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分鐘回顧喬羽代表作（詞壇三傑名頭大）

2023-04-16 03:08:07 2

近日，著名詞作家喬羽先生仙逝，讓大家再次關注到「詞壇三傑」這個概念。

所謂「詞壇三傑」，通常指的是內地的喬羽、臺灣的莊奴和香港的黃霑。「詞壇三傑」最早源於何處，我沒能查到，但也不重要了，因為無論是名氣、資歷，還是在兩岸三地各自的代表性，將他們相提並論為「三傑」，確實沒什麼大問題。

隨著喬羽的離世，目前三位大師均已作古。最年輕的黃霑，已經去世了18年；年齡最長的莊奴，也去世了6年；這次喬老爺在活到莊老爺的歲數後，也隨他們而去了。「詞壇三傑」終於在另一個世界相會。

對於很多人來講，這三位大師過於久遠，也許聽說過名字，但對於其各自的寫作可能並不了解。中國詞壇三傑，有的也稱詞壇三泰鬥，名頭這麼響，實際作詞水平如何呢？是不是後人不可逾越的三座高峰？他們三人中，又是誰更勝一籌呢？

我不會拐彎抹角，也不會當端水大師，今天我們就撇開名氣、資歷、地位什麼的，鬥膽與大家來聊聊三位大師的實際水平。

喬羽、莊奴和黃霑，其作詞水平在我心中是這樣排位的：黃霑＞喬羽＞莊奴。恰好是年齡的倒序。

其實網上評論黃霑的文章很多，評論喬羽的稍少，評論莊奴則更少，這其實就已經說明了問題。三人中黃霑文採最佳、水平最高，應該沒有多大異議。乃至在整個詞壇，他也確實稱得上難以逾越的一座高峰。

黃霑的詞，往往氣勢恢宏，震撼人心，如《上海灘》一開頭就是「浪奔，浪流，萬裡滔滔江水永不休」，透著李白的大氣；而《滄海一聲笑》開頭便是「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又透著蘇軾的豪放；

黃霑的詞往往大氣豪放中充滿著俠肝義膽和家國情懷。如《萬水千山縱橫》中的「豪氣吞吐風雷，飲下霜杯雪盞」，這似乎又透著辛棄疾詞句中的豪情與抱負；而《男兒當自強》中的「傲氣傲笑萬重浪，熱血熱勝紅日光」，更是唱出了黃飛鴻的一身傲骨與滿腔熱血；還有《我的中國心》，借用「長江長城，黃山黃河」，直抒胸臆地獻出了一顆深沉的赤子之心……

黃霑寫詞也不全是豪放派，他同樣可以將愛情寫得悽美動人，代表作如《流光飛舞》，「靜靜看著流光飛舞/那風中一片片紅葉/惹心中一片綿綿」「留人間多少愛/迎浮生千重變/跟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細細品味，餘味無窮。

黃霑為人灑脫，文採飛揚，下筆常叫人拍案叫絕。他作詞既能用白話文，也能用較為淺白的文言文，所以他的作品看起來工整華麗，但又不令人有絲毫晦澀之感。當年他與顧嘉輝的合作，成就了多少武俠經典，在香港樂壇被譽為神一般的「輝黃」組合。

黃霑不只與莊奴、喬羽並稱為「詞壇三傑」，在香港他還與鄭國江、盧國沾並稱為詞壇「三宗匠」，另外還與金庸、蔡瀾與倪匡，並稱為「香港四大才子」。其他才華姑且不論，單就作詞一項來說，我覺得他是唯一沒有被高估的一位，在「三傑」和「三宗匠」中，他都能坐頭把交椅。

喬羽的作詞風格，顯然跟黃霑是完全不同的門派，他沒有那麼多氣勢如虹與俠骨柔腸，卻多了一分清新婉約與溫暖祥和。作為內地第一詞匠，他的作品家喻戶曉，代表了幾代人的童年。《我的祖國》《讓我們蕩起雙槳》和《難忘今宵》是最為膾炙人口的三首作品。除此以外，還有毛阿敏演唱的《思念》，蔣大為演唱的《牡丹之歌》，郭蘭英演唱的《人說山西風光好》等等。

從上述作品看出，喬羽的作品基本以歌頌祖國、家鄉和時代生活為主，內容積極向上，歌詞富有畫面感，且處處流淌著美好和幸福的氣息。

「姑娘好像花一樣，小夥兒心胸多寬廣，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獵槍」，喬老爺的寫作總是這樣平白如話，無論男女老少都能聽懂，也能跟著傳唱。他說，寫歌詞並不是多麼高貴神聖的創作，他不喜歡塗脂抹粉，就用最樸實的語言，讓每首歌都能成為普通百姓的家常飯、粗布衣……

怎麼評價喬老爺的創作呢？必須承認，專注主旋律的創作，對他作品的傳唱度和個人的地位，肯定會有一定的拔高，我們也難以完全客觀去評論；但他能將看似普通的歌詞，寫得如此清新美好、朗朗上口又深得人心，並契合祖國幾十年來的強盛和發展，這也是相當不易的。

從這層意義來講，喬羽算得上內地一流的詞作家，但是不是最頂尖的詞作家，我不敢這麼說。因為有的東西不能比，尤其是涉及主旋律的題材，比如你說「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與「黯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錚鳴」孰高孰低，這怎麼比？

一提到莊奴，就勢必要提到鄧麗君。能為「華人第一歌后」創作很多首歌曲，這也是莊奴躋身「詞壇三傑」的最大資本。

莊奴為鄧麗君寫的歌詞有《甜蜜蜜》《又見炊煙》《小城故事》，此外還有其他歌手的《踏浪》《走過咖啡屋》《冬天裡的一把火》等。從這些作品看得出，莊奴寫的基本都是市井小調，雖然說跟喬羽的詞一樣平白如話，但不是每首作品都有喬羽筆下的那種畫面感，多數為小情小愛，有的清新婉約，有的也顯得有點膚淺平淡。

網上很多文章都喜歡拿《甜蜜蜜》這首詞來誇讚他，說是他神來之筆，只用了5分鐘就寫出了這首詞，結果成了鄧麗君的代表作，然後「沒有莊奴就沒有鄧麗君」。

那這首詞真的有說得那麼好嗎？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嗯，好像是還挺好的，但他可是莊奴啊，中國詞壇泰鬥啊，不是寫「學貓叫/我們一起學貓叫/好像兩個沙雕喵喵喵」的現代網紅歌手啊。假設一下，《甜蜜蜜》這首歌詞是現在某個網紅歌手的作品，配的不是原有的旋律和鄧麗君的歌聲，你還會覺得這樣的歌詞是經典嗎？

當然，莊奴老師是很謙遜的，他也說了，自己的文筆並不好，但這首歌旋律很好，如果讓別的詞作家來寫，可能比他寫得更好。

據說莊老一生寫了3000首歌詞，還說鄧麗君70%的歌都是他填的詞，上面提到的這些算是優秀的代表。據君迷說，還有一些鄧麗君的日語名曲如《空港》《ジエルソミ一ナの步ぃた道》，莊奴的中文填詞就稱得上毀歌式的失敗。

可見，論莊奴在作詞方面的造詣，不能說不深厚，但至少是及不上他的名氣和地位的，他的風格也是單一的。他的成功很大程度是時代的因素，同時搭上了鄧麗君這股有力的東風。在他之後，臺灣比他更厲害的作詞人能數出很多名字來吧。

總體來說，所謂「詞壇三傑」也是特定時代下的產物，最能代表的是資歷，其次實力也稱得上深厚，但並不代表就是華語詞壇的天花板了。

三個人的作詞水準也並不平均，黃霑算是一代宗師，喬羽算是一流詞作家，莊奴則是一位略顯高估的優秀詞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