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狼孫紹祖真相（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2023-10-04 11:22:33 2

「子系」兩個字合在一起，是繁體字的「孫」字。這兩句詩，寫的是迎春的丈夫孫紹祖，這是毫無疑問的。

「中山狼」是中國古代文學中一個非常常用的典故：東郭先生救了一隻被獵人追趕的狼，狼脫離危險後，反而要吃東郭先生。於是「中山狼」就成為忘恩負義的代名詞。

孫紹祖「祖上系軍官出身，乃當日寧榮府中之門生，算來亦系世交」，有師生之誼，可算是恩惠了。但與賈府有師生之誼的，是孫家祖上，不是孫紹祖本人。

賈政討厭孫家，「雖是世交，當年不過是彼祖殺慕榮寧之勢，有不能了結之事才拜在門下的，並非詩禮名族之裔」。賈政一向羨慕「詩禮名族」，他的長子就娶了國學監祭酒的女兒。但是賈府也是軍功也身，並不是清貴的文官世家。「並非詩禮名族之裔」，不至於引起賈政的「深惡」。

關鍵是這六個字：「不能了結之事」。當初的孫家，是有自己處理不了、擺不平的事情，才拜到賈府門下，要賈府替他出面解決的。從現在孫紹祖的情況來看，當年「不能了結之事」，肯定已經通過賈府的努力得以「了結」。這才是賈府對孫家的恩惠。

但是，真的只有當年「祖上」一件事嗎？如果只有多年前一件舊事，賈赦為什麼會把女兒許配給孫紹祖？

據孫紹祖自己說，賈赦欠了他五千兩銀子，拿迎春來抵債。但是這個說法，有幾個不通的地方。

第一，賈府雖然窮了，不久前賈母的壽誕，就花了幾千兩銀子。賈赦，甚至整個賈府，真的連五千兩都湊不出，非得拿女兒頂債嗎？

第二，如果真的是頂債，迎春就是五千兩銀子的價值，孫紹祖應該珍惜她才對啊。不是心疼人，是心疼錢。要是迎春死了，豈不是錢財兩空？

第三，五千兩銀子是什麼情況下的欠債？孫紹祖可沒說是賈赦借的，而是「老爺曾收著他五千銀子，不該使了他的」，倒像是孫家把錢寄存在賈府（就像迎接省親的花燭彩燈等費用，是「江南甄家還收著我們五萬銀子」一樣），被賈赦挪用了。

但是，挪用了銀子，想辦法彌補就是。賈赦為什麼不肯還錢，寧願用女兒抵債？他當然不會愛惜女兒，可是迎春的身份應該不止五千（當初鳳姐計算她的婚費，預算是一萬兩），他為什麼要賤賣？

唯一的解釋，是賈赦欠的不止是銀錢。這五千兩，也不是賈赦借的，應該是孫紹祖託賈赦謀事，交給賈赦的賄賂或者活動經費。賈赦把這些錢花了，事情沒辦成。退錢吧？孫紹祖不幹了：「你當初答應我，我才沒有找其他關係，現在誤了我的事，光退錢哪能行？」

賈赦並不是很乾練的人，甚至有點自不量力。如果受到孫紹祖的訛詐和勒索，他不是不可能把出賣女兒的：「把女兒嫁給你，咱們成了快刀割不斷的親戚，還有什麼解不開的冤讎？」

貴妃娘娘的堂妹，賈府的二小姐，大觀園裡長大的姑娘，大概孫紹祖最初也是頗為心動的。可是娶回去一看，容貌算不上絕色（「肌膚微豐」「觀之可親」），性格更加木訥，孫紹祖不免有「名不符實」的遺憾。

他當然不會檢討自己的做法有哪些不妥，更不會回思賈府給自己祖上的恩情，而只會覺得自己吃了虧。這樣的野蠻粗鄙之人，既然認為自己吃了虧，那不免要通過折磨迎春來洩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