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為什麼成為流浪大師(沈巍已經涼了唐末的)
2023-10-18 15:59:13 1
這段時間網上突然沒了沈巍的消息,還真有點不習慣。半年前,那可是火得一塌糊塗,舉國沸騰的。有甘當兒子的,有排隊當師娘的,還有開出年薪百萬搞直播的。
只不過其興也勃焉,其衰也忽焉。火的時候,如排山倒海般紅轟轟烈烈,涼的時候,又是如此的只剩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
沈巍的突然爆紅,有他「流浪漢」身份處境和「學富五車」談吐不俗的強烈反差對比的功勞。他所津津樂道的《左傳》和《尚書》,是多少自認為「文化人」的精英們所不熟悉的,所以他迅速爆紅,封神「流浪大師」。
爆紅後,沈巍畢竟還是沒有經受住誘惑。認了義子,準備養老。開了直播,也想改善生活,這些都是人之常情,並無不妥。畢竟大家都是凡人,也都有七情六慾,也都有生活所需。
但是沈巍畢竟還不是「大師」,終歸還是受不了世俗的「汙染」,最後還是選擇了「流浪」,扔掉了「大師」的頭銜,再次回到「流浪漢」的隊伍中。
那麼,有沒有一些人,是真的大師,也在流浪,而我們卻不知道呢?答案當然是有的。唐末五代後梁時期就有這麼一位,不僅當時火了,而且從唐末五代火到了兩宋,火過了明清,直到現在依然很火。
並且,絲毫不用懷疑,他還會一直火下去,至少在佛家的圈子裡一直火下去,並且代代相傳。他就是大部分人都非常熟悉的「布袋和尚」。
我們現在一說起布袋和尚,大家都覺得很牛叉,"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開口便笑,笑世間可笑之人。"一副雲淡風輕,世外高人的樣子。
其實當年,他也就是一「流浪漢」。不僅居無定所:寢臥隨地。還一直在流浪:常以杖荷一布囊。凡供身之具。盡貯囊中。當然更少不了乞討要飯:入肆聚落。見物則乞。醯醢魚菹才接入口。
拎著個布袋子,天天街上要飯,順便還撿個垃圾啥的。這形象,跟現在的流浪大師沈巍何其的相似。為什麼說他是流浪漢,而不是和尚呢?因為,即使是佛教徒極力美化他的書裡也記載著他吃肉的字句:醯醢魚菹才接入口。
不是說吃肉就不是和尚,濟公當年也吃肉。但畢竟是少數,而且北魏梁武帝之後,漢傳佛教慢慢就把素食當成了,僧人的主要標準之一。而這個,乞討到大魚大肉立馬就往嘴裡塞的流浪漢,自然是不能算進「和尚」行列的。
沈巍的爆紅是因為會讀《左傳》和《尚書》,所以他一下成了國學大師裡的「大師」再加上他流浪漢的身份,簡稱「流浪大師」。
契此(當年那個流浪漢的名字)的封神是因為通曉佛法大意,所以他一下成了高深莫測的「和尚」,再加上他天天背個布袋的ID,就簡稱「布袋和尚」。
當然,布袋和尚的檔次要比沈巍高很多。因為沈巍紅了大半年,連一句「打工是不能打工的」深刻句子都沒有。所謂的通曉《左傳》和《尚書》,也不過是一些讀後感。
布袋和尚的逼格就不一樣了,只一句「一缽千家飯,孤身萬裡遊。睹人青眼在,問路白雲頭。」便足以與陳子昂的「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相媲美。
而且他還有歌:
只個心心心是佛。十方世界最靈物。縱橫妙用可憐生。一切不如心真實。
騰騰自在無所為。閒閒究竟出家兒。若睹目前真大道。不見纖毫也大奇。
萬法何殊心何異。何勞更用尋經義。心王本自絕多知。智者祇明無學地。
非聖非凡復若何。不強分別聖情孤。無價心珠本圓淨。凡名異相妄空呼。
人能弘道道分明。無量清高稱道情。攜錫若登故國路。莫愁諸處不聞聲。
這歌詞這逼格,也不是毛不易什麼《牧馬城市》《像我這樣的人》,一杯敬明天,一杯敬過往所能比的。毛不易圈粉無數,是因為他的歌詞能讓人產生共鳴,惺惺相惜。
布袋和尚流傳千年,就不僅僅是產生共鳴那麼簡單了。他歌詞裡包含的是如何證道,如何成佛,字字珠璣,震撼人心。
想一想吧,一千一百年前,浙江寧波的街頭,來了一個自稱叫「契此」的流浪漢,天天笑眯眯,樂呵呵的。身上背著個布袋,到處撿垃圾要飯,你以為他是個傻子,結果他一開口,全都是明心見性的石破天驚之語:我有一布袋。虛空無掛礙。展開遍十方。入時觀自在。
就問你震不震驚,還不害怕!三界無安,猶如火災,眾生痴迷,不知出離。人家一「要飯的」都能看明白的事兒,你還在那裡貪著,在那裡嗔恨。羞也不羞!
所以,當有人來問,如何處理世俗裡的是是非非的時候,這個邋裡邋遢的大肚子流浪漢仍然是一笑而過:
是非憎愛世偏多,仔細思量奈我何。寬卻肚腸須忍辱,豁開心地任從他。
若逢知己須依分,縱遇冤家也共和。若能了此心頭事,自然證得六波羅。
這豈止是活出了真自我,簡直是悟出了真聖諦。正是因為我們凡夫有太多的放不下,太多的求不得,所以我們才如此羨慕這個「笑口常開」的大肚子「和尚」。並且把他作為榜樣,傳說了千餘年。
當然,人家也是有真本事。要不然,靠流浪可以火一陣子,但想傳承千年,還必須要有一定的思想,有一定的境界,甚至是一定的市場需求。
市場已經不需要「假大師」,所以沈巍涼了。但市場永遠需要「真彌勒」,所以布袋和尚被認為是彌勒的化身,已經火了一千多年,必須必將也必定還會一直「火」下去。
據傳布袋和尚是在公元917年(後梁禎明三年)三月三日,圓寂於嶽林寺東廊盤石上的,臨終述謝世偈雲:
彌勒真彌勒,化身千百億,時時示時人,時人自不識。
公元1098年(宋哲宗元符元年),布袋和尚被宋朝的第七位皇帝趙煦賜號"定應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