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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型小說失憶(微型小說越獄)

2023-06-12 03:41:45

這個故事圍繞著一個近代的傳奇名字開始,它就是麥可·奧尼爾,人們通常稱他為麥可王子,一部分原因是他聲稱自己是古代芬尼安王子的後裔,另一部分是因為他曾計劃讓自己成為愛爾蘭的王子總統,就像最後一個拿破崙對法國所做的那樣。毫無疑問,他是一位有著高貴血統和許多成就的紳士,但他的兩項成就是在所有其他成就中脫穎而出的。他有一種天賦,就是在不需要他的時候出現,在被需要的時候消失,特別是當他被警察通緝的時候,可以補充一點,他的失蹤比他的露面更危險。在後者中,他的行為很少超越聳人聽聞的範圍——張貼煽動性的標語,撕下官方標語,發表華麗的演說,或展開禁止的旗幟。為了實現前者,他有時會以驚人的能量為自由而戰,有時他會幸運地摔破了頭而不是摔斷脖子逃脫,然而,他最著名的越獄壯舉是因為他的靈巧而不是暴力。

在一個晴朗的夏日早晨,他沿著一條塵土飛揚的鄉間小路走過來,在一家農舍外面停了下來,優雅而漠然地告訴農場主的女兒,當地警察正在追捕他。這個女孩叫布麗奇特·羅伊斯,是一個憂傷甚至陰鬱類型的美女,她陰鬱地看著他,好像在懷疑,說:「要不要我把你藏起來?」聽到這話,他只是笑了笑,輕輕地跳過石牆,大步朝農場走去,只是把一句話甩在身後:「謝謝你,我通常是很善於隱藏自己的。」在這一過程中,他不幸地忽視了婦女的天性,在他的道路上,在這陽光下,有一個厄運的陰影投射下來。

當他消失在農舍中時,女孩停留了一會兒,抬頭看著馬路,兩個汗流浹背的警察衝向她站著的門,雖然仍然很生氣,但她仍然保持了沉默。一刻鐘後,警察搜查房子,已經開始檢查廚房花園和後面的玉米地,在她憤慨的情緒中,她甚至可能被誘惑指出逃犯,但這裡有一個小小的困難,她沒有比警察知道的更多,她也不知道他可能去了哪裡。廚房花園被一堵非常低的牆封閉著,遠處的玉米地像一塊方形的斑塊一樣躺在一座巨大的綠色山丘上,即使遠處的一個點,他仍然被可以看到。一切都堅如磐石地矗立在它熟悉的地方,蘋果樹太小,無法支撐或隱藏攀爬者,唯一的棚子是敞開的,顯然是空的,除了夏天蒼蠅的嗡嗡聲和一隻陌生鳥兒偶爾的撲撲聲,沒有任何聲音,這隻鳥在田野裡被稻草人嚇了一跳,除了從小樹上掉下來的幾條藍線外,幾乎沒有影子,每一個細節都被燦爛的日光照亮,仿佛在顯微鏡中,女孩後來描述了這個場景,帶著她種族的所有激情現實主義,無論警察是否對風景如畫的人有類似的眼光,他們至少對案件的事實有一雙眼睛,並被迫放棄追逐並從現場退出。

布裡奇特·羅伊斯仿佛恍惚中,凝視著陽光明媚的花園,一個男人剛剛像仙女一樣消失了。她仍然處於陰險的情緒中,偶然的相遇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種不友好和恐懼的性格,仿佛仙女絕對是一個壞女孩,閃閃發光的花園裡,陽光比黑暗更讓她沮喪,但她繼續盯著它,世界本身變得黯淡,她尖叫起來。稻草人在陽光下移動了,它戴著一頂破舊的黑帽子,穿著一件破爛的衣服,背對著她站著,身上的破爛隨風飛舞,它大步穿過小山坡。她並沒有分析這個大膽的男人利用顯而易見的詭計來為自己謀利,她仍然被更複雜的情緒所籠罩,她最為在意的是,消失的稻草人甚至沒有轉向看農場。而那些對他夢幻般的自由生涯和不利的命運決定了他的下一次冒險,雖然在另一個季度也取得了同樣的成功,但這一季度的危險應該會增加。

在許多類似的、關於他的冒險中,也有這樣的說法:幾天後,另一個叫瑪麗·克雷根的女孩發現他藏在她工作的農場裡。如果這個故事是真的,她一定也受到了一次不可思議的經歷或驚嚇,因為當她獨自在院子裡忙著做一些事情時,她聽到一個聲音從井裡傳來,才發現那個怪人成功地掉進了水桶裡,水井下面的水桶裡只有一部分水,然而,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呼籲這名婦女把繩子捲起來。男人們說,當這個消息被告訴給另一個女人時,她的靈魂越過了叛國罪的邊界。在鄉下,關於他的故事至少是這樣的,而且還有許多這樣的故事——

他穿著一件華麗的綠色睡袍,傲慢地站在一家大旅館的臺階上,然後帶領警察在一套長長的豪華公寓中追擊,最後穿過他自己的臥室,來到懸在河上的陽臺上。追趕的人一跨上陽臺,陽臺就在他們腳下裂開了,他們亂作一團地掉進了湍急的水裡,而麥可已經脫掉了長袍,潛入水中,遊開了。據說他小心地把支柱鋸掉,這樣他們就不能支撐像警察這樣重的東西了。在這裡,他又是立即收穫幸運的,但最終不幸的是,因為據說其中一個人被淹死了,留下了一場家庭爭鬥,使他的聲望出現了一點裂痕。這些故事現在可以講得比較詳細了,這並不是因為它們是他的許多冒險中最奇妙的,而是因為這些故事沒有被農民的樸實所掩蓋,只有這些發現成為了官方報告的內容,而這個國家的三位主要官員也正是在閱讀和討論這些內容時,故事更引人注目的部分開始了。

夜幕已經降臨,海岸附近的一間臨時警察局的小屋裡燈火通明。它的一邊是這個荒蕪村莊的最後幾棟房子,另一邊是一片向大海延伸的荒廢的沼地,除了一座愛爾蘭史前模式的獨立瞭望塔外,沒有什麼地標可以超越它的價值,它像一根柱子一樣纖細地挺立著,但卻像一座金字塔一樣尖。窗戶前的一張木桌,通常可以俯瞰這片風景,桌子邊坐著兩個穿便衣的人,他們的裝束有點軍人的味道,因為他們的確是這一地區的偵察員頭子。這兩個人的年齡和地位都比他高。他身材魁梧,蓄著短短的白鬍子,眉頭緊蹙,顯出憂慮而非嚴肅,他的名字叫莫頓,是個利物浦人,長期沉溺於愛爾蘭人的爭吵中,他以一種不無同情的刻薄態度在他們中間履行自己的職責。他跟同伴諾蘭說了幾句話,諾蘭是個高個子,皮膚黝黑,長著一張蒼白的愛爾蘭馬臉,這時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就摸了摸另一間屋子裡響著的門鈴。他召來的部下立刻手裡拿著一疊文件出現了。

「坐下,威爾遜,」他說。「我想,這就是證詞吧。」

「是的,」第三個軍官回答。「我想我已經從他們那裡得到了一切,所以我把他們趕走了。」

「瑪麗·克雷根作證了嗎?」莫頓問道,眉頭皺得比平時更緊。

「沒有,可是她的主人有,」那個叫威爾遜的人回答說。他長著一頭平坦的紅頭髮,一張長相平庸、蒼白的臉,卻不無銳利。「我認為他自己在和那個姑娘廝混,而且還有一個對手。當我們被告知任何事情的真相時,總會有這樣的原因。你敢打賭另一個女孩說的沒錯。」

「好吧,希望它們能派上用場。」諾蘭說,眼神裡透著絕望,望著黑暗。

「只要能讓我們了解他的情況,」莫頓說,「什麼都好。」

「我們知道他的情況嗎?」憂鬱的愛爾蘭人問。

「關於他,我們知道一件事,」威爾遜說,「這是一件以前沒有人知道的事。我們知道他在哪裡。」

「你確定嗎?」莫頓問,犀利地看著他。

「當然,」他的助手回答。「此時此刻,他就在那邊海岸邊的塔裡,你走近些,就能看見窗戶裡燃著的蠟燭。」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外面馬路上傳來了一陣喇叭聲,過了一會兒,他們又聽到門前停了一輛汽車的震動聲,莫頓立刻跳了起來。

「感謝上帝,那是從都柏林來的車,」他說。「沒有特別的權力,我什麼也做不了,即使他坐在塔頂上向我們吐舌頭,我也做不了,但是警長可以做他認為最好的事情。」他匆匆走到門口,不久就和一個穿著皮大衣的英俊高大的男人打招呼了。

那人把大城市裡難以形容的繁華景象和這個偉大世界裡的奢華景象帶進了昏暗的小工作站。

因為這是沃爾特·凱裡爵士,都柏林城堡裡一位顯赫的官員,除了麥可王子的情況,沒有什麼能讓他在半夜進行這樣的旅行,麥可王子的案子,由於法律主義和不法行為而變得複雜起來。上次他是通過法庭上的詭辯而逃脫的,而不是像往常一樣,通過私人的惡作劇逃脫,現在的問題是,他是否服從法律,也許有必要放寬一點,但像沃爾特爵士這樣的人或許可以隨心所欲地放寬一點,他是否打算這樣做是一個需要考慮的問題,儘管這款皮草大衣給人一種近乎咄咄逼人的奢華感,但很快人們就發現,沃爾特爵士的大獅子頭不僅是裝飾品,也是實用之處,他對這件事的看法是足夠冷靜和理智的。

那張樸素的木桌周圍擺著五張椅子,沃爾特爵士除了他的年輕親戚兼秘書霍恩·費希爾之外,還會帶誰來呢?

沃爾特爵士聚精會神地聽著,他的秘書則帶著禮貌的厭煩,聽著警察從旅館的臺階一直追到海邊孤零零的塔樓的一連串情節。至少在那裡,他被困在荒原和巨浪之間,威爾遜派來的偵察員報告說,他正在一支孤零零的蠟燭下寫字,也許在寫他的另一份重大宣言。的確,選擇這裡作為最終投奔海灣的地方,是他的典型作風。他對它有一點兒所有權,就像對家族的城堡一樣,認識他的人都認為他能夠模仿原始的愛爾蘭酋長,他們在與大海的戰鬥中犧牲。

沃爾特·凱裡爵士說:「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一些長相古怪的人離開了。」

「我想他們是你的證人。可是他們為什麼在夜裡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呢?」莫頓冷酷地笑了。

「他們晚上來這裡,因為如果白天來,他們就死定了,他們是罪犯,在這裡犯下的罪行比偷竊或謀殺更可怕。」

「你說什麼罪?」另一個好奇地問。「他們在幫助法律。」莫頓說。

一陣沉默,沃爾特爵士茫然地看著面前的文件。最後他開口了,「如此,但看這裡,如果當地的感覺是如此的生動,有很多點需要考慮一下我相信,如果我認為最好的話,新法案將使我現在就能抓住他,但這是最好的嗎?真正的起義對我們在議會沒有好處,政府在英格蘭和愛爾蘭都有敵人,如果我做了一件看起來有點敏感的事情,然後只引發了一場示威遊行,那就不行。」

「完全相反,」那個叫威爾遜的人很快地說。「如果你逮捕了他,示威的效果還不及你再放他三天,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沒有什麼事是正規的警察辦不好的。」

「威爾遜先生是倫敦人,」愛爾蘭偵探笑著說。

「是的,我是個倫敦人,好吧,」威爾遜回答,「而且我認為我是個倫敦人就更好了,說也奇怪,尤其是做這份工作。」

沃爾特爵士似乎對第三個軍官的執拗感到有點好笑,也許對他說話的輕微口音感到更好笑,因為他說話的輕微口音使他不必要地吹噓自己的出身。

「你的意思是說,」他問道,「因為你是從倫敦來的,所以你對這裡的生意知道得更多?」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可笑,但我確實相信,」威爾遜回答說。「我認為這些事情需要新的方法,但我認為,他們最需要的是新鮮的眼光。」

上級軍官笑了,紅頭髮的人有點生氣,接著說:「好吧,看看事實,看看那傢伙每次是怎麼逃走的,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為什麼他能站在稻草人的位置上,被一頂舊帽子遮住?因為這是村裡的一個警察,他知道稻草人在那裡,所以沒有注意到,現在我再也想不到稻草人了,我從來沒在街上見過,但我在田野裡看到的時候就會盯著它看,這對我來說是件新鮮事,值得注意,他躲在井裡的時候也是一樣,你可以在這樣的地方找到一口井,當你想找一口井時,卻看不到,我不去尋找它,所以我只是要去看看它。」

「這當然是個好主意,」沃爾特爵士微笑著說,「但是陽臺呢?」

「在倫敦偶爾可以看到陽臺,但不是像在威尼斯那樣,就在它們下面的河流,」威爾遜回答。

「這當然是個新想法,」沃爾特爵士帶著幾分敬意重複道,他非常喜歡豪華階層的新思想,但他也有批判的能力,經過適當的思考後,他傾向於認為,這也是一個真實的想法。沃爾特爵士突然站起來時,天已漸漸亮了,窗玻璃已由黑色變成灰色。其他人也站了起來,認為這是要逮捕他的信號。但他們的領袖站了一會兒,陷入了沉思,仿佛意識到他要分道揚鑣了。突然,外面黑暗的沼地裡傳來一聲長長的哀嚎聲,打破了寂靜,隨後的寂靜似乎比尖叫聲本身更令人吃驚,一直持續到諾蘭沉重地說:「是女妖,有人被標記為墳墓。」

他那張五官粗大的長臉蒼白得像月亮,很容易就能記起他是房間裡唯一的愛爾蘭人。

「嗯,我知道那個女鬼,」威爾遜高興地說,「正如你認為我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一樣,一小時前我親自跟那個女妖談過,我把她送到塔上去告訴她,如果她能看到我們的朋友在寫宣言,就那樣唱出來。」

「你是說那個叫布裡奇特·羅伊斯的女孩嗎?」莫頓皺緊眉頭問道,「她把國王的證據轉化到這種程度了嗎?」

「是的,」威爾遜回答。「你告訴我,我對當地的事情知道得很少,但是我想,一個憤怒的女人在所有的國家裡都是一樣的。」

然而,諾蘭似乎仍然喜怒無常,不像他自己,「這是一種醜陋的噪音,一件醜陋的事情,」他說。

「如果這真的是麥可王子的末日,那麼很可能也是其他事情的末日。當幽靈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就會從一個死人的梯子上逃走,如果大海是血做的,他就會涉水而過。」

「這就是你們虔誠地擔心的真正原因嗎?」威爾遜帶著一絲冷笑問道,愛爾蘭人蒼白的臉因一種新的激情而變黑了。

「考克尼先生,你在克拉彭樞紐和我一起搏鬥過的殺人犯,我在克萊爾郡見過的也很多,」他說。

「噓!」莫頓厲聲說。"威爾遜,你無權對你上司的行為表示懷疑,我希望你能證明自己像他一樣勇敢和可靠。」

紅頭髮男人蒼白的臉似乎更蒼白了一些,但他沉默而鎮定,沃爾特爵士非常禮貌地走到諾蘭面前說:「我們現在出去把這件事做完好嗎?」

天已經亮了,在一片巨大的灰色雲朵和廣闊的灰色沼地之間,留下了一條寬闊的白色裂口,沼地的後面,拂曉和大海勾勒出了塔的輪廓,它那樸素而原始的形狀隱約地使人聯想到地球誕生之初的黎明,那是在史前時期,連顏色都還沒有被創造出來,雲霧和泥土之間只有白光,只有一點金子才使這些死氣沉沉的色調有所緩和——那是那孤寂的塔樓窗戶上燃著的蠟燭的火花,它一直燃到天明。

當這群偵探和後面跟著的警戒線散開成新月形,切斷所有人的逃跑時,塔樓上的燈光像動了一下似的閃了一下,然後就熄滅了。他們知道裡面的人已經意識到天亮了,吹滅了蠟燭。

「還有別的窗戶,不是嗎?」莫頓問,

「當然還有一扇門,就在轉角的什麼地方?」只有圓塔沒有角。

「我還有一個小建議,」威爾遜平靜地說。「我來到這一帶,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座奇怪的塔,關於這件事,我可以多告訴你一些——至少,可以告訴你一些外面的事,它一共有四扇窗戶,其中一扇離這扇稍遠,但剛好看不見,這兩個都在一層,第三個也在另一邊,形成了一個三角形。但是第四個就在第三個上面,我想它看起來像是在樓上。」

諾蘭說:「這不過是一種閣樓,有梯子可以爬到。」

「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曾在這裡玩過。它只不過是一個空殼。」也許想到他的國家的悲劇和他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他那悲傷的臉變得更加悲傷了。

「不管怎麼說,那人一定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威爾遜說,

「但毫無疑問,他也能從農舍裡弄到這些東西,先生,請允許我提個建議,我認為我們應該同時接近五個入口,可以這麼說,我們一人去開門,一人去窗戶,麥克布賴德這兒有把梯子架在上面的窗戶上。」霍恩·費舍先生懶洋洋地轉向他那位尊貴的親戚,第一次開口說話。

「我相當傾向於倫敦東區的心理學學派,」他用一種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其他人似乎以不同的方式感受到同樣的影響,因為小組開始以發言表達的方式分裂。

莫頓立即朝他們前面的窗戶走去,那個藏在那裡的歹徒剛剛掐滅了蠟燭。諾蘭,再往西一點,靠近隔壁的窗戶,威爾遜,後面跟著拿著梯子的麥克布萊德,繞到後面的兩扇窗戶那兒去了,沃爾特·凱裡爵士本人,在他的秘書的陪同下,開始向惟一的一扇門走去,要求按更正規的方式讓他進去。

「當然,他會帶著武器的,」沃爾特爵士漫不經心地說。

「大家都說,」霍恩·費希爾回答說,「他用燭臺比大多數人用手槍還能幹得多。」

「但他肯定也有手槍。」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這個問題就得到了雷鳴般的回答。莫頓剛剛站在最近的一扇窗戶前,他寬闊的肩膀擋住了窗口,剎那間,它仿佛被一團紅色的火焰從裡面照亮了,接著是一陣雷鳴般的回聲,方正的肩膀似乎改變了形狀,這個強壯的身影在高塔腳下的高草中倒下了,一股煙像小雲朵一樣從窗口飄出來,後面的兩個人衝到現場,把他扶起來,但他已經死了。沃爾特爵士挺直身子,喊了幾句話,但這句話在另一陣射擊聲中消失了,可能那邊的警察已經在為他們的同志報仇了。費希爾已經跑到隔壁窗口,他又發出一聲驚叫,把他的老主顧也帶到了那個地方,諾蘭,那個愛爾蘭警察,也倒了下去,四肢伸直地躺在草地上,草地被他的鮮血染紅了,他們走到他跟前時,他還活著,但他的臉上已是死亡的表情,他只能做最後一個手勢,告訴他們一切都結束了,他斷斷續續地說了句話,作了一番英勇的努力,示意他們去圍攻塔樓後面的其他同志那裡。

這兩個人被這種反覆不斷的突發事件弄得暈頭轉向,只能依依不捨地照他的手勢做。他們找到後面的窗戶,看到了同樣令人吃驚的場面,只是沒有那麼慘不忍睹,另外兩名軍官既沒有死,也沒有受重傷,但麥克布萊德卻摔斷了一條腿躺在地上,他的梯子壓在他身上,顯然是從塔頂的窗戶上摔下來的,威爾遜則臉朝下躺著,一動不動,仿佛受到了驚嚇,他的紅頭髮鑲嵌在灰色和銀色的海冬青大衣中間。然而,在他身上,怯懦只是短暫的,因為當其他人繞著塔走的時候,他開始移動並站起來。

「我的上帝!就像爆炸一樣!」沃爾特爵士喊道。

的確,用這個詞來形容這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是恰當的,因為有了這種力量,一個人就可以在同一時刻在同一個小三角形的三面對付死亡或毀滅。威爾遜已經爬了起來,手拿左輪手槍,精力充沛地又飛奔到窗口,他朝洞口開了兩槍,然後消失在煙霧中,但是他的腳步聲和掉下來椅子的震動告訴他們,這位勇敢的倫敦人終於設法跳進了房間,接著是一陣奇怪的沉默,沃爾特爵士穿過漸漸稀薄的煙霧走到窗前,望著那座古老塔樓的空殼。

除了威爾遜,他環顧四周,一個人也沒有了。

塔樓裡面只有一個空房間,只有一把普通的木椅和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筆、墨水、紙和燭臺。在高牆的半腰處,上面的窗戶下有一個粗陋的木平臺,那是一間小閣樓,更像是一個大架子,只有一架梯子才能爬到那裡,那裡看起來就像牆壁一樣光禿禿的,威爾遜把這地方看完了,然後走過去盯著桌上的東西看,然後他用瘦削的食指默默地指著那本大筆記本打開的那一頁,作者突然停止了寫作,甚至只寫了一半單詞。

「我說那就像爆炸一樣,」沃爾特·凱裡爵士終於說。「真的,這個人自己似乎也突然爆發了,但不知怎麼的,他沒碰到塔就把自己炸飛了,他的破裂更像是泡沫而不是炸彈。」

「他碰過比塔更有價值的東西,」威爾遜沮喪地說。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沃爾特爵士嚴肅地說:「好吧,威爾遜先生,我不是偵探,由於發生了這些不幸的事情,這一部門只好由你主管了,我們都對這一原因感到惋惜,但我想說,我本人對你進行這項工作的能力有最強烈的信心。你認為我們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威爾遜似乎從沮喪中振作起來,以一種他迄今對任何人都沒有過的熱情和禮貌接受了演講者的講話,他叫來了幾名警察來協助搜查內部,剩下的人則分散在外面組成搜索隊。

「我想,」他說,「首先要弄清楚這個地方的裡面,因為從人類的身體結構上來說,他幾乎不可能出去,我猜可憐的諾蘭會帶著他的女妖來說這是超自然的可能性,但當我面對事實時,我不需要脫離肉體的靈魂,擺在我面前的事實是一座空塔,上面有一個梯子,一把椅子和一張桌子。」

「通靈者們,」沃爾特爵士微笑著說,「會說,靈魂可以作為一張桌子來使用。」

「我敢說,如果神靈就在桌子上——在一個瓶子裡的話,」威爾遜撇了撇蒼白的嘴唇答道。「這兒的人喝得酩酊大醉的時候,也許會相信這種事,我認為他們想在這個國家接受一點教育。」

霍恩·費希爾沉重的眼皮微微眨了眨,想要站起來,好像他很想對調查人員輕蔑的語氣提出一聲懶懶的抗議。

「愛爾蘭人太相信靈魂了,所以不要相信唯心論,」他喃喃地說。「他們知道得太多了,如果你想要對任何一種酒都有一種簡單而天真的信念,你可以在你最喜歡的倫敦找到它。」

「我哪兒也不想弄到它,」威爾遜簡短地說。

「我說我要處理的事情比你簡單的信念要簡單得多,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把梯子,一開始我想說的是,它們都是用普通的木頭做的,但是桌子和椅子是相當新的,比較乾淨。梯子上滿是灰塵,最上面的梯級下面有一張蜘蛛網,這意味著他的前兩架是最近從某個農舍借來的,正如我們猜想的那樣,梯子在這個破舊的垃圾箱裡已經很久了,它可能是原始家具的一部分,是愛爾蘭國王宏偉宮殿裡的傳家寶。」

費希爾又從眼皮底下望著他,但似乎太困了,說不出話來,威爾遜繼續他的論點,「現在很明顯,這個地方剛剛發生了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情,在我看來,十有八九,這事跟這個地方有特殊的關係,也許他來這裡是因為他只能在這裡做這件事,否則就不太吸引人了。不過他早就知道了,他們說它屬於他的家族,所以,我想,所有的東西都指向這座塔本身的建造。」

「在我看來,你的推理很有道理,」沃爾特爵士說,他正在認真地聽著。

「那是什麼呢?」

「你現在明白我說梯子的意思了吧,」偵探繼續說。「這是這裡唯一的一件舊家具,也是吸引我這個倫敦人眼光的第一件東西,但是還有別的事情。那上面的閣樓是一間沒有木材的木材房,在我看來,它和其他東西一樣空著,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我看不出通向它的梯子有什麼用處。既然我在這下面找不到什麼不尋常的東西,我看還是到上面去看看比較有好處。」

他輕快地從他坐著的桌子上下來(因為唯一的椅子是分配給沃爾特爵士的),迅速地跑上梯子,來到上面的平臺上。不久,其他人也跟在他後面,費希爾先生走在最後,顯得相當冷淡。然而,在這個階段,他們註定要失望,威爾遜像條獵狗似地在每個角落裡嗅來嗅去,又像只蒼蠅似地查看屋頂,可是過了半個小時,他們不得不承認還是沒有線索。沃爾特爵士的私人秘書似乎越來越害怕睡眠不佳,而且由於是最後一個爬上梯子的人,現在似乎連爬下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過來,費希爾,」沃爾特爵士從下面喊道,當其他人重新回到地面。「我們必須考慮是否要把這個地方拆成碎片,看看它是由什麼組成的。」

「我馬上就來。」他們頭頂上方的窗臺上傳來一個聲音,這聲音多少讓人聯想到一個清晰的哈欠。

「你還在等什麼?」沃爾特爵士不耐煩地問道。

「你能看見什麼嗎?」

「嗯,在某種程度上是的,」那聲音含糊地回答。「事實上,我現在看得很清楚了。」

「什麼事?」威爾遜坐在桌子上不安地踢著腳後跟,厲聲問道。

「嗯,是一個人,」霍恩·費希爾爾說,威爾遜從桌子上跳下來,好像他被踢了下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哭了。」

「你怎麼可能看見一個人?」

「我從窗戶能看見他,」秘書溫和地回答。「我看見他正穿過沼地走來。他正沿著小路穿過曠野朝這座塔走去,他顯然是要來拜訪我們,而且,考慮到他是誰,也許我們大家都在門口迎接他會更有禮貌些。」秘書從容不迫地走下梯子。

「好像是誰!」沃爾特爵士驚愕地重複道。

「嗯,我想他就是你叫他麥可王子的那個人,」費希爾先生漫不經心地說。「事實上,我確信他是,我看過警察給他拍的肖像。」

一片死寂,沃爾特爵士平日冷靜的頭腦像風車一樣轉個不停。

「可是,真見鬼!」他終於說,「就算他自己的爆炸能把他炸飛到半英裡以外,不從任何一個窗戶出去,還讓他活著走完一條鄉間小路——即使那樣,他幹嗎要朝這個方向走呢?」兇手通常不會像那樣迅速地回到作案現場。

霍恩·費希爾回答說:「他還不知道那就是他的犯罪現場。」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認為他出奇地心不在焉。」

「嗯,事實是,那不是他的犯罪現場,」費希爾爾說著,走過去看著窗外。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沃爾特爵士平靜地說:「費希爾,你腦子裡到底有什麼想法?關於這個傢伙是怎麼從他周圍的圈子裡逃出來的,你有沒有提出新的理論?」

「他根本就沒有逃走,」窗邊的人不回頭回答說。「他從來沒有逃離過案發現場,因為他從來沒有進入案發現場,他根本不在這座塔裡,至少我們包圍它的時候不在。」他轉過身來,背靠在窗戶上,但是,儘管他一貫無精打採,他們幾乎認為那張在陰影裡的臉有點蒼白。

「當我們離塔還有一段路的時候,我就開始猜想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他說。

「你注意到蠟燭在熄滅前發出的那種閃光嗎?」

「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只是蠟燭燃盡時火焰的最後一次跳躍,然後我走進這個房間,我看到了。」

他指了指桌子,沃爾特爵士屏住呼吸,對自己的失智發出一種詛咒。因為燭臺上的蠟燭顯然已經燒得無影無蹤了,至少在精神上,他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這是一個數學問題,」費希爾繼續說道,他一瘸一拐地向後靠去,抬頭望著光禿禿的牆壁,仿佛在那裡畫著假想的圖表。「對於身處第三個角度的人來說,要同時面對另外兩個角度可不容易,尤其是當他們處於等腰線的底部時。很抱歉,這聽起來像一堂幾何課,不過——」

「恐怕我們沒時間講了,」威爾遜冷冷地說。「如果這個人真的回來了,我必須馬上下令。」

「不過,我想我還是繼續寫下去吧,」費希爾說,傲慢而平靜地盯著屋頂。

「費希爾先生,我必須請求您,讓我在自己的戰線上進行調查,」威爾遜堅定地說。「我現在是負責人了。」

「是的,」霍恩·費希爾說,聲音很輕,但他的口音不知怎麼讓聽者感到寒心。

「是的。但是為什麼呢?」沃爾特爵士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因為他以前從未見過他那位相當懶散的年輕朋友變成這樣。費希爾抬著眼皮看著威爾遜,眼皮下的眼睛好像已經掉了一層膜,就像鷹的眼睛一樣。「為什麼你現在是負責人?」他問道。「為什麼您現在可以通過您自己的渠道進行調查呢?」

「我想知道,為什麼老軍官們不在這裡幹涉您的事情呢?」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知道,當外面傳來聲音時,人們要多久才能鎮定下來說話。那是沉重而空洞的叩擊塔門的聲音,在他們顫抖的靈魂看來,那聲音聽起來很奇怪,像是末日之錘。塔樓的木門在生鏽的鉸鏈上轉動,麥可王子走進了房間,沒有人對他的身份有絲毫懷疑。他那一身輕薄的衣服,雖然因歷險而磨損了,卻留著精緻的、近乎紈氣的髮型,蓄著尖尖的鬍子,那鬍子留著一副帝王的模樣,也許是為了追憶路易·拿破崙,但他比他的原型更高更優雅。還沒等大家開口說話,他就用一個輕微而華麗的殷勤的手勢讓大家安靜了一會兒。「先生們,」他說,「這地方現在很窮,但我們衷心歡迎你們。」

威爾遜第一個康復了,他朝新來的人大步走過去。"麥可·奧尼爾,我以國王的名義逮捕你!罪名是謀殺弗朗西斯·莫頓和詹姆斯·諾蘭,我有責任警告你——」

「不,不,威爾遜先生,」費希爾突然叫道,不可再殺人。沃爾特·凱裡爵士從椅子上站起來,椅子在他身後譁啦一聲倒了下來。「這一切是什麼意思?」他威風凜凜地喊道。

「他的意思是,」費希爾說,「這個人,胡克·威爾遜,剛從那扇窗戶探出頭來,就向那間空屋子的另一頭開槍,殺死了兩個從其他窗戶探出頭來的戰友,這就是他的意思,如果你想知道,數一數他應該開了多少槍,然後數他左輪手槍裡剩下的子彈。」

威爾遜仍坐在桌子上,突然伸出一隻手去拿他身邊的武器,但是接下來的動作是最出乎意料的,因為站在門口的王子突然從雕像的莊嚴變成了雜技演員的敏捷,從偵探的手中奪去了那把左輪手槍。

「你這狗東西!」他哭了。「所以你是典型的英國真理,就像我是典型的愛爾蘭悲劇一樣——你冒著你兄弟們的鮮血來殺我。如果他們在山坡上發生爭執,那將被稱為謀殺,而你的罪也許會被寬恕,而我,我是無辜的,我要在審判儀式上被殺死,還會有很長的演講,耐心的法官們聽著我徒勞的無罪辯護,記下我的絕望,然後置之不理。是的,這就是我所說的暗殺,但是殺人可能不是謀殺,這把小槍裡還剩一發子彈,我知道它應該打到哪裡去。」

威爾遜在桌子上飛快地轉動著,甚至在轉動的同時,他也痛苦地扭動著,因為麥可一槍射穿了他坐著的身體,結果他像木頭一樣從桌子上滾了下來。警察衝過去把他扶起來,沃爾特爵士站在那裡說不出話來,然後霍恩·費希爾用一個奇怪而疲憊的姿勢說話了,「你確實是愛爾蘭悲劇的一種,」他說。「你完全是對的,可是你錯了。」王子的臉有好一會兒像大理石一樣,然後他的眼睛裡閃現出絕望的光芒。他突然大笑起來,把冒煙的手槍扔在地上。「我確實錯了,」他說。「我犯了罪,我和我的孩子理應受到詛咒。」霍恩·費希爾似乎對他突然的悔悟並不十分滿意。他的眼睛盯著那個人,只是低聲說:「你是什麼意思?」

「我幫助了英國的司法,」麥可王子回答說。我已經向你王的臣僕報了仇,我替他做了劊子手的工作,因此,我真的應該被絞死。」他向警察轉過身來,做了一個手勢,與其說是向他們投降,不如說是命令他們逮捕他。

多年以後,荷恩·費舍在皮卡迪利大街附近一家雖小卻很豪華的餐館裡對記者哈羅德·馬奇講了這樣一個故事,在他打電話給馬奇的那件事發生不久以後,他還請馬奇吃飯「面對目標」談話很自然地轉向了這個謎團,後來又轉向了費希兒早年的生活記憶,以及他研究麥可王子等問題的方式。霍恩·費希爾比他大 15歲,他的頭髮已經稀疏到前額的禿頂,他又長又細的手不那麼矯揉造作地垂著,更多的是由於疲倦。他講述了他年輕時在愛爾蘭的冒險經歷,因為那是他第一次接觸犯罪,或者說,他發現了犯罪與法律的糾纏是多麼黑暗和可怕。

「胡克·威爾遜是我認識的第一個罪犯,他是個警察,」費希爾邊說邊轉動著酒杯。「我的一生就是這樣一種混亂的事情,他是一個非常有才能的人,也許是天才,無論作為一個偵探還是一個罪犯,都很值得研究。他的白臉和紅頭髮是他的典型特徵,因為他是那種冷酷而又渴望成名的人,他能控制憤怒,卻控制不住野心。在第一次爭吵中,他接受了上司的怠慢,儘管他滿腔怨恨。但是,當他突然看見兩個頭在晨曦中發黑,嵌在兩扇窗戶裡時,他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不僅是復仇的機會,而且是消除他晉升的兩個障礙的機會。他是一名神槍手,打算讓兩人都噤聲,儘管對他不利的證據無論如何都很難找到。但事實上,他也是死裡逃生,就諾蘭而言,他活得剛好夠長,能說出「威爾遜」和交待線索。我們以為他是在為他的同志呼救,但實際上他是在揭發謀殺他的兇手。在這之後,很容易就把他頭上的梯子扔下來(因為爬上梯子的人看不清下面和後面是什麼東西),倒在了地上,成了這場災難的又一個受害者。但在他的殺人野心中混雜著一種真正的信念,不僅是對他自己的才能,而且是對他自己的理論。他確實相信他所謂的新鮮眼光,他也確實希望有新的方法,在他看來,有些東西是有的,但在這類東西通常在看不見的地方,他肯定看不見,因為新鮮的眼睛看不見隱形的東西。梯子和稻草人是真的,但生命和靈魂卻不是,他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以為像麥可這樣的人聽到女人尖叫時會做什麼,麥可的虛榮心和自負使他立刻衝了出去,他會為了一隻女士手套走進都柏林城堡,叫他裝腔作勢擺姿勢也好,隨你怎麼叫,但他會這麼做的,當他遇見她時發生的事是另一個故事,一個我們可能永遠不會知道的故事,但從我後來聽到的故事來看,他們一定已經和解了,威爾遜錯了,儘管如此,他還是覺得新來的人看得最多,而在場的人可能知道得太多,他什麼也不知道,有些事他是對的,他說對了。」

「你呢?」哈羅德·馬奇好奇地問。

「我是一個知道太多卻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或者,無論如何,我是一個什麼都不做的人,」霍恩·費希爾說。

「我不是特別指愛爾蘭,我是說英國,我指的是我們被統治的整個方式,也許是我們被統治的唯一方式。你剛才問我那場悲劇的倖存者怎麼樣了。威爾遜康復了,我們設法說服他退休,但我們必須以比任何為英格蘭而戰的英雄以更崇高的方式撫恤那個該死的兇手。我設法把麥可從最壞的情況下救了出來,但我們不得不把這個完全無辜的人送去服罪,因為我們知道他從來沒有犯過罪,只是在那之後,我們才得以偷偷地縱容他逃跑。沃爾特·凱裡爵士是這個國家的首相,如果他的部門發生了如此可怕的醜聞他可能永遠不會成為首相。在愛爾蘭,這對我們大家都是夠了,那對他肯定會很不利的,他是我父親的老朋友,總是對我那麼好,你知道,我跟這整件事糾纏得太深了,我生來就不可能把它擺正。」

「你看起來很難過,更別說震驚了,我一點也不生氣,如果你願意,讓我們改變話題吧。你覺得這款勃艮第葡萄酒怎麼樣?這是我自己的發現,就像餐廳本身一樣。」

接著他就開始賣弄學問,滔滔不絕地談論世界上所有的葡萄酒,在這個問題上,一些道德家也會認為他知道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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