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鋒」重現

2024-05-10 18:43:06

　　記得小時候我們喜歡把一些樂於助人的人稱為雷鋒。然而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不再將「雷鋒」掛在嘴邊，對於別人的幫助也是簡簡單單的說一聲謝謝。不知道是習以為常還是內心已經習慣了收到別人的小援助。然而那一次我的心裡又湧現了「雷鋒」二字，這似乎像是對援助者表示的最大程度的感謝。

　　那一天下午的天空像是一盆剛被打翻的墨汁一般，毫無顧忌的想周圍蔓延開去。雲朵似乎也變得沉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睜著朦朧的睡眼，我拖著緩慢的步子穿行在冰冷的空氣裡，把大腦關的死死的，生怕一絲冷風鑽入。雨滴從雲層中傾瀉下來，天空顯得愈發昏暗，耳畔「噼啪」的小曲沒有給這寂寞的路途增添一絲輕鬆，只是讓清早的城市顯得更加冷清。學校前那段小坡已隱約出現在前方，我稍稍加快了步伐，卻被頭頂「譁啦啦」的巨響牽絆下來，大雨讓傘變得軟弱，冰冷的利刃從指間鑽進袖口，源源不斷，威嚴冷漠。

　　艱難的上坡，兩邊的店鋪大多沒有開門，也許我來得太早，這孤獨的街頭似乎沒有一處地方供我躲避，只有幾棵大樹依然挺拔著，仿佛正享受著這清晨的沐浴。柏油路溼溼滑滑，夾著傘，一分鐘後我才來到路的中央。撫去臉上的水滴，對面文具店中一絲白淨的亮光映入我的眼中，我站穩了腳跟，用力地大喊：「餵……餵」聲音好像也在風中被吹散了，我又一次拍拍自己的臉頰，也許，雨水中還夾雜著我焦急的汗水。

　　離路邊還有兩米，傾盆大雨讓水流從坡上衝下來，似一條小溪橫在我面前。「跳?萬一摔了後果嚴重。等?整個世界只剩下滔滔雨聲……」我的手緊握著，心也隨之揪成一團。

　　一輛車從我身後飛馳而過，濺起一片水花，讓我的腿變得更加冰冷。低聲咒罵著，一個人影忽然閃現在我眼前，灰色的大衣，卻打著一把綠色的傘，沒有行道樹的那股陰沉，卻煥發著無窮的生機。我的目光和她相遇，卻無法開口。她淡然一笑，說：「小朋友，把手給我。」便伸出一隻手來，上面浮著些皺紋，我遲疑地伸出手去，明顯地感覺手一緊，一股烈火般的暖意瞬間穿透了我的全身，擊退了雨水，刺破了寒風。我便用力一蹬，如雄鷹乘著暖風飛過天空，腳下的雨水只好無奈地奔去了。踏在堅實的人行道上，匆匆地看她一眼，想起她是文具店的店員，烏黑的頭髮，嘴角掛著微笑，還生出兩個可愛的酒窩。也不及我打個招呼，她已拿出一捲紙，在我背上擦著，和著葉間滴答的節奏，輕輕地撫摸著我的心。時間似乎很漫長，雨水依然在大地上咆哮著，我只是沉默著，望著她那略顯蒼老的臉，用一對早已溼潤的眼向眼前這帶著一縷青綠的阿姨傾吐著感激。

　　終於她抬起頭來，輕聲地問我要不要進店去躲一躲，我的目光與她相遇：「謝謝阿姨，不用了。」「那你快去上學吧。」我仿佛看見她臉頰的兩側，兩股激流在小小的酒窩中旋轉起來，吸進了寒冷，散發出愛的光芒……這聲音飄散在空中，卻迴蕩在我心裡。她又拍拍我的背，撕下一點紙放入我手裡。

　　帶著愛的溫度，邁著堅實的步伐，學校的宣傳欄已映入我的眼帘。我的心中拂過一陣醉人的暖風，也許，正像那上面所詮釋的——真正的雷鋒就在我們身邊吧。

　　雨依然在飄著，風仍然肆虐，一滴雨水悄然鑽入我的口中，暖暖的，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