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保平電影未上映(曹保平用烈日灼心救贖過錯)
2023-07-14 23:03:00 1
一宗命案,七年時間,剪不斷,理還亂。
三個男人,烈日灼心,終等到,末日判。
曹保平善於講故事,寫劇本出身的人心思大多細膩,一如這齣《烈日灼心》,所以也許冗長,但一定不荒蕪。
這個故事要從頭講起。
七年之前,西隴水庫,一樁滅門慘案。兇手逃之夭夭,案件一沉多年。
逃出去的是小豐、阿道和老陳,但逃出不代表升天,有些事對於有些人,活著未必就比死亡更幸福。
對於那一家沉冤於黃泉的屍首,小豐他們錯了。註定錯了的事情無法去做辯解,也不應該妄求辯解,所謂的理解和救贖都不應該屬於犯下命案的罪人應該奢望和渴求的。
但是他們依舊渴望,渴望還可以多活哪怕一分一秒,希望還有時間給他們贖罪,贖罪的方式有很多種。
他們選擇的是用「烈日」來「灼心」。
小豐是案件的起因也是整個案件裡「標準意義」上的罪人,他每一天都把自己置身於最危險的境地。做協警的過程,豁出命的去抓盡每一個壞人。
他痛恨自己年少犯下的過錯,於是他希望人間不再有慘案,世間再無惡人。
這是小豐的贖罪方式。阿道曾經是個旁觀者,無情的看著和漠視七年前那慘痛一幕的發生。七年來他開著計程車,每天目睹著形形色色的人,而這一次他決定不再漠視,於是他捨命去堵劫匪,每天做著各種好人好事。
這是阿道的贖罪方式。
老陳七年前被樹枝戳瞎了眼睛,於是他選擇不再去看這個世界,他選擇遺忘和隔離,與這個世界不再發生糾葛。
七年的烈日灼心,讓他們痛不欲生,七年的逃亡生涯,讓他們每天恐懼。
伊谷春是一個正直的刑警,小豐他們碰到他更像是一種宿命。
伊谷春幹上刑警生涯的第一位師傅,恰是當年負責西隴慘案的警察,師傅一輩子的心梗,終究要在徒弟這裡得以了結。
七年來的壓抑,已經讓小豐、阿道每時每刻都處於崩潰的邊緣,就算不是伊谷春,我相信小豐他們也撐不了多久。
伊谷春很看重小豐,也許這層看重還有著另外一層的意思,但這並不重要。
如果小豐不是七年來驚弓之鳥的歲月,讓他無法再保持冷靜,也許伊谷春永遠不會將塵封多年的案件和他掛起鉤來。
小豐偶爾的出神,和不斷用香菸灼燒拇指的習慣都給了伊谷春莫名的靈感。
但真正激發這種靈感變成懷疑,是伊谷春與阿道的第二次相遇。
那個大雨磅礴的夜裡,更像是一種「天譴」之下的巧合,當這種巧合第二次發生的時候,伊谷春特有的敏感指使著他將這件塵封多年的案件再次翻出。
「三個曖昧的青年」,「同性戀的身份」,「玉佩上留下的指紋」。
這些都是伊谷春無意中透露給小豐的信息,於是小豐用縝密的心思和勇氣,麻痺了伊谷春,讓他割裂了這種聯繫。
但伊谷春並沒有死心,於是他做了最後一搏,也是給他自己放手的最後一個理由。
他選擇讓伊谷夏去捅破這層窗戶紙。
這也是電影中最香豔的一幕,面對赤露的小夏,阿道轉過身去,伊谷夏用手摸住了阿道的命門。伊谷夏夏嘶吼、憤怒的問著阿道:「你不是Gay!這是為什麼?」小夏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這是來自一個女人被無視的憤怒。
當阿道脫下上衣,漏出紋身的那一刻,他把命交給了伊谷夏。
這不僅僅是因為愛,也有著那麼幾絲解脫,阿道累了。
當伊谷夏翻閱著當年的案卷,漸漸明白這個紋身代表著什麼,也明白了阿道為什麼不能選擇接受她。她痛苦、不安卻又無比堅定,她要選擇和阿道私奔。
私奔之前,她欺騙了她的哥哥,寄希望於讓她的哥哥放棄這件案子。
伊谷春聽到小夏痛苦的說道:「他們是Gay」的時候,那種頹廢又長籲一口氣的表情真真切切。他頹廢於這宗案子終究還是沒有破,也頹廢於小豐原來真的是個Gay,但他又慶幸於原來小豐真的不是那個兇手。這樣的結果是好是壞?
但「天譴」的宿命一直在那裡,不偏不倚。
準備睡去的伊谷春,無意間的一瞥發現了小夏翻丟的那個標籤,也明白了一切。
最後半山腰住宅裡發現的錄音和記錄滿本的信息,都不過是為了要給這一切畫下一個圓滿的句號。
然而這真的是真相麼?
曹保平用一場不是反轉的反轉,來終結了這一切。
七年之前,犯下命案的原來不是三個人,而是四個人。五條人命,四條喪生於那個隱藏更深的人手裡。
於小豐而言,他從強姦犯到犯下命案,他有罪。
於阿道和老陳來說,他們從參與到縱容,他們有罪。
但他們捨不得走,哪怕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因為他們贖罪的方式除了「烈日灼心」,還有著一個小尾巴。
小尾巴的人生如果不是小豐他們的突然插入,也許會很幸福,因為她有媽媽有外公外婆。
也許不會幸福,因為這是一個私生子,我們無從猜測小尾巴當年的外公外婆是否知道有這麼一個孩子。
但我們知道的是,小尾巴跟著小豐、阿道、老陳的七年,她很開心。她有三個好爸爸,三個疼她、愛他,甚至願意為她付出生命的爸爸。
有些錯可以通過贖罪彌補,有些錯卻是一輩子都彌補不了,除了用死亡,求不了其他的心安。
這是伊谷春曾經不理解,後面又理解的事情,伊谷春曾經是一個無比熱愛工作的人,卻也終究變成了一個「庸人」,會忙裡偷閒的帶著小尾巴去海邊嬉戲度假。
這一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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