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死的風流鬼
2023-10-16 00:28:26 1
這是一個傳說的故事,一個發生在叫做柳窪的偏僻鄉村的故事,故事的年代是上世紀七十年代。
柳窪是一個風景秀麗的村莊;一條彎彎曲曲可以划船的小河繞村西而過。小河的小壩上是一棵棵的小白楊。小河的遠處是一片片水光漣漣的小湖泊。湖泊邊是一叢叢的蘆葦。這鄉村的景色真像一幅美麗的水鄉風景畫。
說柳窪偏僻只是由於這個莊子沒有公路,不通公共汽車,社員群眾(現在叫農戶)交通不方便。這兒電影隊很少到這放電影。縣劇團總以為這地方是窮鄉僻壤,人們捨不得花錢來看他們那些雖不受城裡人歡迎,但仍能使鄉村小夥子們拼命朝臺前擁擠的節目,也很少來演出。這樣一來,柳窪這個村莊文藝生活比較貧乏。(不是現在有電視看,幾十年前農村還沒有電視呢)無事時,人們聚在一起東家長,西家短的閒談成了人們消磨時間的習慣。
莊子的西頭,一座建成不久的三間新房裡住著兄弟兩人。老大叫柳旺,是生產大隊的民兵營長,身強力壯。火爆脾氣。老二叫柳喜,寡言少語。老實忠厚。莊上人根據他二人的性格秉性,習慣地叫柳旺「大楞子」,叫老二柳喜「二憨子。」寒裡,柳旺結婚了,娶了二十裡外小李莊的姑娘叫李翠。兄弟二人把三間房用葦子夾開,柳旺和李翠住東頭一間,柳喜自己住西頭一間。白天兄弟二人下地幹活,李翠在家料理家務,生活倒也過的和和氣氣。誰知日子沒有多久,莊上的一些愛說別人閒話的人,無事時議論起他們來了。他們正兒八經地,好像比誰都有先見之明地說「:瞧,這二憨子和他嫂子保證有些說不清。」開始,他們只是議論議論,後來有人乾脆就添油加醋的說起他們閒話了。沒有幾天功夫,這話讓柳旺聽見了,當時他就火冒三丈,直想去找柳喜拼命。可他還是粗中有細,他想了想,人們光是說並沒抓住什麼把柄。這事要抓住證據才行。為這事柳旺幾天沒睡好沒吃好,後來不知受到什麼啟發,想出來一個辦法。
這一天大清早,吃過早飯。柳旺對李翠和柳喜說;「我昨天接到通知,要到縣裡學習一個星期,今天就走,你們在家看好房門。」說後,他準備了一下就走了。
柳旺走後,李翠看看在家的柳喜,似乎覺得有一點說不出的味道。她想了想對柳喜說;;「他叔,這一段時間我一直沒回家,你哥也不在家。我回娘家過幾天去。」柳喜立即贊同:「嫂子回家帶些米回去,大娘那邊米不多。」
李翠見柳喜讓她帶些米回去,就十分高興地拿了一條口袋裝起米來。裝有二十多斤時,李翠不裝了。
柳喜一見,奪過口袋滿滿的裝了一口袋。
李翠為難了:「你叫我怎麼扛回去。這麼遠的路。」
柳喜看看嫂子。是啊,這一口袋米足有五、六十斤,嫂子的身體又不是十分的強壯,二十多裡的路,怎麼走啊?
「我送你回去。」柳喜沉思一會對嫂子說。
李翠也不好推辭,二人鎖上門朝小李莊趕去。
中午,柳喜在李翠家吃過飯,休息了一會後,便獨自趕回柳窪來。
正是四月的天氣,滿地的莊稼都已長有齊腰深。大麥黃了,小麥出穗了,油菜籽已沉沉甸甸地該收割了。田野裡一片金黃,一片草綠,很是好看,柳喜滿心舒暢地走著。
太陽漸漸在天幕中落下,四周已是暮色。柳窪的莊子可以隱隱看到一個輪廓了,柳喜離家還有幾裡的路程。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救命,救命!」的喊聲。
柳喜吃了一驚,順著聲音看去,看到前面有兩個人在扭打著。
柳喜快步跑過去。
見有人跑來,兩人中有一人丟開手跑了。
走近一看,一個姑娘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旁邊放著兩個旅行袋。姑娘長的很俊俏,一身穿著,柳喜一眼看出是上海下放在這的知識青年。
見有人過來救了她,姑娘十分感激:「謝謝你。」她對柳喜說。
「你到那去的?」柳喜問她。
「從家裡來,我是張崗的。」姑娘說。
「張崗,還有十來裡路呢。」柳喜心裡算著。「就你一人走?」柳喜問她。
「嗯」,姑娘點點頭。「沒想到這兒還有壞人,我••••••」姑娘想說什麼又不吱聲了。
柳喜想了一會對她說:「天已經黑了,今天到我家住一晚,你明天再去張崗。」
「你家?」
「不遠,前面莊子就是。」
已經受了一場驚嚇的姑娘也實在沒有什麼好辦法,便答應了。
柳喜和上海姑娘一起來到了柳窪。
吃過晚飯,柳喜安排上海姑娘在哥哥的房裡住下後,回到自己的屋裡。他累了一天,很想休息休息。可是他剛朝床上一躺,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似的;「是啊,明天人家看到我家有一個上海姑娘,別人不會說我嗎。哥嫂都不在家,就我兩個人。」柳喜越想越不舒服,越想越不安心他一骨碌起了床,把大門掩上跑莊裡去了。
這莊上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叫柳枝的女人。自幼對老實忠厚的柳喜頗有好感,常常在背地念叨著他,後來家裡人把她嫁到外村去了。結婚一年多,丈夫不幸得暴病身亡了,這一段時間又回到娘家住著。她平日見了柳喜總是眉來眼去地挑逗他。可柳喜卻是從不往心裡記。這天柳枝看到柳喜哥嫂都不在家,覺得一下子找到了好機會。晚飯後,過了一會她便悄悄地摸到了柳喜的家。來到柳喜家,她一推門,門沒閂。她暗自高興「瞧這二憨子還給我留門了。」她一頭闖進西屋,一摸床上沒有人,可被窩還是熱的。「大概出去有事了,一會就回來。」柳枝想著,又等了一會,見沒人來,她乾脆脫掉鞋子,鑽進被裡睡在那等起來了。
再說柳喜進莊後,沒走多遠看到村裡代銷店的燈在亮著。他不由想到,店裡就王山一個人,不如到他那住一晚。
敲開王山的門後,王山熱情地招呼著柳喜。柳喜告訴他要和他住一晚時,王山疑惑了。「柳喜自己家不好嗎,幹嗎要和自己住?」他就問柳喜:「你家裡來親戚了?「
柳喜把自己一天的經歷全部一一告訴了王山。王山一聽,心裡一陣好笑;這個沒福氣的二憨子,有福不知享,家裡放著一個漂亮姑娘不去睡,卻跑來和我這光棍漢子打通腿。「好吧。」王山爽快地答應了柳喜的要求。
睡到半夜,王山心裡不安分起來。他越想越睡不著。最後竟悄悄地起身。直奔柳喜家去了。
王山推開柳喜家的門,他先朝東屋摸去,一摸沒有人,他又摸到西屋。一摸床上有一個人在躺著。王三滿心歡喜;「瞧這個二憨子。」他邊在心裡笑柳喜,一邊也就上了床。
床上躺的是柳枝,她感到有個男人摸上床來,以為是柳喜,也就心滿意足地抱在了一起。
且說柳旺早上出門後,並沒有到縣裡去。他是想試試自己的老婆,如若像村裡人閒話說的那樣,這晚上肯定能抓住他們的把柄。他在外邊混了一天後,到半夜時分又趕了回來。他從牛屋裡摸了一把鍘刀,悄悄回到家裡。他輕輕地撬開大門。發現李翠不在床上,頓時一股怒氣直衝腦門。他闖進西屋一看,柳喜的床上正睡著一男一女。他又氣又惱,兩眼直冒金星。腦子幾乎要炸開。他掄起鍘刀狠命地朝床時砍去,床上的兩人沒喊出聲就斷了氣。砍完後柳旺混身也癱了,他平靜了一會,拉開屋門,到縣公安局投案去了。
第二天早晨天剛亮,柳窪開來了幾輛摩託車。摩託車在柳旺家門口停下了,車上跳下幾個公安人員,柳旺也被帶來了,被銬在一邊。
這一下柳窪轟動了,從來一直很平靜的村莊一下子動了起來。「大楞子家出事了。」人們相互轉告,遠遠近近都跑來觀看。
睡在代銷店的柳喜也被驚醒了,他忙忙的朝家奔去。
一到家門口,他楞住了;哥哥戴著手銬在一邊站著,幾個公安人員在檢查著屋內的現場。「哥,」柳喜莫名其妙地上前喊了一聲。
這一下柳旺楞住了:「你?」他驚奇地講不出話來。
公安人員也糊塗了,「你不說你弟弟被你殺了嗎?」他們問柳旺。
「我••••••」柳旺回答不出來了。
柳喜走進自己的屋子,一看床上躺著兩個死人,血濺了一床。
「啊,王山。」他認出了一個。「這個是柳枝。」他又認出了另一個。
「怎麼回事?」公安人員問柳喜。
柳喜看事情重大,便把昨天怎樣送嫂子回家,又怎樣在路上遇到一個上海姑娘,又怎樣到王山的代銷店去睡覺的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那個姑娘呢?」公安人員和柳喜一起來到東屋。他們看看床上,床上沒有。最後他們在床底下找到了那個渾身哆嗦的姑娘。
原來,姑娘昨晚一睡倒,心裡就有些不踏實。心裡不踏實,便睡不著。她見柳喜出門後,心裡更不安了,。最後她害怕地躲進了床底。一直躲到了早上。
事情真相都弄明白了,公安人員帶著柳旺走了。
王山和柳枝死了,屍體被他們的親屬抬走了。
看熱鬧的人也陸陸續續地回去了,三間房子裡一下子變得冷清了。柳喜靠在門上呆呆地站著,那個上海姑娘無神地坐在東屋的床上。
姑娘是否還到張崗去,柳喜是否想留住她,她是否也想在三間房裡住下去,在這個故事裡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