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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天殺人案

2023-10-10 04:20:19 4

一、神秘失蹤的三個女人

3月5日,「桐花」舞廳。

阿鳳是個有家有正式工作的女工,在一家服裝廠上班。服裝廠效益不太好,上班有一搭沒一搭。閒時無事,她被小姐妹拖到舞廳學會了跳舞。

阿鳳喜歡到一家名為「桐花」的舞廳跳舞,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這家舞廳離她家不近不遠,很難磁上多少熟人;二是門票適中,每次五元,能承受得了。

阿鳳每到舞場,只要一聽到或激烈或抒情的旋律,她的心跳就會加快,一種冒險的心理就溢了出來。她期待著發生點什麼,又害怕發生什麼。

3月5日,她休班,上午在家睡個懶覺,做做家務,午飯後,心裡又開始痒痒的。她修眉畫眼,卷卷頭髮,穿金戴銀,為了顯曲線,她把剛買的一身墨綠色棉絲混紡針織套裙換上,在衣鏡前上下打量,感覺十分愜意,又穿上一件淺米色真絲長風衣,娉娉嫋嫋出了家門。

桐花舞廳下午場的客人不多,而且多是上了年紀的。她懶得與他們共舞,推辭掉幾支曲子。等著心儀的男人出現。

正等得心裡幹火火的,一個男人出現在她身邊。「能請您跳一曲嗎?」男人彬彬有禮地說完,她立即欣悅地站了起來。

那男人跳得很好。阿風曾與別的舞搭子共舞過,好與不好,她一下就感覺出來。好的舞搭子,你只需全身心放鬆,把全身心交給他,他會帶你翩翩起舞。跟上這樣的舞伴,你會倍感愉快。阿鳳有了一種預感。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她欣然迎候樂於前往。

借著黑暗,借著舞曲,那中年男人在阿風耳邊呢呢喃喃,講得阿鳳臉紅心跳,她怕聽又想聽。那男人說要帶她到別處坐坐,「坐」兩個時辰先給她三百元錢。阿鳳有點惱,有點怕,又有點想,總之,那男人的話好像有點吸引力,半支舞曲的工夫,那男人把三百元漲成了五百元。阿風動心了。她假裝有點不好意思地穿上風衣,低著頭跟那男人走出舞廳,就這樣神秘地失蹤了。

3月24日下午,「漱玉」舞廳。

一個叫玉蘭的無業女性閒踱到舞廳門口,腰肢扭了兩扭,幾個眼風朦朦朧朧撒出去,網到一條「魚」——一個看上去有型有款囊中有錢的男人。那男人朝玉蘭走過來。問她,跳舞嗎?玉蘭點點頭,點得很有味道。那男人主動伸出胳膊,讓玉蘭挽住,他主動買好舞票兩人雙雙走進舞廳。

也就是三支舞曲的光景,兩人又雙雙走出來,看那樣子,已很親暱,已計劃好了下一步要去哪裡要做什麼。

玉蘭心甘情願地跟上那條上鉤的「魚」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4月8日下午,「桐林」舞廳。

阿英文革中初中沒畢業就去安徽農村插隊。期間,她結了兩次婚,又離了兩次婚,有一個女兒。返城後無業。阿英多數生活來源是靠出賣自己的身體。前天,她接到一封信,說她女兒在深圳因賣淫被有關部門扣下了,對方要她拿一千元錢去贖。「你怎麼與當娘的一個命啊?」阿英嘆息,「贖金一千元,還有路費和宿費,這可怎麼辦啊!」

阿英對著那張薄薄的信紙,連哭的念頭也沒有。眼淚救不了女兒,得用錢,而最快捷的掙錢路子還是自己的身體。

4月8日下午,阿英在她那暫時棲身的小屋精心化妝。她半月前把頭髮染成紅色,自己的頭髮本來泛黃,近年來,絲絲銀髮夾雜其中,看上去枯草一樣。徐娘半老的樣子,誰還要你?誰還把鈔票你?她狠狠心,於是去美髮店花一百五十元染成了紅色。

阿英畫好眼線,描好眉毛,塗好嘴唇,對著鏡子端詳,點頭又搖頭。她把所有首飾都戴上,企圖用亮金爍銀來遮掩皮膚鬆弛的老相。穿好衣服,她義無反顧地出門了。

來到桐林舞廳,當她找到目標,那個中年男人要與她那個時,她獅子大開口,要價一千元。講完她又悔,怕把那男人嚇跑。誰知那男人連眼睛也不眨一眨就答應了。於是,她跟那男人走了,從此消聲滅跡了。

二、想玩女人的海員嫖客

那天是4月14日。四十多歲的海員華欣,早就不算青年了,青春一去不再,生命稍縱即逝,要抓住每一個日子及時行樂。可能在海上飄泊的日子太久了,一休假回到上海,走進燈紅酒綠的世界,華欣總有點激動難安。

不知什麼地方能多調些外匯,什麼地方可以找到能「白相」又沒有病的「雞」?此事怎好向旁人打聽。得虧有個好鄰居相幫,指點迷津。鄰居拍胸脯講,他能找人換港幣,比銀行兌換價高許多。你有多少港幣好換,統統拿上。講完又放低喉嚨,說可以帶他到一好玩地方「白相」。講得華欣心花怒放。口袋裝得鼓囊囊的他,午飯後,乖乖地跟上這位好鄰居走了,永遠地走了……

三、在劫難逃的風騷女人

阿霞是上海某紡織廠的女工,三十出頭,未婚,面相看去像二十五六。阿霞是弄堂裡長大的女人,她愛打扮,喜是非,過清閒日子難受的一類人,不是湊別人的熱鬧打打麻將,就是自己製造點熱鬧,讓別人嚼嚼舌根傳傳小話。當然,憑她看上去年輕的相貌,憑她眉梢眼角的曲致風情,也從幾個男人那裡討到零星的「小費」。人心不足蛇吞象,她總覺得錢很少,東西很貴,花起來手緊腳緊蠻不痛快。於是她放眼社會,找尋能給她提供更多花銷的男人。她有自知之明,大款不指望,瞄上個中款就成。

一天,她被同車間的好友李梅叫到家裡打麻將。開頭,她也沒多想,與李梅同事多年,對她家的情況基本了解,丈夫是個浴池職工,後來嫌收入少不做了,憑想像,她家的日子比自己也強不到哪裡。阿霞認為這場麻將也就是混時光,沒帶多少錢就去。

阿霞進得門來,用眼一瞄,感覺不一樣比想像的強許多。屋裡家具、桌上擺設,李梅頸上腕上的黃貨讓她很眼紅。李梅丈夫比上次見面年輕多了,大背頭吹過風的,淺駝色毛衣一看就是高檔的羊絨衫。他上來幫她脫外套,搬椅子,遞茶水,聽她說不喝茶,又忙拉開一罐椰汁,殷勤倍至。

李梅的丈夫和阿霞對面坐,另一個男人則與李梅坐對面。整整一天,阿霞竟沒看清那男人長什麼樣子。這種坐法,十分方便眉目傳情。然而,李梅的丈夫並不滿足於精神交流,時不時在桌下用腳來點動作,阿霞是何許人也?早將那動作中的潛臺詞讀懂,並跟著「續」上一兩腳。阿霞用餘光掃掃李梅,看她只注意手中的牌,沒顧上看這邊的「西廂記」,也就膽大藝更高了。

當天的麻將阿霞輸得精光,可李梅丈夫替她把錢墊上了,而且李梅並不生氣。看來這家人家有錢。這是阿霞一天麻將打下來得出的重要信息。一來二去,他們混熟了。

4月20日,阿霞又一次來到李梅家,李梅和富根都在。富根說,留阿霞吃午飯吧。李梅便拎著小菜籃出門去了。這邊房間門「砰」一聲閉上,那邊窗簾「唰」一下拉合,把三月的陽光擋在了窗外……

然而,令富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兩人一番顛鸞倒鳳之後,阿霞冷著個臉說:「拿2000元來。」

富根只當是鬧著玩的,也就說道:「你不要瞎說。」

「誰同你瞎說。拿兩千元來。」

「別鬧了,快穿衣服,李梅快回來了。」

「你不給錢,我就不穿衣服,讓她看見。」

富根見對方來真的,立即露出一副無賴的嘴臉,說道:「你以為我怕她看見?她早曉得了。」

阿霞也不示弱,說:「曉得了好,曉得了就好。」

這時,李梅拎著一籃子菜進了房間。她果真是知曉一切、包容一切的樣子,倒弄得阿霞不好意思。李梅對她說:「你想怎麼樣啊,好說好商量。」

阿霞索性把臉皮放厚,開口要兩千元鈔票。李梅說:「你也是沒結婚的黃花姑娘,往後還要嫁人的。你叫我老公睡了,當然不能白睡,總要討點身體損失費和青春補償費吧。兩千元不算多。」

「那是她情願的,我又沒請她過來。」富根嘟噥道。

「你給不給?」阿霞的話帶著威脅,「你不給,我就去派出所報案,說你強姦我。」

富根和李梅被震住了。他們低估了阿霞的心計。片刻後,李梅說:「阿霞你講的也不是沒道理,但總得給我時間準備一下吧,哪能當下就要?即使銀行也有下班上班,也不是隨到隨取。」

「那好,我可以等你們湊齊錢款,但那就不是兩千,而是四千了。」

「什麼?」富根急了,「見風漲啊!兩千漲到四千,我一分也不給。」

「那好,咱們派出所說理去。」阿霞一副死硬樣子。她為自己想出的討錢高招得意萬分,全沒顧上富根和李梅出來進去商量些什麼。

李梅萬般無奈,將丈夫拉到一邊商量了一下,接著又打了個電話,而後對阿霞說:「我們家一下子實在拿不出那麼多錢來。這樣好不好,先在我家吃飯,吃過飯後,咱們到另一家,那家男人有錢,而且馬上能拿出現金。我已經問過他了,他講四千沒問題,只要你同他那個一下,他馬上掏錢給你。如行,咱們就這麼辦,如不行,我也沒辦法,你就去告他好了……」

阿霞討錢心切,看樣子李梅確實拿不出錢來,只好答應了。

午飯後,李梅和阿霞打車來到徐匯一幢工房。富根騎摩託已先到那裡。三人上了二樓,推開虛掩著的房門,一個叫關為的男人正在屋裡等著他們。

阿霞做夢也不會想到,剛一進到屋裡,李梅便迅速拿起門後的一件黑色外套,捂住了阿霞的頭。未等阿霞明白怎麼回事,富根和關為就用一根早已準備好的繩子狠狠地勒住了阿霞的頸部。片刻之後,阿霞停止了呼吸。他們把阿霞的屍體先在床底放一夜,因為這樣做可以在分屍時少流血。第二天,李梅等三人來到關為家裡,開始處理阿霞的屍體。

關為和李梅的丈夫用刀子先把血放出來,等血放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們就分別割下了死者的頭顱和四肢等器官。李梅再把這些分解的屍塊切成小塊,放在絞肉機裡絞碎。然後,將這些碎申從廁所裡倒進去,衝到下水道裡去。他們將切不碎的屍體部分裝進蛇皮袋,墜上重物,準備丟進黃浦江,毀屍滅跡。

第二天傍晚,兩男一女三個人拎著幾隻袋子朝黃浦江碼頭走去。他們像一般擺渡客那樣買好票,上船,揀靠船邊的地方站定。與一般擺渡客不同的是,他們的臉上沒有急於回家的表情,三人之間也不講話。輪船快靠岸時,客人紛紛朝船頭擠。這三人還是不急不火的樣子,等大部分客人下完了,他們才緊趕幾步下船,手中的袋子不見了。隨後,他們買好返程船票,又回到了浦西。

四、黃浦江驚現女人大腿

4月22日,上海市閔行區某水庫碼頭。

那天下午,水庫碼頭停靠了一紮木排,是某公司從國外進口的原木,原木從吳淤口卸下,紮成木排沿黃浦江漂運進閔行水庫,從這裡上岸,再用汽車運往貨主指定的卸貨地點。

老趙穿好膠靴,跳到木排上。他負責把上邊的繩索鋸斷,別人再一根根鉤上岸裝車。

木排是雙層綑紮。浮起的面上掛著兩個鼓鼓囊囊的包裹。是什麼東西?老趙用鋸子鉤到面前來,看清是兩個口袋,一個黑白相間的蛇皮袋,一個黑色舊皮包,男同志上班提著的那種。兩個袋子被水浸得軟塌塌的,一股腥臭味直衝鼻子。老趙怕是發貨。方丟下的有用物件,便一個個袋子打開察看。這一看,把他嚇得跌坐木排上,險些滾進水裡。

蛇皮袋裡是人的左右手、左腳掌、大腿和臀部。黑皮包裡則是一顆人頭!所有這些都已高度腐敗,故而更加猙獰可怖。

命案的消息迅速報往閔行公安局。凡上海市的碎屍案歸803重案支隊一支隊管,一支隊接報後,立即派員。趕往閔行水庫。

警員們在車上想,近期已發現幾起碎屍案線索,會不會是一伙人所為?

警車到達閔行水庫,已是晚上9點,水庫邊上的人家這樣的夜晚是不出門的,何況有這麼恐怖的事情發生。可是偵查員不能,只要有案子,不管在哪裡發生,什麼時候發生,他們都要在第一時間趕往現場。

水庫照明條件不好,現場燈能照亮的範圍十分有限,偵查員們把那一紮木排仔仔細細察看了個遍,不少人踩進水裡,鞋子浸溼了,天又下起牛毛細雨……

那一夜風寒水冷。除了老趙看到的兩個口袋,沒有發現更多線索。有一點可以明確,木排不是第一現場。經法醫鑑定,這些碎屍塊來自一個成年女性,她的個體識別特點有:嘴裡有七顆金牙,先天無陰毛。根據屍體腐敗程度,確定被害時間大約在半月以前。

根據這些特點尋找身源,很快查清這是個做皮肉生意的女性,叫阿英,42歲,暫住吉安路一帶。往下從她的關係人人手,追查兇手。這是個灰色生活的女性,沒有正當生活來源,收入就靠賣淫和伴舞,她的關係人既雜,又不固定。偵查員分成幾個小組,進出中低檔舞廳。

本案偵查員、一支隊副隊長包志明,經過調查,查出幾個嫌疑人,審訊調查下來,又一一被否認。就連查清阿英的大致死亡時間,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警方對失蹤人口管理還是個弱點。比較有用的線索是,有人看見阿英8日下午跟一個男人走了,那男人開一輛紅色摩託車。再從阿英的關係人中調查,有個外號叫「彈弓」的男人有同樣顏色的摩託車,深入查下去,「彈弓」那一段在外地,沒有作案時間。到底誰是殺人兇手?又在什麼地方殺人分屍?沒有半點線索,本案陷入了僵局。

五、漂浮在化糞池裡的人體器官

5月7日傍晚,新的案情出現了,偵刑科所法醫室主任王德明在金山縣出罷一個現場,正往回趕,接到副所長陳連康的電話,便又立即趕到了現場。

新案現場是一幢老式工房。工房外邊有一個專排糞便的下水管道,為了清汙方便,院裡還有一個常年蓋著鐵蓋的窖井。近日,本樓住戶發現窖井蓋子被什麼東西頂起來了,一股難聞的腐臭從中而出,遂報告房管部門來清汙。

當天下午,房管工人到了,掀開井蓋一看,糞便汙水上浮著好多碎肉。居民樓裡哪來的這麼多碎肉?房管工人心裡不踏實,打電話給公安局,讓他們來人看看是什麼肉?

王德明法醫和他的同事不嫌髒臭,一塊塊將那些碎肉打撈出來,肉塊大都3×5公分和2×3公分大,同麻將牌、桌球大小差不多。憑著過硬的專業知識及多年的實踐經驗,僅憑肉眼觀察,王法醫得出最初的判斷是人體組織。因為人的脂肪是黃色的,而動物的是白色的。

在繼續打撈中,又發現兩塊對個體識別極為重要的東西:耳廓和睪丸。是人、而且男人確定無疑了。從皮膚彈性和毛髮發育上可判斷出,是成年男人。

人,男人,成年男人這一結論在半個小時之內就得出了。當然為了保險起見,還需將這兩百多塊肉塊拿回刑科所做進一步檢驗。譬如化驗死者血型。

一起重大殺人碎屍案當即立案。

六、慘無人道的殺人分屍

判定作案現場幾乎成了手到擒來的事情:從房管所取來的圖紙上看,這個下水管道只管本樓一個單元門12戶住戶的廁所馬桶,偵查員們興奮起來!

片警被找來,裡委幹部被找來,挨家介紹這12戶人家的情況。一樓張某有過搶劫罪前科;二樓關為有過多類犯罪前科;三樓謝某參與過偷渡。當然,按眼下作案規律,沒有前科劣跡的人,初犯也可能犯下殺人重罪。一家家查過去,重點是這三家。

第一家、第三家看過去,沒發現什麼問題及可疑跡象。其餘九家仔細看下來,也沒有。

二樓是一個房門兩間住房,住關姓兄弟兩家。大哥在外開計程車,還沒收車,嫂子和孩子在家。弟弟關為住的房間緊鎖,嫂子講他外出了,房門鑰匙在他手裡,旁人開不開的。據片警介紹,大哥人蠻正派,沒有前科,弟弟關為38歲,單身無業,曾因扒竊、流氓犯罪多次受到法律處罰。在他與哥哥家共用的廚房間水鬥上取到微量血跡樣物質。頓時,關為的殺人嫌疑上升為重大。

專案組決定,先將大部分人撤走,不要那麼多人那麼多車子圍在這裡,萬一重要嫌疑人回來了,看這架勢,還不把他驚跑?留一部分人在這裡守候,等關為回來,取到鑰匙,上他家進一步檢查。

車子關燈閉笛,黑暗中悄悄開走。幾路警員和裡委幹部把守好進出通道,屏心靜氣等待。

半夜12點,一輛計程車停在弄堂口,一個中等個子、身材瘦瘦的男人哼著小曲下了車子,朝這邊走來。黑暗中等候多時的裡委幹部對偵察員講:「就是他,關為。」幾路警員悄悄收攏包圍圈,但沒有動手。

關為上了二樓,開了房間門,進了自家屋。幾乎在同時,裡委幹部敲響房門,對關為說,派出所有事情找你,等你好久了,請你走一趟。

關為沒多想,像他這樣的老官司,進出派出所是經常事情。他同嫂子講了一下,跟上裡委幹部走了。

偵察員趁機進入關為的住房,讓他嫂子在一邊看著,仔仔細細搜查這間房間。

偵察員在五鬥櫥裡翻出一條毛毯,上邊有血跡,沙發上也有多處血樣痕跡,按正常規律,這些東西上不應該染上血跡。大衣柜上有一個砧板,上面也有血樣痕跡。一驗,果然是血。此處是殺人分屍的第一現場,幾乎不容置疑了!技術員將血樣物質帶回刑科所,做進一步檢驗。

七、審訊室裡的最後較量

刑科所很快做出血跡檢驗的結果,並電話告知派出所裡審訊的偵查員:所取血樣物質均為人血,AB型。傍晚從化糞裡打撈出來的屍塊也是AB型。

偵察員倍受鼓舞,加大了審訊力度。方才還同關為左右兜圈子,打打「太極拳」的審訊人員,立即單刀直人,發起了猛攻:「水鬥上的血是什麼血?」

關為說:「殺雞濺上的。」

「房間裡為什麼也有血?難道殺死的雞又飛到房間裡去了嗎?」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關為!」審訊員一拍桌子,喝道,「你是殺人案的重大嫌疑人,你要老實交待自己的問題,不許耍滑頭。把香菸掐滅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關為已經非常清楚,警方若不掌握過硬證據,決不會這樣跟他講話。承認不承認,只是個態度問題。與其扭扭捏捏不交待,不如好漢做事好漢當。終於,他滅掉手裡的香菸,說:「我殺了人。」

「哪天殺的?在啥地方殺的?」

「4月14日下午。你們不是都看到了,就在我家。」

「為什麼要殺他?屍體呢?」

「為了錢。全部碎掉了。碎不掉的部分丟黃浦江裡了。」

以上交待還合乎邏輯,但偵察員並不鬆口,步步緊逼:「和誰一起作的案?」

「就我一人。」

「就你一人?」偵察員不相信,一個成年男人殺死一個成年男人並碎屍,沒有幫手,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手中不掌握更多證據,不好深問,何況關為是個老官司。偵察員想起近三月來發現幾起女性被殺碎屍案件,特別是4月22日在閔行水庫發現的阿英屍骨,會不會也是他作的孽?

「關為,據我們掌握的情況,除了殺這個人,你還有別的罪行,不交待,這個關不好過的。」關為沉默良久。十分鐘後,他說:「有。還殺過別的人。」

「男人還是女人?」

「女人。」

「時間、地點、殺人方式,一一講清楚,不許有半點隱瞞。」

關為交待了4月8日殺死並碎屍的又一起罪孽。從他講述阿英的身體特點,證明是實話。

「還作了幾起案子?」

關為直瞪瞪地看著審問他的偵查員。他以為警方已經掌握了他的全部犯罪事實。想想殺一人是死罪,殺更多人也一條命抵了,索性全部講了出來:「我一共殺死五個人!」

此話如炸雷轟響,使全體在場的偵察員震驚。五個人,全部殺掉並碎屍,這可是解放以來上海沒有過的惡性案子!因為沒有掌握其他更多線索,審訊人員採取了慎重態度,換個角度再問:「方才你到什麼地方去了?」

「周家灣。」

「周家灣誰家?」

「李梅家。」

「你與李梅是什麼關係在她家做什麼?」

「打麻將啦,閒著無事找事做。」

「除了打麻將,還做什麼?」

「沒做什麼。」

「經常打麻將?」

「差不多天天去吧。」

偵察員三問兩問,便將關為同李梅的關係問了個底兒掉,除了麻將搭子,他們還是不正當性關係的搭子姘夫姘婦。

一路警員直撲周家灣李梅家,帶她來作旁證。

熟睡中的李梅被叫醒帶來。偵察員從她黑鬱郁的臉色和冷煞煞的目光中看出,這個女人不是省油的燈。對於偵察員的詢問,李梅除了交待關為剛從她家打完麻將離開,再不多講。

凌晨3點,人體生物鐘最低谷的時刻,偵察員將李梅和關為因犯罪嫌疑被扣這裡,正在反省並交待自己問題的信息分別向兩人傳遞。

這是一種心理戰術,得到對方已被收審信息的雙方動起了腦筋:對方會不會出賣自己?如果對方叛變,堅守已無任何意義……

就這樣,原本乾涸堅硬的抗審外殼開裂了。一個小時後,兩人作了徹底交待,並供出了另一同夥李梅的丈夫富根。警方立即抓捕了富根。一起殺人碎屍的驚天大案至此全面告破。

八、畸型奇特的殺人組合

這是一個畸型而又奇特的殺人組合姘夫姘婦與姘婦的丈夫聯手殺人。按一般人思路,姘夫和丈夫是天敵,怎麼能組合在一起相安無事地幹下招致殺身之禍的滔天罪惡呢?通過警方的進一步審問得知,李梅有工不做,好逸惡勞,當她發現富根在外面拈花惹草後,不是以嫉妒、怨恨來反抗,而是採用了「你搞你的,我搞我的」對等方式來進行報復,勾搭上了關為。於是,這個家不再成其為家,雖然有家的屋頂,家的戶籍,但卻沒有一個家庭正常的倫理支撐。

富根沒有正當工作,靠用摩託車非法拉客,難有固定收入。何況「泡妞」更是件賠本買賣。錢從哪兒來?於是,富根於1692年到1993年期間在公園,影院用麻醉搶劫方式奪人錢財。他的路數大致如此:到醫院以精神疾病為名,購到高效麻醉藥。然後把藥片研碎,放進眼藥瓶裡。他裝作舞客到中低檔舞廳搭識中青年女性,把她們誘騙到人稀燈暗處,給她們喝摻有麻醉藥的飲料,等她們昏睡過去,劫財易如囊中取物。

這樣的案子富根一共做了十起,警方接報八起,後電視臺做了一臺《東方110》節目,由於見過富根的人較多,上海鐵路公安處民警張欣的模擬像畫得十分像。富根從電視螢屏上看見「自己」,害怕了,往後的大半年內他收了手。

但劫來的錢財很快花光了。怎麼辦?他與李梅商量,決定鋌而走險與從服刑部門出來後,一直沒有正當職業的關為一起殺人劫財。

三人有著明確的分工:由富根負責到舞廳搭識作案對象並騙至關為的住處,然後由李梅望風,關為用麻醉藥實施謀殺,最後三人一同分屍。分屍後,將小塊人體組織放在絞肉機裡絞碎,倒進抽水馬桶衝進化糞池,經下水道流進黃浦江;無法切割的大塊組織則裝入塑膠袋,由三人共同乘船拋入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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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麗姑娘    放學後,莫西在學校附近的山丘上撿到了一個奇怪的盒子,拿在手裡沉甸甸的,上面雕琢著精美的花紋。莫西喜歡得就連睡覺的時候都不捨得放下。夜間,他突然被一團光照醒了,懷裡的小盒子緩緩地打開,散發出奪目的光,越來越亮,亮得他睜不開眼睛……    等光散去之後,從盒子裡出來了一個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