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最囂張的罪犯黃道十二宮殺手
2023-03-23 07:45:25 2
黃道十二宮殺手(Zodiac killer,又譯黃道星座殺手、黃道殺人魔,以下簡稱黃道帶殺手)
黃道十二宮殺手(Zodiac killer,又譯黃道星座殺手、黃道殺人魔,以下簡稱黃道帶殺手)是一名於60年代晚期在美國加州北部犯下多起兇案的連續殺人犯。直至1974年為止,他寄送了許多封以挑釁為主的信件給媒體,並在其中署名。信件中包含了四道密碼或經過加密的內容,目前仍有三道密碼未被解開。
已知黃道帶殺手於1968年12月至1969年10月期間在本尼西亞、瓦列霍、伯耶薩湖和舊金山殺害介於16歲至29歲的四名男性和三名女性。此外也有一些其他的兇殺案被認為可能是黃道帶殺手所為,但並沒有決定性的證據。
黃道十二宮
Zodiac,表示西方佔星學所描述的,太陽在天球上經過黃道的十二個區域,也就是黃道十二宮。我國的十二生肖,也可以用這個單詞表示。然而,在美國上個世紀的60年代末,伴隨著一個連環殺手的橫空出世,這個單詞的含義被大大擴充了。
案情回顧
1968年12月20日夜,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瓦列霍東部,萊克赫爾曼路的一個僻靜之所,兩個年輕人正在車裡燃燒著激情。他們分別是16歲的貝蒂·詹森和17歲的大衛·法拉第。
以下描述出自美國加州警方罪案專家的案情還原:
當晚23點15分左右,公路上駛來一輛汽車,在他們附近緩緩停了下來。從車內走出一個持槍男子,勒令他們下車。大衛·法拉第剛剛步出車門,兇手就開槍了,子彈近距離擊中大衛的頭部。槍聲響過,貝蒂·詹森情知大事不好,撒腿就跑。在跑出大約28英尺(約8.4米)遠的時候,殺手對著貝蒂的後背連開5槍,貝蒂當場身亡。大衛在被送往醫院的途中也停止了呼吸。
警方在案發現場共找到十枚彈殼,根據驗屍報告顯示:擊中大衛頭部的那顆子彈是從其左耳後上方打入的,子彈並未貫穿,使得大衛的右臉頰鼓起一個大包。根據被害人傷口周圍殘留的大量火藥粉末可以斷定:當時槍口距離其頭部非常之近–甚至是頂著頭部開的槍。根據另一被害人貝蒂的死亡地點可以斷定,兇手的槍法十分了得。案發當晚7點40分,納帕郡警察局值班警員大衛·斯萊特接到一個匿名電話。電話記錄如下:
「我要報告一起謀殺案–不,是雙重謀殺案。他們就在公園總部以北兩英裡處。他們在一輛白色的大眾卡曼幾亞車裡。」
「你在什麼位置?」
「我就是兇手。」
電話沒被掛斷,但顯然,兇手已經跑掉了,聽筒裡傳出過往車輛的轟鳴聲……警方追蹤到了那個投幣電話亭,並在話筒上提取出犯罪嫌疑人的掌紋和指紋;但是,和聯邦調查局數據中心的上百萬個記錄都對不上號。
1969年10月11日,計程車司機保羅·斯丁(時年29歲),在聯合廣場拉了一位客人。這個人聲稱要去舊金山北部的富人巷–凱利大街。車子開到目的地後,該名乘客對準保羅的太陽穴開了一槍,隨後掠走了他身上的錢包和車鑰匙,臨走時又用刀子小心翼翼地割下一大塊保羅身上所穿的襯衫。
有三個年輕人在距離案發地點不遠處的一個二樓窗口處,目擊了這起兇殺。他們馬上撥打了911報警電話,並對兇手外貌進行了一番描述:白種男人,年齡介於25歲到30歲之間,平頭,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魁梧;身穿風衣,深色褲子。警方隨即展開了大規模的搜捕行動。但不知何故,911報案中心的調度員將白種男人說成了黑種男人,以至於有兩個警察看見了一個衣著外貌十分相像的人,卻把他放過去了–因為他是個白人。
1969年10月14日,SanFranciscoChronicle收到了來自Zodiac的第三封信,信封中還夾著一塊計程車司機保羅被鮮血染紅的襯衫碎片。他在信中稱對該起案件負責–有血衣為證。Zodiac在信中嘲弄了警方的無能,並在信中暗示,自己將對學校的校車下手。
「我想,也許在某一天的早晨,我會去血洗一輛校車。只需要把前輪胎打爆,然後就可以採用點射的方式,射殺從裡面跑出來的每一個學生。」
舊金山警方唯恐此信內容一經公布會引起全民恐慌,一方面命令報社嚴禁刊載,另一方面,給每所學校的校車都配備了持槍警衛,要求各單位警車在特定時間內,重點關注校車途經的各條線路,甚至,還增派了直升機巡航……
中國有句老話:沒有不透風的牆–在美國也同樣適用。這條被警方要求」一般人不能告訴」的消息,很快就一傳十、十傳百,成了眾人皆知的」秘密」。好傢夥,整個舊金山真的沸騰了:每天有數千名學生家長親自開車接送子女上學放學;每天遊行請願示威抗議的民眾也不在少數。如果說在此之前,Zodiac可以被稱作是連環殺手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變成了一名恐怖分子了。
舊金山成了恐怖之都。滿大街的警察,滿大街的聯邦特工。事情鬧到了這個份兒上,雖然沒有趕上什麼換屆選舉,但是政府部門的相關官員們總得出來表個態吧?於是,一個個官僚粉墨登場了。他們或是安撫民眾,或是面目鐵青、金剛怒目、攥緊拳頭、咬牙切齒,表示出定將兇徒緝拿歸案的決心。最牛的一位老哥,是時任加州檢察總長的託馬斯·林奇,人家面對臺下的記者也沒廢話,直接敦促Zodiac主動投案自首。
1969年10月22日,一通電話打到了奧克蘭警察局。該男子聲稱自己就是Zodiac,他向警方要求,在吉米·杜巴的電視脫口秀節目中,給自己安排一場」現場直播」,並要求,現場必須有美國著名的大律師–貝利或者拜利,至少一人到場。
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電視直播的當天,很多美國民眾都早早地守在電視機前,手捧爆米花,喝著百威啤酒,等著看這齣」大戲」。節目按時播出,大律師拜利到場。在Zodiac的電話打進來之前,主持人和大律師先是一通胡侃。突然,主持人表情一變,說電話已經接進來了。
該男子在電話中聲稱,自己的真名叫山姆,並且要求和拜利律師在達利城相見。律師答應了他的要求,但那位自稱山姆的人卻遲遲未到。他確實很難赴約,因為,警方很快就追蹤到了電話的源頭–納帕州立醫院,再具體點–精神病院部。連精神病人都跑出來起鬨了,Zodiac,你的知名度何止」婦孺皆知」啊!
黃道十二宮殺手信件
1969年11月8日、9日,SanFranciscoChronicle報業集團先後收到兩封來自Zodiac發來的信件。第一封信寫著340個密碼符號;第二封信長達七頁,信中還夾著計程車司機保羅的襯衫布片。在第二封信中,Zodiac聲稱,在槍擊完保羅之後,自己曾被警察攔下,盤問了近三分鐘;他還在信中附上了一張自己手繪的、被他稱之為」死亡機器」的炸彈草圖,想用此炸毀一些較大的目標,比如說–公交車。
1969年12月20日,刑事辯護資深大律師邁爾文·拜利–就是兩個月前被一精神病耍得團團轉的那個人–收到了來自Zodiac的一張賀卡;這是一張令人恐懼的賀卡,因為裡面還夾著一塊保羅的血衣布片–以此來證明他的身份!真是讓我們正常人看完狂暈不止。Zodiac在賀卡裡這樣深情地寫道:
親愛的邁爾文,我是Zodiac,我祝你聖誕節快樂!我想求您一件事,請幫助我。我不可能向別人求助,因為我身上的某個東西不允許我那樣做……請幫幫我,我不能控制自己多久了……
Zodiac在這封信中的表現,完全像是一個委屈無助的小孩子,這是為什麼呢?其實啊,說白了也很簡單:像他這樣的連環殺手,每逢節假日的時候情緒就會異常的低落;原因很簡單,他們都很孤獨;而這種孤獨,會在別人都喜氣洋洋的情況下被無限放大,他們會因此而消沉、沮喪、甚至哭泣。殺手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變態的殺手也有權利去疲憊……
此後三個月,Zodiac消失得無影無蹤。
1970年3月22日,星期天。當天晚上,23歲的凱薩琳·瓊斯太太(當時已懷有8個月身孕),自己駕車回娘家。在汽車的後座上還有一個胖娃娃–那是她10個月大的女兒。
當她把車開到132號高速公路上時,後面出現了一輛車,不斷地對她鳴笛,示意她停車。因為這段公路比較僻靜,所以凱薩琳沒敢停車,而是一直把車開到了一處加油站附近時才停了下來。後面的車裡下來一個人,大概30歲上下,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衣著整潔,鬍子也颳得很乾淨。」我當時感覺他像個軍人,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那個男子對凱薩琳說,她汽車的一個後輪胎鬆動了,要幫她緊一緊。畢竟是在荒郊野外,凱薩琳沒有下車,任由那個男人拿著工具幫她」修車」。不一會兒,男人站起身來,對凱薩琳說修好了,然後就自顧自地回到自己的車裡,駕車離開了。凱薩琳也發動起了車子,開出去沒20英尺(六米左右),剛剛被」緊」過的那個輪胎便整個掉了下來滾出去很遠。
前面那輛車開得並不遠,司機通過反光鏡看到了,更確切地說,是正如他所預料的一樣,總之,他是一切盡在掌握。他緩緩地倒車回來,主動要求把凱薩琳送到前面不遠處的加油站。凱薩琳同意了,抱著女兒上了那個陌生男人的車。陌生男人又下了車,很細心地幫凱薩琳把車鑰匙拔了下來,微笑著,放在了儀錶盤上。汽車發動了,陌生男子臉上的微笑,也消失了。離前面的加油站越來越近了–到了–汽車加速了–過去了。
一開始,由於凱薩琳對這個男人的第一印象很好,她甚至都沒有質問那個男人為什麼沒有停車。但隨後路過第二家加油站時,他也沒有停車,凱薩琳心裡開始發慌了,這才仗著膽子問他為什麼不停車。陌生男人的回答是:」這家不行。」汽車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行駛,車內一片死寂。凱薩琳覺得很有必要和這個男人」套套磁」,緩和一下恐怖氣氛。
「你經常這樣在路上幫助別人吧?」
「在我終結他們的生命後,他們就再也不需要任何幫助了。」
「……」
「我想把你的孩子從車窗扔出去。」
「……」
「你已經知道了吧–我要殺了你。」
凱薩琳已經完全嚇壞了,感到渾身虛脫。那個男人在說話的時候甚至嘴唇都不需要動,聲音冷漠、低沉,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凱薩琳抱緊懷中的孩子,恐懼的情緒漸漸被求生的欲望所覆蓋。終於,在一個十字路口處,陌生男子減速慢行,凱薩琳抓住機會,立刻抱著女兒跳車而逃!
凱薩琳一路狂奔。穿過一片田地,她看見前面有一條乾涸的灌溉溝。凱薩琳把女兒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胸口,躲在了溝底。她能看到晃動的手電光線和那個男人的喊叫–「你回來呀!你回來呀!」
凱薩琳感到一陣暴寒。這時,公路上又開過來一輛車,凱薩琳隱約聽見另一個聲音喊道:怎麼啦?沒人回答,手電光束消失了,隨後是汽車疾速行駛的聲音。啊,這個世界清靜了。凱薩琳抱著孩子走了出來,她看見公路邊上停著一輛大卡車。這次,她說什麼也不上陌生人的車了;直到卡車司機叫醒了車內熟睡的老婆,凱薩琳這才遲疑著上了車。好心的卡車司機將她送到了最近的一家小警局。
警局裡只有一名老警員,聽完凱薩琳的報案,例行公事地讓她填寫報案表格。凱薩琳心慌意亂,邊寫邊不時抬頭環顧這家小警局–突然,她看見了牆上的一張通緝令,通緝令上畫的那個男子正是剛剛要殺自己的那個人!
「哦買嘎!就是他!」
隨後發生的事情有點讓人哭笑不得。老警員一聽,大名鼎鼎的Zodiac居然就在自己的片區裡活動,著實嚇得不輕。他居然對凱薩琳說:你不能待在這兒,那個傢伙隨時都有可能闖進來把咱們一起解決掉!說完,他拿出鑰匙,開車把凱薩琳送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館。店主早就睡著了,老警員」咣咣咣咣」好一頓砸門,就好像Zodiac真的馬上會到一樣,把氣氛搞得緊張異常。凱薩琳只覺得後背一陣陣發涼,時不時東張西望環顧一下四周。坐在咖啡館漆黑的大堂裡(老警員不讓開燈),那位有失體面的老警員才想起來聯繫公路巡警,通報情況。警方後來在另外一條公路上找到了凱薩琳的車,已被焚燒。
此後,Zodiac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凱薩琳也」有幸」成了唯一一個有驚有險沒受傷的目擊者–最後的目擊者。1970年4月20日,SanFranciscoChronicle報業集團收到Zodiac寄來的第九封信,其中還包含13個密碼符號,至今未被破譯。信中附有炸彈草圖一張,聲稱自己計劃要炸校車。在信的末尾處,Zodiac還暗示自己已經殺了十個人了。而美國官方認定的數據是:
Zodiac四次作案,七人遭襲,五人死亡。
1970年4月28日,第十封信
這封信其實是一張賀卡。他在賀卡的背面威脅警方,如果不讓報社刊登其在八天前寫的,關於炸校車的信件原文,那麼他就真的要動手了。他還要求所有上街的人都必須佩戴Zodiac標誌。
1970年6月26日,第十一封信。
Zodiac聲稱自己已經憤怒了–因為街上居然沒有一個行人佩戴Zodiac標誌–簡直太不給我面子了!他還聲稱自己已經採取了」報復」行動:使用一把點三八口徑的左輪手槍打死了一個行人,信中未附作案詳情。後經證實,信中所提案件並非Zodiac所為,警方當時已經抓到了兇手。畢竟Zodiac不是出家人,誑語還是打得的。
在第十一封信中,Zodiac還附上了一張飛利浦66地圖。他在地圖上用Zodiac標誌圈出了一個區域,並注有一句隱語:istobesettoMag.N。警方猜測他這是在暗示炸彈的安置地點。而後來證實,其在地圖上圈出的地點,竟然是美國海軍一處無線電臺發射站。這一發現再次驗證了警方之前的猜測:此人和美國海軍大有淵源。甚至還有人大膽地猜測:Zodiac時常會消失幾個月,是不是在這段時間裡,他隨軍出海了呢?
1970年7月24日,Zodiac在寄給SanFranciscoChronicle報業集團的第十二封信中,承認自己在四個月前綁架挾持過凱薩琳·瓊斯,並詳細描述了被害人的汽車被焚燒的過程。
該起綁架案被諸多媒體報導過,但焚車這一細節卻只在案發當地的一家小報上刊登過。兩天後,即7月26日,Zodiac再次寄信。信中Zodiac巧妙地改寫了吉爾伯特·薩利文的音樂劇《米卡多》中的歌曲《我有一張小名單》。他描寫了自己將會如何收集並折磨他的奴隸。在信中他還畫了一個巨大的Zodiac符號,並標註了一行暗語」=13,SFPD=」,意指被他殺死的人數。信的最後,還有一句提示警方的附言:第十一封信中附上的地圖,」涉及弧度」。
11年後,一位Zodiac案的研究者,賈雷斯·佩恩發現:將一個弧度角覆蓋在那張地圖上,可以指示出Zodiac的兩處作案地點。1970年10月5日,在沉寂了兩個多月以後,Zodiac發出了第十四封信(是一張明信片)。這封信的特殊之處在於:所有的字都是用從報紙、雜誌上剪下來的單詞拼接成的。共拼了兩段話,一段正貼,一段反著貼。Zodiac吹噓、叫囂道:我是不可戰勝的!
1970年10月27日,第十五封信。這次是一張萬聖節的卡通明信片,封面是一個穿著南瓜裙跳舞的骷髏。Zodiac暗示要使用手槍射殺SanFranciscoChronicle報業集團的記者鮑爾·艾弗裡(他在過去的兩年裡一直追逐報導此案)。隨後,受到生命威脅的鮑爾得到了警方的特許,可以隨身配槍。有點滑稽搞怪的是:該報社負責報導Zodiac案的所有工作人員,此後都在胸前佩戴上了這樣一個標誌:我不是鮑爾·艾弗裡。
十二宮殺手的模擬畫像
這張明信片及其內容刊登在了萬聖節當日的頭版頭條位置上,一時之間,再度掀起軒然大波,採訪鮑爾的記者不斷。幾天後,鮑爾再次收到一封信件,從筆跡及敘述的語氣上看不像Zodiac本人所寫。寫信人敦促鮑爾,儘快調查一下1966年10月30日大學生切莉被害案與Zodiac案的相似性。
下面,我再帶領大家回溯到1966年,萬聖節前夜的那一天。沒有指紋、沒有目擊證人、沒有殺人動機、沒有嫌疑犯……警方一籌莫展。案發前大約1個小時左右,就在這條路上,還上演了一幕驚心動魄的生死追逐。
當時,比爾·克勞帶著自己的女朋友出來兜風,把車就停在了貝蒂和大衛後來遇害的地方。他們剛剛把車停好,一輛白色的雪弗蘭轎車就從他們的身旁疾駛而過,在前方不遠處慢慢剎閘,然後開始往回倒車。比爾·克勞事後心有餘悸地對警方說,當時一看到那輛車停下來,自己就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讓他感到頭皮一陣陣發炸。他馬上調轉車頭,向反方向駛去;而白色的雪弗蘭也跟著調轉了車頭,在後面緊追不捨。可能是殺手的駕駛技術或車況不如比爾吧,在一個十字路口處,殺手終於被甩掉了。
另有兩名捕獵者事後向警方報告:當夜他們看見一輛白色的雪弗蘭汽車,停在萊克赫爾曼路的一個彎道上。他們走近時,並沒有發現車內有人。
1969年7月4日,美國獨立日。加州北部本尼西亞,藍石泉高爾夫球場。此處距離上一案發地不足四英裡。22歲的單身媽媽達琳·伊莉莎白·凡瑞和他的男朋友,19歲的麥可·任納特·瑪吉奧在此幽會。一輛車悄悄靠近,停在了他們的車後,將其退路堵死。據麥可事後的描述,從車裡下來的那個人,舉止做派都很像一個警察,手中拿著一把高亮手電向他們車內照射,使他們無法看清這個人的面孔。當這個人走到車的左側時,突然拔槍,對準車內連開五槍。
殺手開完槍轉身就要離開,這時,車內傳出了被害人麥可的呻吟聲。殺手立刻返回,又開了四槍:一槍打飛,一槍擊中麥可,兩槍擊中達琳。案發幾分鐘後,三個年輕人途經此地,發現了奄奄一息的被害人,隨即向警方報了案。警方剛到現場的時候,兩名受害人均有呼吸;在送往醫院的途中,達琳死去;麥可經搶救得以生還。他向警方描述的殺手是個身材魁梧的白種男人,身高大約5英尺8英寸(約1.77米),體重大約195磅(約176斤),五官相貌不詳。
7月5日凌晨12點40分,案發後大約半小時左右,瓦列霍警察局接到一個匿名電話。該男子聲稱自己剛剛在藍石泉高爾夫球場槍殺兩人;同時他還聲稱自己對六個半月前的貝蒂·詹森、大衛·法拉第槍擊案負責。以下為警方的電話記錄:
「我要報告一起雙重謀殺案。如果你們向東一英裡,在通往公園的哥倫布大道的主幹道上,你們會找到那兩個孩子,他們死在一輛棕色的汽車裡。他們是被9毫米口徑的魯格爾(德國造半自動手槍)射殺的。去年我殺了那兩個孩子。再見。」警方後來調查到,該匿名電話是在距離警局僅隔幾個街區的一處投幣電話亭打來的。
1969年8月1日,星期五。SanFranciscoExaminer,SanFranciscoChronicle,VallejoTimesHerald,三家報業集團分別收到了一封內容基本相同的信件,寫信人聲稱對以上兩起槍擊案負責。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寫信人還詳細描述了兩起案件的案發經過。警方在後來承認,該信件中確實提到了一些外界媒體並不知曉的案件細節。另外,在每封信的結尾處,分別列出三組內容不同的神秘符號。寫信人要求三家報業集團必須在當天下午,頭版頭條全文刊載他的信件,否則,他將在本周末繼續殺戮,隨意射殺十二人(好囂張啊!);信的署名處畫著一個符號–一個被十字穿過的圓環。
該信件一經刊載,社會各界都積極參與到破譯神秘符號的工作中去。
1969年8月4日,SanFranciscoExaminer報業集團收到了第二封來信。信的開頭處這樣寫道:親愛的編輯,我是佐蒂亞克(Zodiac)……信中,這位自稱Zodiac的人再次提到了案發時一些不為外界所知的細節,並聲稱,他的真實身份就隱藏在第一封信中的那些神秘符號裡。
Zodiac的信件被媒體公布以後,舊金山警方協同美國中央情報局、聯邦調查局、海軍情報處,共同試圖去破譯信中的神秘符號;然而,真正的高手在民間。家住美國舊金山南區的哈頓夫婦,只用了兩天左右的時間就將其破譯成功(最後的18個符號未能被破譯)。在得到了密碼專家的一致認定後,於8月9日見諸報端。破譯內容如下:
我喜歡殺人,因為這比在森林裡射殺動物有趣得多,因為人是最危險的動物。殺人會帶給我如此興奮的體驗,甚至勝過和姑娘做愛;而殺人最好的一面體現在:當我死去,我會在天堂重生,那些被我殺死的人就會變成我的奴隸。我不會告訴你們我的名字,因為那樣你們就會妨礙甚至阻止我,我死後的EBEORIETEMETHHPITI。
十二宮殺手的密碼
由於神秘符號當中包含了如」天堂」、」重生」之類的信息,很多犯罪心理學專家紛紛猜測兇手應該信奉某種邪教;」殺人會帶給我如此興奮的體驗,甚至勝過和姑娘做愛」這句話被警方認定為:兇手應該是和大多數連環殺手一樣,欠缺和女性正常交往的能力。
兇手曾在第一封信中威脅道:如果周五當天下午不在頭版刊登他的信件,他將在周末大開殺戒。而實際上,這封信在得到警方的批准後,直到星期天才在報上刊載。而整個周末,在舊金山地區也並未發生任何兇案。但是,這句威脅也把整個舊金山的警察全都折騰得夠嗆:個個都是一級戒備、荷槍實彈、如臨大敵。而那個周末的洛杉磯街頭,也少了平日的喧囂。一時之間,青年人不敢外出約會了,有些人甚至連街都不敢上了–一句話,人人自危。但,也有不怕邪的,比如下面這對大學生。
草長鶯飛九月天(9月27日),在加州的納帕郡(美國橄欖油生產中心),一對大學情侶正偎依在美麗的白瑞帕湖畔,彼此傾訴衷腸。他們是22歲的塞西莉亞·安·謝潑德和20歲的布萊恩·卡爾文·哈特內爾。他們似乎沒有任何顧及,自由地徜徉在愛的海洋裡,的確是一對愛情猛士。
不速之客從天而降。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魁偉,手持半自動手槍的男人向他們逼近了。這個人身著風衣,胸前還有一個黃色醒目的Zodiac符號;他的頭上,戴著一個黑色的手工縫製的面罩,眼、鼻、口部位都有開口,鼻子上還架著一副墨鏡–僅憑這套行頭,就足夠嚇人的了,何況來人手中還拿著一把槍。
那個風衣男子自稱是一名越獄逃犯,殺死了警衛,從蒙大拿州的迪奧戈基監獄裡逃了出來(迪奧戈基監獄在科羅拉多州);現在他需要錢、汽車,以供他跑路,他準備跑路到墨西哥。兩個學生被嚇得體如篩糠,絕對地服從,完全地配合。
在接過錢(76美分)和汽車鑰匙後,那個男子又和兩個學生閒談了一會兒,主要是布萊恩問,風衣男子回答。當布萊恩」意識」到這不過就是一起普通的搶劫時,也就不那麼害怕了。討好似的、關切地詢問布萊恩的一些情況,並對其遭遇報以深深的同情。布萊恩試圖以此來拉近一下感情,以免對方對他們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如果換作我們,相信也會這麼做的。
風衣男子看了看表,說道:」嗯,時間差不多了。」說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曬衣繩,讓塞西莉亞把布萊恩捆起來。布萊恩一聽就急了,但在黑洞洞的槍口下,他又能怎麼辦呢?布萊恩被捆好了,風衣男子親自走過來捆綁塞西莉亞。布萊恩注意到,當風衣男子的手碰到女友的身體時,他的手開始顫抖。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布萊恩心中叫苦不迭,以為自己和女朋友不得不在這裡露宿一夜了呢–如果是這樣,那該有多好!
風衣男子將塞西莉亞捆好後,語氣平淡地說道:」我打算用刀捅死你們。」
這對大學情侶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天真!布萊恩大聲喊道:」先殺我吧!我膽子小,不敢看到她被刀捅!」
「那好吧!」
布萊恩當時是趴在地上,風衣男子在他的後背連扎了六刀;隨後,他又對驚恐萬分的塞西莉亞開始下刀。由於塞西莉亞是背朝下,面朝上,所以她的傷口就十分恐怖了,她全身上下一共被扎了二十六刀。後來的法醫鑑定表明,這二十六刀,幾乎刀刀都扎到了底。
風衣男子並沒有開走他們的汽車,而是拿出一隻黑色的記號筆,在他們的車體上畫了一個Zodiac符號,並在符號下面寫上了前兩宗命案的地址和日期。然後,他才轉身離去。風衣男子並不知道,當時這兩位大學生都沒有死。只不過他們都非常聰明,強忍著,沒有呻吟、沒有喊叫–直到他離開。
他們的呼救聲喚來了一對蕩舟垂釣的父子,二人棄舟登岸,見狀急忙報警。那年頭也沒有手機大哥大這類的通訊工具,那對父子是一路狂奔了兩英裡後才報上案;而該地區又沒有醫院,只好從附近地區最近的一家醫院調來了救護車;那輛救護車跑一個來回就花了近兩個小時!塞西莉亞終因搶救不及時、傷重不治,於兩天後身亡;布萊恩逃過此劫。(唉!為什麼不找一個離醫院近的地方談戀愛呢?)案發當晚7點40分,納帕郡警察局值班警員大衛·斯萊特接到一個匿名電話。電話記錄如下:
「我要報告一起謀殺案–不,是雙重謀殺案。他們就在公園總部以北兩英裡處。他們在一輛白色的大眾卡曼幾亞車裡。」
「你在什麼位置?」
「我就是兇手。」
電話沒被掛斷,但顯然,兇手已經跑掉了,聽筒裡傳出過往車輛的轟鳴聲……
警方追蹤到了那個投幣電話亭,並在話筒上提取出犯罪嫌疑人的掌紋和指紋;但是,和聯邦調查局數據中心的上百萬個記錄都對不上號。1969年10月11日,計程車司機保羅·斯丁(時年29歲),在聯合廣場拉了一位客人。這個人聲稱要去舊金山北部的富人巷–凱利大街。
車子開到目的地後,該名乘客對準保羅的太陽穴開了一槍,隨後掠走了他身上的錢包和車鑰匙,臨走時又用刀子小心翼翼地割下一大塊保羅身上所穿的襯衫。
有三個年輕人在距離案發地點不遠處的一個二樓窗口處,目擊了這起兇殺。他們馬上撥打了911報警電話,並對兇手外貌進行了一番描述:白種男人,年齡介於25歲到30歲之間,平頭,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魁梧;身穿風衣,深色褲子。警方隨即展開了大規模的搜捕行動。但不知何故,911報案中心的調度員將白種男人說成了黑種男人,以至於有兩個警察看見了一個衣著外貌十分相像的人,卻把他放過去了–因為他是個白人。
1969年10月14日,SanFranciscoChronicle收到了來自Zodiac的第三封信,信封中還夾著一塊計程車司機保羅被鮮血染紅的襯衫碎片。他在信中稱對該起案件負責–有血衣為證。Zodiac在信中嘲弄了警方的無能,並在信中暗示,自己將對學校的校車下手。
「我想,也許在某一天的早晨,我會去血洗一輛校車。只需要把前輪胎打爆,然後就可以採用點射的方式,射殺從裡面跑出來的每一個學生。」舊金山警方唯恐此信內容一經公布會引起全民恐慌,一方面命令報社嚴禁刊載,另一方面,給每所學校的校車都配備了持槍警衛,要求各單位警車在特定時間內,重點關注校車途經的各條線路,甚至,還增派了直升機巡航……
中國有句老話:沒有不透風的牆–在美國也同樣適用。這條被警方要求」一般人不能告訴」的消息,很快就一傳十、十傳百,成了眾人皆知的」秘密」。好傢夥,整個舊金山真的沸騰了:每天有數千名學生家長親自開車接送子女上學放學;每天遊行請願示威抗議的民眾也不在少數。如果說在此之前,Zodiac可以被稱作是連環殺手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變成了一名恐怖分子了。
舊金山成了恐怖之都。滿大街的警察,滿大街的聯邦特工。事情鬧到了這個份兒上,雖然沒有趕上什麼換屆選舉,但是政府部門的相關官員們總得出來表個態吧?於是,一個個官僚粉墨登場了。他們或是安撫民眾,或是面目鐵青、金剛怒目、攥緊拳頭、咬牙切齒,表示出定將兇徒緝拿歸案的決心。最牛的一位老哥,是時任加州檢察總長的託馬斯·林奇,人家面對臺下的記者也沒廢話,直接敦促Zodiac主動投案自首。
1969年10月22日,一通電話打到了奧克蘭警察局。該男子聲稱自己就是Zodiac,他向警方要求,在吉米·杜巴的電視脫口秀節目中,給自己安排一場」現場直播」,並要求,現場必須有美國著名的大律師–貝利或者拜利,至少一人到場。
節目按時播出,大律師拜利到場。在Zodiac的電話打進來之前,主持人和大律師先是一通胡侃。突然,主持人表情一變,說電話已經接進來了。該男子在電話中聲稱,自己的真名叫山姆,並且要求和拜利律師在達利城相見。律師答應了他的要求,但那位自稱山姆的人卻遲遲未到。他確實很難赴約,因為,警方很快就追蹤到了電話的源頭–納帕州立醫院,再具體點–精神病院部。
1969年11月8日、9日,SanFranciscoChronicle報業集團先後收到兩封來自Zodiac發來的信件。第一封信寫著340個密碼符號;第二封信長達七頁,信中還夾著計程車司機保羅的襯衫布片。在第二封信中,Zodiac聲稱,在槍擊完保羅之後,自己曾被警察攔下,盤問了近三分鐘;他還在信中附上了一張自己手繪的、被他稱之為」死亡機器」的炸彈草圖,想用此炸毀一些較大的目標,比如說–公交車。
1969年12月20日,刑事辯護資深大律師邁爾文·拜利–就是兩個月前被一精神病耍得團團轉的那個人–收到了來自Zodiac的一張賀卡;這是一張令人恐懼的賀卡,因為裡面還夾著一塊保羅的血衣布片–以此來證明他的身份!真是讓我們正常人看完狂暈不止。Zodiac在賀卡裡這樣深情地寫道:
親愛的邁爾文,我是Zodiac,我祝你聖誕節快樂!我想求您一件事,請幫助我。我不可能向別人求助,因為我身上的某個東西不允許我那樣做……請幫幫我,我不能控制自己多久了……
Zodiac在這封信中的表現,完全像是一個委屈無助的小孩子,這是為什麼呢?其實啊,說白了也很簡單:像他這樣的連環殺手,每逢節假日的時候情緒就會異常的低落;原因很簡單,他們都很孤獨;而這種孤獨,會在別人都喜氣洋洋的情況下被無限放大,他們會因此而消沉、沮喪、甚至哭泣。殺手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變態的殺手也有權利去疲憊……
1970年4月20日,SanFranciscoChronicle報業集團收到Zodiac寄來的第九封信,其中還包含13個密碼符號,至今未被破譯。信中附有炸彈草圖一張,聲稱自己計劃要炸校車。在信的末尾處,Zodiac還暗示自己已經殺了十個人了。而美國官方認定的數據是:Zodiac四次作案,七人遭襲,五人死亡。
1970年4月28日,第十封信;這封信其實是一張賀卡。他在賀卡的背面威脅警方,如果不讓報社刊登其在八天前寫的,關於炸校車的信件原文,那麼他就真的要動手了。他還要求所有上街的人都必須佩戴Zodiac標誌。
1970年6月26日,第十一封信。Zodiac聲稱自己已經憤怒了–因為街上居然沒有一個行人佩戴Zodiac標誌–簡直太不給我面子了!他還聲稱自己已經採取了」報復」行動:使用一把點三八口徑的左輪手槍打死了一個行人,信中未附作案詳情。後經證實,信中所提案件並非Zodiac所為,警方當時已經抓到了兇手。畢竟Zodiac不是出家人,誑語還是打得的。
在第十一封信中,Zodiac還附上了一張飛利浦66地圖。他在地圖上用Zodiac標誌圈出了一個區域,並注有一句隱語:istobesettoMag.N。警方猜測他這是在暗示炸彈的安置地點。而後來證實,其在地圖上圈出的地點,竟然是美國海軍一處無線電臺發射站。這一發現再次驗證了警方之前的猜測:此人和美國海軍大有淵源。甚至還有人大膽地猜測:Zodiac時常會消失幾個月,是不是在這段時間裡,他隨軍出海了呢?
十二宮殺手的親筆信
1970年7月24日,Zodiac在寄給SanFranciscoChronicle報業集團的第十二封信中,承認自己在四個月前綁架挾持過凱薩琳·瓊斯,並詳細描述了被害人的汽車被焚燒的過程。
該起綁架案被諸多媒體報導過,但焚車這一細節卻只在案發當地的一家小報上刊登過。兩天後,即7月26日,Zodiac再次寄信。信中Zodiac巧妙地改寫了吉爾伯特·薩利文的音樂劇《米卡多》中的歌曲《我有一張小名單》。他描寫了自己將會如何收集並折磨他的奴隸。在信中他還畫了一個巨大的Zodiac符號,並標註了一行暗語」=13,SFPD=」,意指被他殺死的人數。信的最後,還有一句提示警方的附言:第十一封信中附上的地圖,」涉及弧度」。
11年後,一位Zodiac案的研究者,賈雷斯·佩恩發現:將一個弧度角覆蓋在那張地圖上,可以指示出Zodiac的兩處作案地點。
1970年10月5日,在沉寂了兩個多月以後,Zodiac發出了第十四封信(是一張明信片)。這封信的特殊之處在於:所有的字都是用從報紙、雜誌上剪下來的單詞拼接成的。共拼了兩段話,一段正貼,一段反著貼。Zodiac吹噓、叫囂道:我是不可戰勝的!
1970年10月27日,第十五封信。這次是一張萬聖節的卡通明信片,封面是一個穿著南瓜裙跳舞的骷髏。Zodiac暗示要使用手槍射殺SanFranciscoChronicle報業集團的記者鮑爾·艾弗裡(他在過去的兩年裡一直追逐報導此案)。隨後,受到生命威脅的鮑爾得到了警方的特許,可以隨身配槍。有點滑稽搞怪的是:該報社負責報導Zodiac案的所有工作人員,此後都在胸前佩戴上了這樣一個標誌:我不是鮑爾·艾弗裡。
這張明信片及其內容刊登在了萬聖節當日的頭版頭條位置上,一時之間,再度掀起軒然大波,採訪鮑爾的記者不斷。幾天後,鮑爾再次收到一封信件,從筆跡及敘述的語氣上看不像Zodiac本人所寫。寫信人敦促鮑爾,儘快調查一下1966年10月30日大學生切莉被害案與Zodiac案的相似性。
下面,我再帶領大家回溯到1966年,萬聖節前夜的那一天。1966年10月30日,晚9點。就讀於理沃塞德城市大學(該大學位於洛杉磯東南60英裡處)的切莉·瓊·貝茨走出圖書館,準備開車回家–這是她生前最後一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也從此永遠地走出了人們的視野。
切莉一夜未歸,她的父親以為女兒是在萬聖節前夜和好朋友瘋玩去了,所以並不是十分焦急。但他還是忍不住拿起電話,和切莉的好友逐一聯繫了一下。電話打得越多,老貝茨的心裡就越沒底–切莉沒有和任何一位好友在一起。
1966年10月31日清晨,理沃塞德城市大學的一位園丁,在圖書館停車場附近的一條僻靜的小道上,發現了切莉的屍體。後經法醫檢驗:切莉全身中十一刀;其中,胸部三刀、背部一刀,另有七刀全部扎在脖子上,致使整個頸部幾乎斷掉,似乎兇手想要把她的頭顱切下來。
從現場採集的證據顯示,案發當時發生過激烈的打鬥。切莉的雙手、雙臂上有多處自衛性創傷;在她的指甲縫裡,找到了大量的皮膚纖維(看來歹徒當時也被撓得不輕);現場還找到一塊Timex男士腕錶,7英寸長的錶帶被生生扯斷;手錶指針停在了12點23分的位置上。
警方在查閱圖書館的出入記錄後發現:當夜,至少在9點之前(周日9點閉館),切莉都是沒有離開的。那麼,從現場找到的那塊手錶所指示的時間又怎麼解釋呢?難道切莉9點出來,和兇手閒聊了3個多小時?或是,呃,打鬥了3個多小時?警方還發現,切莉的汽車被人動過手腳–用於打火的電線圈被刀具割斷。
這的確是一起令人頭疼的案子,沒有殺人動機、沒有目擊證人。切莉的錢包完好無損,裡面還有幾十美分的現金(當然了,除了小混混,誰會在學生身上打主意呢?);切莉本人也沒有遭到過性侵犯的跡象;此案一直懸而未決。
1966年11月29日,理沃塞德城市大學和當地的一家報社–理沃塞德創業報,分別收到了一封內容完全相同的信件。寫信人聲稱對切莉被殺案負責。信的標題是」自白」;這封信以威脅的口吻開頭:」她(切莉)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受害人。」又以威脅的口吻結束:」姑娘們小心了–我現在正在跟蹤你們。」
從信中對切莉被害經過的描述,警方知道這個寫信人也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怎麼說呢?他在信中把切莉描寫成了」一隻小羔羊」,自己輕而易舉地騙取了她的信任–這有可能,又輕而易舉地殺掉了她–這顯然是在胡說八道。但信中也確實提到了一些只有警方才知道的內情,如:切莉汽車的電線圈被割斷。
整封信都是使用手提式打字機打出來的,只在信封的收信人地址欄上留下了墨跡。收到信件的第二天,理沃塞德警察局將此案正式上報美國聯邦調查局;但後者並未對此案展開大規模調查。
1966年12月,理沃塞德圖書館的一名清潔工在清理桌椅時,在一張摺疊桌的背面,發現了一首詩歌,標題是《厭倦了生亦不願死》。記者鮑爾在調查此案與Zodiac案的相似性時發現,這首詩歌的語調和Zodiac的敘事口吻非常相像;而加州最頂尖的文件鑑別專家謝伍德·默瑞爾則一口咬定:這首詩歌就是Zodiac本人所寫!
在切莉被害的六個月後,1967年4月30日,理沃塞德警察局、理沃塞德創業報,以及切莉的父親都收到了兇手寄來的信件。三封信的內容基本相同,作者通篇使用大寫字母。三封信均付了多餘的郵資,而後來Zodiac寄出的信件均有多付郵資的習慣。警方認為,像Zodiac這樣的連環殺手,是不太可能在這一細節上模仿別人的。由此一些人更加確信,切莉被殺案也是出自Zodiac之手。信的內容非常簡短:
貝茨必須死
還會有更多人步其後塵
三封信都是這個內容,只不過在切莉的父親收到的那封信中,兇手沒有直接寫切莉的姓氏,而是用」她」來代替;此外,這封信沒有落款。其他兩封信都有相同的落款,是一個像字母Z,又像數字2的符號。
1971年3月17日,《洛杉磯時報》收到了Zodiac的第16封信。
Zodiac在信的開頭二次強調:我是不可戰勝的!在信的正文部分,Zodiac稱自己對1966年的切莉被殺案負責。他還不無炫耀地這樣寫道:他們(警方)僅能找到我所做的最明睜眼露的案子,我在那個地區作的案子還有很多。在信的結尾處,他又解釋,之所以把這封信寄給《洛杉磯時報》,是因為他相信該報社不會像其他報社一樣,把他的信件刊登在末版的位置上。
1971年3月22日,記者鮑爾收到了Zodiac寄來的第二張明信片。
明信片的內容也是採用粘貼的方法,將報紙上剪下來的一些單詞拼湊而成。內容如下:
SierraClub歇爾拉俱樂部
SoughtVictim12搜尋第12名受害者
peekthroughthepines透過松樹窺視
passLakeTahoearea經過塔霍湖區域
roundinthesnow在雪地周圍
很明顯的,Zodiac在明信片中提到的地區,應該就是埋藏多娜屍體的所在。但洛杉磯警方在一番搜尋過後,一無所獲。此後,Zodiac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近3年。而在1974年」重出江湖」的他,卻顯得有些」不務正業」了。人是需要別人的關注的,連環殺手也不例外。在沉寂了近3年後,Zodiac可能是感覺到了那種被人遺忘後所帶來的孤獨的冷,所以呢,他又開始給媒體寫信了。
辦理十二宮殺手的警察
1974年,從年初到年中,半年多的時間裡,Zodiac先後三次寄信給SanFranciscoChronicle報業集團,所有信件均是從舊金山海灣地區寄出的。只不過,這時的Zodiac給人的感覺,不再像三年前那樣殺氣騰騰了,倒像是一個苛刻的藝術及媒體評論人,一個熱心的市民。
1974年1月29日,第18封信。
「《驅魔人》是我看過的最好的一部喜劇。」他還在信中摘抄了一段歌劇《米卡多》的臺詞;最後,他還沒忘了玩一下恐怖威脅:」如果我在貴報上看不到這封信,我會做出一些令你們不愉快的事情。你們知道的,我說到做到。」信的末尾他留了一句讓人恐怖的暗語:Me-37SFPD-0。如果按照前幾次的推斷,那麼,這句暗語就可以理解為:我,已經殺了37個人了。
好了,我們暫且將另兩封信擱在一邊,先討論一下Zodiac的心態問題。
他為什麼要一次次地以威脅的手段要求報社刊登他的信件呢?讓我們以常人的心態來考量一下吧。簡單點說,Zodiac無外乎是為了博取知名度,吸引公眾的眼球,想要長時間地揚名立萬,想要向世人證明:美國殺手如雲,但真正的」江湖一哥」還要數我Zodiac;又道是:」情況人人有,不露是高手」–有幾個犯了案卻沒被抓到的?又有幾個犯了案沒被抓到還敢於這麼」得瑟」的?唯有我,Zodiac,我就是那個TheOne,TheOnly!我Zodiac就是要這麼囂張緊緊地,試問你們警方能怎地!
晚輩在此引用羅素前輩的那句名言:世人皆勢利。你Zodiac這麼牛,那麼牛,看來也逃不出一個」俗」字啊!
1974年5月8日,第19封信。
這封信的署名與以往不同–「一個市民」。儘管沒有署名,但無論是從字跡上看,還是從敘述的語氣上看,這絕對也是出自Zodiac之手。好了,下面就讓我們一起看看信的內容吧:
先生們–我對你們的低級趣味和你們對公眾的冷漠感到震驚。這一點可以體現在你們為電影《荒蠻之地》進行的誇大的廣告宣傳上:」在1959年,大多數人都在消磨時光。凱特和霍利卻在殺人。」鑑於最近發生的幾起事件,你們這種頌揚謀殺的做法是糟糕的(更不消說頌揚暴力是毫無可取之處的),你們為什麼不能對公眾表示出一些同情心,砍掉那個廣告呢?
一個市民1974年7月8日,第20封信。
在這封信中,Zodiac要打倒一個人,他要把這個人打到」地獄洞眼兒」裡去。這個人,就是SanFranciscoChronicle報業集團的專欄作家,馬克·斯匹利內。Zodiac在信中抨擊馬克的傲慢無禮、自視高人一等,要求報社砍掉其專欄。由於馬克寫作時一直都使用筆名–「馬克公爵」,因此,Zodiac在信的結尾處這樣寫道:」既然那位公爵可以匿名寫文章,我也可以。」署名為」紅色幽靈(因憤怒而紅色)」。
其實,作為一名反對女權主義者,馬克公爵多年來曾不斷地受到來自方方面面的嘲諷、辱罵,甚至威脅,他都能夠做到平心靜氣、笑看風雲,也算是一」牛人」了;但是,這一次不同,這一次真的很不同。馬克·斯匹利內在收到信的第一時間宣布辭職,隱退夏威夷。大家可知道,美國的舊金山距離夏威夷有3846公裡!好傢夥,一封信就能把人嚇得跑出7000多裡地,都快趕上孫大聖的筋鬥雲了!確實很有」力度」啊。
相信馬克公爵在離開的時候,心中一定很不是滋味,無數次地詠嘆道:其實不想走,其實我想留……而Zodiac也一定會以勝利者的姿態微笑地低聲吟唱:我送你離開,千裡之外,你無聲黑白……此後,Zodiac再次沉寂,長達4年。
最後的來信,1978年4月24日。
親愛的編輯,
我是Zodiac,我回來了……事實上,我從未離開過……我在等待一部關於我的電影。誰會扮演我呢?現在一切盡在我掌握。
你忠誠的,
–猜猜看
2002年,美國洛杉磯警局DNA實驗室從Zodiac所發信件的信封封口處,成功提取到了其DNA樣品,並據此繪製出DNA圖譜。這一天,恰逢Zodiac最後一樁罪案–計程車司機保羅遇害的33周年紀念日(10月11日);
2004年,美國洛杉磯警方將此案檔案凍結,列為冷案;
看十二宮殺手的幾個特點:
1.喜歡張揚
2.喜歡殺年輕人,尤其是情侶或女性
3.高智商犯罪,喜歡捉弄警察
4.某段時間會消失(是否真的是軍隊的隨軍出徵了呢?)
5.冷酷無情,以此為樂,他殺人是沒有明確的目的或者說沒有利益性的或感情性的是隨機的!
目前最具嫌疑者為Jack Tarrance。
身份猜測
頭號嫌疑犯亞瑟·雷·艾倫(arthur.leigh.allen)
頭號嫌疑犯亞瑟·雷·艾倫(arthur.leigh.allen)
雖然「十二宮殺手」從未落網,但很多人都相信,他的真正身份就是來自舊金山瓦裡豪地區的狎童犯、1992年故世的亞瑟·雷·艾倫。以兇手寄來的信、密碼和明信片作為突破口,警方曾將亞瑟鎖定為最大疑犯。警官漢斯曾發現,亞瑟曾戴著一塊十二宮標誌的海狼手錶,而且他在接受調查時語帶譏諷,和「十二宮殺手」信件中的風格十分吻合。曾以業餘身份調查此案多年的格雷史密斯也認為,種種環境證據,例如一隻鞋子、案發時亞瑟剛好就在現場附近及其他因素,都顯示亞瑟嫌疑最大,此外,亞瑟死後,「十二宮信件」再也沒有出現,因此他深信亞瑟就是兇手。
但是,無論是現場採集的DNA比對,還是筆跡對比,都表明亞瑟不是兇手。警方對其家宅進行了3次全面搜查後,仍一無所獲,只好將亞瑟釋放,部分專家因此斷言,亞瑟並非「十二宮殺手」,警方從未接近真兇半步。
做小學教師時的頭號嫌疑犯亞瑟·雷·艾倫(arthur.leigh.allen)
警方破譯出「十二宮殺手」其中一封電碼。破譯後的電碼內容大致為:「我喜歡殺人。殺人比殺動物有意思多了,因為人是最危險的動物。殺人讓我有種前所未有的興奮感覺。殺人讓我死了之後能在天堂重生,被我殺的人會在哪兒成為我的奴隸。我不會告訴你我的真名,因為……(最後18個字至今仍未破譯出來。)」「十二宮殺手」殺人活動沉寂前一連給警方寄出多封神秘電碼,聲稱只要破譯出這些電碼就可以逮到他。
二號嫌疑犯傑克·塔蘭斯(Jack Tarrance)
2008年8月29日,美國薩克拉門託市的KOVR電視臺報導了一則與此案相關的新聞:一位名叫Dennis Kaufman的人在整理繼父Jack Tarrance的遺物時,發現許多與此案相關的線索。Jack Tarrance於2006年去世,Dennis發現Jack Tarrance遺留的黑箱子內有一個黑色的頭巾,該頭巾上面有十二宮當年寫給警方的信件上同樣的十字架符號。同時發現的還有一把沾有血跡的小刀,還有一些受害者的照片。
Dennis Kaufman稱,他5歲時傑克·塔蘭斯就成為了他的繼父,丹尼斯發現,傑克存放在那個儲物箱裡的遺物包括有多張他留下的親筆便條;而字跡與「十二宮殺手」的筆跡幾乎一致。而且,傑克竟還收藏著多張顯然是死人屍體的照片,以及一把帶血跡的匕首;此外,傑克還留下一盤錄音帶,其中他親口承認自己就是「十二宮殺手」!最驚人的是,傑克的遺物全部被一條黑色頭巾包裹著,而頭巾上面就有一個著名的「十二宮」符號!調查發現,當年「十二宮殺手」在一次作案襲擊時所佩戴的正是這樣一條頭巾。
丹尼斯稱:「當我看到這些物品時,我的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動。我恐懼極了,『十二宮殺手』的真實身份就是傑克·塔蘭斯,他是我的繼父。」
丹尼斯稱,他確信繼父就是「十二宮殺手」,而且他甚至懷疑自己的母親也是「殺手繼父」的眾多受害者之一!丹尼斯稱,他的母親是在10多年前原因不明地窒息而死,死因極為蹊蹺,但警方當時並未深入調查。他說:「母親曾告訴我傑克試圖謀殺她,但我沒有聽進去。現在我總算明白為什麼了,我能夠想像她當時的感覺,想像她有多麼恐懼。」
2008年9月1日,在對此事的追蹤報導中,媒體表示美國FBI已經開始調查這一最新的線索,並取得了一些額外的證據。Dennis已經將他的發現全部交給了FBI。而FBI隨後也將開始進行DNA對比實驗,但本案尚未結案。
Jack Tarrance與畫像對比
警方和一些獨立研究人員已經列出了一份可能是十二宮兇手的名單,他們是:
Arthur Leigh Allen(已經受到DNA對比實驗否定)
Jack Tarrance(具高度嫌疑)
Rick Marshall
Lawrence Kane
Michael O'Hare
Ted Kaczynski
Bruce Davis
密碼被破解?
2011年麻薩諸塞州的一名男子宣稱,他已破解了由一位臭名昭著的殺手所寫的迷題,而警方在過去的40年裡始終未能將其完全破解。這位自稱十二宮殺手的兇手於上世紀六十年代末至少殺死七個人,引起美國加州灣地區的極大恐慌,至今仍逍遙法外。該殺手曾經向當地報社寄出一些字符密碼,使這一系列引人注目的案件顯得更加撲朔迷離。
破解十二宮密碼
已破解:左側圖中,兇殘的十二宮殺手所寫的340個字符在過去40年中始終懸而未決。右圖中的男子,科裡.斯特裡普宣稱已將其解開。
現在,來自圖克斯伯裡鎮的科裡.斯塔裡普聲稱他已經破解了這些符號。27歲的斯塔裡普共花了九個小時來研究這些字符,他將此稱為一項「相當耗時的工作」。他對Patch.com的記者說:「這事讓我相當興奮,因為我居然能夠讀懂他的意思,而之前40年過去了都沒人能這麼做。」
如下破譯結果:
殺了/我/醫生/幫/我/殺了/我自己/毒氣室/AEIOUR/日子/疑惑/清醒的/每一刻/我/還活著/我的/榮耀/不再/我/不能/再繼續這樣/活著/殺/人/我/已經/殺了/這麼/多/人/不能/控制/自己/我/很/憤怒/我能/成事/我/在這/世界上/很孤獨/我/全部的/生活/充滿/謊言/我/不能/停下來/等/你們/解開/這段話/我/將/已經/殺了/十一個/人/請/幫助/我/停止/殺人/請/我的/名字/是/利/阿倫
編後語:
多年來,美國國內甚至其他多國的「十二宮迷」們一直在研究此案。一些業餘探案者認為,「十二宮殺手」可能並非一個人,而是多人聯手作案。有人認為,「十二宮殺手」可能是團體作案,至少由兩個人組成,其中一個人專門負責殺人,另一個人則給報社和警方寫信,甚至可能還有第三個人負責配合前兩個人的行動,比如在作案現場故意留下某種印記以幹擾警方破案。
一名研究「十二宮」10年的波蘭人認為,亞瑟·雷·艾倫極可能就是那個殺人的人,但他還另有同夥在現場故意留下DNA樣本,然後再寫信,這就可以解釋為何DNA和筆跡都與亞瑟不合的原因。不過,所有這些論調,也只是人們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