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季網

藍蝴蝶迷案

2023-10-14 07:29:14

    藍色蝴蝶
    深夜,刑部後院院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將刑部總捕頭燕清典從假寐中驚醒。「大人,出命案了!」親隨楊易之一頭撞進來稟告。
    「出了什麼命案?」燕清典從床上直起身,皺眉問道。
    「剛剛有人來報,京城中剛剛發生了命案。」
    「這事由京兆尹衙門處置就是,何必來驚擾我?」
    「大人,這個案子不一般。」楊易之低聲說,「死者是忠親王,現場又留下一塊繡有藍色蝴蝶的手絹。」
    燕清典聞言不由心頭一凜:「速去忠親王府!」
    忠親王是當今皇上的弟弟,剛剛為朝廷立了一件大功。西南夷疆首領率部叛亂,朝廷派遣大軍徵剿多年,損兵折將,都沒有平息。後來,忠親王請纓出馬徵剿,將夷族老幼男丁,盡皆處死,這才平息叛亂。忠親王又把軍中未曾婚娶的兵丁留下,封以官職,皆娶夷女為妻,治理夷疆。忠親王手段備受皇上讚許。忠親王死在書房中,屋裡沒有打鬥的痕跡,臉上蒙著一塊繡有藍色蝴蝶的手絹,若不是咽喉處有條細微的創口,仿佛是睡著了一樣。燕清典俯身在地,將裡裡外外仔細勘察一遍,都無法查出一點蛛絲馬跡。
    一個月前,左都御史簡伯昭,被人殺死在官轎之中。那天,簡伯昭去早朝,大轎穿過幾條幽深的巷道來到宮門前,親隨伺候簡伯昭下轎,簡伯昭仰躺在轎中一動不動,胸前血呼呼一片,人已死了。朝廷一品大員上朝途中被人殺掉,如何不令龍顏大怒?皇上下旨責令刑部會同京兆尹衙門查明此案。而具體接這個燙手山芋的人,便是總捕頭燕清典。現場唯一的線索就是屍身邊有一塊繡著藍色蝴蝶的嶄新手絹。
    兩樁案子何其相似,燕清典不由地把目光落在那塊手絹上。
    這時,楊易之領來一群護衛和一個滿臉悲戚的女子。他們都是今晚當班的。見了燕清典跪倒一地,一個個面如死灰,身如篩糠。燕清典威嚴地問:「你們都是今晚當值的,當時王爺書房四周可有什麼異常?」
    護衛領班抬頭稟告:「大人,要說異常,就是其間忽覺頭上一片暗影飄過,大家抬頭,見月邊掛著幾團烏雲,還以為是雲遮了月。」
    那個滿臉悲戚的女子,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這是忠親王凱旋後新納的一個側妃紅雲。燕清典勸慰道:「人死不能復生,請王妃節哀。王妃是第一個發現王爺身亡的人,當時這書房裡可有什麼異樣?」
    紅雲抬頭說道:「王爺喜愛夜晚讀書,到三更天時,賤妾去為王爺拿宵夜,有風掃過,吹滅燭火。賤妾以為起風了,點燃燭火,王爺就……」
    燕清典正自沉吟,有手下去刑部拿來簡伯昭官轎中遺落的手絹。燕清典一比對,一股寒氣直透肺腑,兩塊手絹竟然一模一樣!
    慕容侯府
    慕容侯府是鎮江侯慕容劍的府第。第一代鎮江侯與開國先皇是莫逆之交,為皇朝建立立了汗馬功勞。先皇登基,封為鎮江侯,世襲罔替。慕容侯府便成了武林第一大家,江湖豪客雲集。燕清典與慕容侯府當今侯爺慕容劍是好友,他就任刑部總捕頭後,得到慕容劍多次相幫,慢慢地,慕容侯府就成了六扇門的一處眼線。
    燕清典走進慕容侯府,門吏立即進去通報。
    忠親王被殺,皇帝聞訊怒髮衝冠,盛怒之下令燕清典、刑部尚書和京兆尹十日之內破案,否則,三人定斬不饒。自然,這燙手山芋又落在了燕清典手中。殺手如影如風,必是江湖之中踏雪無痕的輕功高手,燕清典只有到慕容侯府打探了。
    侯府總管梁天出來將燕清典迎到客廳,鎮江侯慕容劍和兒子慕容英、慕容傑已在客廳恭候。慕容劍笑問:「燕兄,怎麼得閒光臨舍下?」燕清典回說:「慕容侯府真乃武林第一大家,豪傑雲集,車水馬龍啊!」
    「忠親王被殺,朝野震動,江湖人士滿世界地打探消息,要捉拿兇犯為朝廷建功。」慕容劍說。
    「哦?慕容兄可聽到什麼?」燕清典問。
    「燕兄想知道什麼?」慕容劍反問。
    「請教慕容兄,江湖之中,誰人輕功了得。」


    「呵呵。」坐在下首的慕容英插話,「踏雪無痕,如影如風,江湖之中唯有二弟。」坐在上首的慕容傑聽到哥哥的誇讚,得意地笑了。
    慕容劍先祖被封為鎮江侯時,朝廷也為他家侯位接替立下定製,有嫡立嫡,無嫡立長。慕容英雖為長子,但身為庶出。嫡出的慕容傑一出生,就被視為未來的鎮江侯,盡得慕容家武學真傳。慕容英也非平庸之輩,自幼飽讀詩書,人又英俊,人稱「玉面公子」。兄弟二人,一文一武,被稱為「慕容雙英」。
    慕容英分析,殺手輕功蓋世,必然自視甚高,以慣例會在作案現場留下自己的標記以示身份。
    燕清典暗暗心驚:慕容英不愧為飽學之士,他沒道出殺手兩次作案都在現場留有藍色蝴蝶手絹的事,慕容英就猜出來了。
    慕容劍想不出輕功蓋世之人,慕容英替父解圍:「燕大人,你可到我府客棧查訪,那裡江湖人士雲集,也許你能查訪到所找之人。」
    燕清典覺得言之有理,起身去客棧。燕清典查問一番,仍是一無所獲。
    魚腸寶劍
    燕清典剛要走出慕容侯府,卻聽有人在叫:「燕大人,請留步。」燕清典回頭,總管梁天懷抱木匣走過來說:「二公子有一物相贈大人,請收受。」說著,將木匣遞過來。燕清典打開木匣,驚立當場:裡面是一柄古劍,名曰魚腸劍,原是皇宮之物,慕容傑被確立為未來的鎮江侯後,是皇上御賜給他的。燕清典怎敢收受?
    一個替主堅授,一個堅辭,二人正在推讓,卻聽有人說:「梁總管,燕大人既然不肯收受,何必強人所難。」不知什麼時候,慕容英走過來說。盛意難卻,燕清典拿過包著劍柄的手絹,笑說:「下官就收了這條手絹,領了二公子的心意吧。」梁天這才拿了古劍去復主人。
    慕容英說:「大人,在下想就忠親王被殺一案請教一二,不知有無閒暇?」
    燕清典正想留下,包劍柄的那塊手絹讓他震驚,上面竟然也繡著一隻藍色蝴蝶!
    燕清典跟著慕容英來到他起居的西院,燕清典把玩著那條手絹,似是不經意地問:「上面的蝴蝶是何人所繡?繡工真是精美。」
    「燕大人,這手絹是二弟請宮中繡工所繡。二弟在江湖上行走,喜愛穿一身藍衣,他輕功絕妙,身輕如蝶,江湖上人稱『藍蝴蝶』,這手絹是二弟身份標記。」慕容英說。「哦?」燕清典正自沉吟,卻見梁天探頭探腦地走進來。慕容英問:「梁總管,你有何事?」梁天垂手回說:「大公子,二公子要請燕大人過去談談忠親王的案子。」慕容英忙站起來說:「燕大人,二弟有請,就請移步過去吧。」燕清典跟著梁天來到東院,慕容傑的書房兼起居的地方。梁天將燕清典帶到門口說:「燕大人,二公子在裡間等著大人,小的還有事,請大人進去吧。」
    燕清典擺擺手,走了進去,一股血腥直衝鼻孔。他定眼一看,差點兒魂飛天外!慕容傑直挺挺躺在地上,胸口插著魚腸劍。燕清典愣愣怔怔拔劍,就在這時,只聽梁天在外高叫:「快來人呀!燕清典殺死了二公子!」人們擁過來,見此情景,目瞪口呆!慕容劍聞訊也趕過來,一見此景,手指燕清典口不能言。
    燕清典百口莫辯……


    皇上一聽燕清典殺了未來的鎮江侯慕容傑,驚得差點兒從龍椅上跳起來,惱怒地揮手下令將燕清典推出午門斬首。
    震驚過後,燕清典已冷靜下來:「皇上殺臣容易,只怕簡御史和忠親王之死將永成迷案。」燕清典將慕容傑藍色蝴蝶手絹的事和盤託出。
    慕容劍跳起來,指著燕清典大罵:「燕清典,你這狗賊,虧我還把你當兄弟待,你殺了我兒,還往他頭上扣屎盆子!」
    「慕容兄……鎮江侯休要氣惱,二公子不是殺手,簡伯昭死時,二公子還在夷疆徵戰,是忠親王的侍衛,他若想殺忠親王,在軍中就可動手,二公子也非在下所殺,這其中或許隱藏著一個極大的陰謀。」燕清典又將梁天代主贈劍又相請的事說了。
    皇上令侍衛火速去拘梁天。一盞茶工夫,侍衛回來稟告,梁天已被人殺死在臥室裡,臉上蒙著一塊繡有藍色蝴蝶的手絹。
    玉面公子
    一天之內,慕容侯府連生命案,人人自危。
    皇上已從梁天被殺中悟出什麼,沒為難燕清典,命他速去查清。
    夜晚,燕清典獨自一人來到慕容傑的書房。殺慕容傑的兇器是魚腸劍,若是梁天乘其不備痛下殺手,那梁天又是為誰所殺?臉上為何蒙上藍蝴蝶手絹?燕清典將三條手絹鋪在桌案上,細細地觀察,想從中找出玄機。
    他十分疲憊,扯過房中的太師椅坐下來,股下一陣刺疼,他起來一看,椅子上遺有一枚繡花針。他撿起繡花針重又坐下,再次舉燭細細察看起來,赫然發現藍蝴蝶發生變化……
    手絹上的藍蝴蝶,仿佛吸飽了藍色顏料一樣膨脹起來,似在蠕動著……
    燕清典驚赫地看著繡花針,意識告訴他,手絹上的藍蝴蝶沒變,變的是他的身體,他已經中毒了,繡花針染有劇毒!
    「燕大人,別費力氣了。」隨著一道暗影從天窗閃過,他面前陡然立了一個戴面罩的人,淡淡地說道,「毒已隨你的血液流進五臟六腑。」
    燕清典抬頭,哆嗦著問:「你……你是誰?」
    「玉面公子慕容英。」說著取下那副面罩,露出慕容英光亮的臉。
    「慕容英!你……你會武功?這是你布的局?為什麼要殺我?」燕清典掙扎著問。
    「燕大人,殺你是為我娘報仇。」
    燕清典:「報仇?你娘是誰?」
    「我娘是慕容劍的夫人,二十多年前被你害死的徐氏!」燕清典的身子已經麻木,驚赫地睜大眼。
    二十多年前,慕容劍原配夫人難產而死,母子雙亡。慕容劍又續娶兩房夫人—徐氏、朱氏。定下她們誰先為慕容家生下兒子,誰就是大夫人。徐氏先有身孕,足月產下一子,朱氏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那時,燕清典是慕容府的常客,朱氏找到他,請他除掉徐氏母子,條件是朱氏在朝廷為官父兄幫助燕清典坐上刑部總捕頭的位置。他心動了,設計一場火災,將徐氏母子燒成灰。他才從京兆尹衙門一個捕快班頭,扶搖直上,坐上刑部總捕頭的位置。「你是那個男嬰?你沒死?」燕清典不信地問。
    「我沒死,母親對你和朱氏的行動有所警覺,把我送到父親的侍妾馬氏那裡,向她說出了自己的驚憂。當時馬氏也有身孕,即將臨盆。當晚,你們就動了手,燒死我母親,馬氏在驚嚇中產下一女,我也成了她產下的龍鳳胎兒子。」慕容英已是淚流滿面。燕清典看著眼前悲憤的慕容英,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你精心設計了那兩起命案,就是把我引來復仇吧?那……那梁天也是你的人吧?」
    「我十二歲那年,養母馬氏病逝前告訴了我的身世後,我就時刻想殺你報仇。我一邊讀書,一邊看慕容傑習武,把一招一式偷記在心習練。我沒機會殺你,直到我知道慕容傑在江湖上為所欲為殺人,標記是藍蝴蝶手絹後,我才想到一個主意:拿著他的手絹去殺人,第一個殺了簡伯昭。那人該殺,常常誣人害命,第二個殺了忠親王,他手上沾滿了夷人無辜的鮮血,也該死。」
    「殺了這兩人,果然朝野震動,讓你來查案。梁天是我收買的心腹,我讓他打著慕容傑的名義給你送劍,告訴你繡有藍色蝴蝶的手絹是慕容傑的。我又讓他以慕容傑的名義約你去談案,就是要把你引到兇案現場。這一切,都是為把矛頭指向你。在你被押到皇宮時,我又殺了梁天,他仗著慕容府的勢,欺男霸女,也該死。梁天的案子又該你來查了,慕容傑的書房一定是你查案的重點,我就在太師椅上安放染毒的繡花針……」
    燕清典動了動嘴,說不出話來。
    「燕清典,你是第四個被殺死後面蒙藍蝴蝶手絹的人,只可惜,不會再有一個像你一樣優秀的捕頭來處理此案了。」慕容英說完,掠起花針放入袖袋之中,又掏出一塊藍蝴蝶手絹蒙在燕清典的臉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手絹上的藍色蝴蝶,像一座大山壓得燕清典窒息,他伸著脖子咽下最後一口氣……

同类文章

救賊

明洪武年間,天方縣新任縣令叫王存寶,30多歲,眼小面黃。他上任沒多久,就制服了賊夫妻劉勝、張菊香,還剿滅了為害多年的山匪。   說起劉勝、張菊香,可謂賊名響亮,近兩年,他倆明裡賣豆腐,順手摸金子,得手後兔子似的跑回家。那金子只要進了他家門,就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出來了,就像化了一樣。   這天

七竅塞

  亂世藏金,盛世藏玉。時逢康乾盛世,「廣軒閣」少東家邵倉當然懂得這個老理兒。這天清晨,邵倉帶上家丁牛二,又到偏遠鄉村尋寶去了。   山路難走,日頭又毒,沒走上兩個時辰,主僕二人已累得滿身臭汗。就在嗓子眼兒噌噌躥火的當兒,牛二突然撒丫子開跑:「少東家,快看,村口有水井!」   抬眼望去,不

血色軍號聲

 我二爺華青施18歲時,是國民黨第9軍的司號兵,軍長是杜聿明中將。   當時,每個連都有一個號兵。軍號有「嗒當嘀利」四個音符,經過排列組合,編出不同號譜。平時,官兵聽號聲起床、出操、開飯、熄燈;打起仗來,集合、散開、衝鋒、撤退,號令如山,連戰馬聽見隱蔽號都應聲臥地。   那年,第9軍被編入

熊膽

 這天,迦路瓦山下的藏族村落裡來了一個漢人,他在村頭一株大樹上貼了一張告示,用藏語寫著:「誠徵勇士捕獵活熊,每頭1000元。」   告示迅速吸引了全村老少。雖然迦路瓦山上有大量黑熊,但它們性情暴戾,體形龐大,捕獵起來非常困難。現在這個漢人竟要求捕活熊,就更加危險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幹的活。

倒錯的穿

劉凱買了一張由寧波去上海的船票,開船時間是晚上七點。劉凱沒排隊就提前上了船。呵呵,因為輪船碼頭的值班經理是他的老同學。   大約半小時後,其他乘客才陸續上了船。   劉凱住二等艙,房內有三張床鋪。他的兩位室友,一個是矮矮胖胖的上海老太,另一個是長相帥氣的山東小夥。   為了消磨時間,劉凱決

隔行隔山

 京城有個瓷器店,店老闆叫宋士河,憑著他獨特的經營之道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   這一年,愛熱鬧的乾隆皇帝在皇宮裡開闢出商業一條街,這條街上酒肆茶樓應有盡有,和一般的商業街毫無二致,唯一不同的便是所有的店鋪經營者都是宮裡的太監宮女,顧客自然是乾隆和宮裡大小嬪妃與皇宮貴胄。   皇宮商業街經營

神秘的竊賊

 這天,綠蔭城公安局刑警大隊接到富豪馬練的報案,說他全家外出旅遊回來,發現家中被盜,凡是沒有放到保險柜裡的貴重物品都被偷走了。   刑警大隊長梁鴻帶領警察趕到現場察看,發現馬家的防盜門、防護欄、報警系統等絲毫無損,家中也沒有留下任何偷盜者的指紋。   馬練沮喪地說:「我放在抽屜裡的幾萬塊錢

清妃陵飄出古裝人

 沉睡地下200多年的逸妃陵在河北某地被發現,但挖掘的時候卻怪事連發。先是工棚裡半夜鬧鬼,後是挖掘的工人失蹤,最後又全部離奇死亡,致使挖掘工作無法進行,只能暫時停了下來。   省公安廳成立了「逸妃陵專案組」,刑偵處處長劉剛親自出馬,帶領周揚和郭力趕往案發現場。   在離妃子陵一公裡的地方,

燒包袱

 馬上就到鬼節了,按老北京民間的習俗,七月十五這天,家家戶戶都要燒包袱。其實就是把燒紙、銀錠什麼的裝進紙糊的包袱裡,上面寫上三代祖上的名字,然後由晚輩進行焚化。包袱年年燒,可今年燒包袱卻鬧出了大風波,因為天香閣的妓女英蓮也要燒包袱。   英蓮是天香閣的頭牌,不僅模樣可人,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

惡匪剋星

 早年,癩頭山下有個田家村,村裡除了老李頭一家,其他都是田姓。   村外的大路邊有片瓜田,這天,老李頭起了個大早,扛著钁頭剛到瓜田,就見一胖一瘦兩個過路的漢子正在瓜田裡摘瓜。他們摘一個,用拳頭砸開,啃兩口就丟在一旁,半爿地都被糟蹋了。   老李頭不樂意了:「我說你們兩個後生,走路口渴了,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