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尋寶
2023-10-09 10:43:04
（一）一個奇怪的外國人
１９２５年７月，重慶洛磧鎮長江邊。
打魚的漁民們發現，有一段時間，總有一個穿著紳士服裝、戴著墨鏡，拄著一根拐杖的學者模樣的外國人，身邊帶著一個竹兜，在長江邊的鵝卵石灘上仔細尋找什麼。有時，他會彎下腰去，拾起一顆鵝卵石來仔細端詳，然後放在耳邊，似乎在傾聽鵝卵石說話，好象沒有聽出什麼，搖搖頭，就把鵝卵石扔到邊上；有時，他會把放在耳邊聽過的鵝卵石輕輕地放在帶來的竹兜裡，然後帶回去。
洛磧鎮是一個江邊小鎮，這裡的碼頭貨運比較繁忙。長江上遊水勢比較湍急，江水流到這裡後變得異常安靜，因此，沿江兩岸特別是洛磧鎮的長江邊上堆積了綿延十幾裡的鵝卵石，形成了蔚為壯觀的鵝卵石灘。
每天早晨太陽出來後，那個外國人就帶著他的竹兜和拐杖來到長江邊上。中午餓了，他就啃幾口帶來的幹饃，就著長江水咽下。
一次，一位漁民見他渴著可憐，特意端了一杯茶水過去，隨口問了一句：＂請問先生每天都在這裡找什麼呢？＂
＂呵呵，我喜歡收藏鵝卵石－－這可是寶貝！＂那個外國人顯得若無其事，又故作神秘地用比較流利的中國話說道。
時間長了，漁民們都感到非常奇怪，於是特意觀察這個外國人。有一個漁民長了個心眼，他叮囑自己的小孩，如果看見那個外國人把鵝卵石撿起來聽了後扔在地上，就把他扔了的鵝卵石撿回家。
一連幾天，那個外國人都沒有撿起鵝卵石。
那天太陽很大，漁民們熱得躲在漁船裡不肯出來。可是那個外國人卻一點不在乎，雖然背上都被汗水浸溼了，但他仍然拿著他的那根拐杖，沿著鵝卵石灘一顆一顆地仔細收尋。
突然，他停了下來，他的那根拐杖在一個鵝卵石上輕輕地點了幾下，然後，他彎下腰，撿起了那顆鵝卵石。他拿在手裡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又放到耳邊靜靜地傾聽，搖了搖頭，拿著鵝卵石離開了他的耳邊，似乎不甘心，又把鵝卵石放在耳邊聽了一下，這次聽的時間比以往都要長一些，然後又搖了搖頭，無奈地把這顆鵝卵石扔到了邊上。
那個一直觀察這個外國人的小男孩看見了，急忙跑過去把那個鵝卵石撿了起來。
（二）藏在鵝卵石裡面的秘密
傍晚。小男孩家。
附近的幾家漁民聚在一起，仔細地端詳著小男孩拿回來的這顆鵝卵石。
這顆鵝卵石很普通，隨便在江邊撿起一顆都比這顆鵝卵石好看。它光溜溜的，呈鵝蛋形，象一個大人的手掌這麼大。就這麼一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鵝卵石，少說也有成千上萬顆。
＂這沒有什麼特別的啊！＂一個漁民說話了。
＂我也看不出有什麼門道！＂另一個漁民說。
有一個漁民拿起鵝卵石聽了聽，搖了搖頭。
＂這人太奇怪了，撿這麼一個鵝卵石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幾個漁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沒有一點主意。
這時，那個小男孩拿著一個煮熟的雞蛋過來，邊撥殼邊聽大人們討論鵝卵石的事。
一個漁民看著小男孩手裡的雞蛋出神。看小男孩慢慢把雞蛋殼撥完，然後咬了一口，露出來了裡面的蛋黃。
＂嘿！有了！＂這個漁民拍了一下大腿，高聲叫道，＂我們想辦法把這顆鵝卵石敲開，看一看裡面有些什麼東西不就行了！＂
＂哈！還是你有辦法，我們怎麼沒有想到？＂
鵝卵石非常堅硬，很不容易敲開。他們找來了鐵錘和鋼釺，把鋼釺的尖放在鵝卵石上，然後用鐵錘砸鋼釺。砸一下，只在鵝卵石上留下了一點印痕，但他們沒有放棄，這個人砸累了就換另一個人來繼續砸。
半個小時後，鵝卵石被砸了兩釐米深的一個坑。這時，他們驚訝地發現，從鵝卵石裡面竟然流出來了一股水！
＂別砸了！裡面有水！＂
一個漁民把鵝卵石拿起來仔細端詳，發現鵝卵石裡面是空的，而且還貯存著一點水！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裡面究竟還有什麼？漁民們好奇心來了。
＂不行，還得繼續砸！＂
又砸了一會兒，他們終於打開了鵝卵石的心臟，他們驚呆了，鵝卵石裡面竟然藏著一隻保存完好的已經死去的小魚！顯然，這隻小魚不是他們見過的任何小魚，應該是上萬前的魚類吧！
（三）夭折的寶貝
漁民們對這個外國人更感興趣了。他每天傍晚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他們都想搞清楚！
漁民們發現，一個多月來，這個外國人只不過撿回去了五六塊鵝卵石。
他們特意安排那個小男孩跟著那個外國人，看他究竟住在什麼地方。後來，據小男孩探得的消息說，那個外國人住在洛磧鎮后街旁邊的一家農家院子裡。
有一天，趁這個外國人又到江邊撿鵝卵石，一個漁民提著兩條四五斤重的魚來到了這戶農家打探消息。
這戶農家住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他很熱情地接待了這個漁民。老人告訴這個漁民，這個外國人是個英國人，很有學問。他把撿回來的鵝卵石用一種藥水泡著，每一顆鵝卵石都要泡上七天，然後拿出來放在玻璃容器裡，吩咐不讓任何人去動。
這個漁民將打聽到的事告訴了其他漁民。漁民們對這個外國人更加好奇。
又過了一個星期，這個外國人顯得沒有以前那樣有信心了，除了撿回去的那五六塊鵝卵石外，他沒有再撿回去任何鵝卵石，而且也沒有撿起那些能夠讓他仔細傾聽的鵝卵石了。
一天，那個外國人沒有去江邊撿鵝卵石。
兩天，那個外國人仍然沒有去。
直到第六天，那個外國人仍然沒有去。
起先去洛磧后街打聽的那個漁民起了疑心，他又提著兩條剛從江裡打上來的魚來到那個老人家裡。只見那個老人正在往灶裡添柴，鍋裡放著六個蒸籠，正熱氣騰騰冒著氣呢。
老人告訴這個漁民，每一隔蒸籠裡放著一個鵝卵石，外國人說必須蒸七天七夜才能打開，沒有到時間不能讓任何人揭開蒸籠。
第七天中午，這個漁民趁那個外國人到街上去聽唱戲的當兒，他又來到老人家裡。他一邊和老人攀談，一邊尋找機會，想看一看蒸籠裡的東西。
柴火馬上要燒完了，老人起身出去抱柴。
漁民急忙抓住這個機會，揭開了最上面的一層蒸籠。他驚奇地看見，一隻手掌大的象小鴨子一樣的東西躺在蒸籠裡，它的眼睛微微閉著，象正在睡覺一樣，身上的毛閃閃發光！
鵝卵石呢？不是蒸的鵝卵石嗎？好奇心趨使他揭開了第二層蒸籠，他豁然發現，第二層蒸籠裡躺著一隻小烏龜！
第三層？他剛想把躺著小烏龜的這層蒸籠端開，那個老人抱著柴火進來了。
＂你在幹什麼？＂
老人大叫一聲，放下柴火就跑了過來。
＂你看－－＂漁民指著放在旁邊的最上面一層蒸籠給老人看。
＂啊！鵝卵石呢？＂老人疑惑地看著漁民。
＂不知道！＂
漁民又讓老人看第二層蒸籠，看到那隻躺著的小烏龜，老人感到更加蹊蹺了。
＂看看下面一層蒸籠裡是什麼？＂事已至此，老人也沒有辦法了。
端開上面的第二層，看見第三層裡躺著一條異於現代人看到過的任何小魚！
第四層？是一隻螃蟹！
第五層？啊！一條小鱷魚！
＂你們？你們幹什麼！＂突然的一聲爆吼，把兩個人嚇呆了！
那個外國人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了屋子，他氣急敗壞地跑到鍋邊，一把將漁民拽到一旁。漁民趔趄了一下，沒有站穩，摔倒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外國人臉上象死灰一般恐怖，他氣勢洶洶地吼道，＂你們殺死了這些寶貝！你們殺死了這些寶貝！＂
他一把將第五層蒸籠拉開，只見第六層，第六層竟然是，竟然是一條小恐龍！這條小恐龍就象是在畫裡面看到過的一樣，只是更加真實，形象，生動！
＂死了！全死了！＂外國人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上，＂世界上再也看不到遠古時代的真正的恐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