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洞

2023-03-25 22:16:49 1

我想跟大家說之前從叔叔那裡聽來的故事。大概是二、三十年前，叔叔輾轉各地工作，曾經在某個地方市鎮待了一個星期，住商務旅館通勤上班。

在旅館附近，叔叔找到一間奇怪的二手衣店。一樓是二手衣店，從裡面的樓梯上到二樓是唱片行，顧二樓的是中年大叔，一樓則是個年輕店員。從店裡的氣氛來看，中年大叔應該是兩間店的老闆。

兩間店的裝潢都是老派西式，而且照明昏暗，和商品的感覺有隔闔。店裡奇妙的氣氛比起懷舊風更接近古典風。那間店總是播放叔叔喜歡的60、70年代的西洋歌曲，不知道是有線廣播還是老闆依自己喜好錄製的錄音帶。

叔叔對二手衣沒興趣，是衝著唱片和店裡的氣氛而去。工作的最後一天晚上，叔叔想去買幾張唱片。一進店裡，看到本來只展示的舊夾克開始出售。叔叔平常不穿那些，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興趣，就看了起來。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他聽過的音樂，但他怎麼也想不起曲名。（我問他，他說是「摔角選手布洽進場時放的南國渡假村風曲子「，大概是平克佛洛依德的「San Tropez「吧。）

叔叔思索片刻，決定上去唱片行問。當他望向樓梯時，發現樓梯旁牆上出現一個沒看過的洞。洞寬而扁，就在離地不遠的高度，像是用腳尖一直踢踢出來的。叔叔疑惑了一下，但馬上想到可能是平常有紙箱放在那裡他才沒看到。

為什麼不把牆壁補好而是放個紙箱了事呢？叔叔一邊感到奇怪一邊走向樓梯，突然，洞裡頭有東西伸了出來。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麼奇怪生物，仔細一看，是一隻手般的東西。

那隻手只有手腕前方伸出洞穴，手指動啊動的，好像想拿下面擺的東西。明顯比大人的人還要再大一號，皮膚是病態詭異的臘黃色。指甲像徒手挖過泥土般汙黑而且殘缺不全。每根指頭的長度和粗度都相同，分不出姆指和小指。或許是手指的模樣不對，整隻手是完全左右對稱的，跟一般的手不同，更加的詭異。中指根部還載著戒指般的東西。

叔叔看了一會，想靠近看清楚一點時，手就縮回洞裡了。他覺得事情不對勁，望向那個年輕店員，但對方只露出奇怪的表情。正好這時老闆有事從二樓下來，當叔叔指著那個洞想告訴老闆剛才看到的東西時，洞裡伸出兩根指頭，微微彎著指尖，緩緩左右擺動。在叔叔看來那種動作就像好像蟲的觸角似的，很噁心。

指頭動了一會，當叔叔看向旁邊下樓到下一半的老闆時就縮回去了。叔叔覺得很詭異，一語不發地往大門走去。後來他被「喂！箱子去哪裡了！「的吼聲嚇了一跳，回頭看到老闆在樓梯上瞪著洞，而年輕店員慌慌張張地把紙箱搬到洞口前。

「那隻手好像只有老闆知道，平常都會堵起來，所以我沒注意到。但只用一個紙箱把洞塞起來能做什麼？雖然是藏得很好啦。不過比起手，完全不對身為客人的我解釋或說明、只擺一個箱子就想了事的店家才是最恐怖的。「叔叔笑著說。直到今天，叔叔還是很在意那間店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