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事散文範文三篇
2023-10-22 01:32:22
範文一:那些花兒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她身邊,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
又聽到這首《那些花兒》。在陽光灑下的午後,樸樹的聲音穿梭在四周,撥動這慵懶,疲倦的心弦,卻又那麼鏗鏘,早這看似美好的時間裡奏鳴著。抵擋不住這空靈、似有非有的飄渺誘惑,也跟著哼唱起來...
情緒跟著音樂而漸漸復甦。開始緬懷起了過去,那流年的往事……
十年前的懵懂,便是我和瓊相識的日子。那時我們都是幼稚園裡乳臭未乾的小子和丫頭,但我似乎與其他小朋友不一樣,總是一個人不屑的坐在角落,看著別人打打鬧鬧,自己小聲的哼著兒歌。而後來認識了瓊,他和我一樣,一個人在角落,也愛唱歌。於是,兩人像是當初伯牙與子期一般,雖然有點誇張,但那種遇「知音」的心情卻相同。也不怕其他小朋友的嘲笑,我們一起等待家人來接,一起說話,一起走,形影不離的單純。
小學三年級,分了班。這讓我與她之間有了點距離。但是,關係還是很好的。每到下課,便在一個安靜的角落,講著自己一天的「所見所聞」。一次,記得她格外激動的對我說:「我在電視上聽到一首幾好聽的歌呢……」
「哦,是嗎,你唱給我聽聽嘛。」我充滿著期待。
「好啊,不過你聽了之後也要學了唱給我聽!」瓊調皮的笑著。
我也露出兩個小酒窩,眨巴著眼睛。
「我唱啦...那片笑聲那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
於是,在腦海中,便有了那首歌的記憶。在萬裡無雲的那個下午,迴蕩著稚嫩童聲。
小學六年級,我與瓊不再形影不離,因為有所顧忌,只在某個特定的時候撞見,然後說一下自己的情況,但共同的愛好——唱歌,又把我們聯繫在一起。因為都是音樂特長生,所以便一起上音樂培訓班,這便讓我們有了合作的機會。記得一次市裡比賽,老師要求我們選歌,我們竟不約而同的說了出來,也又不由自主的哼唱: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
我們倆對望著,詮釋了那叫做默契的東西。
初二上期氣氛變得格外緊張。我與瓊的見面也是少之又少,偶爾的一次碰面,也是匆忙。第二期,父母說要我轉學,我並不願意,但是因為各種原因還是無可奈何的答應。於是,便決定告訴她,但卻是最後一個告訴。期末的時候,我跑到她們教室,緊緊抓著她的肩膀,要求她和我再唱一遍《那些花兒》,雖然他很疑惑,但還是沒有多問,於是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
歌聲迴蕩在教室,夾雜著並沒有勇氣來提起的東西,迴旋...或許,我還是沒有勇氣……
後來,她打來電話,斷斷續續的說著些話,很傷感的話,我認真聽著,淚流滿面。
……
一陣微風吹過,帶著一絲青草的味道,舌尖不由自主的舔著這自然的味道,陽光下,我又想起了那個人,還有那首歌。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
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
……
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歲月中以難辨真假
如今這裡荒草重生沒有了鮮花好在曾經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
他們已經被風吹散在天涯
他們都老了吧,他們還在開嗎
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範文二:陽光下的藤椅
「吱咯,吱咯」,一陣熟悉的響聲飄入耳鼓,我知道姥爺一定又躺在藤椅上欣賞那些花了。
八十出頭的姥爺,身材枯瘦枯瘦的,腰板卻還挺得直。頭髮已經花白了,山中老藤似的皺紋爬滿了臉頰,姥爺常常感嘆,「歲月不留人哪!」
我一直有點畏懼姥爺。記得很小的時候,我弄折了他的花,姥爺大發雷霆,竟然當著爸爸的面,拿掃帚打了我一頓。後來,姥爺提起這事兒,那時,他也是坐在藤椅上,眯著雙眼,輕輕說道:「這些花可都是有感情的,它們陪我好多年了。現在我沒事的時候,給它們澆點水,翻翻土,看它們有沒有開花,我的心情就很好了。」姥爺似乎在自言自語,可他平靜的口吻和陽光下安詳的面容,著實讓我愧疚了好一陣呢!
姥爺不是很愛說話,閒暇的時候,除了擺弄那些花,就是戴上那副老花鏡,翻翻破舊的辭海。小時候,我有不知道的詞呀、典故呀、人物呀,只要跟姥爺說一聲,他就會戴上他的老花眼睛,翻開厚重的辭海,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那時,在我的眼裡,姥爺仿佛就是一本厚厚的辭海,無所不知。
當然,尤其讓我對姥爺心生敬畏的是姥爺的一身正氣。姥爺以前是財務科的科長,這是多麼令人眼紅的位置啊,可是姥爺一直兩袖清風,只管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他的傻,成為同事私下的笑料,連姥姥、小姨們也怨姥爺老實。可姥爺很坦然,「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門。什麼叫心底無私天地寬啦!就我這樣的。」姥爺說完,還重重地拍拍胸脯。
我一天天地長大,姥爺卻在一天天地老去。可我對姥爺那種畏懼依然存在。我想,這不是別的,正是被他內在的威嚴所折服,正氣所感染的緣故吧!然而不管怎樣,他終究是那個坐在藤椅上的慈祥老人,是疼愛我的姥爺。
午後的陽光溫柔地灑在藤椅上,那些花兒在空氣中搖曳,我看到姥爺臉上浮著滿足的笑意。這個畫面在我的記憶中定格。
範文三:母親
母親給我許多關懷,這關懷卻又因那樣無微不至而顯得瑣碎。在我貌似凌亂的個人生活中,也許最深重的懺悔也無法將它們一一遮掩……
一個夏日的正午,我們正在吃午飯。母親習慣性的夾了一塊菜放到我碗裡,剛剛落箸,我便叫了起來:「唉呀!媽,說了多少遍了,別給我夾菜!不說對別人是不是尊重,單就衛生來講也過不去呀!」母無語。
過了一會,媽媽又開口了:
「要不要盛涼麵?」
「我要吃自己會盛,你就少操點心吧。」
「……」母又無語。
於是,她自己盛上麵條,吃了起來。這一次,我對她吃麵條時發出的咂嘴聲體現了空前的大度——端碗到自己屋裡吃去了。
吃完飯,出屋來,母親已經在洗碗了。她有一個手指頭纏著紗布,我於是要求洗,母親說她已經沾了手,我轉而用抹布擦桌。未經意中,餘光裡看到母親撩了一下自己的額發,我下意識的扭頭看她,她也隔著廚房的玻璃看我。意外的,母親竟朝我笑了一下。她故意笑得很誇張,眉毛揚起,在額上壘出幾道輕輕的皺紋,眼睛也睜得大大的——那是一種於我而言很經典的笑,從我小時候用手指頭做手槍把母親當地主婆瞄準時就開始了。可現在的笑已經增添了幾分長者才有的慈祥和難以名狀的滄桑感。我是自命有紳士之風的,也抿嘴做了一個面部肌肉擠壓,表示笑。隨即又告訴她兩點鐘叫醒我。那午,我們都睡得鉛沉鉛沉的,母親忘了叫我,我發現已遲到時變得又氣又急,嘟噥了幾句,全是怪她的話。她只寬慰道:「路上騎車別太急,慢點兒,跟老師說,都怪我沒叫醒你……」
「廢話!不騎飛車我還打計程車上學啊,」我故意刺激母親以洩憤。
……
……
人生中也許總要有那麼一段輕狂不羈、孤傲憤世的經歷,或以為自己是英賢聖雄,或去硬著頭皮假裝學壞。在這個時候,社會沒有寬容我,寬容我的唯有母親。
距那個中午很多日子後的一個冬夜,我離開了自己所在的大城市,被轉到了一所縣城中學就讀。我與母親在離家九百華裡的一個小旅館裡度過了一晚……
母親坐在床頭,蓋著軍大衣,吃了幾片感冒通後閉目養神。這「房間」其實只是用一人半高的纖維板隔出來的,四周其它「格子」裡的嘈雜聲清晰可聞,還能嗅到菸酒味。我們這間格屋分享了一點房梁上灑下的燈光,未驅走黑暗,只將黑暗兌得混濁了一些,可辨認出四壁塗抹的汙言穢語了。
我正給母親泡「康師傅」——這個小城能買到的最好的夜宵。眼前浮現出一天來的情景:母親在縣城中學的辦公桌上遞條子,在縣城最好的酒樓的餐桌上遞筷子,在交了兩萬塊贊助費後,終於將我插進了這所中學的重點班。校領導在酒樓紅光滿面地誇我腦子好,前途廣,又不忘說幾句真話:「你可真有個好媽媽啊!換了別人,誰能一個人為兒子下這麼大功夫?是不是?在城裡被中學開除了,也很容易就上個民辦大學,可你媽媽還是期望你上個名牌,這就不容易,這就叫可憐天下——」他的話被一陣飽嗝阻斷了,而我卻在想,母親的工資都變成酒肉從他們的肚子裡穿過了。
母親咳嗽了兩聲,我忙將她扶起,捧上碗面與筷子。母親說她沒胃口,我近乎哀求地說吃一點吧,並用筷子將面夾到她跟前。她端起開始吃,我忙把魚一塊一塊地往裡夾,她阻止了,說夠了。我又問:「要不要添根火腿腸?」母親微微搖了搖頭,我無語。
突然,停電了。屋內一片漆黑,只聽得母親吃麵的咂咂聲。我提著一顆心傾聽這聲音,心裡念叨:別停下來,別停下來,多吃些!這時,我已可朦朧地看出屋內的物件了。母親坐在床上,偶爾的,用手撩了一下額發。她睜開眼,在這種環境中,她的眼顯得很大,烏黑閃爍,幾乎有些童話味。月光瀉進來,將她的皺紋掩蓋,那面龐秀美的仿佛年輕了許多。她凝視著我,用聖者勸誡般的平緩語氣對我說:「小濤,你被開除後,又能轉學到這個重點中學很不容易,就連媽媽單位的一把手也為你出了力,你可要記住這一點。來到這裡,就是要吃些苦頭,考上好大學。這樣,你才有資格做想做的事。」頓了頓,她又說:「其實對於我,只希望你能湊和一些,過普通日子。可你實實在在是太要強,如果沒有點成就,恐怕你一輩子都會壓抑得不能自拔。現在,就是最後的機會了,能不能實現理想,全看你的修行了!」
我咬著牙點了點頭。
「好了,你回學校吧!未來的大法官!」
說完,她又是那樣地一笑。那笑浸在柔潤的月光中,那樣甜美,使我遐想她年輕時做文藝標兵的風採。而我這個紳士,卻怎麼也笑不起來了……
那晚,我陪在母親身旁,守在床邊整整一夜。她答應早晨會叫醒我,可等正午我揉著睡眼醒來時,只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跑去問門房,門房說母親早晨就乘過路的火車走了,那火車超員,晚點了一個小時才來,別說站票,能上去就很不錯了。還告訴我,母親臨行捎帶了一杯開水,下樓梯時杯子也打碎了;還告訴我,母親欣慰地對他們說,她兒子上了康傑中學,這一點無須解釋就令他們嘖嘖稱羨;還告訴我……
在這個沒有標準、喪失信仰的年代,兒女,似乎總是母親們永恆的信仰。無論她們有時顯得是多麼愚笨可笑,甚或粗糙武斷,但永遠都是篤定不移地給兒女們愛。我曾夢見過母親與我的永別;感謝那個夢,使我體會到與母親共處是一種何等偉大的幸福!
我的年輕使我無法將對母親的感激之情盡現於紙上,但,我自有我對母親的愛與責任。是否寫出又有何妨?哪怕只得5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