼裡,只有一步一步地前行,那才是我們看得見的希望。
油菜種下去之後,密集的菜苗被分散種植開來,它們再也沒有了密不透風陣勢,也沒有了綠得喜人的陣容,它們孤零零地守護著自己的陣地,讓人擔心一陣風就會將它們擊倒,一陣雨就會將它們消滅,一次豔陽天就會將它們曬死。然而,我們白擔心了,油菜是頑強的,哪怕在曬了一天後變得疲軟,然而在第二天早上,當你放心不下來到稻田邊看望它們時,它們又抖擻了精神——那是它們飽吸一夜雨露的結果,它們抓緊一分一秒,為生存贏取了寶貴的時間。
油菜耐寒,且抗乾旱。在風調雨順的年月,油菜是不需要澆水的,它們只需要一點夜間的露水就夠了。只有在極其乾旱的時候,為它們提供一點水就好了。此時的澆水不能像下雨那樣大量的潑灑,過量的水會讓土壤出現板結的情況,從而影響油菜的生長。經驗豐富的農人用噴霧器背著水進入油菜地,調節好出水口,對著油菜的根部一路噴灑。噴霧器幾十升的水夠噴灑一大片油菜,既節省了農人的工作量,也是節水的良好舉措。
油菜在陣痛之後很快就適應了新的環境,它將根須儘可能地扎入大地的內層,與大地緊密地吻合在一起,有了對抗暴風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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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孤零零的油菜很快就長勢喜人了,它們抵禦著地球的引力,嗖嗖嗖地往上拔節,除了不斷攀升的海拔,連身子骨也開始生長了起來,它開始開枝散葉。與此同時,它的敵人——雜草也不甘寂寞地冒了出來,雜草與油菜搶奪生存空間。勤勞的農人小心翼翼地步入油菜地,生怕傷害了油菜,而對於雜草卻毫不手軟,是斬草除根的殺機畢現。如果沒有農人的出手相助,大自然中最強悍的雜草很快就會對油菜形成合圍之勢,反客為主地將土地據為己有。
立春一到,其他花朵還在畏懼著嚴寒,它們還在積蓄力量,油菜花敢為天下先。此時的油菜,已經完成了身軀的成長儀式,它們身高近一米,之前孤零零的油菜現在密不透風地連成一片,有了氣壯山河的錦繡。這時,油菜花率先開花,那金燦燦的油菜花點綴在枝頭,與綠色的葉相互映襯,黃綠之色相得益彰。
金燦燦的油菜花,不僅是春姑娘給予人間的悅目之禮,同時還是被農民寄予增收厚望的希望作物。湖南作為全國油菜生產第一大省,湘南地區的油菜花季自然寫滿了精彩和期許。而提到湘南的油菜,到我的家鄉船山文化小鎮曲蘭欣賞油菜花是不錯的選擇。曲蘭鎮是偉大的唯物主義思想家王夫之的隱居地,聞名遐邇的湘西草堂就在曲蘭,這裡有船山墓廬、湘西草堂、黃龍大山等多處風景名勝。一到三月,金黃色的油菜花漫山遍野。「茂林修竹映村廓,飛禽走獸相對鳴」是曲蘭的真實寫照,這種美是人與自然和諧相處,文化與生態完美結合。
城裡的人來了,他們沿著武水河在船山故裡漫步,一邊瞻仰王夫之先生立志修身讀書愛國的偉大事跡,感受先生「清風有意難留我,明月無心自照人」的堅定心志和「頭不頂清朝天,腳不踏清朝地」的愛國情懷,再欣賞著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海,如果再聽點輕音樂,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妙邂逅。
三月的湘南,三月的船山故裡,你時常會看到遠方的遊客來到這偏僻的小鎮,他們在追尋船山先生齊家有道,追尋船山先生的知行合一,同時也追尋詩意、遠方、小橋、流水、人家以及藝術和大自然的結合……
我也行走在油菜地裡,少年的我沒有那麼高雅的興趣和追求,我只是一個勞動者。只有在多年後,我離開了湘南農村,那少年時代油菜花開的顏色才成為兒時記憶裡充滿快樂的「田園色彩」。那一路隨處可見油菜花開的盛景和行走在稻田間偶爾可見用於驅趕鳥群的稻草人,重新回味,才有了體驗田園與藝術結合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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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於城裡人來說是欣賞的勝景,於司空見慣的孩子來說,則是捉迷藏的極佳去處。家裡的地窖、柴房、閣樓以及山野都是捉迷藏的好地方,而孩子們最喜歡的還是去油菜地捉迷藏。
陽春三月,油菜花開得正盛。油菜都是種在田裡,此時的田野美極了,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如一塊巨大的金色地毯,直接延伸至山腳,一棵棵油菜傲然挺立,像一個個士兵在整齊列隊。蜜蜂飛舞,看得主人樂開了懷。
油菜花的下面,是一塊塊綠得發亮的草地,它們被一條條溝壑隔離開來,綠得晶瑩剔透,時常讓你產生去打個滾的衝動。在孩子眼裡,這是一個好玩的去處,他們直接將捉迷藏的場地搬到了油菜地裡。
油菜的高度均在一米,且密密麻麻,小孩子走進去是完全看不到的。這個時候,負責找人的孩子就在田邊站著,他們背朝田野,閉上眼睛不許偷看,其他孩子紛紛跑進油菜地裡找個地方把身子藏起來,大喊一聲:「我躲好了!」
負責找人的孩子們如一匹匹小馬駒跑進油菜地裡,在密集的油菜中穿行,尋找著目標,只要有一個小朋友沒找到,都是沒有完成任務。
這種遊戲可謂是「敵明我暗」,躲藏的孩子可不傻,聽到小夥伴撥動油菜發出聲響,就會貓著身子向更深處潛伏,讓小夥伴們找得更久。
這種遊戲也是有代價的,在一群無知孩子的瘋玩下,或多或少會有一些油菜倒下,如是被主人發現了,就會大聲吆喝起來:「是誰在我的油菜地裡耍啊?快出來!」這個時候,孩子們就會乖乖地跑出去,尋找其他的地方玩,這是最好的情景,主人最多投訴一下家長們,孩子們回家也就是挨罵而已。最常見的是主人當時沒發現,事後看到死了不少油菜,就到處打聽是哪些孩子搗的亂,這個時候事態就嚴重多了,好說話的只是投訴一下,不好說話的就要家長賠償。家長無奈,賠禮道歉說著好話,看到主人不解氣,把孩子拉過來就是一頓暴打。直打得孩子哇哇大哭,主人也看不下去了,只好說:「算了算了,別打了,以後別去油菜地玩就是了。」
到了這個時候,事情一般就和解了,家長連忙請主人喝茶喝酒吃瓜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過到了翌年,還是會有一些不長記性的孩子又跑去玩,結果又要吃「竹條炒肉」——農村人信奉「不打不成人,竹條之下出好人」。打著打著,孩子們就長大了,他們就不會這麼搗亂了,然而又有一些更小的孩子加入進來,為乏味的農村生活增加不少亮色。
在這青山秀水的神韻裡,在這漫山遍野的油菜花中,大氣古樸的湘西草堂相映成趣,其春意散發著幽幽古韻。這裡將稻田荷塘、船山文化、古建築、武水河融為一體,山、水、田園渾然天成,孩子們在油菜花中流連其間,步入世外桃源,恍入人間仙境。金黃花潤,絢麗無邊,蜂蝶相戲,花香醉人,這一道獨特的農業生態景觀與遊戲的結合,得吸引了多少孩子呢?
6
全盛期過後,油菜花不可避免地走向衰敗,前來賞花的城裡人日益減少,農人們開始忙碌起來。終花後一個月左右,當全株三分之二的莢果呈黃綠色,主花序基部角果轉現枇杷黃色、種皮呈黑褐色時,就到了適宜的收穫期。在那莢果裡面就有很多的種子,那是農人最期待的菜籽,將用於榨取菜籽油。
莢果還未分裂時,農人就開始收割油菜了,如果等到莢果完全成熟,莢果將爆裂開來,油菜籽將浪費,一年就白忙活了。準備好鋒利的鐮刀,一家人齊上陣,伏腰揮鐮間,油菜紛紛倒下,然後將油菜如柴火捆起來挑回家堆垛和晾曬,以便籽粒後熟。經過這兩道工序,莢果相繼裂開,菜籽跌落水泥地上,接下來就是曬乾、脫粒、揚淨、收藏。留下少許的菜籽,用於當來年的種子,其它的都可以用於榨油,或自食,或銷售,不一而足。
油菜的榨油與花生、茶籽是相似的,炒籽、加熱、粉碎、榨油,雖然繁雜,但是當看到那色澤棕黃的油從榨油機裡汩汩流出,農人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菜籽油是國內食用範圍最廣的油,這物美價廉的菜籽油還具有一定的軟化血管、延緩衰老的功效,它含有的種子磷脂,對血管、神經、大腦的發育十分重要。
菜籽油除了可以食用,還有其藥用價值。中醫理論認為,菜油味甘、辛、性溫,可潤燥殺蟲、散火丹、消腫毒。這種說法是有來由的,姚可成《食物本草》並謂菜油「敷頭,令髮長黑。行滯血,破冷氣,消腫散結。治產難,產後心腹諸疾,赤丹熱腫,金瘡血痔」。臨床用於蛔蟲性及食物性腸梗阻,效果較好。
油菜杆也發揮了它最後的價值,用於返還大地,父親將它們薄薄地攤在土地上,讓它們腐爛成泥。「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油菜也是如此,它將全身上下都貢獻給了農人。
油菜這種主要在冬季栽培的農作物,它不與其他油料作物爭地,簡直是植物中的謙謙君子,同時,它還具有廣泛的生產適應性。油菜可在不同的氣候帶實行春播和秋播,與各種作物輪作換茬,間作套種,在一年一熟制或一年多熟制地區均可種植。而在湘南地區,實行水稻兩熟、油菜一熟的栽培法,更是充分利用光、熱和土壤資源。
油菜收割完成後,春耕生產又轟轟烈烈地開始了,早稻迫不及待地需要土地,當父親將稻田耕作好,水清泥沉的稻田光滑得像一面明鏡,剛好是一場雨後,一道絢麗的彩虹懸掛在天空,倒影落在明鏡上,妙不可言,它像是在說:早下田、早管理、早備耕,豐年不嘆負春耕。
寫到這裡,我仿佛又看見了早春時那遍地金黃的油菜花了。
【作者簡介】鄒賢中,1990年生於湖南衡陽,中國作協會員,魯迅文學院、毛澤東文學院學員。作品見《人民文學》《青年文學》等,《散文海外版》《散文選刊》等多次轉載;著有(連載)長篇小說《限期破案》《劍雨殘陽》、散文集《鄉村圖景》。
《當代散文》由山東省散文學會主辦,散文雙月刊,主要發表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作品,歡迎山東籍散文作家申請加入山東省散文學會。山東省散文學會常年舉辦各種散文活動,為作家提供圖書出版服務,歡迎聯繫。投稿郵箱:[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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