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機殺人案
2023-10-04 23:01:44 2
客廳裡看起來像發生了一場爆炸。
放眼望去,滿地都是碎片和炸壞了的家具,客廳中間躺著死者,她叫埃勒諾·蔡澤爾。尼森警官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爆聚。」他的同事克拉莫斷定道。
「爆——什麼?」
「是電視。爆聚——爆炸的反義詞,但是產生同樣的結果,正如您看到的,它的威力相當驚人。這兒可能沒有我們想找的東西,頭兒。這不是謀殺,是顯像管爆聚。」
「這真是……」
「……總是這樣。人們捨得在任何地方花錢,卻捨不得在15年後買一臺新電視。」
「等一下!」警官說,他仔細看著地板,撿起一小塊木頭,上面還有某公司的名字。
「這可是最新的型號。這符合邏輯嗎?」
克拉莫思考著。「是啊——還是您認為,這裡面有定時炸彈?」他問。
「一切皆有可能。」尼森回答道。
「儘是些男人,」女房東說,「她住這裡5年了。去年,她突然結婚了。但是她那些跑車都遠遠地停在門口,當然啦,裡面都是年輕時髦的男人。」
「她丈夫呢?」
「兩個月前找了另一個住處,他也不想再待在這兒了。」
「她經濟狀況怎麼樣?」
「埃勒諾·蔡澤爾很有錢,花起錢來也毫不吝嗇——尤其在她那些年輕的情人身上。」
尼森找到了死者的丈夫,一個30歲左右的很帥的男人。
「我剛聽說這件事。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不過這也是遲早的事。我真沒法想像,到底是誰下的毒手。這一定是一起很棘手的案件。她的朋友都不怎麼樣:服務生,或是她到處招惹的紈絝子弟。對了,前段時間還有一個。」
他拿起一張紙。「這兒,」他說,「我找了個私家偵探,弄到了他的地址。」
「有個問題想問您。」尼森說,「您是遺囑中的承人之一嗎?」
「是的,如果她沒改的話,我和她現在的情人都是。」
「案發時間——昨晚23點,您在哪裡?」
「當時我在慶祝生日——就在這個房間。我的姑姑和客人們都可以證明。」
當尼森和克拉莫到達紙上寫的地址,敲響彼得·科內利烏斯家門的時候,他還在睡覺。已經是晌午了。
「我是服務生,」他沒好氣地說,「當然要睡到現在。」
「所以您大概晚上10點之後才有時間去埃勒諾·蔡澤爾那兒吧。」
「那又怎麼樣?這犯法嗎?」
「不怎麼樣。只是,她現在死了。您昨晚在她那兒吧。有人看見你了!」尼森其實並不確定,但他說得很乾脆。
「是,但是她沒開門。」
「她也開不了門。」警官說。
「值得注意的是,」警官繼續說道,「下面的窗戶大開著,和平常這個時候一樣。這您很清楚,因為您很了解埃勒諾·蔡澤爾。您知道她這個時候一般在做什麼。您可以很輕易地把東西扔進房間——恰好扔進電視機的顯像管裡——然後就有了這場爆炸。」
「是爆聚。」他的同事克拉莫糾正道。
「您瘋了!」這個年輕的男子大聲叫道,「我沒有。您有什麼證據?」
「我們會回來的。」警官說。
「真是瘋狂的想法,」克拉莫對警官說,「但是這也有可能。您是怎麼想到的?」
「因為我在死者房間裡沒看見什麼像定時炸彈的東西。當然,我們還要等專家報告出來才知道。」
彼得·科內利烏斯的名字的確在遺囑上,他可以拿到一半的遺產,死者的丈夫分到另一半。
死者丈夫的不在場證據滴水不漏,他姑姑告訴尼森,生日聚會整晚她都在大門邊的廚房裡坐著。
「如果他離開的話,我肯定能聽見。而且他每過幾分鐘就會來我這兒,端煎蛋招待客人們。」
「情況不妙,頭兒,」克拉莫在辦公室對警官說道,「那個服務生科內利烏斯的確有不在場證明!他一直工作到23點。之後一個同事開車載他去蔡澤爾家。但那時,據她的鄰居說,她已經死了。」
「專家報告呢,怎麼說?」
「正如你所料,有人弄壞了電視機。」
「這只可能通過窗戶做到。不然兇手自己也會喪命。」
「沒錯,」克拉莫回答道,「但是,您讀一讀在房間裡找到的物品清單。您能找到引發這起案件的元兇嗎?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尼森一行行地讀著報告。突然他吹了聲口哨。「這兒,」他對克拉莫說,「您看:地毯上彩色的玻璃片!」
克拉莫一頭霧水,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快,」尼森說道,「我們出發。我想我知道發生什麼了。」
兩位警察來時,克勞斯已經上床了。
「不好意思,警官,」他友好地說,「我還沒來得及打掃,您看——到處都是聚會剩下的東西……」
尼森四下看了看。「沒關係,」他說,「恰恰相反,我們正需要。比如這個,昨天它就在桌上,但那時我並沒有多想。」
「啊,這個,」蔡澤爾答道,「我小時候常玩這個,昨天拿出來向我的朋友們展示了一下。」
「一個彈弓。」尼森嚴肅起來。
「是的,怎麼了?這有什麼稀奇的?」
「一點兒也不稀奇,而是可怕。您把這些漂亮的彩色玻璃珠用在了彈弓上。聚會時出去幾分鐘,跑到您太太家裡——離這隻有幾步路,並不難,您耳背的姑姑以為,您還在隔壁房間裡慶祝。您知道您太太每周五23點都會收看二臺的『每周電影』。夏日的夜裡窗戶自然也是敞開的。玻璃球一點兒也不危險,但是從彈弓上彈出去卻足以破壞電視機的顯像管。」
蔡澤爾臉色變得蒼白。「這……這您是怎麼知道的?」他沒了底氣。
「地毯上有很多彩色玻璃的細小碎片,」尼森說,「您姑姑告訴我們,您每幾分鐘就要去她那裡取煎蛋。您不覺得有點太頻繁了嗎?」
蔡澤爾雙腿一軟,頓時癱倒在地。一副手銬銬上了這個紈絝公子那雙細心保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