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生活中的暖心的人無名之輩(無名之輩:簡單的活著追求簡單的幸福)
2023-10-22 12:06:22 1
01
冬天的夜晚,冷風在大街上亂逛,南國不甚冷,但也全無在吃過晚飯後去廣場散步的念頭。磕著瓜子,捧一杯熱水,打開電腦,找一個好看的電影,讓自己沉浸在別人的境遇裡,一起高興,一起落淚。
我,本是一名無名之輩,剛看完了《無名之輩》,順手寫一寫體會。
電影《無名之輩》從畫面和故事來說,都是我比較喜歡的類型。不浮誇,不粉飾,不高貴,就是接地氣。沒有過於遠大的理想表達,僅有苟且之下對幸福的憧憬。
這部電影應該不止觸動我一個人,還有芸芸眾生中更多的普普通通的無名之輩。
02
電影的開端,警察審問真真,一個夢巴黎會所的按摩技師。斜射的光線下,真真神情淡定,無奈,無所謂。這是電影呈現的第一個無名之輩,對活著之外的恐懼已經習以為常。
接著兩個騎摩託車的青年出現,戴著頭盔,手持錘子和獵槍,去搶銀行旁邊的手機店。裝了一背包手機,騎上摩託車趕緊逃跑,不料摩託車嗖一下子飛起,卡到了電線上面。兩個人只能徒步逃離現場。這兩個人後來被稱為憨賊,一個叫大頭,大名李海根,一個叫眼鏡,大名胡廣生。這是電影呈現的第二個和第三個無名之輩。
接著一個老闆模樣的人在給另一個樓盤的老闆高明開追悼會,因為高明欠他的錢跑了,他木得辦法,以開追悼會的方式洩憤。樓盤的保安和老闆高明的債主扭打在一處,隨之警車呼嘯而至。躺在地上的保安順勢要了一點賠償。保安名叫馬先勇,是第四個無名之輩。
大頭和眼鏡慌不擇路,跑到了一處民居,潛入一個殘疾女孩的家,挾持了這個殘疾女孩。這個殘疾女孩叫馬嘉祺,是第五個無名之輩。
這個電影的開端就這樣給出了主要描摹的看似毫無關聯的五個無名之輩。
故事就圍繞著這五個人展開。
五個無名之輩,引出三條敘事線索。馬先勇一條,大頭、眼鏡和馬嘉祺、真真一條,高明一條。三條敘事線索同時進行,導演就是以這樣航拍的視角,體察著每一個無名之輩。觀眾也通過他們看到了生活中的自己或自己身邊的某某。
真真,在警察的詢問中告知自己真名叫肇紅霞,從村子裡來到城市,在燈紅酒綠中賺錢。她是大頭追求的對象,雖然後來眼鏡告訴大頭,真真是不可能嫁給大頭的,但大頭執著追求。大頭和眼鏡挾持的殘疾女孩,叫馬嘉祺,是樓盤保安馬先勇的妹妹。馬先勇原先是協警,因為酒駕出了車禍被撤銷協警職位。那次車禍,造成了他老婆當場去世,活過來的妹妹馬嘉祺癱瘓,全身上下只有頭能動。
三條敘事線索就在大頭和眼鏡的逃跑路上,聯繫在一起。
大頭和眼鏡,搶劫時很搞笑,明明手機櫃是可以隨便打開的,大頭卻一直在砸,出門又把摩託車騎到了天上。
這樣的舉止讓觀眾忍俊不禁,哪有這樣的搶劫犯。
電視上播出了網友製作的他們搶劫過程的鬼畜版,不搶銀行搶手機店,搶回來的手機還是模型,讓網友一頓調侃。
以幽默的基調去描述無名之輩,是該影片對無名之輩辛酸生活的同情。
一心想出人頭地的眼鏡告訴大頭,把手機賣了,賺到錢了,買把AK,給你弄把來福,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頗有當年等有了錢,買個新籃子,新鍬頭,繼續去拾糞的意味。
他們追求幸福走上的卻是一條犯罪的道路。
大頭相反,他沒有想著去做大做強,他只想著裝修老家的房子,然後娶她苦苦追求的霞妹,就是電影開頭警察審訊的真真。
他們憨頭憨腦,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不料卻遇到了不怕死反而苦苦求死的馬嘉祺。
一場車禍,剝奪了她對幸福的所有追求,生活的道路嘎然而止,茫然四顧,她生起了強烈的自我保護的欲望,不願意被可憐照顧,罵走保姆,不願意讓這兩個賊看到自己尿失禁,狂罵準備幫她清潔小便的這兩個憨賊。
在對命運絕望後產生的保護意識是人之本能,她用這樣的保護意識企圖將自己和世界隔絕,雖然有哥哥的照顧,但她寧願孤獨的躲在只屬於自己的陰暗角落裡,舔舐自己的傷疤。
幾次激怒眼鏡,本想讓眼鏡給她來個痛快,可眼鏡搶劫的目的是賺錢,不是真的去行兇。
馬嘉祺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人,眼鏡用手中的槍將自己和世界隔絕。
同命相憐,在很長時間的孤獨後,自己的世界突然來了和自己相同的人,孤獨的心忽然變得溼潤。在世界的另一端,是芸芸眾生,在世界的這一端,只有我和你。
當鄰居來敲門時,馬嘉祺把鄰居罵走,保護眼鏡。當哥哥來敲門時,本意也想罵走哥哥,保護眼鏡,卻在和哥哥一番對話後,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如果沒有眼鏡 ,馬嘉祺還會怨恨哥哥,面對哥哥依然會是一頓痛罵,但現在有了眼鏡,她不再孤獨,一顆不再孤獨的心 忽然感受到了來自哥哥的關懷,她原諒了哥哥。
短暫的溫存,馬嘉祺請求眼鏡幫助她脫離塵世,眼鏡答應了。
在天台上,馬嘉祺坐著輪椅,在眼鏡陪伴下,再看這世界最後一眼。
眼鏡望著樓下不遠處的橋,問道:「你說為啥子會有橋?」,
「因為路走到頭了。」
「那橋也是路撒。架在河上面的路,我聽說人到下面去,也要過一座橋,叫奈何橋,說是人過了奈何橋,這一輩子就翻篇了。」
尼瑪,這是憨賊嗎?這明明是一位詩人。不但是一位詩人,還是一位泡妞高手,一位心理學專家。
短短兩句話,幫助馬嘉祺打開了重新欣賞世界的大門,將她很久以前斷掉的生活之路重新續上,讓其燃起了生的希望。
導演也很厲害,點睛之筆是那座橋,那不是一般的橋,居然是一座廊橋,如果再弄把油紙傘,將更有才子佳人的意境。
馬先勇為了尋找槍的線索,假冒真真,給大頭髮了相約大橋見面的信息。大頭不假思索,滿腦子的幸福,執意要去相約地點見面。眼鏡擔心大頭吃虧上當,尾隨大頭。
房間裡剩下了馬嘉祺一人,她看見了眼鏡畫的那副畫,畫很醜陋,關鍵是上面有句話,
「我想陪你走過剩下的橋。」
徹底將馬嘉祺救活。
就衝這句話,眼鏡不要去搶劫,去做個文案,都不少掙。
03
幾條敘事線索開始匯聚。警察審訊真真,真真告知戴頭盔的搶劫犯是會所領班,警察遂帶著真真去大橋識別。大頭和馬先勇根據事先約好的,也趕往大橋。高明的兒子高翔看不下去天天給他老爸辦追悼會的劉五,糾結他的同學,前去大橋要和劉五鬥毆,馬先勇的女兒馬依依為阻止自己的男朋友高翔作出過激行為,也趕往大橋。高明氣不過劉五,不再逃跑,帶著情人返回,準備和劉五正面對決。
結果,高翔拿著從馬先勇那裡偷來的槍,對準劉五,開了一槍。馬依依衝上去擋槍,她為了阻止高翔犯下後悔終生的罪;馬先勇衝上去推開了馬依依,他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他已經沒有了老婆,妹妹因為自己癱了,女兒再出事,將會加劇他的愧疚和自責,他不允許自己讓女兒出事。
馬先勇擋下了槍。槍響驚動了警察,警察亂了陣腳,原定計劃裡沒有這一出啊。高明和劉五打鬥起來,高翔的同學幾十號人也衝了過來,加入戰鬥,一片混亂。
趁亂,大頭見到了他的霞妹,霞妹看見大頭,衝上去拉著大頭就跑。苦苦追求的老實人大頭,看厭世事虛浮繁華的真真,兩個人最終走在了一起。
但他們沒有躲過被警察抓捕的命運,眼鏡抬頭看意外出現在天空的絢爛煙花,怨怒老天又一次耍了他,真真坐在警車裡,還是無所謂的表情,但雙眸裡明顯是對幸福的渴望,大頭哭的很傷心,對即將到手的幸福又失去充滿悔恨。馬先勇將槍交給了警察,問警察,「我可以做協警了嗎?」這是他彌補對老婆妹妹的愧疚的唯一方法,他拼了命做到了。依依和爸爸馬先勇擁抱在一起,父女倆冰釋前嫌。
導演沒有給觀眾留下猜測的空間,片尾一一介紹了他們的結局,都是比較圓滿幸福的結局。
04
本片上映前沒有得到足夠的關注,但在上映後引發觀影熱潮。平凡簡單的故事中,有偶遇的愛情,也有苦苦追求的愛情,有父親對子女的感情,也有一個男人對家庭的責任,更有兄弟手足之情。那一股股感情的暖流,溫暖了每一個觀眾。
除去對感情的刻畫,還有對無名之輩的歌頌,他們是普通人,很脆弱,簡簡單單的活著,追求著簡簡單單的幸福,卻始終沒有脫離人性的至美,在生活中隨波逐流,卻執著追求愛。
影片中多處用基於生活之上的幽默來描畫無名之輩的舉動,大頭給眼睛傷口上藥時,三次讓眼鏡痛的咬緊牙;眼鏡被激怒,要去槍決馬嘉祺,大頭一字一句的朗誦起莫生氣,像一出小品;馬先勇去銀行門口詢問銀行保安搶劫過程時,一邊數錢,一邊問,讓保安誤以為是要給錢而盡其言,真是老江湖;單身的馬先勇被介紹對象,他說,你表妹那個事情不考慮,要考慮就考慮你(介紹人)。很生活化的幽默,卻最能觸發觀眾的笑點。
他們渴望生命怒放精彩,可面對生活的無奈,好像只剩下戲謔。
多線敘事,多處情感共鳴,是本片最出彩的地方。區別於英雄主義的電影,那類電影只要給英雄一個人鏡頭就行了,順帶表現英雄的勇和情,而本片將鏡頭給了多個無名之輩,他們共同渲染本片的情感主旨。對於他們那些苦苦追求或有幸得到或一直得不到的幸福,英雄可能唾手可得。平凡之中的偉大,是我們人性中最微弱的一道光,往往容易忽視,卻最珍貴。
本片無關自尊,自尊對生活條件優渥的人來說,是一張名片,對在生活苦海裡掙扎的無名之輩來說,是一種奢侈。馬嘉祺痛罵眼鏡,不讓他們看到自己的不堪,這也不是自尊心的表現,這是對生活絕望後對世界的本能拒絕,對傷疤的本能保護;眼鏡對老天的控訴,被調侃後的憤怒,也無關自尊,是前進路上被阻擋的不幹;馬先勇苦苦追尋丟失的槍的下落,那不是一個協警的自尊,那是做為一個家庭的頂梁柱讓家庭重新回到幸福軌道的唯一方法,他想的是給女兒幸福的生活,給妹妹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他考慮的絕不是自己的名利。
就這樣的無名之輩,勉強夠得著幸福的尾巴,他們沒有放棄,苦苦尋找出路,哪怕千辛萬苦,接受所有的嘲諷,眼眶含著淚,也要用不屈和真誠在人生的路上向著風,擁抱彩虹。
當馬嘉祺不再放棄自己,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時,當馬先勇將槍交給警察問是否可以當協警時,我想到了羅曼羅蘭說過的一句話,「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認清生活的真相後,依然熱愛生活。」
對,他們不是無名之輩,他們是生活大潮中的英雄。
作者簡介:
凌寒獨自開梅花香悠遠
文藝範青年,愛舞文弄墨,自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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