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策在人物形象刻畫方面的特點(戰國策刻畫了性格豐滿的形象)
2023-09-17 02:54:36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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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寫人藝術。《戰國策》中刻畫了許多性格豐滿的人物形象,例如,諷齊王納諫的鄒忌、說趙太后的觸龍、客孟嘗君的馮諼等。
其包括「三疊式」的結構藝術手法,從而表述一個完整的故事,塑造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如:馮諼剛開始寄身孟嘗君門下,雖自稱「無好」「無能」,但又因地位、待遇低於其他門客而多次提出高標準要求。
「三唱」中馮諼這個人物形象的「貪而不足」描繪得很傳神,反襯出孟嘗君的寬容大度,同時也是馮諼故意試探孟嘗君的方式,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方式試探孟嘗君值不值得他為之效力、赴湯蹈火。果不其然,孟嘗君的禮賢下士、寬容大度讓馮諼為之巧鑿「三窟」,終身無憂。
「三唱」「三窟」,這「三」,並不是巧合,而是一種情節敘述方式,在曲折的情節展示中,人物心理活動豐富,性格刻畫得入木三分。
2、語言特色。《戰國策》的駢詞儷句應用一直有其獨到之處,甚至有「常用排偶句法,誇張其詞」的說法,就偶對數量來看,其總數在先秦五史中排第二,1204對,僅次於《左傳》的1321對。其偶句、偶字總量分別為2179句、10851字,在先秦五史中排第一。
比喻是先秦散文中最常見的修辭手法之一,在《戰國策》中的使用也尤為廣泛。它使抽象、深刻的道理變得淺顯而具體,使語言更加生動形象,使話語更具感染力。全書多使用簡潔的短句,因此所使用的比喻也是簡短的,一個字或一兩句話的比喻十分常見。
單句喻的使用是最普遍的,常常帶有「猶」、「若」、「譬如」等標誌性喻詞,如《楚一·荊宣王問群臣曰》「故北方之畏奚恤也,其實畏王之甲兵也,猶百獸之畏虎也。」,這部分有個著名的「狐假虎威」故事,江乙將昭奚恤比作狐,企圖動搖楚王對他的信任。
除明喻外,還有暗喻,如《趙三·趙惠文王三十年》中有「今以三萬之眾而應強國之兵,是薄柱、擊石之類也」的比喻,將三萬兵士比作寶劍,強國軍隊比作柱石,表明用兵人數需得與時變化的觀念。
3、敘事手法
《戰國策》單純的敘事方面筆墨並不多,大多以對話出現,其文約而事豐,以對話的形式將人物的主張以及行動聯繫起來,將故事情節用一種場景轉換的方式來實現。
敘事者常常將觀點隱沒在語言或是故事的講述過程中,其中包含有自己的態度和評判。評述文字的部分顯然是文本的隱含作者,他通過敘事者特有的敘事視角來進行敘述從而「陳其勢,言其方」。如《齊三·孟嘗君在薛》楚國軍隊攻伐孟嘗君的封地薛,孟嘗君懇請淳于髡謀解薛之危。
淳于髡面見齊閔王說「薛不量其力,而為先王立清廟。荊固而攻之,清廟必危。故曰薛不量力,而荊亦甚固。」齊王和其顏色曰:「嘻!先君之廟在焉!」疾興兵救之。」敘事者顯然是站在一個全知視角下,對即將發生的事做了一個全面的分析評價,對事情的發展以及淳于髡的反應都了如指掌,並給予掌局者般的評價。
《戰國策》的故事很多都是如此,通過人物的言行將隱晦的觀念和犀利的評論結合起來。
4、排比和對偶
《戰國策》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敷張揚厲,氣勢縱橫,內在的技巧之一便是排比。排比可使節奏鮮明,說理更加嚴密、敘事更有表現力。在《秦一·蘇秦始將連橫說秦惠王》中,蘇秦進言秦「大王之國,西有巴、蜀、漢中之利,北有胡、貉、代、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東有崤、函之固。」蘇秦認為秦國有統一六國的實力,希望秦王能用他來完成宏圖偉業。而秦惠王卻認為自己實力欠缺,尚未到徵伐的時機,「羽毛不豐滿者,不可以高飛;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誅罰;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順者,不可以煩大臣。」婉轉地拒絕了蘇秦的請求。又如《齊四·齊王使使者問趙威后》,趙威后見到齊使者時,未拆書信便拋出三個疑問句,「歲亦無恙耶?民亦無恙耶?王亦無恙耶?」將王置於最後,清晰地表達了自己的觀念。
對偶也是,能夠有效增加說辭感染力和說服力。如《趙二·秦攻趙》中有一段蘇秦遊說秦王,「懷重寶者不以夜行,任大工者不以輕敵。是以賢者任重而行恭,知者功大而辭順。」蘇秦將多個對偶句鋪排,以齊國為前車之鑑說明秦國如果不休兵戈,必會有無窮後患。
5、寓言
《戰國策》中寓言題材一般分為擬人化的動物寓言、類型化的社會寓言和附會古人的歷史寓言三大類。
目的大體可分為三個方面,即遊說君主、消弭災禍,勸告君王莫信讒言、表白忠心,推薦賢才、貶退小人。內容淺顯易懂,形象鮮明,寓意深刻,從而增強了辯詞說服力。
比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蘇代只用這樣一個小寓言故事,就說明了「兩者不肯相舍,漁者得而並禽之」,免除了燕國的一場兵禍。有人統計過《戰國策》中共有寓言故事74則,根據寓言故事的角色,可分為人物寓言44和動物寓言30則。比如「忠且見棄」(《秦一·張儀又惡陳軫於秦王》)、「楚人有兩妻」(《秦一·陳軫去楚》)、「管莊子刺虎」(《秦二·楚絕齊齊舉兵伐楚》)、「畫蛇添足」(《齊二·昭陽為楚伐魏章》)、「同舟而濟」(《燕二·或獻書燕王》)、「鷸蚌相爭」(《燕二·趙且伐燕章》)、「狐假虎威」(《楚一·荊宣王問群臣》)等。
戰國時代的策士們與《戰國策》中的寓言是相輔相成的,策士們在遊說活動中如何通過自己的說辭獲得遊說對象的信任是至關重要的。
在遊說時,根據遊說對象的主、客觀情況對說辭進行調整,適當加入寓言故事,在聽者樂於聽聞的狀態下達到遊說的目的,提高了遊說的成功率。
而且策士面對的是大多是地位極高的人,措辭一定要委婉,因此時常需要故事來隱喻。
動物們被賦予了鮮活的生命,其生物性和人類的社會性巧妙地合二為一,便達到了詼諧幽默的語言效果。
如經典的「狐假虎威」,將昭奚恤比作聰明狡猾、虛張聲勢的狐狸,將楚王比作實力強大、天威在上的老虎,既寬慰了楚王憂慮疑惑的心情,又不動聲色地暗諷楚王不明事理。
策士作為《戰國策》寓言最主要的創作者、講述者和傳播者,使得原本零散、不成系統的寓言變得定型、凝練且意義確定,同時,在遊說的過程中,自覺或不自覺的承擔了傳播者的使命,也擴大了寓言的傳播範圍和影響力。
《戰國策》的虛構創作,標誌著中國古代文學發展至戰國中、後期,史傳領域在藝術構思上也具有了一定程度的浪漫想像的因素。不論是套用情節模式或是因襲言辭模式,這些故事同文學本身的虛構性發展更具有內蘊關聯。
6、語言藝術
《戰國策》中說服和勸諫的場景,許多都發生在臣下與君王之間,而且大多是比較緊要的時刻,稍有不慎,就可能給說服者和勸諫者帶來殺身之禍。因此,如何在有限的時間內說服上位者接受自己的意見,成為一種至關重要的本領,這可能也是戰國時期謀臣策士普遍具有較高語言藝術水平的主要原因之一。
《戰國策》中說服對象大多地位極高,如果沒有很好的邏輯性,很難說服對方。邏輯嚴密的推理過程,層層推進,更能使人信服。
《戰國策》中的謀臣策士在陳述自己的觀點時,大量運用推理。其中包括演繹推理、歸納推理、類比推理和比喻推理。當然也不乏邏輯謬誤和詭辯。在推理和詭辯過程中,讓整個文章表現出相當的邏輯藝術。
語言普遍具有模糊性,《戰國策》中策士為了某種目的,常常裝聾賣傻,刻意曲解對方話語中模糊或多義的部分。
像《齊四·齊人有馮諼者》中馮諼,去薛地收債前詢問孟嘗君家中有何所需,在得到「視吾家所寡有者」這句指示不明確的話後後故意曲解,一把火燒了封地轄民所有的券契,然後告訴孟嘗君,「臣所以為君市義」。
不過這句話的藝術在當時並沒有顯示,而是在幾年後孟嘗君被免職時,他的封地百姓「迎君道中」時孟嘗君才明白,「先生所為文市義者,乃見之」。還有如《東周·溫人之周》,魏國溫邑有人冒充本地人去東周,在受到審查時,他巧妙地引用《詩經·小雅·北山》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濱,莫非王臣」,以此來證明自己是天子的臣民,是東周國的主人,並非客遊此地,這一引用非常奏效,使仍以天下之主自居的周君無言以對,只好放他出境。
這句話是完全的斷章取義,和原文抱怨自己勞作不休還沒地方可跑路的原意根本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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