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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小說文字版(故事短篇小說)

2023-06-04 08:54:03

王二和他老婆凌華又吵架了,怪他。

王二是2017年辭職,回來開始緊趕電商潮流。或許是上班上久了,不了解社會的暗黑和人心的叵測。兩次合夥生意,都是一年多,都在九月份散夥。回家時身上帶著十幾萬存款,短短三年間,全部虧空,還欠了幾萬元的帳。進了四次派出所,連管轄區的民警都認識他了。法院進了四次,庭外和解一次,開庭一次,後續還有兩場官司要打。他這三年經歷的人事,比他上班十三年的經歷還要多,還要複雜。現在偶爾想起以前在國企上班時,那簡直是神仙一樣的日子。

凌華在他辭職回家搞電商的時候,就強烈反對,為此不僅吵了一架,還動手打了一架,但也沒能阻止王二一心撲向他看準的事業。他對電商並不是很感冒,而是對農業情有獨鍾。他生在農村,長在農村,打小跟著父母侍弄莊稼,種菜,澆地,營務蘋果園。他喜歡鄉村緩慢的生活節奏,喜歡踏實的感覺,喜歡看著種子在土地上發芽長葉,開花結果,喜歡夏天時村裡村外一片蔥鬱和繁盛,喜歡鄉親鄰裡之間的樸實感情。說到底,他是心心念念生他養他的老家,想念父母,想念那片土地上四季的變化和生活。骨子裡,王二其實是一個文藝青年。

但他老婆凌華,絕對是一個務實加利己主義者。那些高談闊論和理想,夢想情懷之類的東西,在她來說,連五毛錢都不值,五毛錢還能買一把青菜呢!在凌華的眼裡,對自己有用、有利、有實惠、有益的事她才會去做,至於名聲,面子,尊嚴,這些她都不放在眼裡,就像她說的,當不得飯吃,當不得水喝,給我兒子買不了一隻蝦,要它有什麼用,什麼樹活皮人活臉,這種話在她無效。

記得有一次,那時他們還在漳州上班,外出遊玩時,從車站坐摩的回來,她付錢的時候,翻遍全身差一塊錢,就跟司機討價還價,想讓司機舍了不要。司機覺的憋屈,走之前說好的價,到了你耍賴,非要那一塊錢。兩個人便在街邊,針尖對麥芒的展開了對辯。王二覺得丟臉,為了一塊錢,如果為了一萬塊錢,還情有可原,被人看笑話,被人冷嘲熱諷,被人一頓說教,這點難道都不值一塊錢嗎?在凌華來說,還真不值。一塊錢還能給兒子買一個肉包呢!兒子就在身邊,這讓王二更加難堪。他直接帶著孩子先上樓回家了。緊隨其後的凌華,一進家門,就罵王二逃避,把自己老婆丟在外面,一個人跟別人吵架,你一個大男人倒是避開先回家了。王二無語,他不能還口,不然事態很快就會發展到大吵大鬧,甚至動手打架。王二隻能笑著,開玩笑的口吻說,一塊錢,值當嗎?一塊錢值當嗎?你說呢,你倒是多掙點,我就不用整天摳裡吧嗦的,花錢誰不會呀,那你也得掙的來呀!我不知道大方好呀!可我拿什麼大方呀!你一個月掙才掙幾千塊錢。交完房租,除過我們的生活費,我們還剩多少,什麼時候才能買套房子,買輛車,我弟我哥都是有車有房,每年過年拜年,騎著你那輛破摩託車,大冬天的帶著孩子,冷死不說,丟人不丟人你說。你就慢慢混吃等死吧!你能有我父親的十分之一的本事,都不至於這樣。你就是太老實,太木訥,不懂得變通,說話辦事跟一杯溫開水一樣,沒溫度也沒勁,跟誰都不敢高聲說話,低三下四的。王二強忍著說,那不叫低三下四,那叫溫和禮貌。凌華繼續說,你跟人家溫和禮貌,誰跟你溫和呀。會哭的孩子有奶吃。要正說有理,反說也有理,誰像你一樣實在……

在凌華的眼裡,這個世界上最成功的就是他父親。每次吵架,她總會搬出她父親,用他父親的成就刺激王二。但是她並不知道,在王二的眼裡,她父親的成功,是社會把一個好人逼成了一個可以隨時變成壞人的人。她父親的辦事風格就是,遇上說理的說理,碰上不說理的,就撒潑耍混。這一點他確實挺佩服,一個快六十歲的人了,為了生活,可以隨時躺地下,滿嘴跑火車,賴在你家吃著住著喝著,就看你怎麼辦?臉不紅,心不跳。他做不到,他太顧忌自己的臉面了,他覺得那樣做,太有失身份,太掉價了,他寧可不要那些錢。

王二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吵架,每天都像是吃飯一樣,來上那麼兩三回。

自打王二的生意第二次陷入困境,走到絕路時,凌華再次和他翻臉吵架。本來相安無事,他一直哄著她,忍著她,任她怎麼胡攪蠻纏,都不針鋒相對,他本就覺得是自己的錯,怪自己沒有本事和能力,才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覺得自己沒有發脾氣的權力和資格,掙錢養家是一個男人的義務,他的義務沒有盡到,但唯一讓他接受不了,不能碰觸的底線就是,不能傷及他的父母。但凌華也被碰觸到了底線,三年多來,沒有多少收入,還賠本了,為了能辭職,他承諾凌華的美好願景一個沒實現,反倒把全家人拖到了絕境 。說好的一套房子,兒子在城裡念書,一輛車子,保證兒子每日的生活質量,現在全都食言了。他覺得後悔,無助,失落,甚至絕望。他現在才醒悟凌華當初為什麼堅決反對,現在才明白他有可能不是做生意的料,但人就是這麼奇怪。你不讓折騰一番,試著一做,他內心裡總是不服,不甘的。經此碰壁,他才幡然醒悟。但他此刻需要的是冷靜和理智,是反省和總結,甚至一絲絲鼓勵,而不是節外生枝,一件破事接著一件破事,讓他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他這段時間,終於理解了什麼叫痛打落水狗。生活從來不會給你錦上添花,更多的是過河拆橋和落井下石。人啊,就是這麼複雜,殘酷而又現實。只不過凌華表現得更徹底和決絕一些。

那天,凌華在洗衣服,他在書房裡碼字。巷子裡來了一個修理家電的。凌華想起家裡有一個電飯煲壞了,就喊修理家電的過來看看。師傅打開凌華拿來的電飯煲,拆開,檢查完,說二十塊錢可以修好。凌華覺得太貴。師傅準備走人,凌華討價還價到十塊錢。師傅恰巧此時口渴,想在家裡倒杯水。兩人就在門口閒聊,凌華開玩笑說,十塊錢,水管飽,走時再給你拿幾個蘋果,怎麼樣?師傅嘿嘿笑,堅持二十。最後不知道怎麼說的,敲定了十塊錢可以修。凌華回去裡屋,一個轉身回來的時候,電飯煲已經修好,插上了電源,開始試驗。不一會兒,鍋裡的熱水開始冒出蒸汽。師傅說修好了。凌華覺得蹊蹺,一個零件沒換,就拿把起子,撥一撥,捅捅就好了。凌華覺得修理師傅在糊弄她,連零件都沒換,今天可以用,過兩天又壞了怎麼辦?找誰去?師傅辯解道,你不管我怎麼修,只要修好能用就行。凌華覺得不行,修理東西的哪有不換零件的道理,不換零件,她心裡不踏實。兩人就此陷入僵局,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王二出來一看場面,就知道今天要出事了。安穩平靜的日子才過半個月不到。他辛苦維護的家庭平衡,估計今天要被打破了。他極力想守護住那份安穩和平和,但怎奈碰到凌華發飆了,那個修理師傅也是一根筋,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辯解。他本想在中間當個緩衝,可凌華眼看著一步步走向失控,學著她父親的樣子,已經略過了說理的步驟,直接奔向撒潑耍混,我就是不給,看你能怎麼著。修理師傅也就一招,不給我就坐在你家不走。

從中午十一點多,兩人一直對峙到下午三點多。當王二的父母趕集回來,了解了事情前後,他母親趕緊掏出十塊錢,讓修理師傅拿錢走人。他父母是極其顧忌面子和尊嚴的人,覺得凌華和一個陌生人在家門口大吵大鬧,讓人看笑話。再說還有孩子,再嚇著孩子。鄰居也來了,拉著凌華到一旁悄聲的說,不要隨便亂得罪這些不知道來頭的外地人,咱是岸,人家是船,咱動不了,人家想靠你的岸隨時可以靠,為十塊錢划不來。王二的母親適時的遞上兩句話說道,出門人在外不容易,為十塊錢划不來。你把他逼急了,他大半夜砸咱家窗戶,對咱孩子下手,咱可怎麼辦呢?可凌華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害怕,什麼叫事大了咱兜不起,她對任何事的一貫做法就是一條道走到黑,你越是嚇唬她,她越是有一股子勁跟你幹到底,就像非要驗證,非要見識一下你說的可怕。在漳州上班的時候,她就幹過幾回。最後雖然證明了她是錯的,王二的阻止是對的。

王二母親的做法,讓凌華感覺到一種蔑視和侮辱。大喊著,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辦,誰也別插手。這一下子,把王二父母裹了進來,事情越來越複雜。王二站在中間,勸說不下凌華,修理師傅一看這陣勢,想走但被凌華攔著走不了。最後,鄰居強拉著凌華,讓修理師傅從後門走了。凌華像是被逼到絕路,徹底失控,走到修理師傅的摩託車前,一腳踹到車身,車子傾斜要倒,被王二及時扶住。她隨即對著王二就是一頓沒有任何顧忌的痛罵。當修理師傅從後門繞道前門來騎車時,像是見識到了凌華的厲害,趕緊掏出錢來,拿在手上,求饒似的說,錢我不要了,我走,我走。凌華接過錢來,三兩下撕碎,扔到修理師傅面前,大喊著,我不是為了錢,我就是討個說法和公道。王二內心裡哭笑不得,他自己都覺得凌華嘴裡所謂的公道和說法,太荒謬了。但他說不得,講不了,只要他開口,凌華對他保準又是一頓大罵。此時只能先護著凌華,不能讓事情再升級擴展了。

修理師傅走後,王二的家裡陷入到了一團混亂中。正在洗的衣服,被凌華扔下,她回了房間躺在床上。他只好接著洗。晚上的時候,等孩子都睡著了。他試圖和凌華溝通,把白天的事情講透,解開她的心結,不然,接下來沒有他的好日子過。幾次溝通,都被凌華談著談著,聊到了之前很多陳年往事,甚至他倆剛結婚那會兒,聊到了他做生意慘敗,繼而痛罵他沒本事,窩囊廢,老實疙瘩一個,好好地班不上,非要做什麼狗屁生意。生意沒做成,賠光了不說,一家人都跟著受苦等等。

王二從中午開始就忍著,一直忍到和她溝通時,他被接二連三的痛罵和指責刺激著,最後終於忍不下去了。兩人開始對罵,汙言穢語,最傷人的話,從彼此的嘴裡像是射人的箭,射向對方的內心深處。凌華最拿手的就是吵架,她專找那些最不堪的往事,最傷人的話,最能刺激人的言語,罵的王二一無是處,根本招架不住。王二終於敗下陣來,凌華做了最後的總結性發言,你一輩子也就這個慫樣了。王二退出了房間,他知道再待下去,就得打架了。

他倆確實打架了,那是第二天早上。王二母親正在洗衣服,準備要用臉盆的時候,剛好被起床的凌華看見,她故意找茬說,臉盆是我買的,不準用。王二母親一愣,瞬間明白了兒媳的意圖,趕緊放下臉盆,喊了王二的父親,準備去鎮上買兩個臉盆,被凌華聽見,凌華正在洗臉,在洗手間裡大喊道,臉盆買回來我也非砸了不可。王二的父親忍無可忍,從後院走了進來,對著兒媳婦就是一頓教訓。凌華當面回罵。王二從房間跑出來,想拉走凌華,可凌華不依不饒,鄰居被驚動,也跑來勸架。王二母親覺得丟人,躲在門後哭泣。鄰居勸王二父親說,當家大人的,讓著點,忍著點,有事沒事還喝三桶餿水呢!王二父親氣憤的說,我都喝他媽一缸餿水了。王二的底線再次被突破,一股子怒氣從內心騰騰竄起,拉著凌華出門,凌華被拖著,開始躺倒地上,撒潑打滾。王二不敢輕易動手,因為一旦動手,凌華的折騰將沒完沒了。他想著把凌華拖走,拉到車上,開車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等她自己慢慢冷靜,然後再做下一步處理。

可凌華像是打定了主意,今天非鬧個痛快,開始大喊大叫大罵,不顧臉面,不顧鄰居還站在旁邊。一個家,就像陷入一場亂戰,一地雞毛,是非滿天飛。鄰居一看勸不下,就悄悄的退出。剛準備走,王二的怒氣終於衝破理智的防線,揪著凌華的頭髮往外拖,凌華被拖的疼痛,翻身站起來,揪著王二的衣服不放,兩隻腳沒閒著,來回倒騰,踢著王二的腿。王二的怒氣越來越盛,順手操起一根地上的細長棍,照著凌華的身上就是一頓猛抽。棍子被打斷了,他走到前門口的核桃樹下,掰下一根樹枝,返回身來,繼續抽打凌華。核桃木很脆,兩下就被打斷了。鄰居趕緊走上前來,擋住了王二。凌華退到鄰居家門口的一塊石頭前,坐在了石頭上,開始哭泣。嚶嚶的哭泣聲裡,充滿委屈和不解。王二站在車邊,家裡傳來母親還在哭泣哽咽的聲音。父親靠牆蹲著,空洞的眼神望著對面的白牆。多虧孩子剛剛被另一個鄰居抱走,而沒有看到眼前這一幕。女兒才兩歲多,她如果看見了,心裡該留下陰影了。

王二的內心裡充滿了沮喪,絕望和無助。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眼前的局勢,讓他如同陷在沼澤裡一般。他拿起電話,打給老丈人,希望他可以過來一下,明知希望不大,但電話還是撥了出去。果不其然,老丈人在電話那頭,跟之前一樣,稀泥抹牆,裝傻充愣,說你們都是成年人,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你也有父母。王二聽著電話,才消一半的氣又騰騰的竄了上來,但他還是壓制住了,用求助的口氣說,爸爸你過來一趟,我把事情前後的原因給您講一下……還沒說完,他老丈人說,你不用給我說,你自己看著辦。王二騰的一下,火冒三丈,開始在電話裡大罵老丈人。凌華在一旁聽見了王二罵她父親,一邊哭泣一邊開始罵王二道,出了事,就知道給我爸打電話,有本事,你自己處理呀!王二不知道,凌華身上的這股子混不吝的勁頭和本事,就是從小跟著他做生意的父親走街串巷,跟不同人打交道學來的。他們父女幾乎走遍了西北五省,開著手扶拖拉機,換賣瓷器。一路上碰到的流氓,地痞,二流子,二桿子太多了。凌華就是從那時候看出來了,這世上,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好人沒好報的。

王二最後的路被堵死,徹底死心,他點燃一根煙,猛吸一口,想讓自己儘快平靜下來,想個辦法控制住局面。同時,他的腦子裡亂如麻,一股恨意從牙根生起,傳遍全身。他用憤恨的眼神看著凌華,心想,即便我做生意慘敗,即便我血本無歸,你凌華儘管侮辱,謾罵,欺負,甚至打我,我連個屁都不放,但你絕對不能動我父母,不能糟蹋這個家,不能讓孩子看見這一切。但凡一個理智的父母,都不可能讓孩子看見這個場面,但凌華似乎不在乎。他對凌華發起火來沒有底線的胡鬧,真的是忍夠了,離婚的念頭在他的心裡升起,如此不堪的局面,似乎只有離婚 一路可走,可破解。他想讓他老丈人後悔剛才說出的話,把這樣一個女兒嫁給誰,誰也受不了的,她根本沒有立場,沒有是非觀念,沒有自尊和臉面。她太務實了,為了錢和生活,她可以立即捨棄一切。人活著,難道一輩子就是為了錢,不能沒有一點自我的追求,理想,情懷和夢嗎?他現在連看書都成了罪惡,都會被她說成是書呆子,就只知道抱本破書,書裡能看來一分錢,還是能給孩子看來一箱火龍果。他現在看書,也只能偷偷的躲著她。曾經喜歡的攝影,更不用提了,相機早藏了起來,不敢拿出來。生怕那一天跟她吵起來,相機被她抄起來給扔了。上次的平板已經被摔爛了屏幕。

他決定了,離婚。過不到一起就不要互相勉強,各自為難了,老人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他開了車門,坐進車子,點火,掛了倒擋,開到凌華身邊,打開車窗,大喊一聲,上車。凌華抬起一雙淚眼看著他說,上車幹什麼。離婚。凌華噌的從石頭上坐起,邊走邊喊著,離婚就離婚,誰不離誰孫子。坐上車,甩上車門。王二掛了前進檔,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吼著躥了出去。

他們開著車子,順著大路,一路狂奔向縣城。兩人無話,直到車子停在縣便民大廳廣場。他們下了車,各自帶了身份證,走進大廳。自從他倆返鄉後,基本上就是一個月一次大鬧,一次小鬧。小鬧也就是言語往來的對辯,或者對罵。大鬧嚴重的程度就是離婚,所以戶口本和結婚證一直放在車裡的儲物盒裡。便民大廳離婚的地方,他倆熟門熟路。直接摸到三樓,右拐直走。進去以後才發現不對,東瞧西瞅,也不見任何和離婚結婚有關的標識牌。王二不好意思跟人打聽,凌華只管跟著他。兩人轉了轉,又下了樓,找到大樓的平面圖,才找到地方。

進去以後,他們才說了條件。凌華什麼都不要,她卡上的十幾萬存款歸她就行。王二覺得無所謂,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錢,最看重的就是兩個孩子。他的債務應該歸自己,這沒什麼說的。兩人剛要準備走到櫃檯,凌華反悔了,說還要車。王二聽了氣不打一處來,這輛車是父母掏錢給他買的,方便他做生意的,他不能給。但想了想父母夾在他倆中間,每天過的提心弔膽,戰戰兢兢的,在自己家就像小偷一般。他一狠心,無所謂,錢沒了,車沒了,大不了再掙,他一個大男人,還能餓死不成,只要不跟我搶孩子就行。他最不舍的就是女兒和兒子,尤其女兒,那張可愛的嫩嫩滑滑的小臉,那雙小手,小腳,她齊劉海的髮型,笑起來就像他小時候。他點了點頭。兩人走到櫃檯前,工作人員問了問,最後說,離婚要預約,再一個,你們連離婚協議都沒有,回家寫好,預約好了再來。

兩人被拒之門外,拿了預約的電話,悻悻的走出大門,走到車前,上了車,原路返回。

路上,兩人長久的沉默著。忽然,凌華犯了她的渾勁,直接撥了車鑰匙,正在公路上高速行駛的車子突然熄了火,靠著慣性往前滑行。『他趕緊打了雙閃,靠邊停車。車子停好,王二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謾罵,舉起的巴掌,硬生生停在了半空,停在了凌華本能反應的防護動作下。他長嘆一聲,倒是苦笑了起來,點燃一根煙,長籲一口煙霧,對凌華說,你怎麼想的?凌華放下剛才還護著臉和頭的手,怒氣衝衝的看著他說,我不想活了。王二有點無奈,又有點氣憤的看著她說,你想死,可我不想死呀!我還有我女兒呢!你不要連累我。他故意扯出孩子,看凌華作何反應。凌華還是一股子混不吝的勁頭。他徹底死心了說,既然這麼想死,行,車子從買來我還沒開快過,要不,咱兩試試。凌華無所謂的說,好啊,來呀!說完,扯過安全帶繫上。

王二把車子開出縣城,開到省道上,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的發動機像是憤怒的犀牛怒吼著開始狂奔。王二把著方向盤,故作輕鬆狀,其實內心裡緊張到了極點。他一直是一個極其理智的人,雖然老實木衲,但從來不胡來,不使那些下作手段,有理講理,他相信善惡有報,相信人無信不立,做一個正值的人,在臨死的時候,可以拍著胸脯說,我這一輩子誰也不欠的,誰也不欠我,足夠。如此過完一生,是他的追求。他到底還是放慢了速度,撂下一切不管不顧,他做不來的。正是這一點,他被凌華死死的攥在手裡,就像蛇被摁住了七寸。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剛好趕上接孩子放學。凌華已經冷靜了許多,他倆吵架的事瞞過了孩子。他和孩子下車,凌華留在了車裡。孩子進房間開始寫作業,他在一旁處理自己的事。天黑了,凌華才從車裡下來,回到房間,哄女兒睡覺。等兒子寫完作業,上床睡覺,女兒也睡著以後,凌華下了床,開始收拾衣服,用了一個行李箱,一個手提袋,兩個便袋,她出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北方冬天戶外的溫度在零下,況且夜裡還有呼呼的西北風,他不能任其凌華半夜出走,只能開車跟在後面。

凌華順著大路,拉著行李箱走過空曠無人的巷子,走過村裡的水泥路,一直走到大路上。王二開著車子的大燈跟在後面,一前一後。王二真想此刻撒手不管,可他不敢。上上一次吵架的時候,是一個夏天,凌華半夜出走,被老丈人在半路上碰到,接走了。此後,這件事成了他在老丈人面前的一大罪狀。每每說起此事,老丈人都會說王二根本不在乎他女兒。至於他女兒死活不上車,非走不可這樣的話,他不聽。他說這是王二自己的事。王二哭笑不得,只能怪怨自己沒有本事說服他女兒。他此刻的心理,五味雜陳,陷入到一種深深的困惑中,凌華到底是怎樣一個人?這世上怎麼還會有這種是非不辨,沒有原則和道理可講的人。他該從哪一方面入手,才能觸及她的內心深處,跟她來一次靈魂深處的交流,除過那些柴米油鹽醬醋茶,談些人生意義,生命非凡,感恩同情,大愛無邊的話題。難道一個人一輩子就陷在柴米油鹽醬醋茶裡出不來嗎?就像雷鋒同志說的,吃飯很重要,是為了活著,可活著不是為了吃飯,有比吃飯更重要的事可做。一個人離開開門七件事會死嗎?他氣憤的自問道。

凌華停下,像是累了,蹲在路邊休息。他把車子停靠路邊,想了想,還是下了車,走到凌華身邊,勸她上車。凌華扭過臉去,根本不理他。他用玩笑的口吻笑著勸說,幾分鐘後,凌華還是不理不睬。他點燃一根煙,蹲在凌華身邊,凌華把頭埋進雙膝,不想看見他。他開始自說自話,像一個絮絮叨叨的老太婆,在寒風呼嘯下,講述些陳年往事。

或許是晚上太冷了,凌華猛然抬起頭,丟下行李,直接走向車子,打開車門鑽了進去。王二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趕緊提了行李箱和手提袋,放進後備箱。打開車門鑽了進去。他發動車子的時候,問凌華去哪裡。縣城,凌華說完,就靠著座背眯起了眼睛。王二凍的手都快僵了,車裡緩緩吹出暖風,一會兒車內就暖洋洋的。

車子很快行駛到了鎮上,出了街道,拐上省道,直走就到縣城了。凌華突然喊停,他緩緩剎車,靠邊停下,問凌華怎麼了。凌華說就到這兒,她準備下車。王二看著空蕩蕩的街道,除了路燈之外,連個人影都沒有,整條街道也沒家賓館或者酒店,她下車後要去哪裡!他知道凌華做什麼事,都是由著自己性子來的,想到哪裡就做到哪裡。上一次吵架,她半夜出走,一個人在別的村子一間空院子裡待了一個晚上,半夜時候貓頭鷹的叫聲,狗吠聲,貓叫聲,差點沒嚇死她,這是她後來自己講的。他看情況不對,就問凌華,你準備去哪裡。凌華說,不用你管。王二覺得還是搞清楚,將來好跟老丈人交代,總不能這個時候撒手不管,直接走人吧。

他拉住凌華的胳膊說,你必須告訴我你去哪裡,你爸爸要是問起來,我好交代。凌華斜眼看著他,狠狠得說,不知道。王二說,那我送你回家。我不回,我回家幹什麼,凌華說。王二也一直很好奇一個問題,為什麼每次吵架或者打架,凌華都堅持不回娘家,要麼睡在車上,要麼找她閨蜜,要麼就賴在家裡什麼也不幹,她不像很多年輕媳婦那樣,一有事,就往娘家跑,待上幾天,順便告狀。他好像很羞於這個時候去見父母。

他拉住他的胳膊不放,車門已打開一半,冷風直往車裡灌,剛才還暖融融的車內,不一會兒又變得冷冰冰的。他趕緊打開車裡的暖風,熱氣呼呼的吹了出來。凌華看著他問,你發動著車子,開著空調,你不怕浪費油嗎?王二聽了,心裡一松,開暖風觸到凌華的心病了,她最害怕的就是浪費,說白了,怕浪費錢。王二說,只要你坐在車裡不出去,等車裡暖和了,我就關了。凌華心疼錢,她知道王二從來把錢不當回事,重又坐回座位上。

兩人坐在正副駕駛座上。王二點了根煙,把窗子開了一條縫,把呼出的煙霧從窗縫吐出去。凌華慢慢的平靜下來,但還是不怎麼願意開口說話。王二抽完煙,覺得車子停在路邊不安全,還是找個比較清靜少人的地方。他跟凌華說了,凌華說隨便。王二掛了檔位,車子調轉車頭,開到了一條比較僻靜的街面上,停好。

王二放到座椅,調整姿勢,問凌華今晚怎麼辦?他試探性的建議凌華還是回娘家的好。凌華嘆口氣,不願意三個字寫在臉上。他小心翼翼的問她為什麼不願意回娘家呢!凌華看向窗外,想了半天,王二以為她不準備回答,她突然說,我上上次回去,我弟媳背後說我,怎麼又來了。我聽了,一氣之下就走了。王二一聽,趕緊問,是不是你在別的村子的空院裡待了一個晚上。凌華點頭。王二有點小小生氣的說,怎麼能這樣呢!凌華有點傷心無奈的說,還不是你,日子過不到人前頭,我回娘家都被人瞧不起。王二真有點生氣了,說道,日子過不好,就該遭人白眼嗎?凌華苦笑道,那你以為呢?這個世道,只要你有錢了,無論走到哪裡,才會被人高看一眼。王二苦笑,嘆口氣,算是承認了凌華說的沒錯。自他生意慘敗後,很多人看他的眼神已經大不如以前了。之前是豔羨加靠近加拉攏巴結,現在只是禮貌性的點頭,有時甚至假裝沒看見。

王二自然而然的陷入到內疚裡,原來凌華不願回家的原因還是源於他。轉念一想,他自我安慰道,失敗只是暫時的,農業的電商化趨勢是對的,把這三年多從事電商的經驗和教訓好好總結一下,從頭再來,他不相信他會一直失敗,不就虧損幾萬塊錢嗎?又沒有要命。他裝作有意無意的跟凌華說,你再給我一年時間,就一年時間,我一定實現我當初跟你承諾的那些,給孩子好的生活,買房。凌華冷笑道,你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你的性子太綿軟。遇事要不怕得罪人才行,軟的硬的都敢來,順著說有理,斜著說還要有理,你總是以弱示人,別人欺負你都欺負慣了。王二確實認識到了這一點,他總想著以理服人,誠信而立。可做生意的有幾個善茬,有幾個人好人,嘴上說著無信不立,可手底下,一個比一個黑。各個都是人精,脫了衣服沾上毛就是猴。怪不得古人說,無奸不商。

王二此刻對凌華的怒氣消了一大半,實話說,凌華的有些話雖然難聽,但確實在理,她打小跟著她父親做生意,見識比她多廣,所以一直表現的很強勢。想聽真話,就要做好被刺痛的準備。王二覺的自己身上這些毛病可以改,繼續說道,我承認我的缺點,人說吃一塹長一智,失敗是成功他媽,越慘痛的教訓,越能讓我長記性。上班上到死也就那樣,折騰折騰,說不定還能折騰出一朵花來。咱年輕,還能折騰得起,再等十年,給我機會我都懶的折騰,也沒那份勁頭了,不是嗎?凌華苦笑道,你今年都三十五了,還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呀!不對,你今年三十五了。凌華像是觸電了一般,一臉懵懂,又瞬間消失,又一臉驚詫,表情開始變得嚴肅認真,剛才還懶散的身體,突然坐的端端正正,兩隻手的手指掰來掰去,像兒子用手指算解數學題一般。王二一臉懵逼的看著突然一臉嚴肅的凌華,害怕她突然又出什麼么蛾子,趁著自己沒有防備,忽然幹他一下,之前吵架和冷戰時,又不是沒發生過。

哦……凌華長嘆一聲,嚇了王二一跳,她臉上一副像是參悟了天機,恍然大悟的表情,緩緩轉過頭來,正對著王二,一本正經,無比嚴肅的緩緩說道,我知道你今年為什麼這麼倒黴了。開年三月份去江西,什麼都沒幹成,差點被人騙,損失幾千塊。五月份的時候出車禍,撞了人,賠了一萬多。七月份的時候,跟人打架,耽誤一樁生意,加上賠人家的醫藥費,又是好幾萬,八月份生意很好,可九月份你們就有了矛盾,不久就散夥了。你知道為什麼嗎?王二像是看見了電視上的神婆神漢才有的一幅故弄玄虛的樣子,那些事不是明擺著呢嗎?怎麼了呢?王二問。凌華這才慢吞吞的說道,因為今年是你的本命年,你屬牛,本命年犯太歲,太歲當頭坐,無喜必有禍,今年是你的門檻兒,活該你倒黴呀!她突然彎下身子,兩隻手掀開王二的羽絨服下擺,塞進他的腰裡,扯了他的內褲邊兒拉出來一看,黑色的褲衩。她鬆開手,抬起頭看著王二說,為什麼沒穿紅色內褲。王二這才回過神來,他還以為凌華要怎麼樣他呢!苦笑著說道,那不是髒了嗎?昨天才換的。

凌華慢慢坐好,王二整理了一下衣服,看著他有點疑惑地說,我今年是本命年,過年的時候我不是穿了一身紅嗎?不是坐在門檻上吃了大蔥和一個饃嗎?你知道的呀!凌華的表情徹底放鬆了,她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喜怒哀樂全在臉上。同時,她也是一個挺封建迷信的人,在農村來說,就是挺有講究的人。這跟她從小和她奶奶一起生活長大有關,跟家庭氛圍有關,做生意的人十有八九都信風水,命運,求神拜佛之類的東西。她父親每年都要去九龍廟裡燒頭柱香。

凌華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有點後悔的說道,都怪我,大意了,帶孩子把我帶傻了,本來我們應該去廟裡求一個平安福的,順便還原,咱女兒就是我在九龍廟的送子娘娘那裡求來的。王二看著凌華臉上自責和後悔的表情,心裡一下子放鬆許多,她主動攬了責任,自己總算逃過這一劫了。說實話,離婚只是一時氣憤,倆人都結婚十年,有了兩個孩子了。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再說,離了婚,兩個孩子就成了單親家庭,這對孩子不公平,對他們幼小的心靈傷害很大。為了女兒,他還是願意和凌華繼續過下去的。實話再說了,凌華除了脾氣暴躁些,一心撲在過日子上,吃苦耐勞,好的時候,對父母也很好。只要自己努力把日子過好,讓她少發幾次脾氣就好了。

王二對本命年一說,起初根本沒放在心上,一直大大咧咧的,敷衍糊弄著母親和凌華。後來,凌華有一次從她爺爺那裡回來,給她講了那天發生的事,他這才對農村人說的一些封建迷信,有了一點點敬意,就像有人說的,世上的事很複雜,人只是其中一個卑微渺小的存在,怎麼可能用科學兩字解釋一切呢!科學也有不夠用的時候。那天凌華給她爺爺洗衣服,收拾整理房間。下午收了衣服,拿回爺爺房間時,一進門,就看見她奶奶端端正正的坐在炕沿上,笑眯眯的和藹的看著她。那時,她奶奶已經去世五年多了。她後來把這事告訴她爺爺了,她爺爺笑著說,我經常看見,你奶奶放心不下我,所以才會經常回來看看我。

不管凌華怎麼看待自己今年本命年這個事,他覺得無所謂,其實他和凌華的內心裡,要的就是一個自圓其說的解釋,一個自我安慰,一個對生活過的不如願的合理甩鍋的理由,以便他們儘快走出生活不堪的沼澤和內耗裡,收拾收拾心情,輕裝上陣,重新出發。生活裡,哪有什麼一帆風順,一路綠燈的好事,還不都是甜上一陣,甜的膩了,再苦上一陣兒,苦的過了,甜就又來了。如此反覆,才是平淡真實。

凌華開始跟王二說她明天的計劃,王二問她那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凌華說別打擾他。他發動車子,調轉車頭,拐上大路,開始往家的方向駛去。明天早起,我們就去九龍廟,你記得買香,蠟燭,裱紙,水果……

回家的路上,突然開始下起雪來。今年的第一場雪,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在夜裡飄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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