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離心的小說(小說被尿憋醒她抬頭一看仍漂在江上)
2023-06-20 20:54:12
「這還用問?」雲微瀾踢開腳邊一塊碎魚肉,揀了個較為乾淨的地方一屁股坐下,身子後仰半靠著船頂,翹起二郎腿,斜睨著文璟,「只怕是你家主子惹了不好惹的人,對方要致你主子於死地呢。」
可不是麼?
先是毀船,再是刺殺,為防刺殺不成功,特意找來這些吃人不眨眼的東西吃你個屍骨不存,不費一兵一卒,即省事又殺人於無形,還不暴露自己,多麼完美的計劃。
夠毒!
也夠陰!
這是有多大的仇,才要這麼一環套一環地置人於死地。
這是有多陰暗,才要連人死了都要毀屍滅跡,甚至連這些下九流的手段都不惜一用。
雖說成事不必在乎細節,也不必在乎手段高低,但這些陰毒的手段她還是不屑的。
「你胡說!」初一發白的小臉因情緒激動而泛起一抹潮紅,「我家主子為人最和善,從不與人過分,大魏誰人不稱頌!」
「別激動別激動,我就是這麼一說。」雲微瀾見他那樣就喜愛得不得了,忍著想要去捏捏他小臉的衝動,擺手,「你這麼可愛,主子也一定壞不到哪兒去,對吧?」
初一緊抿著唇,扭頭不去看她。
她摸摸鼻子——脾氣真大。
眼梢瞟向文璟,和善?她怎麼不覺得!
文璟似笑非笑看她,難道不是麼?
她不屑一哼,難道是麼?
眼神交匯間,雲微瀾雖有不認同,但心底不得不承認,這男人,不簡單。
身處如此不利的局面,這人依然不焦不躁,端凝如天際之雲,矜貴,優雅,淡然,似乎永遠沒有什麼事可影響到他的情緒。
不提對這場暗殺的預料,單看他自始至終這雲淡風輕的沉著,便非常人所能及。
文璟已轉眸遠望,眉宇間凝起淡淡冷肅,唇邊卻是一抹淡至極處的輕笑,「如此費盡心思,卻是如此結果,倒叫人失望了。」
雲微瀾瞥著他,這人到底是生氣還是沒生氣?有人如此暗算他,他還說得出這等風涼話來。
不過唇角邊兒上的那點子笑容,還真是讓人心裡冷嗖嗖地發涼。
晨風漸至凜冽,徹底吹散了江上的霧氣,日頭卻未如期而至,天色陰沉,似在醞釀著一場大雨。
雲微瀾搓了搓胳膊,想罵娘。
真冷!
不是還沒到秋天麼?怎麼讓她有種已經進入了冬天的錯覺。
初一慢慢挪到文璟身邊,伸出小手揪緊了他的袖子,小臉嚴肅地繃著。
雲微瀾看著他,打心眼兒裡喜歡,雖說這孩子年紀不大,但自昨夜遇險以來,夠沉著,夠鎮靜,非但沒有一驚一乍,連個驚叫聲也沒有,難得。
瞧著他一臉小大人的模樣,忍不住就想逗他,「小初一,老繃著個臉容易老喲,你該學學你家主子,經常笑,正可謂,笑一笑,十年少……」
「我還沒十歲。」初一板著臉,不看她,「笑一笑,我怕把自己笑沒了。」
「噗嗤!」雲微瀾頓時樂了,「小初一,你真是我的開心果。」
「我不是你的。」初一更不樂意了,瞪她一眼,「我是我家主子的。」
瞧瞧,瞧瞧……果然娃是要從小帶在身邊的,多死忠。
雲微瀾表示很羨慕,冷不丁聽見一人輕飄飄地笑,「怎麼,你是說我老了麼?」
有麼?
她視線上移,落在男人臉上,晨曦中,他的周身似有淡淡薄光籠罩,面如珠玉,鼻如懸膽,墨眉朱唇,完美得找不出半點瑕疵。
簡直讓身為女人的她都嫉妒。
「哪能呢?」她擺了擺手,「不過你要是自己願意那麼認為,我也不反對。」
「我家主子還未婚配,怎麼會老!」死忠粉初一頓時不快,淡淡秀眉蹙起,小臉寫著自傲,「我家主子若說老,這世上誰敢稱自己年輕?」
喲喲——
雲微瀾很是好笑,越發故意跟他唱反調,「沒有婚配就不老?這是什麼道理?那些打一輩子光棍的老頭子豈不是成了不老的妖怪?」
「那怎能一樣!」初一一著急,臉色又有些發紅,「我家主子可是皇……」
「初一。」一直對他倆鬥嘴不甚關心的文璟忽地喚了一聲。
初一小腦袋一低,立即不作聲了。
雲微瀾挑眉,這家教,還挺嚴。
「小初一,你還沒說完呢,皇什麼?」她饒有興致地問。
越是不讓說出口的,她就越是要問個清楚,可不管她說什麼,初一都不肯再開口。
無趣。
她撇了撇嘴,躺了回去,不說就不說,她還不稀罕了。
場面一時靜了下來,許是因為她是女子,且又是衣衫不整的緣故,文一等人都背過了身子,分立四角面朝江面,目不斜視,只有文二在轉身之前多看了她一眼,似乎對她抬手翹腳仰面朝天的形象很是新鮮,嘴角還小小地抽了一下。
大抵是被她如此豪放不羈的舉止給驚豔到了。
雲微瀾如此想著,很是為自己的不拘小節暗贊了一把,卻不知,自己這形象對這裡的男人來說,著實驚世駭俗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太豪放了,豪放到不敢看。
尤其還穿著一條,不,半條要多柔美就有多柔美,要多高貴就有多高貴的裙子,貼身打底的裡褲就這麼露著,兩條修長筆直的腿就這麼翹著,雙手反枕於腦後,雖不夠飽滿卻不失玲瓏的前胸輪廓就這麼坦然呈現著,實在是,實在是……不知如何用語言來形容。
這到底是哪裡調教出來的女子!
雲微瀾不知他人心中的波瀾起伏,悠然自得地躺了片刻,最終有些受不住這江風,搓著胳膊坐起身來,望了眼茫茫不著邊際的江面,想要張嘴,一回頭,卻見文璟不知何時又闔了眼眸,支著額頭似乎入了淺眠。
這男人,可真夠心寬的。
「我說,」她往他身邊挪了挪,無視福來突然睜開的金瞳與微微紮起的毛髮,很是委婉地問,「可有什麼法子上岸?」
四員大將受傷了一半,靠文一與文七兩人,若想逆流推著眾人靠岸,不太現實,而文璟一看就是個不事生產的富家公子,十指不沾陽春水,讓他下去幫忙簡直白日做夢,剩下的初一年紀小,她又是個不頂事的,誰也指望不上。
可這麼一直漂著總不是辦法,正常人就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不說餓不餓肚子,就說這齣恭上茅房,就是個不可迴避的人生課題。
文璟細密的長睫一抖,眸子輕啟,幽深的眸底似染了一層薄霧,在凝視了她片刻之後,忽爾彎唇,「沒有。」
沒有你還能睡得著?
雲微瀾有股火氣往心頭拱,到底忍著沒發出來,耐著性子又問:「那接下去該怎麼辦?」
「等。」
等?等什麼?
雲微瀾話聽了一半,總得問個明白,不料這男人輕輕吐出這一個字後,竟又合了眼瞼,一看就是不想多說的模樣。
她心裡不免氣悶,恨不得掐著他的脖子吼上一嗓子,想起自己在他手裡吃的虧,到底沒有付諸行動,只是虛空比劃了一下,過了個乾癮。
乾癮過完了,她便挨著他身後坐下,四面通風的,能擋一點是一點,這男人身材雖不夠健壯,但好歹夠頎長,多少能起點作用。
到底從小是個心大的,這麼點難題在心裡過上一過也就得了,絕不會拿來為難自己,被擋去一部分江風的雲微瀾滿意地打了個哈欠,不多時便被瞌睡蟲佔了上風,睡了過去。
片刻後,似已陷入淺眠的文璟眸開一線,側眸微凝著不知不覺間靠在他身上酣睡的女子,眸光深不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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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等,便等到了烈日高照。
驕陽似火。
陰雲不知何時已散去,一輪明晃晃的日頭懸在高空,火燒火燎地很是熱情,瞬間把人從嚴寒拉回到了酷暑。
雲微瀾醒了,不是被曬的,而是被硬生生憋醒的。
人有三急,先前考慮的人生課題迫在眉睫,她嘶地倒吸一口氣,睜眼快速地環顧了一周,臉色開始發青。
周圍都是男人,連只貓都是公的,這等人生大事叫她如何解決?
當著這些男人的面?任她再豪放,打死她也做不出這種丟臉面傷自尊的事兒。
「怎麼?」耳邊一人低低地問。
雲微瀾抬頭,面無表情地道:「沒怎麼。」
「沒怎麼,臉色怎地如此難看?」文璟體貼地表現了關心,眸光在她臉上輕輕地打了個旋兒。
「日頭太毒,曬的。」
「是麼。」文璟輕輕一笑,提起寬袖遮在她頭頂,「這樣可還覺得曬?」
福來嗓子眼裡「呼嚕」一聲,不滿地盯著她,仿佛她奪了本該屬於它的多大的恩寵。
雲微瀾嘴角抽了兩抽,很想扯開他的袖子表示不要妨礙她散發體內水分,最終只是死死摳住了身下的木樑抑制住衝動,皮笑肉不笑地回瞪著福來回答:「不曬,甚好。」
「那就好。」文璟悠然摟著福來,一手半擎著替她遮著陽,倒是半點不顯疲累。
雲微瀾僵著身子半絲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身下就江河泛濫,眼見著這男人一派怡然自得,不由火上心頭,「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急了?」文璟眼眸微睞,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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