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冰最近在拍什麼電視劇(37歲首當電視主角)
2023-07-20 22:01:31
何冰和張國強的懸疑劇《分界線》一播出,網友們紛紛表示被詐騙了:
「原來何冰也不挑戲的啊。」
畢竟何冰可是奉獻出了《大宋提刑官》《情滿四合院》《十二公民》《白鹿原》等口碑佳作,兩度獲得了中國戲劇梅花獎,也曾獲得中國戲劇金獅獎和上海白玉蘭獎的的老戲骨。
金星曾經評價他為:
「中國最好的演員,也是最被低估的演員。」
陶虹曾經說:
「他的表演能力,遠遠高於他現在的榮譽。」
嚴苛挑剔如陳道明也曾對導演說:
「最好找何冰那樣的演員。」
而他卻自嘲:
「我不知道別人怎麼看,反正我沒有商業價值。」
從當年的意氣風發到現在的中年失意,他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今年54歲的何冰,是個地地道道的北京人。
9歲的時候,那是他第一次立志要成為一個演員。
當時,電視裡放著上海電影演員劇團舉辦的「迎新春聯歡會」。
演員們放著西洋歌,穿著西裝,喝著紅酒,彈著鋼琴。
那個畫面組成了他對演戲的全部概念。
在電視面前的何冰看得如痴如醉。
「我的天,那時候表演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對他們那種浪漫的生活方式嚮往極了。」
儘管他是一個差生,他也義無反顧地投身於這個美夢之中。
那個時候,他聽說北京電影學院不要「長得醜的人」,還難過了好久。
於是後來他報考了中央戲劇學院。
害怕家裡人的反對,他還瞞著家裡人,偷偷找小姨借了5塊錢的報名費。
何冰翹了課,騎著自行車就「孤軍奮戰」地去參加藝考了。
沒想到的是,他真的還考上了。
那個時候的他志得意滿,恃才放曠。
他躊躇滿志覺得自己很快就可以在戲劇界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自己很快也可以過上自己嚮往的那種大紅大紫,自由浪漫的生活了。
但現實卻是啪啪打臉。
就像他的同班同學胡軍所說的一樣:
「我以為我會站在舞臺中間,但我跑了兩年龍套。」
而何冰何止兩年啊,他整整跑了四年的龍套,做了四年的冷板凳。
拿著每個月不到100塊錢的工資,常常飯都吃不飽。
到處跑龍套,當群演的他每天無所事事。
那個時候的他過著渾渾噩噩,黑白顛倒的日子,常常一覺睡到下午四點。
一起床就暈暈乎乎地去演戲,演完戲也清醒過來了,就沏碗劣等茶,抽支劣質煙,跟人天南海北地聊一通。
在臺上晃一下站一下,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晚上又繼續回宿舍看電視看小說。
時常胡思亂想到凌晨四五點的何冰過著十分失落、憤懣並且頹廢的日子。
後來他覺得不能坐以待斃,就自個兒去找門路。
那會兒,每天就列印一沓簡歷去敲各大攝製組的門,去毛遂自薦。
而人家常常讓他回去等電話。
搞笑的是,人家根本就沒要他的電話。
哪有什麼等頭。
這種敷衍讓他覺得十分的屈辱和傷自尊。
他心裡想:
「你要實在不能欣賞我,我也犯不上求你。」
何冰還是有傲氣在身上的。
他自個兒安慰自己;
「林丹先生47歲才演主角,不照樣成了一代大師,我著什麼急!」他不認輸,不斷專研角色,把所有小配角都演了一個遍。
終於在1993年,他才在話劇《鳥人》那兒拿到一個正式的角色——黃毛,並且大受好評。
7分鐘把他積累的才能釋放得淋漓盡致。
「在中國只有極少數演員可以自己挑選角色,大多數人只能在別人限定的框框內釋放自我。我剛一開始就被人為地認定在配角、小人物身上,所以那時候有了這個機會,也特賣力氣,想成功。」
6年後,時來運轉的他拿到了自己的第一座中國戲劇梅花獎。
那個時候,他喜出望外,每天就盼著什麼時候能去領獎。
他左等右等,左盼右盼,也一直沒等到消息,還向院長請假去領獎,
而後來,他才知道,梅花獎對北京人民藝術劇院的演員來說太普通了,根本就不會去專門領獎。
何冰才意識到:
「原來自己的路還有那麼長。」
何冰是真的愛著演戲這個行當。
有一回在自己主演的話劇《窩頭會館》的演出中,酒瓶剌了他一個大口子。
鮮血直流,浸透了整個袖子,對戲的宋丹丹都要出戲過去扶他了。
他卻淡然地站起來,心無旁騖地繼續表演著,完成了最後三分鐘的演出。
演出結束後回到家的他還恍惚:
「那可真是人戲合一的三分鐘啊。」
三分鐘裡,他徹底把自己放空了,因為他已經沒有任何能力再去抖機靈了。
「如果你的表演寵辱不驚了,那你就綻放了。」
後來他說:
「那種感覺,真的想再經歷一次啊。」
儘管如此痴迷,但何冰是真的一點正經的機會都沒有,都是靠撿漏開展自己的事業。
但就像他說的:
「投入感情的東西,是沒有辦法計算性價比的。」喜歡就表示你繳械投降了。
「我們平時也會怨天尤人,說這待遇太低了,演這麼多是為了什麼?」
可是真到了排練廳,一切就全撂下了,又入戲了。
把演戲當作天職的人,再市儈的念頭,再不饒人的嘴皮子,再渾不吝的態度,到了舞臺上,通通化為虛無。
直到37歲,他才第一次當上電視劇的主角。
那還是陳道明、陳寶國、張豐毅都拒絕了的情況下。
他迎來了《大宋提刑官》。
拍攝的時候,兒子剛剛出生14天,幾個月的時間裡,何冰不能陪伴著妻兒,常常是三過家門而不入。
但卻換來了一部他演藝史的裡程碑般的作品。
剛正又悲憫的宋慈成了他最響噹噹的代表角色。
他開始打開了知名度。
後來又出演了《情滿四合院》裡純真又有煙火氣的一個普通市民。
再次俘獲了觀眾的喜愛。
緊接著在《白鹿原》裡圓滑邪魅的鹿子霖也被他刻畫得有血有肉,讓觀眾直呼這是「投胎式的表演」。
47歲迎來了電影《十二公民》,那是他的第一次擔當電影主角。
在影視劇上大獲成功的他並沒有想像中的高興。
商業化、市場化的影視劇儘管讓他取得了一時的得意,但是他永遠是被動的,它有著太多的限制,何冰常常會感覺演得很委屈,不盡興。
它可以給何冰帶來豐衣足食的生活,卻給不了表演的舞臺。
相比之下,他更享受話劇表演。
談到對話劇的痴迷,他總會說起一個故事:
有一回,他和陳道明在表演《喜劇的憂傷》的時候,劇場裡一個觀眾抓住了正在偷東西的小偷,但是這個觀眾並沒有報警。
而是拽著小偷,一起看完了整部話劇,看到搞笑的地方兩個人還哈哈大笑。
直到表演結束,才將小偷交給了警察處理。
你能說話劇不值嗎?
話劇是他內心深處的追求。
那麼多年過去了,他年過半百,年少時候的輕狂早已化為對現實的妥協,唯獨,話劇仍是他的底線。
「這行有自己的波浪,甩在浪尖上,不是也是;摔到谷底,是也不是;撂在岸邊,您就安心曬太陽吧。
在演藝市場上,即使有演技,沒有流量的他也是被動的。
「年輕人總會覺得歲數大的人好像意味著某種資源掌握,實際上根本不是,這不是真相,我們沒什麼資源,每次都是縱身一躍。」
以前的他十分愛惜自己的羽毛,所以影視作品就兩三個。
「我絕不標榜說自己是在藝術上多麼篤定的一個人,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能吃上飯了,我抵擋物慾的能力越來越強了。如果劇本特別爛,就是真給錢,我也不會去。因為這是我特別熱愛的職業,如果它變成買賣了,我還真有點接受不了。」
但是隨著年齡漸長,很多東西你不得不去做取捨,不得不去妥協。
中年男人的無奈往往是從不得不低頭開始。
錯過了兒子的成長,他想彌補,不經常陪伴妻子,他也想彌補。
他需要時間,而這往往只有金錢才能買來。
他得生活,就得捨棄自己不值錢的自尊心。
何冰不再「清高」,不再「寧折不彎」。
「有這麼一部戲看中你,你喜歡,你就盡力去演吧,不能想太多。成為街頭巷尾的話題是演員工作的一部分。」
「上綜藝主要是為了賺錢。」
到了這個年紀,很多事情都知道答案了,知道答案就好辦了。
可以接爛劇,但是絕對不能有爛角色。
「千萬不能對不住的演員這個稱號,做了一輩子的職業卻沒有進入職業的領域,是一件挺要命的事情。」
何冰最後琢磨出,真正意義上的成功並不存在,有得必有失。
相比於拿獎,何冰更願意每天晚上抱著兒子睡覺。
「電影跟明星有很大關係,但跟演員沒關係。我雖然也演了電影,但早已不做明星夢,我只想做個老手藝人,在舞臺上打磨手藝。」
何冰的人生答案已經有了,做不了卓別林,那把自己的生活,家人,孩子拉扯著能過得好點,心裡舒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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