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與罰01(罪與罰第二部1.2)
2023-04-14 15:21:48 1
罪與罰01? 「那麼誰把門反扣上了呢?」娜斯塔霞反駁說,「瞧,鎖起門來了怕他自個兒給人偷走麼?開門,蠢傢伙,醒醒呀「他們來幹什麼呢?看門的來幹什麼?一切都被人發現了是拒捕呢,還是開門?豁出去了···. . . 」,今天小編就來說說關於罪與罰01?下面更多詳細答案一起來看看吧!

罪與罰01
「那麼誰把門反扣上了呢?」娜斯塔霞反駁說,「瞧,鎖起門來了!怕他自個兒給人偷走麼?開門,蠢傢伙,醒醒呀!。「他們來幹什麼呢?看門的來幹什麼?一切都被人發現了。是拒捕呢,還是開門?豁出去了···. . . 」
他抬起上半身,向前探起身子,摘下了門鉤。
他的屋子小到那個地步,不用下床就可以把門鉤摘下。
果然看門的和娜斯塔霞站在那兒。
娜斯塔霞用奇怪的目光把他打量了一眼。他用一種挑釁而絕望的神氣瞅了一眼看門的。看門的一言不發,遞給他一張疊成對摺而且封上火漆的灰紙。
「這是局裡送來的傳票。」他把紙遞給他的時候說。
「什麼局?·. . . . . 」
「警察局,傳你到局裡去。什麼局還不明擺著。」
「到警察局去!······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呢?叫你去,你就去嘛。」看門的仔細瞧了瞧他,又打量了一下周圍,轉身要走。
「他好像病得很重?」娜斯塔霞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說。看門的也回過頭來望了他一會兒。「他從昨天起就發燒。」她又加上一句。
拉斯柯尼科夫沒有回答,他把那張紙拿在手裡,並不去拆它。
「那你就別起來啦,」娜斯塔霞接著說,她看見他把腳從沙發上伸下來,不禁可憐起他來了,「病了,就別去啦;不著急。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他看了看。他右手拿著割下來的碎布條,襪子和扯下的口袋的破布。他拿著這些東西就睡著了。後來他思考這件事情的時候,他想起他發燒時迷迷糊糊,把這些東西緊緊地攥在手裡,就這樣又睡著了。
「瞧,他攥了一大把破爛,拿著它睡覺,好像攥著什麼寶貝似的······」娜斯塔霞接著神經質地哈哈大笑起來。他馬上把所有這些東西都塞在大衣底下,目不轉睛地直盯著她。雖然那時他還不大能有條有理地考慮問題,但他也感覺到,倘若要抓他,就不會用那種態度來對待他了。「可是······警察局?」
「喝點茶好嗎?想喝嗎?我給你拿來;還有剩下的·····. 」
「不······我去:我馬上就法。」他咕噥著站了起來。
「你八成連樓梯都下不去吧?」
「我去···. . . 」
「隨你的便。」
她跟在看門人後面走了。他馬上跑到有亮光的地方,檢查那隻襪子和破布條。「有血跡,但是不大看得出來;都弄髒了,吃進去了,已經褪了色。事先不知道的人,什麼也看不出來的。所以,謝天謝地,娜斯塔霞站得遠,她什麼也不會注意到的!」然後他戰戰兢兢地拆開那份傳票,開始看;他看了很久,好容易才看明白了。這是區裡的一份普通的傳票,要他當天九點半鐘到警察分局長的辦公室去。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呢?我跟警察局從來沒有打過交道呀!為什麼恰好今天叫我去呢?」他在痛苦的狐疑中想道,「主呀,就快點吧!」他剛要跪下去做禱告,卻又自己笑了起來不是笑禱告,而是笑他自己。他急忙動手穿衣服。「豁出去了,反正一樣!穿上襪子!」他忽然想起來,「灰塵多吃進去一些,血跡就看不見了。」可是他剛把襪子穿上,馬上又反感而害怕地把它扯掉。但是扯掉之後,想起沒有別的襪子,只好又把它拿來穿上,他又笑了起來。「這些都是長期形成的習慣,都是相對的,這一切不過是形式而已,」他想道,但是這個思想只是浮光掠影般地閃了一下,他自己卻在渾身發抖,「我還是穿上了!到底把它穿上了!」但他的笑聲很快變成了悲觀失望,「不成,我可受不了·····」他想。他的兩條腿在哆嗦。「這是因為害怕。」他自言自語地咕噥說。因為發燒,他的頭又暈又痛。「這是個詭計!他們想把我騙到那兒去,突然來個措手不及。」他出門走到樓梯上的時候,繼續暗自想道。「糟糕的是我幾乎都在胡說八道······我會說出蠢話來的·····. 」
走在樓梯上的時候,他想起他把所有的東西就那樣放在牆洞裡了,「很可能他們想趁我不在的時候來搜查。」他想著,便停下腳步。可是這時他突然感到十分絕望,突然產生一種也許可以稱之為豁出去的心理,所以他揮一揮手又繼續往前走去。
「只要快一點就行了!······」
大街上又熱得叫人難以忍受;這些日子哪怕能下一滴雨也好啊。又是灰塵、磚和石灰,又是從小鋪子和小酒館裡飄出來的臭味,又是連續不斷地碰到醉漢、芬蘭小販和東倒西歪的破馬車。陽光亮晃晃地直射到他的眼睛,使他看東西時感到刺痛,他的頭完全發暈了。-在陽光燦爛的大晴天,一個發寒熱的人驀地從屋裡出來,通常都會有這樣的感覺。
當他走到昨天那條大街的拐角上時,他以痛苦而驚慌的心情偷偷朝那條街,朝那幢房子望了一眼······但馬上就把目光躲開了。
「要是他們問我,也許我乾脆就告訴他們。」快到警察局的時候,他心裡想。
警察局離他的住處大約只有四分之一俄裡,最近剛遷到一幢新房子四樓的一套房間裡。他到警察局舊址去過,只待了短短的一會兒工夫,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走進門洞的時候,他看見右首有樓梯,一個鄉下人手裡拿著一個小簿子正走下樓來:「看來這是看門的;看來警察局就在這兒。」於是他就想當然地走上了樓梯。他不想向任何人打聽任何事情。
「我一進去就跪下,把什麼都講出來······」他走到四樓的時候想道。
樓梯又窄又陡,到處是汙水。四層樓每一層的所有住宅的所有廚房的門都是朝樓梯開的,而且幾乎整天就這麼敞開著。因此簡直悶熱得可怕。人們在川流不息地上上下下:有腋下夾著本子的看門人,有當差的,也有各種各樣來訪的男男女女。警察局的門也是大開著的。他走進去,在過道裡停住了腳步。這裡經常有一些鄉下人站著等候。這裡也非常悶熱,此外,重新油漆過的屋子裡發出一股還未消散的、用有臭味的大麻油調製的油漆味,簡直令人作嘔。等了一會兒以後,他決定再往前走,到裡面那間屋子裡去。所有的屋子都又矮又小。一種迫不及待的心情不斷地促使他再往前走。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在第二間屋子裡,有幾個職員坐在那兒寫東西,他們穿得只不過比他稍微好一點,他們的樣子都很古怪。他走到其中一個人跟前。
「你有什麼事?」
他拿出警察局的傳票。
「您是個大學生嗎?」那人朝傳票瞟了一眼,問道。
「是的,從前是大學生。」
職員絲毫不感興趣地打量了他一眼。那人的頭髮蓬亂得出奇,眼睛裡顯露出一種木然的神情。
「從這人嘴裡是探不出什麼消息來的,因為他什麼都無所謂。」拉斯柯尼科夫想。
「到那兒去,找辦事員。」職員伸出手指,指著最裡面的一間屋子說。
他走進那間屋子(按順序那是第四間屋子),屋子很小,裡面擠滿了人,比別的屋子的人穿得整齊些。在來訪者中間有兩個婦女。一個穿著喪服,衣著寒酸,她坐在辦事員對面的桌子前,正在他的口授下寫著什麼。另一個女人①是個大胖子,紫紅臉膛,臉上有斑,身材魁梧,穿得十分豪華,胸前戴了一隻跟茶碟一般大的胸針。她站在一旁,分明在等待什麼。拉斯柯尼科夫把傳票塞給了辦事員。辦事員匆匆看了一眼,說了聲「等一會兒」,又繼續接待那個穿孝服的女人。
拉斯柯尼科夫比較舒暢地喘了一口氣。「可能不是那件事!」他漸漸振奮起來,拼命鼓勵自己要打起精神,要清醒。
「只要犯一點糊塗,只要有一丁點不小心,就可能暴露自己!哼······可惜這兒空氣不好·····」他接著想,「太悶·····弄得我的頭更暈了,腦子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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