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世界反法西斯抗戰70周年（紀念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

2023-04-14 13:21:23

民主是人類社會最崇高的政府形式

——隆納·雷根在紀念諾曼第登陸40周年集會上的演講

1984年6月6日，法國諾曼第霍克角

今天是讓人思緒萬千的一天。慶祝諾曼第登陸40周年的意義遠遠超過紀念，它弘揚了英雄主義和犧牲精神。

來到偉大的霍克角，讓人無限感慨。我站在風口上，身後是大海，面前是40年前從這裡英勇登陸的熱血男兒。他們有的在墓碑下永遠守望著海灘，有的就坐在我的面前。這些健在的英雄看上去像年長的商人，但他們卻是攻佔敵人堡壘的勇士。

四十年前的今天，為了解放歐洲大陸，盟軍在這裡與納粹進行了一場慘烈的戰鬥。我們來到這裡就是紀念歷史上的那一天。在4年的時間裡，歐洲大部分地區籠罩在恐怖的陰影裡，自由國家相繼淪陷，集中營裡傳出猶太人悲慘的叫喊，數百萬人渴望得到解放。歐洲受到納粹鐵蹄的蹂躪，全世界為拯救歐洲而祈禱。解放歐洲大陸的戰鬥就從這裡，從諾曼第開始。在這裡，盟軍巍然屹立，為了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事業頑強地與暴政作戰。

我們站在法國北海岸孤寂的風口上，沐浴在柔和的空氣與和煦的陽光裡。但在40年前的這一刻，這裡硝煙瀰漫、子彈呼嘯、炮火隆隆、殺聲震天。

在1944年6月6日拂曉，225名突擊隊員從英軍的登陸艇上跳下，衝向這些懸崖腳下。他們的任務是整個諾曼第登陸戰役中最艱苦、最危險的：攀登這些峻峭、荒涼的懸崖，摧毀敵人的武器。因為盟軍得到情報，那裡的敵人擁有最猛烈的武器，這些武器會把盟軍壓制在海灘上不能前進。這些突擊隊員們抬頭望去，見敵人在懸崖邊用機槍向下瘋狂掃射，並投擲手榴彈。美國突擊隊員們開始向上攀登，他們向這些懸崖上拋擲軟梯，順著軟梯向上爬。一個突擊隊員倒下了，另一個衝了上來；一條繩索斷了，他們抓到另一條繩索繼續攀登。他們邊攀登，邊射擊。很快，突擊隊員們就一個接一個地登上了懸崖，奪取了敵人的陣地。與此同時，盟軍將士開始了奪回歐洲大陸的戰鬥。當時的225名突擊隊員經過兩天的激戰後，有135人倒下了。

我身後的紀念碑象徵著突擊隊員的刺刀猛插進懸崖頂上。我面前的這些人就是向這些懸崖上插刺刀的人。這些霍克角兒子們，這些奪取懸崖的勇士們，這些解放歐洲大陸的戰士們，這些幫助結束戰爭的英雄們。先生們，看著你們，我想起史蒂芬·斯彭德(劉植榮註：1909.2.28—1995.7.16，英國詩人。)的詩句，你們這些人「在生活中為生命而戰，把你們的榮耀播撒在充滿生機的空氣中。」

我知道你們現在想什麼，你們在想：「我們只是為這個偉大的勝利盡了一份力量，那天每個人的表現都很頑強。」是的，每個人都很頑強。你們知道第51蘇格蘭高地聯隊的比爾·米林的故事嗎？四十年前的今天，英國軍隊在一座登陸橋附近被敵人壓制，在危機中等待援兵。突然，他們聽到了風笛聲，有人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然而，那不是夢。他們抬頭看到比爾·米林在吹風笛，後面跟著援兵，敵人的子彈在他周圍的地上噼啪亂跳，可他全然不顧。來自蘇格蘭的洛德·洛瓦特也在他身旁，洛瓦特來到橋上對等待援兵的戰友抱歉地說：「對不起，我晚來了幾分鐘。」好像是因為交通堵塞來晚了似的，實際上，他和他的戰友們剛從斯沃德海岸的血腥戰鬥中衝殺出來。

波蘭人表現出另人難以置信的勇敢，當敵人佔領了他們的家園後，他們在歐洲其他地區同法西斯戰鬥在最前線。加拿大人在恐怖的登陸戰場上表現出非凡的勇氣。他們知道在那裡等待他們的是什麼，但他們沒有被嚇退。他們登上朱諾海灘後就破釜沉舟、前僕後繼、勇往直前。榮譽冊上有這樣一些光輝的名字：皇家溫尼伯步槍團、波蘭第24騎兵團、皇家蘇格蘭高地燧發槍團、獵鷹中隊、英格蘭裝甲師、自由法國軍隊、海岸警衛隊火柴盒艦隊，還有你們，美國突擊隊員。

你們在這裡的戰鬥已經過去40個春秋。當你們攻佔這些懸崖時，你們正值青春年華，有的稚氣尚存，本應享受生活的快樂。然而，你們為什麼要在這裡冒著犧牲一切的危險？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是什麼力量讓你們拋棄求生的本能，冒著生命危險去攻佔這些懸崖？是什麼鼓舞了在這裡會戰的所有將士？我們從你們剛毅的目光中得到了答案，那就是信仰和信念，是忠誠和愛。

諾曼第的戰士們堅信，他們在進行正義的戰爭，他們在為全人類而戰，在這個灘頭堡或下個灘頭堡，公正的上帝將惠澤於他們。上帝並沒讓我們忘記，武力解放和武力徵服在道義上有著天壤之別。你們來這裡是為了解放，而不是為了徵服。所以，你們和其他將士對自己的事業堅信不疑。你們這種堅定的信念是正確的。你們知道，有些東西值得為之犧牲，祖國值得為之犧牲，民主政治也值得為之犧牲，因為它是人類創立的最崇高的政府形式。你們都熱愛自由，渴望推翻暴政。你們知道，祖國人民就是你們的堅強後盾，那天早晨在這裡戰鬥的美國人知道進攻意味著在黑暗的夜裡回家，他們在戰鬥，可內心感到像在喬治亞州早晨4點去教堂，在堪薩斯州跪在門廊祈禱，在費城敲響自由鐘（劉植榮註：自由鐘鑄於英國倫敦，高約1米，重約943公斤，1752年運到費城。1776年7月4日，《獨立宣言》在自由鐘洪亮的聲音中首次公諸於世）。

確實有種超自然的力量幫助了諾曼第登陸的將士們，他們堅信，上帝會用無形、巨大的手在戰鬥中幫助他們，在這個偉大事業中，上帝是最可靠的同盟。進攻前夜，當沃爾弗頓上校要求他的傘兵部隊和他一起跪下來祈禱時，他告訴他們說：「不要低頭，要向上看，這樣你們就能看到上帝，請求他在我們的行動中保佑我們。」那天晚上，馬修·裡奇韋將軍在自己的行軍床上，在黑暗中傾聽上帝對約書亞的許諾：「我必不撇下你，也不丟棄你。」（劉植榮註：引自《聖經·舊約·約書亞記》第1章第5節。）這就是鼓舞他們的力量，這就是團結盟國的力量。

戰爭結束後，面對著重建生活、把政府歸還給人民、建立國家、維護和平等偉大、艱苦的工作，盟國從犧牲在這裡那些人的信念、決心、忠誠和愛中得到了力量。他們共同努力，重新建設了一個新歐洲。那些曾經是敵人和遭受巨大苦難的人們重歸於好。美國提出馬歇爾計劃幫助我們的盟國和過去的敵人進行戰後重建。馬歇爾計劃實施後建立起來的大西洋聯盟今天還在發揮著作用，成為我們自由、繁榮、和平的捍衛者。

儘管我們付出了艱苦的努力，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戰後發生的一切並不盡人意。我們失去了一些國家，由此帶來的痛苦呻吟在華沙，在布拉格，在東柏林的街道上迴蕩。二戰結束後，進入歐洲腹地的蘇聯軍隊不肯離去，那裡沒有投降，不需要也沒邀請蘇聯軍隊，可他們在戰後40年裡一直駐紮在那裡。正因為如此，盟國軍隊仍然駐守在歐洲大陸。今天和40年前一樣，我們的軍隊在這裡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保衛民主制度。除了這些紀念碑和我們英雄們安息的墓地以外，我們不會佔據這裡的一寸土地。

我們在美國從兩次世界大戰中得到了痛苦的教訓。在這裡時刻準備保衛和平要比失去和平後才遠渡重洋來奪回和平要好得多。我們懂得，孤立主義過去不是，將來也不會是防止暴君政府推行擴張政策的手段。但是，我們要時刻準備保衛和平、威懾侵略、削減軍備談判、再次達成和解。事實上，我們現在最希望的是與蘇聯和解，共同努力，永遠消除戰爭的危險因素。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蘇聯人民作出了巨大的犧牲，戰爭中死亡了2000萬人。慘痛的代價表明，全世界都要杜絕戰爭。我真誠地告訴你們，我們美國人不想打仗，我們想從地球上消滅人們手中可怕的武器。我要告訴你們，我們已做好了攻佔這個灘頭堡的準備。我們從蘇聯那裡看一些跡象，他們想取得進展，想和我們分享對愛與和平的渴望，想放棄徵服政策。但要想讓我們的希望變成行動，他們必須改變立場。這種改變就要發生，我們為之祈禱。但是，我們今天要彼此承擔起責任，對我們的自由和保衛自由的聯盟承擔起責任。

和40年前一樣，同樣的忠誠、同樣的傳統、同樣的信念、同樣的現實把我們緊密地聯繫在一起。美國盟國的強大對美國是生死攸關的，美國的安全保障對歐洲民主國家的持續和平也是至關重要的。那時我們和你們在一個戰壕裡戰鬥，現在我們仍然和你們肩並肩。你們的願望就是我們的願望，你們的命運就是我們的命運。

今天，西方世界在這裡緊密地團結在一起，我們向這些英靈發誓，我們要以實際行動向他們證明，我們理解他們是為什麼而犧牲的。讓我們用行動對他們說馬修·裡奇韋曾聽到的上帝的聲音：「我必不撇下你，也不丟棄你。」他們的英勇氣概鼓舞著我們，他們的獻身精神激勵著我們，我們永遠懷念他們，繼續為他們為之獻身的理想而鬥爭。

謝謝大家，願上帝保佑你們。（本文選自《美國20世紀經典演講100篇/政治卷》第170-173頁，劉植榮譯，江西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