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季網

罪與罰

2023-10-14 04:56:29 2

  三起連環命案,同一兇手的不同作案手法,受害者之間也似乎並無關聯;當層層幕布被揭開,這些命案背後,究竟隱藏了怎樣的秘密?

  1.命案突發

  陸海是一名警察,去年調到寧城擔任刑警隊長。寧城是一座縣級市,流動人口不多,治安狀況不錯,陸海上任快一年時間了,還沒遇到過一起惡性案件。陸海倒也樂得輕鬆,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惡性案件不出則已,一出就是連環命案。

  報案者名叫李芬,是一位全職主婦,有兩個孩子。丈夫張大寬是一名貨車司機,靠跑長途賺點辛苦錢。一家子上有老下有小,可以說張大寬是整個家庭的頂梁柱。沒想到一夜之間禍從天降,這個家庭隨著頂梁柱的倒塌而遭到滅頂之災。

  李芬眼睛都哭腫了,她告訴帶隊而來的陸海,昨晚天剛黑的時候,她還接到丈夫的電話,說是剛剛跑完長途回來,讓李芬和孩子先吃飯,他卸完貨就會回家,大概還需要一個半小時。

  李芬想等丈夫回來後一起吃,兩個孩子也很懂事,就眼巴巴地等著,可是兩個小時都快過去了,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丈夫還沒有回來。李芬打丈夫手機,卻提示已經關機,她的心一下懸了起來。一直等到十一點,張大寬還是沒回來,李芬再也坐不下去了,她讓兩個孩子睡下後,就拿起一把手電筒去外面尋找。可惜她找了大半夜,卻始終一無所獲。

  天剛亮,一夜未眠的李芬又去外面尋找,這次她很快就找到了丈夫,他躺在屋後不遠處的菜地裡,身下一片血泊,早已死去多時,死狀慘不忍睹。李芬眼前一黑,當時就昏死過去。

  陸海率隊趕到後,對案發現場展開細緻的勘查工作,現場只有兩個人的腳印,一個是死者張大寬的,一個顯然是兇手的,順著腳印追溯,警察們找到了案發第一現場,那是一處田埂,根據警方的判斷,張大寬當時順著田埂抄近路往家走,被尾隨其後的兇手用石頭砸昏,死者的後腦處還有被砸的傷口,田埂下扔著那塊石頭,上面還留著兇手的指紋。

  在警方綜合現場情況做出的判斷中,兇手接下來的舉動,讓人非常費解,他把張大寬拖入菜地之後,並沒有直接殺害他,而是用繩子把他捆得結結實實,然後用一塊更大的石頭,硬生生砸斷了他的雙腿,在這個過程中,張大寬疼醒了,因為菜地裡留下了他翻滾掙扎的痕跡,可惜他的嘴巴被一塊破布塞住了,再慘烈的哀號也無法變成可以傳遞的聲音。

  但這並不是受害者的致死原因,再劇烈的疼痛也不至於直接要了人的命,張大寬的死因是失血過多,兇手用匕首在張大寬身上割出幾處傷口,血源源不斷地流出來。可想而知,在這個寒冷的冬夜,張大寬承受著身體上劇烈的疼痛,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生命隨著鮮血耗盡,他該經歷過什麼樣的恐懼和絕望?

  憑著豐富的從警經驗,陸海第一時間便形成了基本的判斷:這顯然是一起仇殺案!現場的其他情況也佐證了這一點,張大寬衣兜裡裝著剛拿到的一千五百元運貨款,雖已被鮮血染紅,卻分文未少,兇手的目的顯然不為劫財,報復殺人就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案子基本定性之後,下一步就是摸排嫌疑對象,查找和張大寬有仇怨的人,但這一步卻進行得很不順利。李芬不相信丈夫是死於仇殺,她告訴警察,張大寬生性老實,樹葉掉下來都怕砸頭,從來不幹得罪人的事,哪會有什麼仇家?

  警方又調查走訪了張大寬的鄰居和朋友,了解到的情況和李芬對丈夫的描述沒有太大偏差。張大寬這個人膽小怕事,在外人眼裡甚至有幾分窩囊,這種性格的人怎麼會跟人結下死仇,以致對方不惜冒著掉頭的風險去殺他?

  這就有點奇怪了,既不是圖財害命,又不是報復殺人,兇手作案的動機是什麼?作案動機不明,查案方向就很難確定,陸海一時間也有些無從入手。

  就在案子陷入僵局之際,公安局局長何秀峰出差回來了,他第一時間聽取了專案組的匯報,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他對案情沒發表什麼具體看法,而是著重強調了這起命案在當地造成的惡劣影響,要求刑警隊限期破案,給上級一個交代,也給老百姓一個交代。

  何局長表情嚴肅,陸海卻一臉無奈。這位公安局局長是管行政出身,專業能力有限。案件偵破這種事,涉及的因素很多,豈是施加點壓力就能見效的?

  不過陸海也能理解何局長的苦衷,他仕途順暢,眼下正值升遷的關鍵時刻,肯定不想被這起命案拖了後腿。

  陸海再次來到受害者家裡,希望能從李芬那裡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他對李芬說:「你再好好想一想,在出事之前的那幾天,你丈夫有沒有什麼反常的情況?」

  李芬低頭想了半天,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一下子抬起頭。偏偏這時,陸海的手機響了,他接通手機後,剛聽了一句,臉色就變了:「什麼?又有命案發生?」

  2.命案再發

  命案現場是位於郊區的一座廢棄倉庫,這座倉庫是一幢四層小樓,幾個男孩來這裡探險,發現了樓下水泥地上的那具男屍,那滿地的血跡、破碎的頭顱、轟鳴的蒼蠅,把幾個男孩驚得魂飛魄散,有一個當場就尿了褲子。

  驗屍報告和現場勘察報告很快就出來了,陸海把兩份報告翻看了很多遍,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受害者是被兇手捆住手腳後,從樓上長廊的欄杆處推下去,導致顱骨破裂死亡的,但結合受害者身上程度不同的摔傷和現場遺留的拖拽痕跡,警方可以得出判斷,兇手並不是直接把受害者從最高處推下去摔死的,而是先把他從二樓推下去,讓他摔到結實的水泥地面上,然後再把他拖上三樓,如法炮製之後,才把他帶到四樓,推下去把他摔死的。

  陸海連抽了兩支煙,房間裡一片煙霧,他的腦子裡也是雲遮霧罩:兇手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跟受害者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短短幾天時間,這座原本風平浪靜的小城,發生了兩起驚天命案,這兩起命案之間,難道有什麼聯繫?

  陸海的預感很快被證實了,經過對比兩起命案兇手的足跡和指紋,確定為同一人所為!與此同時,死者的身份也被查明,警方發布屍體認領啟事後,一個叫吳媚的年輕女人很快找上門來,通過查驗屍體,確認死者是她的丈夫胡不歸。

  看到吳媚的第一眼,陸海就覺得奇怪,對丈夫的慘死,她並沒表現出太多的傷心,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更讓陸海覺得可疑的是,胡不歸死亡已經三天了,作為妻子的吳媚對丈夫的失蹤卻麻木不仁,壓根沒去報警,這未免太不合乎常理了!

  面對陸海的盤問,吳媚倒沒顯得慌張,眼神中更多的是冷漠,她撇了撇嘴說道:「他三天兩頭失蹤,我哪知道他這次會出事!」

  陸海追問道:「你說具體點,什麼叫三天兩頭失蹤?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吳媚冷哼一聲:「還能去哪兒?狐狸精的窩唄!要我說,肯定是丁玲玲那個狐狸精下的手。這對姦夫淫婦,指不定為啥原因就鬧翻了,鬧翻了就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吳媚說得咬牙切齒,似乎那個「淫婦」就在她唇齒之間。陸海暗自尋思,吳媚的指證雖然有挾私報復之嫌,但如果胡不歸在失蹤之前確實去了丁玲玲家,這個第三者還真是有重大嫌疑。

  根據吳媚提供的住址,陸海帶著一名助手,來到丁玲玲家。看到身著警服的陸海時,丁玲玲明顯露出了驚慌之色。陸海開門見山地問她和胡不歸的關係,丁玲玲目光遊移不定,表示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陸海表情嚴肅地說道:「你確定自己說的是實話嗎?對警方說謊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我們會查看小區的監控設施,還會向你的鄰居們求證。」

  丁玲玲的表情一下變了,她帶著哭腔說道:「我也不想那麼做,可我也沒有辦法啊……」

  陸海和助手對視一眼,助手眼睛都亮了,但陸海的表情並無變化,他盯著丁玲玲說道:「這麼說,胡不歸是你找人殺的?」

  陸海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通過鑑定作案現場留下的足跡,可以判斷出兇手是個一米七左右的男人,丁玲玲不可能是作案者,只會是僱兇者。

  丁玲玲像是被毒蠍蜇了一下,發出一聲尖叫:「什麼?他死了?你們懷疑我?天吶,我冤枉啊!」她急得汗都流出來了。

  陸海冷冷地問:「那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解釋一下吧!」

  丁玲玲語無倫次地說道:「我以為你們是來查他包二奶的。我也是沒辦法才走這條路的,我男人坐牢了,我家孩子還小,我總得活下去啊……」

  陸海啼笑皆非,揮揮手打斷她:「我們是刑警,在查命案,你們那點破事,我們沒興趣。我問你,五天前,胡不歸是不是來過你這裡?」

  丁玲玲想了半天說道:「沒錯,那天我們一起吃了晚餐,還開了一瓶紅酒,大概八點半,他就離開了。」

  陸海沉吟道:「他的死亡時間是晚上十點左右,也就是說,一個多小時之後,他就遇害了……」

  丁玲玲又急了:「警察同志,人真的不是我殺的,他是我的搖錢樹,我還指著他活呢,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陸海耐著性子說道:「你放心,再狡猾的兇犯,我們也會將他繩之以法;沒有觸犯法律的人,我們也不會冤枉他。」說完,陸海和助手起身離開,這時,丁玲玲突然又一驚一乍地叫起來:「我猜到兇手是誰了!」

  陸海停下腳步,看著丁玲玲,丁玲玲憤憤地說道:「肯定是吳媚和她的姘頭幹的,這樣她就能獨吞家產了。這個女人最壞了!」

  陸海從心裡苦笑一聲,這兩個女人挺有意思的,不約而同地指證對方是兇手,恨不得把情敵置於死地。

  陸海暗中進行了走訪調查,更深入地了解了胡不歸和丁玲玲的關係後,排除了她的作案嫌疑。正如丁玲玲所說,她和胡不歸之間,只是純粹的情色交易,她根本沒有作案的動機。

  丁玲玲最後那番話,不管是真是假,陸海都要認真對待。當吳媚聽明白陸海的來意後,氣得臉都白了,一迭聲地說道:「肯定是丁玲玲那個狐狸精在誣陷我。老胡和我是結髮夫妻,我怎麼會害他?要不是那個狐狸精作怪,我們夫妻倆還過得好好的。」

  陸海盯著她問道:「你好像迴避了一個問題,你究竟有沒有外遇?」

  吳媚支吾了一下,說道:「是有那麼回事,不過那是在我老公和那個狐狸精勾搭上之後,我是為了報復他。」

  陸海又盤問了幾句,沒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但他決定要沿著這條線索深挖下去,姦情引發的命案屢見不鮮,吳媚和她的姘頭顯然有不小的嫌疑。然而,調查結果還是讓陸海失望了,那個男人有老婆有孩子,搞婚外情只為尋求刺激,並沒有作案的動機,而且他也沒有作案時間,他的外形特徵和警方根據現場足跡得出的兇手的身高體重也完全不符。

  與此同時,出去調查胡不歸社會關係的警察也陸續回來匯報情況,由於這個案子屬於仇殺的可能性很大,警方重點排查了跟胡不歸有過仇怨的嫌疑對象。和老實巴交的張大寬正好相反,胡不歸是個小老闆,手裡有點錢,性格也囂張,跟不少人產生過衝突,但都是些不大不小的摩擦,並不是什麼深仇大恨,遠沒到殺人雪恨的地步。

  有一個問題,最讓陸海困擾:既然兇手殺死了張大寬和胡不歸兩個人,那麼這兩人之間會不會有什麼交集呢?也許查清了這一點,就能找出兇手作案的動機。但調查結果顯示,貨車司機張大寬和小老闆胡不歸,在現實中根本就不認識,兩人的生活也沒有任何交集。從目前看來,兩人唯一的關聯之處,就是死在了同一個人手裡!

  陸海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腦子裡只有兩個字:動機、動機、動機!是啊,在偵破一起案件的過程中,作案動機往往是破案的鑰匙,而這起連環案難以破解的關鍵,就是找不到兇手的作案動機!

  案情毫無進展,局裡上上下下壓力都很大,何局長把陸海叫進辦公室,狠狠地訓斥了一番:「很多同志說你業務能力強,是破案如神的刑偵高手,現在看來,言過其實了!」

  陸海原本脾氣不太好,也不是沒幹過頂撞領導的事,但這次卻老老實實,一聲都沒吭,案子破不了,他沒底氣啊!

  第二天早上,陸海來到隊裡,屁股還沒坐穩,一位警員便神色嚴峻地進來報告:「隊長,剛接到110指揮中心的出警指令,在街心花園發現了一具屍體!」

  陸海用手捂住額頭,瞬間覺得腦袋大了三圈兒,他硬著頭皮去找何局長匯報,沒想到局長辦公室空無一人。陸海好生奇怪,這位局長自律性很強,還從沒見他遲到過。

  陸海帶隊來到街心花園,當他看清死者的面容時,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他,竟然發出一聲失控的驚呼:「何局長?」

  3.連環命案

  何局長死狀極慘,看上去頗有幾分恐怖,整張臉都漲成醬紫色,眼睛瞪得幾乎突出眼眶外,長長的舌頭耷拉著,活像一個吊死鬼。

  陸海只看了一眼,便看出了何局長的死因,他的脖頸上有一條深深的勒痕,傷口已經變成了烏青色,陸海的目光一路往下,看到了地上那條死蛇般的繩子。

  技偵人員緊張地進行現場勘察,陸海用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四周,當他抬起頭觀望時,眼睛一下子亮了,他看到了一個攝像頭,而它的位置就在屍體的正上方。陸海無法形容那一刻內心的激動,那種感覺就像一個深陷在黑暗中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線曙光。

  陸海和手下警員圍在顯示器前,目不轉睛地盯著監控錄像,當錄像上的內容回放到凌晨一點時,一名警員發出激動的低呼:「來了!」

  一個幽靈般的身影出現在屏幕上,手裡拖著一件頗為沉重的東西,當那樣東西完全進入畫面時,警察們同時倒吸一口涼氣,那是個被綁得結結實實的人,嘴裡塞著一塊破布。儘管他的臉部在拖行的過程中被磨得滿是血汙,但警察們還是一眼認出了這個人,正是他們的局長何秀峰。

  警察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盯著那個神秘的幽靈,可惜他們失望了,那個人穿著黑色的風衣,戴著口罩和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根本無法看清他的容貌。

  黑衣人停下腳步,鬆開了何局長的腳踝,揪出了他口中的破布,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何局長,不知在對他說著什麼,監控設施沒有錄音功能,無聲的畫面中,何局長拼命地搖著頭,像是在辯解,又像是在求饒。他的臉上除了血水汗水還有淚水,完全沒了往日的威風。

  可惜黑衣人仿佛是鐵石心腸,絲毫不為所動,他掏出一根繩子,繞在何局長脖頸上,狠狠地勒緊繩索,近乎宣洩的動作中,似乎充滿仇恨的力量。

  何局長就這樣死了,身體一動不動了。黑衣人緩緩抬起臉,盯住那個攝像頭,即便隔著墨鏡,似乎也能看到他眼中閃過的冷光。

  陸海神情一凜,他突然明白了,這個黑衣人並不是沒有發現那個攝像頭,而是有意在監控下殺死何局長。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雖已是深夜時分,寧城刑警隊會議室內仍然燈火通明,專案組成員正聚集於此。陸海表情嚴峻地介紹著情況:「通過對比三起命案兇手的腳印和指紋,已經確認作案者為同一人。這起連環命案的惡劣影響越來越大,已經引起了省公安廳的高度重視。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華山一條路,那就是儘早破獲此案!」

  陸海雖然向組織立下了軍令狀,但他心裡並沒有什麼底,單憑監控錄像上那半遮半掩的面容,是沒辦法按圖索驥、往下追查的,而何局長的被害,讓兇手的作案動機越發撲朔迷離,他為什麼要相繼殺掉三個毫無關聯的人?他為什麼要用不同的方式折磨被害者?為什麼要把殺死何局長的過程放在攝像頭之下?

  一周的時間過去了,案情依然沒有太大進展,陸海決定再去找受害者家屬談談,看看能不能有一些新的發現。他首先來到了李芬家,剛剛落座,李芬便說道:「陸警官,你上次問我,我老公出事前有沒有什麼反常表現,我剛想起來一件事。上個月十八號的晚上,我做了一大桌子菜,等著跑完長途的大寬回來,可他回來之後,像是丟了魂兒,一口飯都沒吃,就蒙上頭睡了,但他根本沒有睡著,不停地翻著身,嘴裡唉聲嘆氣。後半夜他好不容易睡著了,又不停地做噩夢。我和大寬做夫妻十多年,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我覺得他心裡肯定有事,可是問他吧,他又什麼都不肯說,問多了還發脾氣。」

  陸海仔細聽著,敏感地發現了一個問題:「今天是二十三號,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你怎麼還能記清具體的日期?」

  李芬嘆息一聲,臉上露出傷感之色:「那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啊,我怎麼能忘了!」

  陸海一路思索著,來到了吳媚家,向她提出了同樣的問題,讓她回想一下,胡不歸出事之前,有沒有什麼反常表現。吳媚低著頭想了好半天,突然說道:「我想起來了,有一天晚上,我正在看一部電視劇的大結局,老胡開著車回來了,一聞到他身上那股香水味,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氣得電視都不看了,瞅著他說道:『又去那個狐狸精那兒了吧?聞聞你那騷臭味兒!要換在平時,老胡非跟我對罵一番不可,可那天他像霜打的茄子,悶著頭就進臥室了。我懶得再理他,看完大結局,進臥室一看,裡面煙霧繚繞,他不知抽了多少根煙,床單燒了兩個大窟窿,他都沒有發現,我氣得一腳把他踹下床,做好了準備要跟他打一架,沒想到他爬起來後,一聲不吭地去了陽臺,又抽了半宿的煙。我心裡直納悶,不知道他撞了什麼邪,都不像我認識的老胡了。」

  聽到這兒,陸海問道:「那天是幾月幾號,你還記得嗎?」吳媚說不記得了。

  陸海略一思索,問道:「那部電視劇的名字你還記得嗎?是哪個臺播放的?」

  吳媚面帶得意地說:「當然記得了,《鳳囚凰》嘛,本地衛視播的。」

  陸海掏出手機,搜索本地衛視播放《鳳囚凰》大結局的具體日期,片刻之後,他緩緩站起身,輕聲說了一句:「十八號,又是十八號!」

  4.真兇現身

  十一月十八號,到底發生過什麼?難道是那天晚上的某種經歷,把這兩個毫無交集的人串聯到了一起,讓他們成為兇手的作案目標?何局長會不會也進入這個時間點呢?這是陸海現在迫切想搞清楚的問題。

  陸海找到何局長的夫人,請她幫忙回憶,上個月十八號,何局長有什麼異常表現,但何夫人實在想不起來了,她是一位中學校長,平時工作很忙,對生活中的細節,很難有太深的印象。

  陸海有些失望地準備離開,何夫人突然叫住了他:「老何有一個習慣,喜歡把檯曆當成備忘錄,把每天需要做的事記錄在上面,以免忘掉,誤了事,你可以去找找他那天的檯曆記錄,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陸海跟著何夫人來到書房,把檯曆翻回到上個月十八號那天,頁面上工整地記錄著一天的安排,前面都是工作方面的內容,沒什麼特別之處。最下面一行字,吸引了陸海的視線:晚上七時,尊爵酒店,出席老鄭兒子婚宴。

  何夫人也注意到了這行字,她「哦」了一聲說道:「我想起來了,老鄭是他以前的老同事,那天他兒子結婚請客,老何早早就去了。我記得他那晚喝了點酒,帶著幾分醉意開車回來,我還責備了他幾句:你作為一個領導幹部,怎麼能帶頭酒駕呢?傳出去影響多不好。老何隨便應付了兩句,就一頭鑽進書房裡,我想給他送杯茶進去,卻發現他把門反鎖了,我聽到他在裡面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當時我還有幾分奇怪,從來沒見他打電話避著我……」

  陸海的判斷被證實了,他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他知道,自己找到了一把鑰匙——一把能破解整個連環命案的鑰匙!

  陸海反覆咀嚼著三位死者妻子說過的每一句話,試圖從這些講述裡找到共通點。想得天昏地暗,腦子猛地一閃,他下意識地吐出了一個字:「車!」

  十一月十八號那個晚上,張大寬開長途車歸來,胡不歸開車回家,何局長醉駕而返,三個人身份天差地別,行程南轅北轍,唯獨有一個共通之處,他們都開著車!

  陸海駕駛著一輛警車,沿著三位死者那天晚上的行駛路線,依次走了一遍,他很快發現,三人的歸家路線雖然不同,卻會經過同一個路段。那個路段在晚上略顯冷清,經過的車輛不算多,但車速往往都很快,像出膛的子彈一樣呼嘯而過。

  這條路段上有不少路燈壞了,光線並不好,但陸海的眼前卻像是被揭開了一層幕布,讓他瞬間看清了很多東西,那個車字擴展成一個讓人觸目驚心的詞:車禍!

  陸海來到市交警隊,調取查看了上個月的交通事故記錄,由於時間和路段都已經確定,他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天晚上果然發生了一起慘烈的車禍,受害者是一位騎自行車的高中女生,遭到多輛汽車碾壓後致死,肇事車主逃逸,至今尚未落網。

  交警隊隊長高盛全程陪同在陸海身邊,陸海問他:「你能不能介紹一下這起車禍的具體情況?」

  高盛說道:「幹我們這行的,整天跟車禍打交道,可以說已經見怪不怪了,但這起車禍還是讓我很痛心,那個女孩太年輕了,死得也太慘了!我恨不得第一時間就把肇事司機繩之以法,可惜事與願違,事發路段的監控正好壞了,我們到現在也沒有鎖定肇事者。死者的父親多次來交警隊鬧事,還砸壞過我們一張桌子,不過我能理解家屬的心情,痛失骨肉對誰都是一種致命打擊!」

  陸海默默地聽完,陷入了沉思,高盛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出口:「陸隊長,你為什麼會對這起車禍感興趣?難道牽涉到什麼案子?」

  陸海擺擺手沒回答,他對高盛說:「麻煩你把死者父親的名字住址和聯繫方式給我,我有用。」高盛點點頭,讓事故科的人把死者父親的信息資料列印出來,交給陸海,陸海掃了一眼,下意識地念出了那個名字:「章中厚。」

  陸海根據資料,找到了他打工的工地,只見章中厚正掄著一柄大錘,伴著「叮叮噹噹」的響聲,一錘又一錘地砸在大石頭上,堅硬的石頭火星噴射,碎石四濺。他那裸露的上身、隆起的肌肉、發狠的動作,都蘊藏著一種無聲的力量。

  陸海觀察良久,這才走過去,亮出證件說道:「你好,我是警察,有事找你,請配合我的工作!」

  章中厚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也沒有停下手中動作,他把大錘高高舉起,停頓了一下,猛地砸下去,這一下像是用盡了平生力氣,「砰」的一聲,那塊巨大的石頭頓時四分五裂。

  章中厚扔下大錘,冷冷地盯著陸海,緩緩說出一句話:「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看樣子他並沒有打算抵賴,不過有留在現場的腳印和指紋為證,他確實也抵賴不了。章中厚伸出雙手,靜待手銬加身。陸海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想和你談一談。」

  陸海跟著章中厚來到他家,那是一間位於棚戶區的簡易平房,屋裡家具陳舊,生活設施簡陋,章中厚一進屋,目光便落到牆上,循著他的目光,陸海看到,那裡掛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位年輕美麗的女孩,她笑容燦爛,眼神純淨,注視著遠處的某個地方,似乎對未來有著無限的憧憬。

  可惜這是一張黑白遺照,照片下的香爐裡煙霧嫋嫋。陸海盯著那張照片,過了好半天,語氣溫和地問:「這就是你的女兒嗎?」

  章中厚說道:「沒錯,她就是我的女兒,她就是我的命。我老婆死得早,女兒是我一手帶大的,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也捨不得讓她受一點委屈。她學習成績好,長得也好看,懂事、孝順,有時候我自己都奇怪,我一個沒文化的大老粗,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女兒?她就像一個天使,渾身都散發著光芒!」

  章中厚頓了一下,語氣突然變得激動,連聲音都在顫抖:「可你知道我見她最後一面時,她是什麼樣子嗎?她的身體四分五裂,她的衣服都被血洇透了,她的臉……根本就沒法瞧,她的眼睛還睜著,她死不瞑目啊!她是那麼愛美的一個女孩……」章中厚說不下去了,他用手捂住臉,一個鐵打般的漢子,竟然發出了女人般的號啕聲。

  陸海沉默了很長時間,嘆息道:「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因為,我也是一個父親,我也有一個女兒。可是,不管你有多大的冤屈,也不能採取那種極端的手段啊!」

  章中厚止住哭聲,抬起頭冷冷地盯著他,問道:「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陸海用四個字回答了他:「相信法律!」

  章中厚冷笑一聲:「你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嗎?」

  陸海毫不遲疑:「當然!」

  章中厚冷冷說道:「那好,你跟我來,我讓你看一樣東西!」

  5.法律尊嚴

  章中厚把陸海帶進他女兒的臥室,不到十平方米的空間整潔有序,書桌旁放著一臺過時的電腦,章中厚取出一個U盤插上電腦,然後點開了U盤裡的視頻文件,自己卻出去了。

  陸海雖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盯著電腦,視頻開始播放:冷清的馬路,稀疏的路燈,不時有一輛輛汽車呼嘯而過,偶爾有騎著電動車和自行車的人經過。陸海看出來了,這是一段監控錄像。

  這時,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女出現在畫面上,她騎著一輛自行車由遠及近,呆板的校服遮不住青春的活力,蹬踏的動作勾勒出曼妙的身姿。然而,美好的東西總是如此短暫,不幸突然間降臨,一輛超載的大貨車從她身後隆隆而至,像一臺殺人機器一樣將少女瞬間捲入車底。

  陸海閉了一下眼,平息了一下心情,才繼續盯住視頻畫面,貨車在十幾米外剎住了,自行車倒在地上,女孩躺在一攤血泊之中,從畫面上可以看出,她的雙腿被壓斷了,血源源不斷地流出來,但她似乎沒有受致命傷,看上去意識很清醒,手艱難地往上抬著,那明顯是一種呼救的姿勢。

  貨車一動不動地停在那兒,也許司機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下車還是不下?救人還是不救?陸海不用往下看,也知道接下來的結果,可是當他親眼看到貨車加速逃離時,還是氣得鼻息都粗重起來。

  夜色在加深,血泊在擴散,生命垂危的女孩還是不願放棄,拼盡全力做著徒勞的掙扎。

  就在這時,一輛路虎車飛快地開了過來,毫不留情地從女孩身上碾壓而過。路虎車剎住之後,開始慢慢往後退著,難道車主打算回來救人嗎?接下來的畫面,讓陸海目眥欲裂,路虎車倒退著從女孩身上碾壓而過,再倒退一段後,路虎一個加速,朝著女孩疾馳而去。

  陸海怒不可遏,狠狠罵了一句畜生。他真想衝到畫面裡,從車裡揪出那個混蛋,把他揍個半死,可惜他做不到,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輛路虎把這樣的動作重複了兩次,把那個可憐的女孩碾壓了一遍又一遍。路虎駛離之後,血泊中的女孩,已經一動不動了。

  很快,一輛黑色的奔馳開過來,女孩承受了最後一次碾壓。奔馳停都沒有停一下,便消失在監控畫面中,但這並不意味著車主沒意識到壓了人,因為駛離現場的奔馳明顯提速了。

  陸海心情沉重地來到外屋,迎接他的是章中厚充滿敵意的目光。陸海聲音有些哽咽:「我明白了,貨車司機是張大寬,路虎司機是胡不歸,奔馳車主是何局長,對嗎?」

  「沒錯!」章中厚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們三個人,每一個都該死!」

  陸海說道:「不管他們有多大的罪,都應該交由法律去制裁。如果人人都去執行私刑,這世界豈不是亂了套?」

  「法律?」章中厚狠狠「呸」了一聲,「你以為我沒有相信過法律嗎?你以為我沒有信任過交管部門嗎?可是換來了什麼結果?他們告訴我監控壞掉了,告訴我找不到肇事者!他們睜著眼睛說瞎話,用我女兒的血染紅自己的官帽!」

  陸海略一思索,提出了心中最大的一個疑問:「那段監控錄像怎麼會到了你的手裡?」

  章中厚冷冷地說道:「那天我收到一封匿名信,信封裡放著這個U盤。寫信的人是一名交警,我女兒的交通事故,他也參與調查了,他告訴我的事實和交警隊通知我的情況,完全不一樣。監控設施根本沒壞,錄像早就提取出來了,可惜姓何的提前打過電話了,他是交警隊長的頂頭上司,那個姓高的交警隊長當然對他言聽計從,可他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交警隊裡還有良心未泯的人,他把那段錄像偷偷複製下來,把真相告訴了我!他還根據監控錄像上的車牌號碼,幫我查出了另外那兩個肇事者,讓我去上面討回公道!」

  陸海聽完後說:「那封信還在你手裡嗎?我想看一看。」

  章中厚說:「那封信早被我燒了,我就怕連累那位好心人。」

  陸海說:「那位交警並沒有做錯什麼,我有必要針對他嗎?」

  章中厚冷哼一聲:「少跟我來這一套,你以為我會信你?你們這幫人蛇鼠一窩,官官相護,沒幾個好東西!」

  陸海沉吟道:「你之所以沒聽那位交警的話,去上面反映情況,也是由於對執法機關根深蒂固的不信任,對嗎?」

  章中厚斬釘截鐵地說:「沒錯!與其相信你們,不如相信自己!我要親手給女兒報仇!讓那三個畜生下地獄!」

  陸海回憶著這三起命案的每一處細節,豁然開朗:「你用石頭砸斷張大寬的雙腿,讓他劇痛難熬,在他身上割出傷口,讓他失血而死,就是為了讓他去親身體會你女兒承受的那種痛苦,對嗎?還有胡不歸,你把他從不同的樓層摔下三次,是因為他開車碾壓了你女兒三次,是這樣嗎?」

  章中厚慘笑著說道:「這是他們應得的報應!」

  陸海繼續說道:「何局長利用權力,抹去了那段監控,你偏偏要讓他死在監控之下!對嗎?」

  章中厚呆立片刻,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他們是罪有應得,我又何嘗不是死有餘辜?我只想快點跟我的女兒團聚。」

  陸海給章中厚戴上手銬的同時,鄭重地做出了一個承諾:「你必須為你的殺戮行為付出代價,但我也有責任讓你看到你想要的公道!我希望你能帶著對法律的信任,走完你最後的行程!」

  陸海說到做到,在章中厚被執行死刑之前,和他見了最後一面,告訴了他三件事。第一件事,何局長雖然死了,但餘威猶在,他的很多同僚舊屬,都不願意他在死後還留下肇事逃逸的汙名,希望在案情報告中有所隱匿,將何局長定為殉職犧牲。但陸海力排眾議,頂住巨大的壓力,堅持公布了實情。

  第二件事,在連環命案告破之後,交警隊長高盛攜巨款上門,希望陸海放他一馬,幫他隱匿掉包庇何局長的情節,遭到陸海嚴詞拒絕,最終這匹害群之馬為自己的瀆職行為,付出了鋃鐺入獄的代價。

  但在第三件事上,陸海卻主動幫一個人隱匿了實情,這個人是交警隊的一名老資格的交警,也就是給章中厚寫匿名信的那個人。能接觸到那段監控的只有區區幾人,以陸海的能力,只需要一個簡單的排除法,就能把這個人找出來。這位交警為人正直,長期遭到高盛的打壓,他出於義憤幫助章中厚,顯然已經觸犯了某種潛規則,因此陸海思慮再三,並沒有公開這件事。

  讓陸海感到欣慰的是,高盛這個害群之馬被查辦之後,交警隊逐漸恢復了風清氣正的狀態,那位交警因為威望很高,在同事的舉薦之下,被任命為新一任交警隊長。

  聽完陸海的講述,章中厚受到很大的震動,他呆呆地看著陸海,問道:「你為啥要這麼做?」

  陸海一字一句道:「為了無愧於頭上的國徽和肩上的盾牌,不負於心中的信仰和當初的誓言!」

  章中厚被徹底感化了,朝著陸海深深鞠下躬去。

同类文章

壯烈的大地

這天上午,丁順拿著一個空麻袋到集鎮上買年貨。剛走到一家酒館門口,忽聽背後有人招呼:「丁順兄弟,我請你喝酒,賞不賞臉?」丁順回頭看到一個陌生男人。那人說:「我叫卜同富,是個商人,也是你師傅生前的好友。」丁順一聽是師傅的好友,連忙回禮。卜同富熱情地邀請丁順入內。   叫來酒菜後,他們先互敬幾杯

瘋狂的涮椒

西川縣縣令牛大人看罷楊巡撫楊曄發來的文牒,兩條眉毛不由擰成了一個大疙瘩,他立馬坐著青呢大轎,一溜煙來到了餘吉火鍋店。   店老闆佘吉雖已年近花甲,可面色紅潤、走路生風,一點也不顯老。   餘吉剛把牛縣令迎進店裡,牛縣令一把攥住他,急問:「餘吉,你還會做涮椒火鍋嗎?」   餘吉一聽愣了:涮椒

劫來的壓寨主公

清明時節,山花爛漫,參天古木都吐出了新葉。有三人沿溪而上,前面走著的那個華服少爺,不時興致勃勃地聞一聞野花,或是從腳下撿起一點什麼來問旁邊的管家,管家年紀大了,一邊喘氣一邊回答,另一個年輕的人卻捺不住了:「劉少爺,早知道回鄉掃個墓要走這麼遠,我就不跟你來了!」管家給了他一記悶慄:「秦二,少

買走你的餘生

劉雲是一個在網上出賣餘生的女人。   一年前,和男友王浩分手後,劉雲在淘寶開了家名叫「浮生緣」的網店。劉雲在網店裡貼上自己各種靚麗寫真照,並聲稱作為一個醉生夢死之人,自己將把剩餘人生的時間全部交給客戶安排。   「浮生緣」的規則是,顧客可以花錢購買劉雲任何時段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劉雲會按

被溺死的金絲鳥

 一   8月正是颱風多發季節,江邊的防汛堤旁都有專人值班,以防大潮衝垮堤岸。這天半夜時分,一位輪渡碼頭的值班人員起來解手,瞥見江面上有個淡紅色的物體漂來,他起先以為只是塊發泡塑料,可等物體靠近,才看清是具屍體!他頓時嚇得毛骨悚然,「啊」的一聲驚叫,轉身就跑。他回到屋裡半晌才從失魂落魄中回

努爾哈赤之死

 一   明天啟六年年初,經過精心策劃和準備,如日中天的努爾哈赤親率13萬滿洲八旗兵,號稱20萬,向明朝遼東防線發起全面進攻,意圖一舉蕩平明朝在山海關外的所有軍事力量,然後問鼎北京城下。在滿洲八旗兵的凌厲攻勢下,各路明軍兵敗如山倒,望風而逃。滿洲前鋒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不承想卻在通往山

糗事一籮筐

只認鎖頭的小偷    託馬森是一個高級慣偷,很會撬鎖。無論多複雜的鎖到了他手裡,都不費吹灰之力。有一天深夜,他撬開了一家公司財務室的鎖,並且找到了保險柜的鑰匙。他興奮地打開了保險柜,正準備大撈一把。突然發現這個保險柜裡居然只有不到一百塊錢。要知道,他破譯這密碼鎖就花了整整一個小時呢。無奈,

狼羊孩

 一個陰謀    由於灰太狼長期抓不到羊,就把目標瞄準了身材苗條的美羊羊。他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詭計:假裝喜歡美羊羊,騙取美羊羊的信任,和美羊羊結婚,再對美羊羊下毒手。    灰太狼讓紅太狼把自己打扮成了一隻帥氣的羊,並給美羊羊買她最喜歡吃的義大利黑麥草蛋糕、墨西哥玉米草沙拉、檸檬味的飲料、

藍凌獲救記

大眼女孩樂美兒意外得到一個漂亮的洋娃娃,正高興地把它抱進懷裡時,洋娃娃突然說話了:「能幫我找找以前的主人嗎?我很想念她,她消失了……。」善良的樂美兒被洋娃娃的真情所感動。她帶著洋娃娃,踏上了去往「魔法偵探——洛基」偵探社的徵程。   偵探洛基非常有名,大家都說他是個神探!就在昨天,洛基還偵

智救潘多拉

 美麗姑娘    放學後,莫西在學校附近的山丘上撿到了一個奇怪的盒子,拿在手裡沉甸甸的,上面雕琢著精美的花紋。莫西喜歡得就連睡覺的時候都不捨得放下。夜間,他突然被一團光照醒了,懷裡的小盒子緩緩地打開,散發出奪目的光,越來越亮,亮得他睜不開眼睛……    等光散去之後,從盒子裡出來了一個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