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
2023-10-22 02:17:42 1
話說鑄築古佛把外甥勞殊薦給玉帝,請玉帝給他謀一差事。玉帝和王母娘娘看其外甥身材高大,貌比潘安,嘴比蜜甜,甚是愛惜,便留在身邊,讓他管理貢品,名曰儲貢司。
貢品多,數不勝數,入多出少,偶爾玉帝或娘娘因功賞人才要上一二件,或遇喜慶宴會才送幾件,餘時有進無出,日積月累,除美食佳果分發各處外,奇珍異寶堆積如山。勞殊將寶物分類造冊登記,編號保存,忙得不可開交,便向娘娘稟明人手不足,管不到位,娘娘便支了兩個小仙女協他管理。勞殊本就好吃懶做,見來了兩位小仙女,喜不自勝,便派她們各管一邊,自己樂得個無事可做。對此二仙女,勞殊那個饞啊,眼珠無時不刻地在她們身上轉溜,嘴邊如掛線吊繩一般,口水從不間斷,兩仙女背後都戲稱他是「口水司」。口水司一天到晚圍著仙女轉悠,時常獻點殷勤,時不時動點手腳,仙女便怒目帶嗔,口水司也不敢得寸進尺,便極盡阿諛,可仙女卻不冷不熱。見軟的不行,口水司便心生歹計。一日,下界貢上一個極美的水晶瓶,娘娘交給口水司,口水司拿來讓仙女桃花登記,登記入冊後,口水司幫著拿到物架,讓校花接下擺放,他便在桃花伸手要接當兒放手,嘣的一聲,水晶瓶摔得粉碎。「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口水司罵道。「我……」桃花有口難辯,「這可如何是好?」「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可以不知。」口水司一邊狡黠地笑著說,一邊拿眼瞟桃花,桃花怕得眼淚滾滾,不住地兩手扯扭衣角,見口水司笑而不怒,忙道:「大仙救我。」「救,我不救誰還能救你啊?」口水司一面說,一面拿手搭在桃花肩上,桃花又是羞又是氣,卻又作聲不得,只好任口水司妄為。此後,桃花如有不從,口水司便拿水晶瓶要挾。
口水司想自己略施小計便得了桃花,便得隴望蜀——打起了另一個下屬李花的歪心。一日,他圍著李花轉,見李花不理不睬,便趁李花不注意,把兩顆大鑽石攏在袖中。第二日,他來假說要欣賞欣賞大鑽石,要李花拿,李花來到架前便傻了眼——兩顆大鑽石不翼而飛,登時便呆住了。「怎麼啦,怎麼啦?」口水司急切地問。李花急著哭道:「那,那兩顆大鑽石,不見了。嗚嗚。」「怎麼會不見呢?」口水司又假意地問。「我,我也不知道。昨天還在的。」李花結巴地說。「你是不是拿了送人啦?」口水司拿眼逼李花。「沒,沒有,絕對沒有。」李花分辯道。「沒有?好好的,會飛嗎?」口水司繼續追問。「你,你昨天不是也見還在的嗎?」李花急道。「我可不見,你莫不是說我拿了不成?」口水司以退為攻。「不,不敢,不是。」李花語無倫次了。「你監守自盜,還想賴本司?我們娘娘面前說話。」口水司狠狠地說。「不,不要。求大仙……不然,我死無葬身之地矣。」李花哀求道。「嘿嘿,如果你能依我,我倒有辦法。」口水司乘機道。「依……不。」「依」字剛說出口,頓覺後悔,可又別無他法。「不依?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囉。」口水司惡狠狠地說,說罷難拿眼逼李花。「依……依……」可憐單純的李花又成了惡狼的美餐。此後,口水司朝李暮桃,縱性淫樂,肆無忌憚。
然而,口水司 並不滿足身邊的兩個小仙女,一到宴會,他的眼睛就如軸承裡的鐵珠轉個不停,色迷迷地在仙女們身上打轉,時刻不忘尋覓如花之容並有縫之蛋。偶爾聽了一句「你的項鍊真美」便興奮異常,忙拿眼四顧,發現是藥司夫人贊衛司夫人的頸鏈,更如獲至寶,最讓他夜不能寐的是那藥司夫人有羞花閉月之容、沉魚落雁之貌,她的一舉手、一投足早已讓他回味無窮,那音容笑貌更是吸魂招魄,心胸離異。此後,口水司便時時留意、處處打聽藥司夫人,無事找事無往藥司處跑,送食送用,多為貢品,刻意殷勤,讚美奉承,搜腸遊舌,很快,便贏得藥司好感,博得夫人歡心。後又私授絲綢,讓夫人感激不盡。夫人最好飾品,口水司投其所好,盜貢私贈,往來不絕,不久便勾搭成奸。一日,這對狗男女正在藥司家裡淫樂,不料藥司突然回家,兩人急忙躲閃,慌不擇路,躲進了藥庫,碰翻了一藥瓶,藥粉灑了兩人一身,頓沉奇癢難忍,氣喘不勻,夫人忙拿了瓶抗菌丹各吞服幾粒,雖稍有緩和,但仍痛癢難耐,忙逃出找水,但瑤池去不得,仙湖又不敢去,便下南海洗澡,脫衣下浸,頓覺清爽,無痛無癢,洗罷又拿衣搓洗晾曬,不在話下。
話說這日玉帝早朝,太白稟玉帝,說嶺南暴發瘟疫,死百萬之眾,急需控治。玉帝曰:「人間並無過錯,天庭並無懲罰,何來瘟疫?」太上老君忙掐指一算,便知了端的,曰:「原是藥司夫人與儲貢司在藥庫打翻菌藥瓶,便到南海洗澡,衣帶菌粉,隨風飄散,瘟疫四播,荼毒嶺南。」玉帝忙一面請觀音揮灑聖露止疫防瘟,一面又派藥司下凡送醫贈藥治病療毒,一面又派力士到下界捉拿罪魁禍首。口水司和藥司夫人被捆到殿前,玉帝大怒:「你監守自盜,就該凌遲;恃權奸屬,罪也應誅;奸人妻妾,壞我朝綱,當裝籠沉塘;播撒菌疫,荼毒生靈,更罪該萬死。拉下去,放血煉丹,拋屍餵狼。」太白金星悄然曰:「他舅可是鑄築古佛啊。」玉帝曰:「這……那,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虧你一身靚皮囊,整日裡招蜂引蝶,搞得天庭不成體統。你號勞殊,真箇與眾不同,不如叫『老鼠』。高大自會欺人,皮靚專作偷情,如今,收你法術,抽你仙氣,扁成矮小丑,貶到下界,自食其力。」又對藥司夫人曰:「你也做『老鼠』去吧。」
勞殊和淫婦變成老鼠,下到凡間,不務正業,遊手好閒,每日小偷小摸,被人遇見暴打一頓,漸漸地,白天不偷,變成夜裡行竊,招人厭惡。
老鼠雖吃過抗菌丹,但體內細菌不能盡除,以致遺給後代,稍不留意,便聚而發病,這就是鼠疫的來歷。就連勞殊洗澡的南海,藥菌也還時常發作,小則魚蝦群死,大則赤潮肆虐,總不能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