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這一切都不是為了愛情(電影海的盡頭是草原)
2023-06-01 20:05:18 1
電影這一切都不是為了愛情?方圓上百裡的牧民們,騎著馬、趕著勒勒車來到育嬰院在得到孩子們的允許後,他們一一牽起這些南方孩子的手儘管語言不通,生活習慣不同,但牧民們知道這是「國家的孩子」,記得殷殷囑託——「接一個,活一個,壯一個」,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於電影這一切都不是為了愛情?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電影這一切都不是為了愛情
方圓上百裡的牧民們,騎著馬、趕著勒勒車來到育嬰院。在得到孩子們的允許後,他們一一牽起這些南方孩子的手。儘管語言不通,生活習慣不同,但牧民們知道這是「國家的孩子」,記得殷殷囑託——「接一個,活一個,壯一個」。
這是歷史上「三千孤兒入內蒙」的真實場景,也是電影《海的盡頭是草原》裡讓我印象深刻的畫面。一個孩子有了兩個媽媽的愛,「三千孤兒」意味著成百上千個民族融合的家庭。自上世紀8、90年代至今,這段歷史被文學和影視反覆書寫,僅電影和電視劇就有7、8部之多。正在熱映的電影《海的盡頭是草原》,讓這段往事與今天的觀眾重逢。
《海的盡頭是草原》為何以這樣的視角再現?對今天的觀眾有何種訴說?這段歷史如何「常寫常新」?我帶著疑問走進導演爾冬陞的工作室。
一次回望歷史的機會
最初聽說爾冬陞執導這部電影,是意外的。即使對於今天的年輕觀眾來說,「三千孤兒入內蒙」也是有些陌生的歷史。香港距離呼和浩特將近2500公裡,不論地理環境還是人文風貌,兩地之間都有著巨大的差異。作為導演的爾冬陞如何走近和理解這段歷史?
「在於冬找到我之前,對這段歷史,我幾乎一無所知,」爾冬陞說,在接觸了一些資料之後,萌生了創作動力。
爬梳資料是爾冬陞擅長的。他曾講,如果不做電影,更願意做一名記者,很享受做社會調查、搜集資料、研究問題的過程。他曾花費3年時間,訪問300多位漂在浙江橫店的群眾演員,積累100萬字的素材,拍出了電影《我是路人甲》。這一次,為了解「三千孤兒入內蒙」的歷史,他和團隊幾乎窮盡了包括文學、論文、歷史資料在內的文字材料,又找來同類題材的紀錄片、電視劇、電影觀摩,還面對面訪問了多位親歷者。
馬蘇飾演草原母親薩仁娜
時空的變幻、記憶的流失、龐大的群體,真實的歷史在這個過程中逐漸浮出水面,電影創作的思路也越來越清晰。
「我發現,真實歷史可能遠遠多於『三千孤兒』,其實,每一個人的故事都可以拍成一部電影。」爾冬陞坦言,有些事情,我們今天看似傳奇、難以置信,卻是實實在在的真實。電影不是紀錄片,也不是電視劇,拍的是藝術化的歷史,凝練了的生活,真實與虛構完美融合,才能成為讓觀眾認同的故事。
「我們最終決定從一個家庭的視角切入。」
《海的盡頭是草原》被結構為一個帶有懸念的尋親故事。昨天與今天,兩條時間線穿插推進,隨著片尾懸念的破解,人們通過這一對母女、兩對兄妹、多個草原家庭的故事,體味到回望這段歷史的深意。
陳寶國飾演去草原尋親的哥哥杜思瀚
拍攝《海的盡頭是草原》,也有爾冬陞自己的一份情懷。「我的姥姥是蒙古族,姥爺是滿族。我最遺憾的是,姥姥曾講過,她在草原住在哪裡,蒙語名字叫什麼,但那時我太小,完全記不得。」對於爾冬陞而言,講述這段歷史,如同一趟尋根之旅。
遼闊的草原 遼闊的愛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草原的美,被《海的盡頭是草原》用詩意浪漫的鏡頭描繪。
在這部電影裡,來自大海的雨水、一望無際的草原、冷酷的沙塵流沙,野性的狼、靈性的馬,與呼麥傾訴、馬頭琴悲鳴、牧民的禮儀習俗、草原孕育的文化性格,自然美與人文美,融為一爐。
爾冬陞說,電影鏡頭無法百分百呈現草原的美。在畫面裡,我看到了一種深情,一種勃發的生命力。
導演勘景
實際上,這是爾冬陞第一次拍攝草原,也是第一次踏上草原。他在一段Vlog裡講:「這可能是從影以來,製作過程最困難最複雜的一部戲」。
拍攝草原會比駕馭這個題材更具挑戰嗎?
「去到內蒙,在那樣一個壯闊的自然環境裡面,你真的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他翻出手機裡一個專門用來「看雲」的APP,熟練地指給我看:「你看,現在這團氣流已經到了烏蘭巴託,大概還有多久到達烏拉蓋……」喜歡潛水的爾冬陞,自感比許多人對風雨的到來、溫度的變化更為敏感,但在草原上拍戲,天氣的多變還是超出預期。「一會兒風,一會兒雨,這會兒是晴天烈日,一片雲來,就會下起雨,甚至是冰雹。」
長途跋涉也是一關。內蒙古橫跨我國東北、華北、西北地區,假設我們將一張地圖鋪展開來,用筆尖任意一點,實際中,這個點可能已橫跨上百公裡。為了減少穿幫,為了不破壞草原,劇組將後勤設施設置地儘量遠。在另一段Vlog裡,爾冬陞用手指向一邊黑黑的一點說:「這是我們的廁所,2公裡遠」,又指向另一邊一個遙遠的小黑點:「那是我們吃飯的地方。」日行2萬步是家常便飯,日積月累,皮膚沉澱了草原的日光,膝蓋的半月板也到了不得不做手術的程度。
杜思珩和「爸爸」伊德爾(阿雲嘎飾)
如果說,遼闊的草原構成了這部電影獨特的地理景觀,遼闊的愛,則是影片更具內涵的心理空間。
在那樣一個物質條件極為艱苦的年代,語言不通,生活習慣也不同,他們為什麼要把這些素不相識的孩子視如己出?這大概是今天的人們最想了解的。
爾冬陞在訪問親歷者時發現,所到之處,收養家庭從不稱呼這些孩子為「孤兒」,而只是喚作「孩子」。一個稱呼,盡顯呵護。
「我在草原所接觸的人們,不論是演員,還是牧民,他們的淳樸善良,對草原的愛護,對馬、牛、羊一切生靈的呵護,讓我覺得,他們的選擇是出於大愛,是人性本身的善。」
希望作品在觀眾心中留得更久些
爾冬陞的講述中,反覆提到兩個字——「特別」。在他接近半個世紀的從影經歷中,《海的盡頭是草原》是很特別的創作經歷。
除了題材內容,現場的意外收穫也是一項。影片最後,一位百歲額吉的出場,戳中很多觀眾的心。
當額吉聽說杜思珩的母親去世時,她的眼中滿是淚水,低聲念道:「好可憐哦,我們雖然從未蒙面,但一同養育了女兒」。那份歲月沉澱的力量直抵人心。
左一為90多歲的額吉
這位額吉並不是演員,她就是居住在附近的一位90多歲的老奶奶。這場重頭戲,事先沒有彩排,所有的淚水、念白都是老奶奶的真情流露。拍攝當天,當這位老奶奶出現在拍攝現場時,在場的蒙古族大人、孩子,尤其是那些話劇團的臺柱子們、大咖們,所有人都走向她,包括原來坐著聊天的,也站了起來,向她走去。有人誤以為,這是族群裡的一位受人尊敬的長者。但其實,他們素不相識。這就是他們對於母親的崇拜。從這份崇拜裡,我們也可以讀出母愛之於「三千孤兒」的分量。
杜思珩在草原找到了家人
在另一場戲中,杜思珩隨「爸爸」伊德爾、「媽媽」薩仁娜和「哥哥」那木汗看望敖其爾爺爺。在湖邊,伊德爾講述了敖其爾爺爺的故事,並像父親呵護女兒一樣,將草原的智慧傳授給她,教她勇敢面對大自然的殘酷。
拍攝現場,小姑娘長久沉浸在人物的情緒中,長達半小時,無法克制住哭泣。「她那麼小,能體會到『孤兒』的心情嗎?也許是那一句,『我們都是一家人』觸動了她。」爾冬陞說。
是啊,「我們都是一家人」不就是這個故事、這段歷史的情感內核麼?
為什麼能像石榴籽一樣緊緊抱在一起?正是因為,「我們都是一家人」。
將《海的盡頭是草原》的主創凝聚在一起的,也正是因為,「我們都是一家人」。
來自香港的導演爾冬陞,來自香港的作曲家金培達,來自內地的演員陳寶國、馬蘇,蒙古族演員阿雲嘎,青年演員王鏘、丁程鑫,還有許許多多的漢族演員、少數民族演員、生活在草原上的普通人們、許許多多的幕後工作人員,他們跨越山海匯聚在一起,用靜水流深的真情演繹,表達著對這段歷史的敬意。
「今天的電影,就是未來的歷史。」爾冬陞說,「我希望作品能在觀眾心中留得更久一些。」任姍姍
來源: 人民日報文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