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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欲之途

2023-10-11 11:19:44

  月色很是光滑,靜靜地敷在懶散的河面上,遠處窪地裡不時傳來幾聲急促的蛙鳴,仿佛也讓那閃著碎金光芒的河面受驚似的動了動。

  「滋~滋」不多時,遠處河道裡傳來了一陣舊汽艇的嘶鳴聲,滋滋滋地顯得很是聒噪。幾分鐘之後汽艇駛了過來,謹慎的向河邊靠近。

  那開船的瘦個兒男人長了雙魚鷹似的眼睛,他環顧了一圈四周發現連個鬼影都沒有,便從胸口衣袋裡掏出了一包被壓扁了的香菸捋了捋後自顧自的點了起來。很有那種客車進站後司機那股悠閒勁兒。

  船尾的馬達還未完全消聲,趁著汽艇滑行的空檔兒,船上一個身材魁實著深色迷彩服的漢子便站了起來,他抱起船尾的幾個包裝嚴實的箱子順手便往岸邊胡亂的拋去。

  「噗!」

  「哎!你幹嘛!」

  叫嚷的胖子身著一件短袖,就像是襯衣直接削去袖筒一般,他油膩的臉上明顯布滿了不滿,但是不知礙於什麼原因致使他話語裡的憤怒變得猥瑣了好幾分。

  那身著迷彩軍裝的男子聽得這肥豬的話語很是不滿,似乎從來沒有被這樣指責過。他慢慢地轉過臉頰,嘴裡還吧唧吧唧地嚼著口香糖。這時候月光才完全照清他的臉龐:滿臉粗獷的絡腮鬍渣和一條自他眉弓一直劃到左耳根的刀疤!此時月色陰寒,但是似乎也不願意過多傾灑在他那條仿佛隨時會蠕動的刀疤上。

  「呵呵,坤垠兄弟,你別介意,他就這脾氣,連老大都說不動他,不過你放心,他做事是有把握的。」在這不友好的局面下,船上坐第二排的一個濃眉大眼的男人站了起來,他穿著一件緬甸風情的薄衫,用一種近乎調解小孩子鬧架似的口吻向胖子解釋道。

  「喂,疤子,趕緊把你手上那箱放下,摔壞了你賠的起嗎?亮子!把剩下的貨全搬上岸,利索點兒!」

  「是!二哥。」船上最後一個小囉囉身份的人已經跳上了岸,朝著刀疤臉拋貨的地方跑去,也不知是為了去整理好箱子還是看看貨摔壞了沒有。

  「呵呵,坤垠兄弟,來,你先請!」月光下,那濃眉大眼的漢子一臉的皎潔,此人姓杜,華人,緬甸地區大毒梟,家中排行老二,受人『尊』稱二哥。

  「其實,哎,二哥,我這也不是為了大家好嘛,貨有問題,我這腦袋不也保不住。」胖子很知趣,別人給了他一個臺階他也就趕緊踩著上了岸。

  「疤子,這趟鏢咱得走順點,決不能出岔子。姓趙的胖子咱得防著點兒,雖說他這次是親自過來談生意,但誰也說不準這裡面有沒有什麼秧子,這200KG的貨要是落在警察的手裡,咱倆連法庭都不用上了。」

  「我知道了,二哥。」那刀疤臉聽得謹慎,應了一聲也跳上岸去了。

  當四個人全部上岸後,那開船的也恰好抽完了一根煙,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向四人看上一眼,包括刀疤臉和胖子爭執的過程中,仿佛全船的人都只不過是船上的零件,察覺到差不多該離開的時候,他立刻發動馬達嫻熟的甩轉船身,向著來時的路折了回去。

  「兄弟們,現在咱們就開始進林子了,裡面有啥危險,兄弟們心裡都有數,反正這趟走完咱要啥有啥,所以別搞什麼花樣,要是連累了大家就別怪我槍子兒咬人!老規矩,疤子領頭,貨馱在馬背上,由亮子管著墊尾,坤垠兄弟,你是客人就跟在我後面吧。」

  「好。」除了那胖子之外,其餘人都沒有吱聲。

  刀疤臉從一個皮質防水袋中抽出一把叢林刀,他拉開金屬磨砂的刀鞘,黑色的刀鋒趁著月色在胖子的瞳孔上一閃而過。在刀疤臉把叢林刀綁在後背上的時候,胖子瞄到了他後腰上已經別上了兩把鋥亮的手槍,武裝帶上也儘是沉甸甸的彈夾。

  察覺到胖子的目光,刀疤臉動作緩了一下,依舊嚼著口香糖回頭望了他一眼,後者也知趣的閃到了一邊,去和那正在往馬背上裝貨的亮子交談起來。

  「嘿,兄弟,你叫亮子是吧?嘿嘿,你這名字有點兒犯忌諱啊,咱這都是走黑道的,可是一條道要走到黑的,走著走著走『亮』了,可是不好了,嘿嘿。」

  這亮子雖然在這群人中地位不高,或許連之前那個開船的都不如,但他何嘗聽不出這話裡的意思,走亮了可不是說在T臺上走光了,而是有變節了。他拉了拉馬背上的韁繩一臉嚴肅的說道:

  「走『亮』的人,早就餵在老大工廠裡養的那些狗肚子裡,我這名字,只不過是個告示牌。」

  亮子這話裡有刺兒,胖子也聽得出來。或許胖子也只是閒著無聊想拿亮子的名字來開個玩笑,可是在這種高壓力的氛圍下亮子不得不對他的話有了誤解。

  「哎,這馬是什麼時候放這兒的?」胖子閒著無聊,又把主意打在了馬身上。可話一出口,胖子就意識到了口中失語,忙裝作揉揉鼻子,要幫亮子裝貨的樣子。或許,開玩笑,拍馬屁真是胖子的上位之道,只是現在他拍錯了陣營。

  「坤垠兄弟,該上路了。」那濃眉大眼的漢子不知往身上裝了些什麼,走起路來感覺沉甸甸的。

  月光依舊寒冷,順著河邊的樹木慢慢地滲到地上。四個人已經徹底消失在了岸邊,此時正順著陰晦不清的小道向繁密的雨林深處慢慢蠕動。

  一行人一聲不吭的走了三四個小時,胖子著實憋的難受,一路上也只有忍著嘴巴,最多抖抖嘴皮子吹開那些趁黑撞上來的蟲子。雨林裡天氣異常悶熱,就連隊伍末梢的矮馬也喘著粗氣。唯獨領隊的刀疤臉沒有任何不適,儘管身著厚實的迷彩軍裝,但依舊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也不知道那滿臉的絡腮鬍下有沒有淌著汗水。

  忽然,那刀疤臉停了下來,右手握拳輕輕抬起示意,一行人本來就悶熱的發昏,卻見領隊忽然停了下來,大家都快速靜了下來。這種停頓可不像是公交車在招呼站停下,一旦有什麼變故隨時都可能喪命。

  持續了兩三分鐘的死寂,刀疤臉才緩緩轉過身來,嘴裡依舊吧唧吧唧的嚼著口香糖。

  「有情況?」那被稱作二哥的男子仍對四周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二哥,我感覺不對勁,這裡太安靜了,就算我們動作再輕也總會撞上幾隻野鳥之類的,可一路上你看見有嗎?好像有人在前面把雨林搜乾淨了。」

  「我以為多大點兒事,原來是沒撞上動物啊,要是真讓你撞上幾隻吃人的畜生,我估計你就不會這麼一驚一乍的了。」那胖子終於憋不住了,一口氣說完了心裡的怨言,然後一屁股癱坐在道兒旁的石頭上,雙手不停地在額頭上扒拉著汗水。

  被稱作二哥的男子沒有理會胖子的嘀咕,再次謹慎的環顧了幾圈周圍,最後對刀疤臉點了點頭示意就此休息一會兒。

  「坤垠兄弟啊,我們這也趕了四個多小時的路程了,估計天一亮就能到達中緬交界,不知道你那邊的兄弟是不是也快趕到了呢,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那濃眉的漢子坐在胖子的身邊,笑扯扯的跟胖子交談起來。

  胖子雖然長得不帥,可人卻不蠢。這話就像是禿子頭頂的蝨子,明擺著懷疑他。也罷,這種情況下胖子沒得選擇,不能編個手機沒電,話費很貴的理由搪塞過去。稍有不慎,他隨時可能被幹掉的。

  於是胖子穿上了抖完沙子的鞋子,然後從褲袋裡摸出了一個包成方塊狀的塑料包,從裡面取出了一個手機和一塊電池。他快速的裝上了電池然後當著那笑面虎的面撥出了號碼,倆人四眼相對,啥也沒說。四周靜靜地,只能聽見胖子手中的電話傳出了接通的聲音。

  「坤哥。」手機在免提狀態下傳出了一個男子的聲音,那濃眉漢子雖然眼睛盯著胖子,但是耳朵卻在高度警惕的狀態下聆聽著四周,仿佛電話裡的男人就潛伏在周圍一樣。

  「嗯,明天準時,不要出岔子,明白了嗎?」

  「是,坤哥。」

  胖子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然後迅速把手機拆解成了原樣,動作熟練,整個過程從接通電話到他再次把手機拆開所用的時間沒有超過十秒。

  「呵呵,坤垠兄弟,很熟練啊」看著胖子面無表情的樣子,笑面虎又咧開了嘴,嬉笑著像哄媳婦兒似得解釋道,「不過這荒郊野嶺可沒人來監聽手機訊號,坤垠兄弟是不是在城市裡呆久了都被警察給慣出這種病了。我看過一部中國的電影,叫竊聽風雲,裡面的人就這是這樣,實在太扯了。哈哈」

  「還是安全點兒好啊,要是在這兒撞上了邊防兵的監聽站可就不好了。」胖子此時說話言不輕語不重,完全沒有了之前那副油嘴滑舌的樣兒,相反那被稱作二哥的男子倒是外向起來,

  「你知道嗎,杜二先生,以前我聽說一個故事,說是一個小男孩在洗澡的時候不小心吞下了一塊肥皂,他的媽媽便慌慌張張的跟醫生打電話,醫生說他現在還有幾個病人在,可能要半個小時後才能趕過去。他的媽媽又問:『在你來之前,我該做什麼?』你猜醫生怎麼說?」

  「哦,怎麼說?」

  「醫生說,叫她給她兒子喝一杯白開水,然後用力跳一跳,她兒子就可以用嘴巴來吐泡泡來消磨時間了。」

  「哈哈哈,坤垠兄弟你真幽默,難怪鄭先生會這麼欣賞你,親自讓你來接貨。」

  「呵呵,放輕鬆,別太緊張了,杜二先生。」

  「既然坤垠兄弟這樣講,我也想起了緬甸那邊的一個故事,講得是一個男人在鄉下的公路上開著車,本來心情挺好的,可忽然迎面開來了一輛貨車,一個滿嘴黒牙的司機搖下窗戶對他大罵:『豬!』他越想越納悶,也越想越生氣,於是他也搖下窗戶回頭大罵:『你才是豬!』結果呢,他剛罵完,他的車便迎面撞上了一群過馬路的豬。」杜二沉默了一下:「坤垠兄弟,我杜二說話雖然寒磣了一點兒,但是還是為了大家好,是吧,坤垠兄弟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說著,杜二也站了起來,準備去拍拍胖子的肩膀,來緩解緩解剛才的偏冷局面。

  就在這時,地底忽然傳來了轟轟的聲響,猶如耳膜上的鼓點刺激著神經。仿佛撒旦正在撕碎地獄之門準備闖進人間,四周的參天巨樹開始劇烈的晃動,左右搖擺著粗糙的枝椏猶如夜店中嗑藥後的迷青。

  「地……地震了!!二哥!地震了!!」最先叫出聲來的還是那個懷抱AK-47的亮子,他努力想穩住身板可是強烈的震感直接衝亂了他的軀體。

  「馬!他媽的!快抓住馬!!」突如其來的地震使這匹被奴化多年的矮種馬爆發出了難馴的獸性,它拼命地甩著脖子,徑直向後仰起將馬鼻也勒出了鮮血,由於韁繩本來就栓的不牢,馬在瘋狂地受驚下終於掙脫了繩子嘶叫著向雨林深處跑走了。

  亮子還未來得及答應,馬就已經從他後邊跑走了,或許亮子根本就沒有聽見。那刀疤臉身手異常矯健,儘管地震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但他還是一個縱身越過了石堆,搖搖晃晃地向驚馬追去。

  大約過了十幾秒鐘,四周鬆動的山石才漸漸開始停歇下來,地上全是折斷了的枝椏和一兩個扯碎了的鳥窩和碎開蛋黃的鳥蛋。

  「我花錢僱你幹嘛!還不快給我把貨找回來,找不到你他媽就別回來了!!」看著還趴在地上護著頭的亮子,杜二頓時就狂躁起來。

  「幹他娘的!怎麼會有地震,差點兒老子這趟就走到頭了。」胖子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地震中脫離出來,說起話來眼神也還沒有對上焦。或許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地震,現在的心情和那一地的殘枝敗椏相差無異。

  「坤垠兄弟,你沒事吧。」杜二抖去了身上的樹葉,開始向胖子走過來,「這一帶是地震帶,有地震很正常,只不過我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大的地震,看來以後走山路的時候沒看見野獸的話還得小心點兒了。」

  胖子沒有理會杜二,四周時不時的還會有小股餘震發生,兩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呆在原地,靜靜地等著刀疤臉和亮子是否能把馬給帶回來。

  杜二蹲坐在碎石上面,從腰上拔出一把柯爾特1911型軍用手槍,左手虎口輕輕地在槍身上刮著,時不時的瞄向背靠著巨樹的胖子。兩人就像是被拋進角鬥場的角鬥士,在沒有指令前都默默的僵持著。現在他倆的等待可不像是等待戈多的那兩個男子,如果現在貨能回來,那一切相安無事,如果貨不能帶回來,那這趟鏢就有變故了。

  在過了大約近二十分鐘,雨林深處漸漸傳來了馬蹄沉重的踩踏聲,杜二和胖子急忙翻身躲到巖石後面,兩分鐘之後出現在槍口前方的果然是刀疤臉,沒有讓杜二失望,他把貨帶回來了!

  「亮子那混蛋呢?你沒看見他?」杜二一眼就看到刀疤臉後面只牽著一匹馬,卻沒有亮子的影子。

  「他死了。」

  「什麼?!」

  「被山上掉下來的石頭削去了半個腦袋。」刀疤臉輕描淡寫,似乎對亮子這種小囉囉的消亡並不在意。

  「屍體呢?」杜二遲疑了一下,他臉上的表情是很顯然的擔憂,但很顯然擔憂的不是亮子寶貴生命的消逝。

  「掉到山澗裡去了,這會兒估計已經衝到瀾滄江裡去了。」看到杜二的反應,刀疤臉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沒有再咀嚼著口香糖,或許也覺得場合不適合再嚼了,或許給地震震吐了。

  刀疤臉說話的時候隨意的向胖子瞥去,三個人一匹馬此時都擔憂著,看來這場地震真的震壞了這趟行程,至少增加了風險。

  「哎,沒事,亮子兄弟的犧牲也是為了保護貨物,大家節哀節哀,我一定會好好撫恤他家人的。只要貨沒事,大家都撿回了一條命。」最後破開寂靜的還是胖子。

  「哎,這馬腿上怎麼豁開了這麼大一條口子,馱貨沒事吧?」胖子走進馬身的時候忽然發現馬的後腿上有一條長長的口子,馬血順著馬腿流了一地。

  「可能是剛才給山上掉下來劃到的,沒事,只有一兩個小時了,到了就宰了它烤了吃,嘿嘿。」刀疤臉第一次開起了玩笑,只是其餘二人都沒有咧嘴開懷。

  「疤子兄弟,這地方可不能用火烤啊。」

  「怎麼,森林防火嗎?」刀疤臉的鬍鬚下擠出了幾絲難以分辨的笑容。

  「嘿嘿」胖子笑而不語,轉頭看向杜二。「杜二兄弟,咱們這就開始趕路吧。」

  「坤垠兄弟,我們現在往哪兒趕,這場地震肯定把交貨地點的那座橋給震斷了,難道我們到時候遊過去?」

  「震斷了??不會吧?」胖子忽然意識到當前的處境。

  確實,這條販毒路上杜二和刀疤臉沒少走過,那座橋是通過緬甸到達中國國土的最近地點,也是最隱蔽的,連邊防戰士都極少知道,當初還是幾個偷渡的發現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修建的。只是橋梁簡易,木頭構造,又年久失修,橋下是將近二十多米奔騰的瀾滄江,一旦掉下去必死無疑。

  「呵呵,那簡單。」胖子從褲袋裡掏出了之前的那個手機,開機後準備撥出號碼,可是卻發現信號已然一格不存!原來地震之後磁場混亂,也有可能地震將信號塔震垮,總之現在沒了信號。

  「那現在在哪兒交貨?」胖子低下頭喃喃自語,陷入如此困境,他不得不開始重新評估當前的風險。眼前是兩個緬甸地區的大毒梟和馬背上200KG的貨,如果交易不成,不但自己那邊不好交代,就連眼前這兩個身手了得的毒販子也無法擺平。讓人家背著那麼多害命的東西總不可能又讓別人回去,這貨可不是能無條件退貨的,違約金毫無疑問的就是自己的這條小命。

  「這話該問你啊,坤垠兄弟。貨我們可是帶來了,錢在哪兒呢?」刀疤臉用手拍了拍馬屁股,許是震到傷口,痛的馬原地嘶鳴起來。

  「嗯……呵呵,沒問題,錢一定會交給你們,我這個人是最講信用的。我相信,我的手下也遇到了地震,他們也一定不會再去斷橋那兒等我。我之前給他們交代過,如果,呵呵,如果我沒交易成就回去了,就叫他們在橋的上遊十多裡處的一個村子等我,放心,那個村子很偏僻,而且我叫他們裝成出來拍攝保護自然宣傳環保的,很專業,沒有人會懷疑的。你們放心。我覺得現在他們一定在那裡等我們,如果他們實在沒眼力見兒,我一回去就殺了他們,嘿嘿,怎樣,不如我們就去那兒交易,杜二兄弟覺得呢?」

  杜二眼睛直直的望著胖子,沉默幾秒後將目光看向刀疤臉,兩人都沒有著急回答。

  「呵呵,坤垠兄弟,此時事關重大,容我和我兄弟商量一下。」說著杜二攥著槍的手背到了身後,給了刀疤臉一個眼色便徑直向一旁走去,刀疤臉很有深意的望了胖子一眼也跟了上去。

  「疤子,這趟鏢出了變故,亮子也死了,咱們人手不足,此行要是遇上危險,咱們就處於劣勢,你覺得咱們是該去還是不去?」杜二挑起濃眉凝望著刀疤臉,他的神色像是在商量,實則更像是自言自語。

  「二哥,不管怎樣,我一切都聽你的。要是這姓趙的胖子敢耍花樣,我第一個就宰了他!」

  「嗯,我相信你,不然老大也不會看上你,短短幾年時間就讓你上位了。」

  杜二雙手貼在前額,深深的吸了一口震後的空氣,然後雙手插進黑髮裡順著頭皮重重的捋到了腦後跟。

  「好!坤垠兄弟,我相信你!這趟我們跟你走,就麻煩你帶路了!」

  「嘿嘿,哪有哪有,就是有勞杜二先生和這位兄弟了。」

  經過簡短的準備後三人又開始了前進,只是這次換在隊伍前方的胖子,他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識不識得路,察覺到後面兩個高度警戒的人望著他皺起了眉頭,胖子也只好回過頭憨厚的笑了笑討好幾句,然後繼續趕路。

  「聽,前面有水聲了,之前沿著瀾滄江往上遊再走十幾裡路就到了,最多兩個小時。」胖子的汗水又布滿了額頭,聽到前面應該到了江邊,一股喜悅湧上心頭。

  本來這段路完全可以由刀疤臉來領路,可是自從交易地點變得對杜二不利開始,杜二一直就開始提防胖子,如果出現意外,扳機一扣死的第一個就是胖子,就算是魚死網破也要把胖子幹掉。

  經過木橋的時候,三人都沒有站出去仔細觀摩觀摩,趁著明亮的月色,三人一眼就能瞥見木橋已經被地震震的消失不見,河面上也看不見一根木頭,估計早就被衝到下遊去了。

  刀疤臉凝神向河對岸看去,也沒有找到一絲一毫人影,此時也不好站出去向對岸吼上一嗓子。

  停頓一分鐘後,三人又開始向上遊走去。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雖然還在緬甸境內,但是東道主已經悄然變成了胖子。月光依舊發狠得皎潔,估計要不了多久天邊就會有泛白的跡象。

  大約走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路程,胖子忽然停了下來,像發現新大陸似得瞪大了眼睛。

  「到了!到了!你看,那兒山腳下有輛白色商務車,看見沒,那就是我的人!呵呵,來,快點。」

  胖子倒是輕鬆了,可杜二和刀疤臉可不能像他一樣衝上去抱著對方慶祝一番,他倆的神經繃得比剛才還要緊,眼下才是到了真正危險的地方。如果在半路被警察抓住,還可以送到監獄呆上十天半個月才槍斃,可是如果在這兒對方要黑吃黑,那就直接給斃了,屍體順手就拋到山谷裡餵豺狼鬣狗了。

  「哎,坤垠兄弟,等一下,既然都已經到了,那就不要太著急。」

  「那,杜二兄弟,我們什麼時候交易?」胖子察覺到自己有些過於興奮,雖然他逃過了地震,穿過了雨林,繞過了邊防,可是真正的任務現在才剛剛開始。

  「要不這樣,坤垠兄弟,我和疤子先看著貨,你下去聯絡你的弟兄,我怕我們忽然一起下去到時候引起誤會就不好了。來,我先給你一把槍以防萬一,你看怎樣,坤垠兄?」說著,杜二從後腰抽出之前的那把柯爾特1911型手槍遞到了胖子的跟前。

  「嗯,這樣也好,那你們就在這兒等等,我這就先去了。」說完胖子抓過手槍別再腰上便向營地探去。

  天邊已經泛白,看來用不了多久太陽就會出來。胖子一點一點的在亂石堆間穿梭,生怕前面,後面,或者側面有襲來子彈。

  「疤子,走。」在胖子離開了大約100米後,杜二忽然附身帶著刀疤臉往側面繼續前進,跑到了離馱貨的馬大約500的一個山包處潛伏下來。

  「疤子,用狙擊槍盯死這胖子,要是他敢離開我們的視線,或者敢向他手下指出剛才我們分開的位置,你就一槍崩了他!」

  「是,二哥。」說著,刀疤臉把手槍插回腰間,從之前亮子拿的那個防水包中抽出一把黑色的遠程狙擊槍,快速組裝好後,刀疤臉一眼便將胖子那顆處在偏淺色衣服上方的頭顱鎖定在了狙擊鏡的十字架中心。

  「二哥,我有一事不明。」靜默了十秒左右,刀疤臉的牙縫裡忽然露出了幾個字眼。

  「說。」杜二好像知道刀疤臉會問這樣的問題。

  「你為什麼要給他槍?」

  「嘿嘿,沒事,只是為了確保他一槍打不死人!」

  「嗯?」刀疤臉知道杜二這話裡有話,但確切是什麼一時不敢確定,只能猜測槍被動過手腳,可是像胖子這樣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啊,再說他現在走這麼遠了,如果躲在某塊石頭後面把彈夾抽出來不一眼就露餡了?

  「別問了,你只管把他盯死就行了。」

  胖子過了十幾分鐘的樣子終於走到了那輛商務車外邊,車上很快跳了一個人下來,一看見胖子就畢恭畢敬的,看來他沒有說謊,這群人是他的夥計,就是不知這群人是在這裡等交易,還是在等其他什麼。

  胖子跟那人說了些什麼,那人便領命似得跑開了,估計營地是扎在山後面,他這是去叫人去了,但來人的時間應該不會太久,畢竟這是在非法交易,而不是在家裡只穿著一條褲衩。

  胖子轉身望向剛才分開的那兒,用力的吹了兩聲口哨,聲音聽起來跟山裡的那種墳頭鳥慘叫似得。

  「走,收拾傢伙,咱們下去。」看到周圍並沒有異象,杜二開始回去牽馬,準備開始交易。

  十幾分鐘之後,杜二和刀疤臉牽著馬血都快流完了的矮種馬終於走到了胖子的跟前。

  在胖子的身後左右站著六個男人,正如胖子所說,他們都打扮成了拍宣傳片的樣子,但是只要是內行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其中有兩三個脖頸兩邊的肌肉高高聳起,不難想像衣服遮擋下的其他肌肉是怎樣生長的。還有兩三個男人雖然身體不是很健壯,但是眼神機敏,身手應該不是很差,就算體力比之其他三個差上一點,但是如果藉助槍械等技術性武器實力應該也是超群的。

  「呵呵,杜二兄弟,來來來,這邊坐,這邊坐,一路勞頓了。」胖子像是變成了一個熱情的老婦人,說話的底氣也和剛才不一樣了。

  「坤垠兄弟,我們還是先交易吧。疤子,把貨卸下來。」

  刀疤臉很嫻熟的把四個貨箱從馬背上割了下來,四個箱子同時滾到地上的時候,矮種馬像是經歷了高潮似得,重重的低鳴了一聲,馬腿上的血已經凝固了,但是綻開的馬肉看起來仍是觸目驚心。

  看到刀疤臉把貨卸了下來,胖子也沒有再說話,臉上也換了一副面相。他轉頭給身後一個精瘦的人閃了個眼色,那人便徑直走向了散落在地上的四個箱子,一隻手很快的甩出了一把短柄匕首,然後重重地捅在其中的一個箱子,木頭隔層,泡沫隔層,塑料隔層,一刀全部捅穿,然後快速的抽出,刀身上有一層薄薄的粉末,他張嘴伸出舌頭便沿著刀身拭了上去,味道似乎來得有點緩慢,他的舌頭在口腔裡攪動了一番,最後滿意的對胖子點了點頭。

  看到這裡,胖子笑嘻嘻的向身後做了一個手勢,於是有兩個人各提著兩個大箱子走了出來,依次放在刀疤臉的面前。

  「美元,嘿嘿。」胖子好像很得意,從身上拿出一支雪茄點了起來。

  刀疤臉見狀,蹲下身對箱子一一檢查,確認無誤之後對杜二點了點頭。

  「坤垠兄弟,你果真爽快,跟你做生意就是踏實。嘿嘿」杜二一直繃緊著神經,雖然嘴上說的輕鬆,但是越看交易快成功了越沒有鬆懈。

  「杜二兄弟啊,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會給你賠償的,來。」說著他身後的商務車上走下了一個衣著時尚的女人,白皙的皮膚在黎明肆無忌憚的閃耀著。

  「坤垠兄弟,你這是?」杜二很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妙的氣息,就像是軟體安裝即將結束,可是忽然跳出了一個對話框,雖然不知道它是想表達什麼意思,但是點擊忽略或者取消的風險相差無異。

  「你忘了?我答應過你,亮子兄弟是為了送貨才死的,他是你手下,這女人就權當給你彌補損失,她可是拍宣傳片的名模哦,你可不要拒絕呀,呵呵。」

  「姓趙的,你什麼意思,二哥在送貨的路上從來不碰女人!」刀疤臉也看出胖子心有二意,這趟買賣怕是馬上就會有問題,他的右手已經潛意識的伸向後腰的槍。

  「那送給你,好不好?」忽然胖子話鋒一轉,直指刀疤臉,「還有這地上的美元,全給你,好不好?」胖子話還未說完,四周的人已經把手上的舉了起來,六把槍的槍口都指向杜二和刀疤臉。

  「你到底什麼意思,姓趙的。」刀疤臉本想側身撇開身體然後依靠馬來擋住右邊的子彈,但是察覺到杜二的臉上有一顆紅色的光點在輕輕晃動,不難想像,自己的後腦勺或者天靈蓋上也有那麼一顆奪命額狙擊亮點。

  四周的人慢慢走了過來,把他和杜二身上的武器全部搜走了。

  「嘿嘿,其實很簡單,疤子兄弟,你只要往他眉心開上一槍,就什麼事都沒了,這錢,女人,全是你的。而且以後還有更多的錢,怎麼樣?」說著,胖子把杜二之前給他的那把手槍遞到了刀疤臉前:「你現在還有前程,路怎麼走,你自己選擇。」

  「趙坤銀!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杜某人哪裡虧待你了!你居然敢這樣黑吃黑!」

  「你心裡明白!還要問我!」胖子穩了穩情緒,繼續嬉笑道:「嘿嘿,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以前你不是那麼囂張,給我老闆的貨源又少,又貴,而給我老闆的死對頭你的貨卻又源源不斷,你這分明就是不仗義,怎麼,他給的是錢我們老闆給的就不是錢,還是你這個外人想扶持我們內地的實力?做生意的人講究的就是誠信,你這是自食其果。不要以為你是姓杜就是毒老大,還記得你的老朋友劉金手不,做掉你不僅是我老闆的意思,他也有份,從今以後內地的貨就靠你朋友劉金手來扛了,哈哈!」

  「哈哈!殺了我有用嗎,我老闆才是當家的。」杜二氣勢不減,絲毫沒有絕望的樣子。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真正當家的是你,杜老大隻不過是個貪財愛色的擺設!你死了,找個理由把你屍體送回去,你那個廢物老大肯定上當,再配合劉金手直接就把你的實力在緬甸拔了!不要多說了,疤子,殺了他!我看在你有點身手才讓你跟我,這是你的機會,不然你們倆就一起去投胎吧!」說完胖子直接就把槍塞到了刀疤臉的手上,與此同時,四周的槍也齊刷刷的瞄準了刀疤臉的頭顱,他天靈蓋上的那顆亮點也悄然無聲的轉移到了他的眉心,讓他能輕而易舉的察覺到那絲灼熱的壓迫。

  「疤子!你動手吧!要死死在你手上也行,總不會死在這個死胖子手上!來吧!開槍!!」毒販子的大義凜然此時在杜二身上狂飆,似乎都快趕上革命烈士的英雄氣概,只是他們的信仰的信念卻截然不同。

  「3!」胖子有些等不及了。

  刀疤臉單手死死的攥著那把手槍,此時他沒有選擇,只能筆直的抬起手臂瞄準杜二痛快的給上一槍!如果在舉槍的過程中手臂有絲毫的偏差都會讓周圍的人認為他是想殺掉胖子,來個魚死網破,這樣他眉心的那顆花蕾會瞬間綻放,然後在子彈穿過的同時帶起他所有的思緒飛揚在空氣中。

  「2!」似乎整個山谷都能聽見胖子內心的魔鬼在吼叫。

  刀疤臉緩緩抬起手臂,眼神閃過一絲的清明,像是經過了生死的考慮。

  「對不住了,二哥。」

  「1!開槍!」

  「啪!」刀疤臉手中的柯爾特發出一聲類似筷子敲碗的聲響!極大的諷刺了數十個男人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嗜血氛圍。

  沒子彈??!怎麼可能!

  就在胖子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明明抽出彈夾看見裡面有子彈的情況下卻仍只聽見撞針的聲音,而周圍的手下也在千思不得其解為何他們老大會給一把沒有子彈的槍讓刀疤臉去殺一個他很想殺的人的瞬間,刀疤臉直接一手拉過胖子,右手持槍朝天扣動扳機!

  「嘣!!」

  「誰都不準過來!全部把槍放下!快!」

  「為什麼,會這樣?」胖子還未完全從空槍的疑惑中脫離出來,刀疤臉朝天鳴槍再一次嚇傻了他,太陽穴上此時正頂著剛才那把屁都不放的柯爾特手槍,「呵呵,疤子兄弟,放鬆放鬆。他們不會開槍的,你別開槍,我讓你們走好不好,這錢你們也全都帶走,好不好?」

  「嘿嘿,趙坤銀!沒想到吧,沒想到彈夾裡明明有子彈卻打不死我吧?像你這種刷牙都要別人擠好牙膏的怎麼會知道知道子彈可以直接從槍膛上退一顆出來,快叫你的人退開,不然我殺了你!」

  「快讓開!讓開啊!你們想讓我死嗎?!快!」胖子被刀疤臉用手臂反拽著,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王八一樣左右揮舞著雙手。

  剛才情勢慌亂之下,刀疤臉沒有太注意自己頭頂上的狙擊光點,現在形勢稍稍控制下來,他能明顯察覺到那個狙擊手的準線現在是瞄準著自己的右耳邊際,可能怕失手打中胖子遲遲沒有開槍。而之前瞄著杜二的那個狙擊光點卻不見了!那個狙擊手絕不是犯困睡著了,很有可能現在正在快速調整位置,爭取從側面一槍結束了刀疤臉。

  「把錢帶上,二哥,咱們退到樹林去!」刀疤臉快速轉頭瞄了一眼身後50米處的密林,只要退到了那裡,不管他有多少了狙擊手,除非帶有夜視裝備和而且是A級幽林殺手,否則別想打到自己!

  杜二站在胖子身旁,正舉著AK-47向胖子的手下大聲叫嚷著,那匹流血的馬被遺棄到了原地,地上的錢被他背在後背上,雖然杜二比較強壯,但是這麼多錢背起來也很吃力。此時他也不敢對胖子的手下太隨意了,如果哪個不長眼的發狠了給自己一槍,大不了誤殺了胖子,人家回去解釋說子彈不長眼,反正貨帶回去了,胖子這樣的人到處都是,但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就太不值得了。

  大約退到離樹林還有20多米的地方,後面的敵人開始蠢蠢欲動,似乎都想搶這個大功,最後面的那個之前驗貨的瘦子將槍緩緩瞄準了杜二的腦袋。

  「你他媽幹什麼!把槍放下,不然我殺了他!」杜二眼神機敏,一眼就看到了後面那人的小動作。

  「別亂動,他會殺了我的!」胖子顯得更緊張,似乎都快把自己和杜二他們當成了統一戰線的了。

  刀疤臉在顧著面前的同時,眼神一直在往四周快速的掃動,眼看著馬上就要潛入密林,忽然,他的餘光掃到從自己左側透過杜二的脖子掃過來一根微弱的細紅的光線!!

  是時候了!!

  「邦!」

  就在刀疤臉發力將胖子往前推而自己往樹林裡滾去的同時,一聲悶重的子彈聲從左側的山頭傳來,子彈直接從杜二的鎖骨處破開,然後繼續瘋狂地鑽進胖子的左肩,估計也鑽到他的心臟裡去了。

  借著開槍的火光,那個狙擊手很明顯的暴露在山頭的一棵大樹上。就在子彈射出不到兩秒的時間,刀疤臉身後的密林裡也猛地射出一道呼嘯的狙聲,目標直指暴露的那個狙擊手!

  「全部不許動!我們是中國緝毒警察,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聽到這裡,刀疤臉靜靜地躺在草地裡,儘管耳畔響起了瘋狂的交鋒聲,但是他卻沒有站起來看看杜二和胖子死沒有死,也沒有站起來逃跑。

  確實,他不用再動了,其他的事,都可以交給他幾年都沒有謀面的同事了。

  直到最後杜二都沒有明白,這個通過幾年時間得到大哥賞識的刀疤臉為什麼會出賣他。當他被簡單的包紮起來抬上商務車的時候,他瞪大了雙眼惡狠狠的盯著剛被長官讚揚完的刀疤臉問出了不得答案不能瞑目的問題:「你是怎麼聯絡警方的?難道亮子也是臥底?」

  「二哥,還記得我嚼的那塊口香糖嗎,呵呵,其實那是個定位器,可是撞上地震後磁場會失效,我估計去木橋交易是不可能了,但我必須得讓警方知道我們在哪裡交貨,所以我用刀在馬腿上砍了一刀,這樣當我的同事趕到我傳出信號的最後位置就會發現馬血,在這種地方警犬肯定是有的,這樣找到我們也就輕而易舉。」

  「所以亮子發現你後你就殺了他?」

  「二哥,我是警察,就像我明明知道你要不了多久就會死,可是我卻無權殺你。」

  杜二閉上了眼睛,或許這是他執行槍決前最為釋懷的對話了。正如之前他對刀疤臉說的,這趟鏢走出岔子的代價,就是他現在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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