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絲絨vs感恩之死(地下絲絨VS感恩之死)
2023-10-13 23:08:54 1
Cult是一個很難翻譯的英文單詞,它意為著強烈的個人色彩,怪異而實驗性的異常風格,非主流,甚至帶有一點邪教崇拜的色彩。
在50年前的這個月,搖滾史上最有影響的兩支Cult樂隊相繼推出了他們的首張專輯,這兩支樂隊也許不是最知名的搖滾樂隊,但一切獨立搖滾、地下搖滾都可追根溯源於此——這也是感恩之死The Grateful Dead和地下絲絨The Velvet Underground這兩支「邪典」樂隊的偉大之處。
盧·裡德和傑裡·加西亞
50年前的這個月,搖滾史上最有影響力的兩支邪典樂隊發行了他們的首張專輯。地下絲絨樂隊在1967年的3月12日推出了《The Velvet Underground Nico》,而感恩之死樂隊則在同年的3月17日推出了他們的首張同名專輯。
在歷史上的所有邪典樂隊中,從來沒有任何樂隊像他們一樣獲得過如此巨大而持久的影響力,無數的樂隊和音樂人都把他們當做是自己的音樂教父;而也有多種音樂子流派可以追根溯源到感恩之死或者地下絲絨。
地下絲絨與妮可
儘管有這些種種表面上的相同之處,地下絲絨和感恩之死在音樂性上卻完全不同:地下絲絨音樂的失真和低保真,對比感恩之死的迷幻和布魯斯,實在是相去甚遠。
感恩之死來自舊金山,從加州的嬉皮士文化中吸取養分——這恰恰是盧·裡德所鄙視的。感恩之死從布魯斯、鄉村、民謠中獲取了線索;地下絲絨的根源則在早期搖滾樂、節奏布魯斯和前衛音樂。
即使是他們的專輯封面也體現著這種不同:感恩之死用古怪的拼貼畫作為專輯封面;而地下絲絨的專輯封面則是來自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設計的一個簡單的波普藝術畫——黃香蕉。
《The Velvet Underground Nico》專輯封面
而談到兩支樂隊之間的共同點的話,首當其衝的就是毒品的問題。
不可否認的,毒品對於這兩張專輯的誕生都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儘管感恩之死傾向於享受隨心所欲的嬉皮士毒品文化和毒品帶來的「思維解放」效果;而盧·裡德則關注於上癮所帶來的危險和抑鬱。
兩支樂隊也都傾向於在現場呈現大段循環往復的器樂演奏,只是在首張專輯的版本中都縮短了這種處理方式——除了漫長的《European Son》(地下絲絨)和《Viola Lee Blues》(感恩之死)。
而另外一個共同點是兩位出生於1942年的樂隊靈魂人物都曾在年輕時代遭受悲劇般的命運,在同一年裡,加西亞失去了他中指的指節,失去了父親;而盧·裡德的父母為了「治療」他的同性戀傾向,而對他進行了電擊治療。
更耐人尋味的是,音樂生涯早期的感恩之死和地下絲絨,都曾經被人們評價為「魔術師The Warlocks」。
Lou Reed 盧·裡德
當然,如果要強行把盧·裡德和傑裡·加西亞當做是另類搖滾的近親,或者「同一枚硬幣的兩面」,那也實在是太過膚淺了。
這兩位天才在音樂方面並沒有太多共同之處,如果非要說感恩之死和地下絲絨同時在1967年3月亮相搖滾史意為著什麼的話,可以說這意味著地下搖滾盛世的開端。
即使Bo Diddley從一開始就在做著搖滾樂實驗,但直到1965年——查克·貝裡和小理查亮相樂壇的整整十年之後,像披頭四和鮑勃迪倫這樣的主流音樂人才大膽地把搖滾元素融入他們的專輯中(《Rubber Soul》和《Highway 61 Revisited》),這也表現出搖滾樂在音樂上的可能性和與前衛音樂融合後表現出的商業前景。
所以,或許安迪·沃霍爾在這一年裡表現出對地下絲絨樂隊的興趣並不是一個巧合;而感恩之死也是在這一年被認為稱為「魔術師」。
The Grateful Dead 感恩之死
但1966對於感恩之死和地下絲絨都很關鍵,這一年為他們的首張專輯順利發行奠定了基礎。隨著一些已經成名的樂隊的專輯大獲成功,評論界和大部分樂迷都對這個時期的專輯(披頭四的《Revolver》和沙灘男孩的單曲《Good Vibrations》)非常滿意,音樂商業界也願意投資更多不太知名的新樂隊,於是像傑斐遜飛機(Jefferson Airplane)和弗蘭克·扎帕(Jeff Zappa)這樣新銳的音樂革命者都獲得了主流唱片公司的青睞,甚至連The Peanut Butter Conspiracy這樣的嗑藥樂隊都不例外。
當唱片公司發現越來越多的反文化樂隊的商業成功潛力時,他們傾向於廣種薄收,因為只要能發掘出一支現象級的樂隊,就意為著商業上的大獲成功。
地下絲絨樂隊
顯然,這個時期產生了大量的帶實驗搖滾經典,但在1967年3月發行的《the Grateful Dead》和《The Velvet Underground Nico》並不同於同時期的那些帶有「實驗色彩」的搖滾專輯,如《Are You Experienced?》(吉米·亨德裡克斯)、《Surrealistic Pillow》(傑斐遜飛機)和《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披頭四);後者只是在主流專輯中加入了實驗性的元素,但感恩之死和地下絲絨的音樂仍然是排除於主流審美之外的小眾音樂。
他們似乎是在為未來那些更加失真和實驗性的樂隊開了一個頭,當傑斐遜飛機和披頭四進行實驗時,他們仍然顧及著自己在流行世界的地位,然而感恩之死和地下絲絨從來沒有在乎過他們的歌曲能在排行榜上獲得什麼樣的位置。
感恩之死在現場
當然,你可以爭論說,弗蘭克·扎帕和發明之母樂隊,他們的專輯《Freak Out!》不是在解構搖滾樂的同時,在1966年的夏天就已經拓寬了搖滾樂的思維麼?如果要說到開拓者的話,弗蘭克·扎帕不應該排在這兩支樂隊之前麼?
但是,當弗蘭克·扎帕打開搖滾之門時,他與世隔絕的音樂並不能引起樂迷們的共鳴,更不要說吸引他們拿起樂隊玩自己的音樂了。音樂的態度是很重要的因素:盧·裡德的魅力驚人,傑裡·加西亞則更是樂在其中——與之相對的是弗蘭克·扎帕聽起來苦澀而傲慢。
所以儘管同樣具有音樂上的遠見,但弗蘭克·扎帕並沒能像盧·裡德和傑裡·加西亞那樣激勵更多的後來者。
Jerry Garcia 傑裡·加西亞
60年代是搖滾樂的黃金時代。你可能會覺得在那個時代,同一個月裡有兩個開創性的樂隊同時登場並不是多麼值得震驚的事情。但是,這兩支樂隊的偉大之處在於,他們激發了數十年的時光裡,無數後來的地下樂隊的崇拜和模仿。
在過去的數十年裡,感恩之死和地下絲絨都各自統治著不同的搖滾樂領域,而在接下來的更長的時光中,他們也依然會是搖滾樂的邪典之王。
reference
http://www.billboard.com/articles/columns/rock/7735572/velvet-underground-grateful-dead-cult-debu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