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季網

屑小的欲望

2023-10-13 06:26:49

  我記起每一個清晨,十歲的富九睡眼惺松摸黑走出房門,來到竹林下大便。這時鄉村的人們還在夢中。之後富九在他家門前的那塊光滑的石塊坐下,周圍的黑漆的竹林在微風吹過後發出譁譁的聲響,一些竹殼輕微墜下,碰撞的聲音讓富九感到愜意。涼意襲來的時候富九發覺一隻騷鼠從他的腳底下爬過。他沒有十分覺察和受到驚嚇,像每一個清晨,他出神地注視著淹沒在漆黑之中的穿過竹林的小路,他仿佛看到在城裡做工的父親笑哈哈地騎著破柴樣的自行車突然出現,車頭上掛著肥肉和一些甘蔗。富九在這種時候總莫名其妙地興奮,甜蜜的感覺漫遍他瘦小的身軀。我還看到,一些口水源源地在他的嘴角滑下,順著他的狹窄的胸部滑到肚臍下面。

  

陽光開始透過林子,他聽到許些麻雀在竹林底下在吱吱喳喳。這時,他的母親喊他了。

  富九沒有理會母親的呼喊,他覺得母親的聲音很刺耳,有時他躲藏在青的床底下也抹不去母親的尖叫聲。他不明白母親為什麼老在喊他。

  富九拿了五個彈珠去找阿禾,他在龍眼樹下遇到了阿禾。我們玩彈珠吧,他說。他想贏些回來。阿禾露出不屑一顧的神色。最後他不但沒有贏,連最後的五個也輸了。富九有些不甘,想又去買些回來,但他的身上連一分錢也沒有。阿禾將一個彈珠塞到他的手上還對他說,中午我們到長水玩好嗎?富九點點頭。長水是個誘人的地方也是個夢寐以求的地方。

  富九經過青的家時,看到青正倚在廚房門前,啃著一個噴香的番薯。富九才發覺自己已經是飢腸轆轆了。口水又從他的嘴角邊掛下來。富九走過去對青說,給我吃一口好嗎?不行,青的態度非常堅決,還掉轉了身子。富九有些失望,但沒有死心。就一口,富九說。一口也不行,青說,除非你跟我玩過家家。

  好呀,富九喜出望外,他聞到了番薯的清香。怎麼玩呢?富九問。他眼死盯著番薯,有點心急。

  你把褲子脫下來讓我看看,我就給你吃。青說。

  富九有點難為情,他的臉一下子紅了。不過他經不住番薯的誘惑,最後還附加了一個條件,那就是大家都脫。青勉強同意了。

  富九先脫,他看到青在目不轉睛地看,他的小雞雞硬了起來,他想撒尿。青也脫了,富九看到青大腿兩側的光滑的圓點。富九有伸手撫摸的欲望。

  為什麼會是這樣?青問富九。

  我也不知道,富九說。

  青在遞番薯給富九吃的時時候,對富九說,我做你的老婆好嗎?好,富九貪婪地吃著番薯邊說,好。富九還對青說,中午我帶你去長水玩。青不同意,青說,我媽媽會罵我的。

  富九回到家裡的時候,母親已經出田了,只有堂兄佝僂著腰坐在門前,拿著水碌竹在咕咕地吸。富九發覺堂兄用一種古怪的眼光看著他,富九一陣發毛,心裡覺得不大自然,他總覺得好像遇到騷鼠一樣。他的心怦怦地跳,他吱唔著撒謊著說,保,鄰村的荷叫你過去坐呢。

  是嗎?富九看到堂兄露出驚喜的神色,放下水碌竹,一溜煙跑出去了。

  富九有點後怕,他連忙閃進房裡,在衣櫃裡,他找到了一疊十元一張的錢,他知道那是母親用來買水牛的錢。富九猶豫地抽出了一張。去長水,富九心裡想。

  富九和阿禾走出村邊,午間的熱辣和人們在午間勞作時動作遲滯的情景讓富九總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阿禾拾起一片石塊,擊中了一隻正在躍起的青蛙,青蛙的悲鳴在午間變得刺耳。在這時他們遇到了要去割草的青。我們一起去長水吧。富九對青說。他們看到青搖了搖頭,挑著擔子,向水草豐茂的地方走去。富九仿佛看到青失望的眼神。

  去長水,去長水。一些在江邊洗衣服的年輕的婦女看到他們在江堤歡欣雀躍的身影。現在他們興奮地沿著江堤走,輕鬆的腳步好似踏在滔滔而下的大江上面。他們不知道路途有多遙遠,他們已忘記了疲勞。

  後來他們終於到了長水。他們第一次走在如此熱鬧的地方,走在車水馬龍的地方。他們有說不出的新奇與興奮。神奇的情景給富九帶來了難以忘懷的印象。他們來到了一間食鋪,富九買了兩碟薄餅。他們看見師傅麻利地將薄餅切成許多小塊,點上一些油花,然後灑上一些芝麻。一股清香在瀰漫的時候我看到富九的嘴角已掛上了口水。他們開始狼吞虎咽起來,情景是如此難忘,你們會想像到他們吃得香口噴鼻的嗎?這讓我想起飛奔的感覺,還讓我想起做愛的情景。我知道他們就這樣流連忘返地在長水閒逛,其中還看了一齣戲。直到日落西山,他們才依依不捨地走上江堤,他們的衣袋都裝滿了圓形肉餅。回來的路上阿禾在一個勁地吃,肚子已變得滾圓。阿禾說富九你為什麼不吃了?富九說留著。富九看見阿禾將剩下的都灑下了大江,一個個肉餅在大江上翻騰著肚子,飄浮而去。富九對阿禾說,你為什麼都扔了呢?留下來有多好。阿禾說你也扔了吧,要不回去你媽知道了會罵你的。富九沒有出聲。阿禾見富九鼓漲的衣袋,心裡又有些後悔。

  黃昏的時候,西邊已經一片通紅,大江上面仿若鍍上了金色。江堤上的兩個人兒拖著長長的身影磨磨蹭蹭地走著。直到累了,他們便躺在江堤邊的一塊光滑的石塊上面。涼爽的感覺使他們不止一次地回想起剛才在長水的快活。

  他們是摸黑入村的。他們經過了阿瓊的鋪子,他們看見在微弱的燈光下,一些人在興致勃勃地玩撲克,吆喝的聲音傳得很遠,打破了鄉村的寧靜與寂寞。阿瓊雙手託著臉,笑咪咪地看著他們。他們很快地穿過了阿瓊的鋪子。

  他們分了手。後來富九經過了青的家,他看到了青映在窗子的身影。富九將衣袋裡所有的肉餅都放在青的窗口上,他沒有呼喊青,他在離開時想,如果和青一起去多好。

  富九踏進家門時,看到家人都坐在廳上。看見富九回來,都把目光轉到他的身上。富九有點不自然。在月光這般皎潔這般美好的夜晚,若在平時,他的兩個姐姐一定出去邀女伴玩去了,他的媽媽這時一定在洗衣服或幹一些其他白天沒有幹完的活。今晚的氣氛就不一樣呢。富九想。

  去哪了?媽媽問。

  去長水了,富九說。他看到姐姐向他投來羨慕的目光。

  還剩多少錢?富九。富九聽到媽媽嚴厲地說。

  富九連忙把錢都掏出來,媽媽數了數,還有四元九角。

  媽媽,我去長水了,富九小聲說。他看到媽媽的眼角溢出了淚花,他有點害怕。

  我叫你還敢,媽媽抓住他的手,還在他的屁股沉沉地打了幾下。

  富九沒有哭,他的一雙眼睛迷茫地望著漆黑的外面。

  媽媽後來摟著他,流著眼淚對富九說,你爸很快就要回來啦,你爸他騎著那部自行車,車頭上掛著兩斤肥肉,還有一些甘蔗呢,富九……

  富九聽著就有兩行眼淚滾滾而下。

同类文章

救賊

明洪武年間,天方縣新任縣令叫王存寶,30多歲,眼小面黃。他上任沒多久,就制服了賊夫妻劉勝、張菊香,還剿滅了為害多年的山匪。   說起劉勝、張菊香,可謂賊名響亮,近兩年,他倆明裡賣豆腐,順手摸金子,得手後兔子似的跑回家。那金子只要進了他家門,就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出來了,就像化了一樣。   這天

七竅塞

  亂世藏金,盛世藏玉。時逢康乾盛世,「廣軒閣」少東家邵倉當然懂得這個老理兒。這天清晨,邵倉帶上家丁牛二,又到偏遠鄉村尋寶去了。   山路難走,日頭又毒,沒走上兩個時辰,主僕二人已累得滿身臭汗。就在嗓子眼兒噌噌躥火的當兒,牛二突然撒丫子開跑:「少東家,快看,村口有水井!」   抬眼望去,不

血色軍號聲

 我二爺華青施18歲時,是國民黨第9軍的司號兵,軍長是杜聿明中將。   當時,每個連都有一個號兵。軍號有「嗒當嘀利」四個音符,經過排列組合,編出不同號譜。平時,官兵聽號聲起床、出操、開飯、熄燈;打起仗來,集合、散開、衝鋒、撤退,號令如山,連戰馬聽見隱蔽號都應聲臥地。   那年,第9軍被編入

熊膽

 這天,迦路瓦山下的藏族村落裡來了一個漢人,他在村頭一株大樹上貼了一張告示,用藏語寫著:「誠徵勇士捕獵活熊,每頭1000元。」   告示迅速吸引了全村老少。雖然迦路瓦山上有大量黑熊,但它們性情暴戾,體形龐大,捕獵起來非常困難。現在這個漢人竟要求捕活熊,就更加危險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幹的活。

倒錯的穿

劉凱買了一張由寧波去上海的船票,開船時間是晚上七點。劉凱沒排隊就提前上了船。呵呵,因為輪船碼頭的值班經理是他的老同學。   大約半小時後,其他乘客才陸續上了船。   劉凱住二等艙,房內有三張床鋪。他的兩位室友,一個是矮矮胖胖的上海老太,另一個是長相帥氣的山東小夥。   為了消磨時間,劉凱決

隔行隔山

 京城有個瓷器店,店老闆叫宋士河,憑著他獨特的經營之道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   這一年,愛熱鬧的乾隆皇帝在皇宮裡開闢出商業一條街,這條街上酒肆茶樓應有盡有,和一般的商業街毫無二致,唯一不同的便是所有的店鋪經營者都是宮裡的太監宮女,顧客自然是乾隆和宮裡大小嬪妃與皇宮貴胄。   皇宮商業街經營

神秘的竊賊

 這天,綠蔭城公安局刑警大隊接到富豪馬練的報案,說他全家外出旅遊回來,發現家中被盜,凡是沒有放到保險柜裡的貴重物品都被偷走了。   刑警大隊長梁鴻帶領警察趕到現場察看,發現馬家的防盜門、防護欄、報警系統等絲毫無損,家中也沒有留下任何偷盜者的指紋。   馬練沮喪地說:「我放在抽屜裡的幾萬塊錢

清妃陵飄出古裝人

 沉睡地下200多年的逸妃陵在河北某地被發現,但挖掘的時候卻怪事連發。先是工棚裡半夜鬧鬼,後是挖掘的工人失蹤,最後又全部離奇死亡,致使挖掘工作無法進行,只能暫時停了下來。   省公安廳成立了「逸妃陵專案組」,刑偵處處長劉剛親自出馬,帶領周揚和郭力趕往案發現場。   在離妃子陵一公裡的地方,

燒包袱

 馬上就到鬼節了,按老北京民間的習俗,七月十五這天,家家戶戶都要燒包袱。其實就是把燒紙、銀錠什麼的裝進紙糊的包袱裡,上面寫上三代祖上的名字,然後由晚輩進行焚化。包袱年年燒,可今年燒包袱卻鬧出了大風波,因為天香閣的妓女英蓮也要燒包袱。   英蓮是天香閣的頭牌,不僅模樣可人,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

惡匪剋星

 早年,癩頭山下有個田家村,村裡除了老李頭一家,其他都是田姓。   村外的大路邊有片瓜田,這天,老李頭起了個大早,扛著钁頭剛到瓜田,就見一胖一瘦兩個過路的漢子正在瓜田裡摘瓜。他們摘一個,用拳頭砸開,啃兩口就丟在一旁,半爿地都被糟蹋了。   老李頭不樂意了:「我說你們兩個後生,走路口渴了,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