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險僱主
2023-10-08 11:10:12 1
一、探尋暗洞
天都黑透了,丁曉晨這才拖著疲憊的身軀踏進門,一頭歪進沙發裡,一陣長籲短嘆。他一氣之下從原公司辭職後,就再也沒有找到合適的,這都一個多月了,還沒有一分錢的收入,手裡的那點兒積蓄也都快花光了,還一個勁兒地催他交下個季度的房租,他真快走投無路了,真想這就背上行李回老家去,但又有些不甘心。他這又到人才市場去跑了一天,依然是兩手空空,一無所獲。
這時,鈴響了。他有氣無力地拿過了聽筒,還沒挨到耳邊,就聽到凌燕羽大聲吼著:「你跑哪兒去了?怎麼不接我呀?」
丁曉晨掏出手機來一看,果然有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凌燕羽的,想必是人才市場太嘈雜了,他這才沒有聽到。他正要跟凌燕羽解釋,凌燕羽卻連珠炮似的接著說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咱們的帖子有人回應了。有人要僱咱們帶她去。我跟她約好了,晚上九點在茗星茶藝館見面。你一定要準時趕到啊。」
丁曉晨掛上電話,看了看顯示屏上的,已經快八點了,離見面的時間不多了。他趕忙到衛生間裡去漱洗一番,又找出一身的衣服來換上,同時回想著探險的知識要點,心裡更是暗暗凌燕羽的。
凌燕羽跟他既是,更是要好的,兩個人畢業以後還不願意分開.一同應聘到同一家公司工作。丁曉晨辭職以後,凌燕羽也要辭職,幸而被丁曉晨給攔住了。凌燕羽看他一時找不到工作,比他還著急,四處搜集資料,終於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他見現在的城市人喜歡探奇,專門愛到、地道、防空洞、廢棄的井洞這樣神秘又恐怖的地方探險,而丁曉晨來自於貧困山區,自小就在這樣的地方著,更有著很多危險環境下的生存經驗,就替他在網上發了一個帖子,說他願意給這樣的人當嚮導。
丁曉晨原本沒把這個帖子當回事兒,誰知還真有人送上門了,他要認真應對。
九點鐘,丁曉晨準時趕到了茗星茶藝館,只見凌燕羽正和一個俏麗的女面對面而坐,侃侃而談,他很是驚詫:難道這個女孩子就是那個探險僱主?
凌燕羽忙著把他叫過去,給他做了介紹。不錯,那個女孩子正是他們的僱主,名叫謝珊珊。謝珊珊聽說他就是那個專業嚮導,連忙和他打招呼。丁曉晨的目光和她的眼光一碰,心裡就打了個突:好的女孩子呀。
丁曉晨不是沒見過漂亮的女孩子,但像謝珊珊這樣俏麗動人、清純無瑕的女孩子,他還真是第一次遇到,心裡動了一動,竟有些慌亂,不敢再碰她的眼神,只是偷偷打量著她。卻見謝珊珊身材窈窕,婀娜多姿,有種說不出的曼妙感覺,竟令他魂不守舍。
凌燕羽見狀,偷偷地在丁曉晨大腿上掐了一把,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丁曉晨慌忙收回心思,專心地聽謝珊珊講話。
謝珊珊從小坤包裡掏出一張地圖,那是一張很普通的城區地圖,但上面卻用黑色筆做出了許多標記。
謝珊珊介紹說,這些標記,就是她記錄的有暗洞的地方,她就是要他們帶著她到那些地方去探險。如果他們願意做這份工作,她可以給他們開出每天300元的工資。丁曉晨立馬答應下來。謝珊珊掏出三張鈔票遞給丁曉晨,然後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黑色標記說:「那我們就出發吧。」
丁曉晨看得清楚,那個黑色標記旁邊,有一個地名,叫三道街。
一個小時後,他們已經站在三道街了。
三道街是一大片古老破舊的平房,街道狹窄,坑窪不平。從兩邊的人家流出的髒水,在巷子中淤積著,發出陣陣惡臭。丁曉晨他們捂住,在巷子中尋著幹松點兒的地方跳躍著前行。當他們走到36號門前時,謝珊珊忽然驚喜地叫道:「就在這裡!」
丁曉晨發現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大雜院,裡面應該住著人,這裡的人會允許他們進去找暗洞嗎?謝珊珊閃了閃眼睛,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湊到他耳邊說:「這個院子裡住的人太多了,又有很多是租給外地人的,相互間根本就不認識,我們大可以大模大樣地走進去。」說著,她就帶頭推門走進去,在院子裡左看右看,一直尋到院子的最裡面,發現牆角上有一間破舊的小,沒有窗子,只有一扇鏽跡斑斑的大鐵門。
她只一推,那扇大鐵門就「吱呀——」一聲開了,露出一個黑洞洞的洞口。從洞口裡刮過一陣陰風,帶著強烈的黴味兒。三個人都不覺倒退了一步,凌燕羽還打了幾個響亮的噴嚏,怕被人聽到,忙著捂住了嘴巴。
謝珊珊從挎包裡掏出一隻摺疊的強光手電,塞到丁曉晨手裡,笑嘻嘻地說:「嚮導,前面帶路吧。」
丁曉晨擰亮手電,貓腰鑽進了洞口。一股更強烈的黴味兒向他襲來,他忙著撩起衣服來捂住了鼻子。
進入洞口以後,就是一條斜著向下的水泥臺階路,上面長滿了苔蘚,又溼又滑。他們地向下走了十幾米,臺階上忽然變得異常乾淨了。再向下走五六十米,就到了平地上,是一條通道,通道的兩邊,是一些小房間,房間裡都空著。
他們沿著通道繼續向裡走。又走出兩百多米,面前忽然變得開闊起來,他們的強光手電根本就照不到對面的牆壁,只隱隱約約地照到了洞頂,就是不知這個洞到底有多大。
謝珊珊從丁曉晨手裡搶過強光手電,一邊往前照著,一邊跑過去。丁曉晨看著她那驚喜歡快的樣子,撇了撇嘴,心裡說:這叫什麼探險呀?一點危險都沒有。你到我們老家的野洞裡去看看,還不是暗洞、暗河、流石、毒蛇……
就在這時,他們忽然聽到一聲悶響,緊接著就是謝珊珊一聲驚叫,然後就是強光手電掉到地上,熄滅了,整個暗洞裡立刻變得黑暗無比,靜寂無聲。丁曉晨和凌燕羽猛地一驚,都不覺呆住了……
一、暗洞驚魂
凌燕羽顫著聲兒呼喚著:「曉晨,你在哪兒?」
丁曉晨輕輕應了一聲:「燕羽,我在這兒,你別害怕。」他摸出手機,按亮了顯示屏,黑暗的洞穴中立時亮起一片微弱的亮光。凌燕羽也忙著掏出手機,按亮了顯示屏,暗洞中更亮了一些。
他們就著這微弱的亮光摸索著往前走去,很快就看到謝珊珊正蜷縮在地上,沒有一點聲息。丁曉晨又是搖晃又是拍打,但謝珊珊還是全無反應。丁曉晨急忙背上她,摸索著向外走去。
丁曉晨背著謝珊珊出了暗洞,直累得氣喘籲籲。他把謝珊珊放到地上,抹著額頭上的汗水,對凌燕羽說:「你快到馬路上去攔個,我緩緩神兒再背她。」他見凌燕羽不應聲,忙著扭頭看去,這才發現身後一片空,根本就沒有凌燕羽的。
他不禁大吃一驚,連連喚著:「凌燕羽,凌燕羽……」但仍是沒人回答。他不覺一呆,忙著又按亮了手機的顯示屏,猶疑地走進洞去,邊走邊呼喚著:「凌燕羽,凌燕羽——」
丁曉晨下到洞裡,忽然聽到凌燕羽驚恐地叫喊著:「阿爾布來索,阿爾布來索——」陰森森的暗洞裡迴蕩著他變調了的聲音,更顯得萬分恐怖。
丁曉晨壯起膽子,一點點地摸進去,就在最盡頭那個偌大的暗洞中,他看到凌燕羽正舉著手機,在暗洞中瘋了般地奔跑著,一邊奔跑,一邊驚恐地喊著:「阿爾布來索,阿爾布來索——」
丁曉晨迎著他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凌燕羽,你在幹什麼?」
凌燕羽大瞪著眼睛,顫著聲兒衝他喊著:「阿爾布來索,阿爾布來索——」
丁曉晨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快,跟我出去!」
凌燕羽掙脫開他,又要往洞裡跑。丁曉晨情急之下,照著他的胸口就是一拳。凌燕羽一呆的工夫,丁曉晨把他扛起來,向著洞口走去。他把凌燕羽扛出洞來,放到地上,自己也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凌燕羽被冷風一吹,驀然清醒過來,驚愕地望著丁曉晨:「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好像做了一場噩夢一樣啊?」
丁曉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現在沒工夫理你。咱們先把她送去吧。」
凌燕羽一呆:「送誰去醫院?」
丁曉晨回身一指,但他這時才發現,剛才放下謝珊珊的地方,現在已經空無一人。他趕忙追到門外,仍然不見謝珊珊的影子。他讓凌燕羽給謝珊珊撥電話,但謝珊珊的手機卻已經關機了。他們對謝珊珊還一無所知,更沒辦法找到她,只好先。
回到丁曉晨的出,凌燕羽卻還是驚魂未定,他把門窗全都插死,又把所有的燈都打開,再把房間的每個角落都看了一遍,這還不放心,又檢查了床底下、衣櫃裡,甚至連每一個都看過了,這才放下心來,坐到丁曉晨的對面,仍是滿臉的驚恐:「你猜我剛才遇到了什麼?」
丁曉晨正想問他呢,就定定地看著他。
凌燕羽深吸了一口氣,悠悠地吐出來,這才慢慢地講開了。
丁曉晨背起謝珊珊往外走,他還緊緊地跟著他們。但就在他要進入暗洞通道的時候,他不知怎麼就稀裡糊塗地一頭撞到了牆上,當時就給撞得頭暈眼花,等他緩過勁兒來要去找通道,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他找過了許多口,但不論走進哪個口,那裡都是一個小小的空間,再沒別的口了,他從唯一的口退出來,又回到了那個該死的大廳中。他正急得要死,卻聽頭頂上有人在輕聲念著:「阿爾布來索——」
他聽了這話,立時嚇得魂飛魄散。這是在幾十米深的地層下面呀,而且只有那個惟一的洞口,怎麼會有人說話呢?他驚恐地大聲喊著:「誰?誰?」
他聽到了更清晰的聲音:「阿爾布來索,阿爾布來索——」他被嚇壞了,沒命般地奔逃,但總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緊緊地跟著他,越追越近……
凌燕羽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恐怖的暗洞中,嚇得臉色煞白,眼睛裡滿是恐懼。
丁曉晨笑了:「你是碰到鬼打牆了。在我們老家,這是常有的事。」說著,他就去給凌燕羽衝紅糖水。凌燕羽攔住了他,非常認真地對他說:「請你相信我,我確實聽到了那個聲音。」
丁曉晨也很認真地回道:「你那絕對是幻覺。我也去地洞了,什麼都沒聽到。再有,那裡也不可能有人的說話聲。」說著,他找出一張紙來,畫了一張從洞口進到洞底的草圖,又經過一番計算,然後把結果遞給了凌燕羽:「從洞頂到地面的垂直距離,少說也有二十多米,這麼厚的七層隔著,上面的人說什麼你也聽不到。暗洞裡空氣稀薄,使咱們呼吸困難,腦供血不足,出現瞬間的腦缺氧,就會產生各種各樣的幻覺。你的幻聽,也是幻覺的一種。」
凌燕羽大聲對他說:「我確實聽到了說話聲,阿爾布來索——」
丁曉晨相信,凌燕羽說的是真的。他確實在暗洞中聽到了說話聲,而且反覆說的就是一句話:阿爾布來索。但那裡確實不可能有人啊。那是誰在說話呢?阿爾布來索,又是什麼意思呢?
三、恐怖咒語
夜已經很深了,丁曉晨還是睡不著。他的腦子裡,總是浮現出那幾個魔咒般的字:阿爾布來索。他乾脆打開電腦上了網,在搜索欄中輸入了「阿爾布來索」這幾個字,點了搜索,然後就睜大了眼睛,等著結果。
界面慢慢地打開了,上面只有一條記錄:眯眯蟲問,有誰知道「阿爾布來索」是什麼意思?丁曉晨忙著點擊了條目,又一個界面打開了,這裡有該條目的詳細介紹。
網友眯眯蟲偶然聽到了「阿爾布來索」這個詞,不明白什麼意思,如有誰能正確解答,定給予豐厚酬謝。丁曉晨再一看眯眯蟲發帖的時間,竟是在半個小時前。難道說眯眯蟲也是剛剛聽到了這個奇怪的名詞嗎?凌燕羽是在暗洞裡聽到的,眯眯蟲又是在哪裡聽到的呢?丁曉晨望著顯示器,不禁驚得瞠目結舌。
這時,卻聽得「譁啦」一聲脆響,丁曉晨嚇得幾乎要跳起來。他忙著扭頭看去,這才發現凌燕羽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的身後,正看著顯示器,一對眼珠子驚懼得險些要掉下來,一隻手顫抖著指著界面,水杯子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丁曉晨重重地嘆了口氣:「他也聽到了這個詞。我想,他肯定也是今天晚上才聽到的。不然,他早就該發問了。我想不明白的是,他是在哪裡聽到的呢?」
凌燕羽迷惑地搖了搖頭。
丁曉晨喃喃自語道:「阿爾布來索,阿爾布來索,像是哪裡的口音發出來的呢?」他模仿著很多種語言發出這幾個字的方式,又從書架上拿下一本英文字典,查閱著。
這時,凌燕羽的手機忽然響了。凌燕羽一看號碼,忙著對丁曉晨說,是謝珊珊打過來的。丁曉晨忙著示意他接聽,一邊也湊過來聽。
電話剛一接通,謝珊珊就火急火燎地問:「我的包呢?」凌燕羽說了句他沒見到,又轉臉看著丁曉晨,小聲問他是否看到了。丁曉晨恍惚記得,謝珊珊鑽進洞口的時候確實背著一個挎包的,她還從挎包裡拿出摺疊式強光手電呢。但一進到洞裡,他就再也沒注意過這個挎包。
謝珊珊要丁曉晨接電話。丁曉晨接過手機,就聽到謝珊珊急火火地說:「我那個包裡有特別貴重的東西,千萬不能丟的。你帶我回去找找,好嗎?」
見謝珊珊的話裡都帶上了哭音,丁曉晨也不好再說的話,乾脆就同意了。兩個人約好,馬上在三道街街口見。
丁曉晨掛斷電話,正想問凌燕羽去不去,凌燕羽卻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曉晨,我覺得那個地方忒邪門,咱還是別去了。那三百塊錢,咱還給她得啦。」
丁曉晨搖了搖頭:「我都答應人家了,哪能不去呀?她都快急哭了,那個包裡不定有多重要的東西呢。」他帶上一隻手電,匆匆地出了門。
很快,他就和謝珊珊在三道街見面了。
他發現謝珊珊戴上了一頂很漂亮的毛線帽,帽簷兒壓得很低。他再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帽簷兒下露出一塊白紗布,不覺一呆,忙問她受了什麼傷,為什麼忽然不見了。謝珊珊這才告訴他,她進到洞裡以後,忽然被一個重物擊中了額頭,當時就昏過去了。等她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半倚半靠在洞口的小房子的牆上,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她的腦袋疼得鑽心,一摸一手血,她害怕極了,趕忙出去打了個的士,趕到醫院去治療了。等治療完了去交費,這才發現不見了挎包,才給他們打電話的。
她怨恨地望著丁曉晨說:「我都傷成那樣了,你還丟下我跑了,真是太差勁了。」
丁曉晨忙把他背出謝珊珊後又去找凌燕羽的經過講了一遍。謝珊珊聽得瞠目結舌,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驚叫出了聲:「啊——真會有這麼可怕的事?」
丁曉晨誠懇地對她說:「有些謎團,我們現在還沒辦法解開。珊珊,你最好也別搞這種探險了。」
謝珊珊望著他,認真地點了點頭:「等我辦完了這件事,就不再來這種地方了。」
丁曉晨一呆:「辦事?你到這種地方辦什麼事?」
謝珊珊這才發覺自己說走了嘴,忙著敷衍道:「我是說我的包呀。找到了我的包,我就再也不來這種可怕的地方了。」
但他們找遍了36號院,還是沒見到挎包的影子。兩人已經不知不覺地來到了暗洞的洞口,丁曉晨壯起膽子打開了鐵門,舉起手電往下照著,但那束光沒照進多遠就被黑暗吞噬了,而被照亮的臺階上也沒有挎包。謝珊珊探頭往臺階上看了看,也不見挎包的影子,忽然急得落下淚來,一通捶胸頓足:「我的包不見了,那可怎麼辦呀?」
丁曉晨問她:「你那個包裡,到底有什麼東西?」
「支票,我們單位的空白支票。」謝珊珊帶著哭腔告訴他,她今天下午本來是要給一個供貨商去結帳的,但她臨出門的時候忽然心血來潮,到網上去轉悠,就看到了丁曉晨他們發的帖子。她是一個城市探險愛好者,無奈找不到合適的嚮導,而她一個女孩子畢竟又有些膽小,她的探險夢一直都沒能實現。現在她忽然看到這個帖子,一時興奮難當,就跟凌燕羽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她出去就奔探險用品店去買探險用具,早把結帳的事拋到了爪哇國,直到剛才在醫院裡要交治療費,這才發現她的挎包不見了,才突然想起裡面還有支票。
丁曉晨當然明白,這張空白支票要是落到了壞人手裡,公司被划走了款子,謝珊珊這份工作就要丟了。他望了望黑漆漆的暗洞,一咬牙,準備一頭鑽進去……
四、暗洞魔影
謝珊珊看丁曉晨又要進暗洞,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我也跟你去。」
丁曉晨忙著攔住了她:「你下洞裡,什麼忙幫不上,還不夠給我添亂的呢。你老老實實地在這兒呆著吧,我很快就會回來。」他松丌了謝珊珊的手,鑽進洞去。
暗洞裡寂靜無聲,只有他的腳步聲,在暗洞裡迴蕩著。
下了臺階,進到通道裡,還是沒見謝珊珊的挎包。丁曉晨只好壯著膽子,一步一步地向著暗洞深處走去。
忽然,他聽到暗洞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的心不覺一緊。他停下了腳步,側耳細聽,不錯,裡面確實有聲音。他握緊了手電,一點一點向前移動著。慢慢地,他走到了通道的盡頭,前面就是那個大暗洞了,而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卻更清晰了。
他舉起手電向暗洞照去,驀然間,他看到一條黑影竟向著洞頂飄去,他不由驚得目瞪口呆。待他緩過神來,定睛望去,那條黑影已然不見了。
他揉了揉眼睛,舉電,向黑影的地方凝神看去,但見那裡也和別處的洞項『般,毫無差異。那個黑影竟輕飄飄地鑽進了洞頂裡!
丁曉晨這一驚非同小可,覺得背後冷颼颼地吹過一陣陰風,凍得他打了一個哆嗦。他慌忙找去,果然看到地上有謝珊珊的挎包,他拎過挎包,轉身跑出了暗洞。
丁曉晨一口氣跑出了暗洞,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謝珊珊看他找到了門己的包,異常興奮,再一看他的臉色,登時吃了一驚,關切地望著他:「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在洞裡遇到什麼了?」
丁曉晨驚恐地往洞口看了一眼,慌忙關上了鐵門,拉著謝珊珊跑出了36號院。來到街卜,他這才緩了一口氣,驚慌地說:「我看到一條黑影鑽進了洞項!」
謝珊珊聽了,也驚得變了臉色:「一條黑影鑽進了洞頂?這怎麼可能啊?」
丁曉晨一字一頓地說:「我看到了,真的,有條黑影鑽進了洞頂。」
謝珊珊驚恐地捂住了嘴巴,沒有叫出聲來。
「我再也不來這個鬼地方了,永遠也不來了。」丁曉晨兩腿酸軟,再也走不動了。他在馬路牙子上坐下來,大口地喘著氣。
謝珊珊定了定心神,打開她的包翻看著,忽然驚叫起來:「我的東西,我的東西不見了!」
丁曉晨忙著把自己所有的衣袋都翻了個底兒朝天,讓謝珊珊看清楚,然後對她保證,說自己確實沒拿她的支票。
謝珊瑚還不肯信,又在他身上拍拍打打搜了一陣子,也是一無所獲,忽然捂著臉蹲到地一卜哭了:「我把東西弄丟了,我可怎麼交代呀?」
丁曉晨趕忙勸她,早點兒去把支票掛失,應該不會有什麼損失,不需要這麼難過。謝珊珊地搖著頭,抹了一把,站起身來晃晃悠悠地走了。丁曉晨望著她的,心裡滿是疑惑。眼見著天色漸漸地亮起來,他也有了些力氣,正準備起身回家,手機響了。
他剛一接聽,就聽到凌燕羽歇斯底裡的聲音:「曉晨,快來救我!快,快來救我!」
丁曉晨正要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卻忽然聽到電話中傳來一陣低低的啜泣聲,緊接著就是凌燕羽驚恐的喊叫聲:「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天吶,是什麼樣的女人把凌燕羽嚇得如此失魂落魄?
丁曉晨馬上趕回家裡。
剛一上樓,他就聽到房裡傳來凌燕羽驚恐的叫喊聲和一個女人的啜泣聲。那女人的哭聲不高,但卻極其悽慘,哭得人肝腸寸斷,心神俱碎。丁曉晨竟也被那哭聲感染著,一陣傷心,不由黯然神傷起來。
忽然,一縷從窗口照射進來,直射到他的臉上,他猛地清醒了。他不覺悚然一驚,再側耳細聽,那女人的哭聲卻又聽不見了。他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探進頭往裡一望,只見屋裡一片凌亂,卻不見凌燕羽。他輕輕喚著:「燕羽,燕羽……」
「曉晨,曉晨!」
凌燕羽從房間裡衝出來,一把抱住了他,痛哭失聲。丁曉晨放開他,眼光掃廳,不見那女人,他又躡手躡腳地來到臥室門口,探頭往臥室裡看著,但臥室裡也不見女人,不覺大是詫異,回頭來問凌燕羽:「那個女人呢?」
「女人?這裡沒有女人!」
丁曉晨愕然地睜大了眼睛:「沒有女人?那是誰在哭?」
凌燕羽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髮:「是一個,是一個女鬼在哭!我掙脫不開,她總纏著我哭。我受不了,我真受不了啦!」他揮舞著拳頭,對著牆壁一通亂捶,而後就頹然地蹲到了地上,呆呆地看著丁曉晨,有氣無力地說:「不是幻覺,真的不是。我聽到了哭聲,她就在這間屋子裡。我想衝出去,她卻攔著我。她纏上我了,我走不開了。」
丁曉晨又細細地搜尋了整個房間,根本不見女人的影子。可他剛才也明明聽到哭聲了啊,而那哭聲就是從他的房間裡傳出來的。他心裡也是驚恐萬端,忙對凌燕羽說:「我剛才也聽到那哭聲了,確實邪門兒。我看,咱們還是出去躲一躲吧。咱們先搬到你那兒去住,怎麼樣?」
凌燕羽慌忙點著頭。
丁曉晨收拾了幾件簡單的隨身衣物,又抱上自己的電腦,拽上凌燕羽,匆匆地出了門。
五、神秘來客
在凌燕羽租住的房子裡,丁曉晨和凌燕羽兩人折騰了一宿,直弄得又困又乏,最後,兩人倒在床上就睡著了。夢裡,丁曉晨忽然聽到一陣女人的哭聲。他被嚇得打了個冷戰,慌忙睜開眼睛,卻不知何時天已經黑了。他揉了揉眼睛,正懷疑自己聽到的哭聲是幻覺,那哭聲卻就在他耳邊響了起來。他騰的一下跳起來,驚恐地四下裡看去,但身邊並沒有女人,而那女人的哭聲卻就在他身前身後纏繞著。他驚懼地大聲喊著:「誰?你是誰?有本事你出來呀,出來呀!」
那哭聲卻停了。
丁曉晨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驚恐地四下裡看著,卻不見了凌燕羽。他找遍了房間,也不見凌燕羽的影子,給他打手機,也沒人接聽。
他正迷惑間,卻聽到一陣輕輕的敲門聲。他過去打開門,只見門口站著一個小夥子,一雙又圓又亮的眼睛撲閃著,一看就是個精明強幹的。
小夥子衝他笑笑說:「我是來看貨的。」
丁曉晨一呆:「貨?什麼貨?」
小夥子皺起了眉頭:「咱們不是約好了來看貨的嗎?」他抬起頭看了看門楣上的房號,又看了看自己手裡記著的地址,不解地喃喃自語著:「就是這兒呀,沒錯呀。你這裡是不是還住著別人呢?」
丁曉晨忙點了點頭:「這裡是還住著一個人呢,他現在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要賣什麼東西。你先進來等他吧。」小夥子就跟著他進了客廳,坐進沙發裡,等著凌燕羽回來。
丁曉晨還記掛著凌燕羽從暗洞中聽到的那句奇怪的話:阿爾布來索。是的,阿爾布來索。自從他們從暗洞中聽到了這句該死的話後,他們就像是被噩夢纏上了,遇到了這麼多詭秘的事。而那句該死的話,正是這一切的開始。看來只有洞悉了它的本意,或許才能破解這一連串的。
丁曉晨上了網,又在搜索欄中輸入了「阿爾布來索」這幾個字。但搜索的結果,還是只有那一個提問的界面,沒人回答,也沒人再提問。他皺緊了眉頭,繼續著昨天夜裡的思索。他試了幾種外文的拼寫方式,一個一個地搜索著。當他輸入「arblaiso」以後,電腦的顯示屏上出現了一個外文界面,上面顯示已經搜索到幾十條相關連結。他打開一條連結,用翻譯軟體翻譯著。很快,有關的資料呈現在他面前:神秘的阿爾布來索。
公元1756年,大元帥森諾叛亂,奧陸威三世親率軍隊抵抗,但雙方勢均力敵,互有勝負,戰事處於膠著狀態。奧陸威向周邊國家求助,但沒人肯來支援。他聽說大的喜歡,就從全國選出了十位美女佳麗,派重兵護送到大清朝的京城,其中最美的美女,就叫阿爾布來索。過不多久,九位美女都被退了回來,惟獨阿爾布來索被地留了下來。乾隆皇帝也派來四萬精兵,協助奧陸威平息了叛亂。阿爾布來索就被當成了民族,受到了們的頂禮膜拜。
丁曉晨又一路看下去,那些條目都是介紹或者歌頌這位了國家和百姓的女英雄的,還有很多作品,描寫這位女英雄的美貌。他越看越是驚奇。如果上.真有這麼一回事的話,怎麼不見的史書中有這樣的記載呢?如果沒有,人幹嗎要編出這麼一段來呢?
「哦,這麼回事呀。」
丁曉晨聽到背後有人說話,不禁嚇了一跳,慌忙回頭看去,卻見那個小夥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也在看著那些文章呢。他不覺大是好奇:「你也聽說過她?」
小夥子搖了搖頭:「我沒聽說過她,但清朝的有關史料中確實記載著這件事。」
丁曉晨愕然地大睜著眼睛:「真有這回事?」
小夥子點了點頭,這才說開了。據史料記載,乾隆二十年,也就是公元1756年,奧陸威三世挑選了十名金髮碧眼的美女,送到了城,獻給乾隆皇帝。乾隆皇帝本就,見到這十個異國美女,更是喜歡得不得了,都想留在宮中。但他忌憚劉墉,就想了一個主意,先送四名美女給劉墉享用。劉墉跟他合演了一出喝假毒藥殉情的戲,使乾隆感到了他們的情真意切,沒再強迫劉墉接這道「聖旨」,他也沒敢接受那十名美女,又原封不動地把她們送回去了。
小夥子忽然笑著說:「乾隆騙了咱們,也騙了那些大臣們。他表面上是把那些異國美女送走了,卻偷偷留下了最漂亮的阿爾布來索。這個乾隆,真是聰明啊。」
丁曉晨苦笑了一下,腦子裡還在想著他的問題:如果阿爾布來索只是乾隆特別寵愛的一個異國美女的話,又怎麼會出現在暗洞中那個鬼魂的嘴裡呢?他和阿爾布來索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時,凌燕羽提著一兜子飯菜進了門,衝丁曉晨喊著:「餓壞了吧?快點兒吃飯吧。」他看到那個陌生的小夥子,不覺愣了一愣。
丁曉晨忙著說:「這位朋友說是要看貨。你沒想賣東西吧?」
凌燕羽一邊衝小夥子使眼色,一邊敷衍著說:「我沒東西可賣呀。找錯地方了吧?我們這裡的樓門排序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別的地方的六單元,在我們這裡就是一單元。走,我帶你看看去。」說著,他就帶著小夥子出去了。
不一會兒,他又跑了回來,笑嘻嘻地說:「這個馬大哈,都找錯地方了,還傻等著呢。」
丁曉晨卻搖了搖頭,笑了:「燕羽,你這人膽子太小,不適合說假話。話還沒說,你就先心虛了,都不敢看我的眼睛,誰還信你呀。再說,你也聰明過了頭兒。人家還沒說找哪樓哪號的人呢,你就先自作主張說人家找的是六單元,這不正說明,你早知道他是在找六單元了嗎?你該賣什麼就賣什麼,就當我不知道吧。」
凌燕羽被他說中了,臉更紅了,頭也更低了。他小聲說:「我想以後再告訴你。」他疾奔進臥室。但就在這時,他們都聽見從臥室裡傳來一個女人肝腸寸斷的哭聲……
六、一塊玉佩
兩個人聽到女人的哭聲,都不覺悚然一驚,一時面面相覷,臉色都變了。凌燕羽更是滿臉驚恐,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四下裡看著,聲音都打著顫:「她怎麼跟來了?她怎麼跟來的?」
這時,忽然傳來了一陣急切的拍打門的聲音,還夾雜著謝珊珊的叫喊聲:「快開門,你們快給我開門!」
丁曉晨忙著去開了門。他還沒說出自己的疑問,謝珊珊就一頭撲了進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領子,使勁晃蕩著他:「你快告訴我,東西在哪兒?」
丁曉晨蒙了:「東西?什麼東西?」
謝珊珊暴怒地瞪大了眼睛:「你別騙我了,我已經聽到了她的哭聲!我的玉佩呢?快還給我!」
丁曉晨連忙走到臥室門口,拉住了凌燕羽:「你拿她的玉佩了嗎?拿了就還給她吧。」
凌燕羽指著自己的枕頭,顫抖著說:「它就在我枕頭下面。」
謝珊珊撲過去,一把掀開了枕頭,露出了一塊玉佩。那塊玉佩呈墨綠色,溫潤飽滿,隱隱地泛著綠光。謝珊珊一把拿過玉佩,貼在胸口,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我終於找到你了。」
丁曉晨好奇地問她:「你是說她會哭?」
謝珊珊本想隱瞞,但她看著丁曉晨的眼睛,還是點了點頭。
丁曉晨更是好奇了:「你能給我們講講它的故事嗎?」
謝珊珊猶豫了片刻,問他們是不是能為她保密。因為這塊玉佩太過名貴,可以說是價值連城,如果這事兒傳出去,就有可能給他們家帶來無盡的災難。丁曉晨和凌燕羽都認真地點頭答應了。謝珊珊這才坐下來,把玉佩遞給他們,讓他們先看看。丁曉晨接過那塊玉佩,仔細看著,但見那塊玉佩雕琢成了精美的心形團龍圖案,兩條飛舞的龍,龍頭相依,龍尾相連,盤繞的中間是一個女人的頭像,極是,只是眉眼中帶著深深的憂鬱。調轉過來,背面篆刻著兩個隸書的小字:乾隆。
丁曉晨抬頭望著謝珊珊,問她:「這個玉佩是乾隆時候的?」
謝珊珊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它的歷史。我只知道它是一個不祥之物,特別是——它會發出女人的哭聲,能把人哭得肝腸寸斷。」
丁曉晨和凌燕羽都不覺一驚,幾乎是脫口而出:「這塊玉佩會哭?」
謝珊珊點了點頭。她接過那塊玉佩,撫摸著,慢慢地講出了它的故事。說到它的來歷,還和她的有關。她的父親名叫謝敬輝,原來是一名基建工程兵戰士。就在他服役的那年,他們連隊接受了一項任務,在三道街下面修建一處秘密地下工事。就在他挖掘地下工事的時候,意外地挖出了一具棺木,打開棺木,發現裡面有一具枯骨,而那枯骨的旁邊,就放著這塊玉佩。謝敬輝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塊玉佩,見沒人注意,就悄悄把這塊玉佩藏了起來,帶出了工地。等他退役的時候,他就把這塊玉佩帶回了老家。
謝敬輝帶回了這塊玉佩,就像帶回了一個噩夢。家裡時常會聽到女人悲戚的哭聲,嚇得他丟下幼小的孩子跑了,他又當爹又當媽,艱難地撫養著珊珊。好心的朋友勸他,乾脆丟掉這塊玉佩得啦,趁著年輕,還能再找一個,安安穩穩地過個小日子吧。但他卻像中了魔一樣,死死地拿著這塊玉佩,還隨時都帶在身上。這鬼魅般的哭聲時常響起,折磨得他幾近崩潰,但他還是緊緊地攥著這塊玉佩。直到他癱在床上動不了了,他這才猛地明白過來。
他把叫到床前,把玉佩遞給她,悔恨地說:「這玉佩原來也是有感情的。它本來是安穩地陪伴著女的,硬生生地被我給拿了回來,我就好比是拆散了她們呀,你聽她哭得多傷心呀。可惜我沒早明白這一點,還硬扛著非要看看誰壓得住誰。現在我明白了,卻也動不了了,只能委託給你,希望你能替我完成這個心願,把玉佩送回到她的主人身邊。」
凌燕羽驚愕地望著她:「你叫我們帶你去探險,真實的目的就是送回這塊玉佩吧?」
謝珊珊點了點頭:「是這樣。」
凌燕羽地低下頭去,小聲說:「都怪我,太貪了。你受傷以後,曉晨背著你跑出防空洞,我忽然發現你的挎包裡閃著綠瑩瑩的光,特別好奇,就拿出來看,發現是這塊玉佩,知道它很名貴,就偷偷藏起來了,誰知道它還有這麼邪門兒,差點兒把我給嚇成。你快把它帶走吧。」
丁曉晨望著她:「你是不是還要把它放回去?」
謝珊珊點了點頭。
丁曉晨想了想說:「那我明天再陪你去吧。咱們白天去,我膽子還能大點兒。要是晚上,還真有點兒怕了。」
謝珊珊開心地笑了:「好啊。我還擔心你們不敢跟我去了呢。」
兩個人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謝珊珊就起身告辭了。
目送著謝珊珊下樓去了,凌燕羽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一顆心也放回了肚子裡,輕鬆地笑著對丁曉晨說:「我還以為能發一筆大財呢,誰知竟遇到了這麼邪門的事兒。看來呀,也不是誰都能發財。」
丁曉晨無奈地笑了:「你是想開了,但有些人未必就能想開。」
凌燕羽一呆:「你說的是……」
丁曉晨搖了搖頭,卻不肯說。
凌燕羽轉了轉眼珠子,忽然又來了精神,緊盯著丁曉晨,問他:「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你有什麼理由這麼說呢?」
丁曉晨迷惑地搖了搖頭:「我還沒想清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她到暗洞去,絕對不是想放回玉佩這麼簡單。我告訴你吧,我第二次下到洞裡的時候,特意看了看地上,那裡很乾淨,根本就沒有砸傷她的兇器。她額頭上的傷,豈不來得莫名其妙?現在『咱們再回想一下她受傷時的情形。那時,咱們剛進到洞裡,她從我手裡拿過了強光手電,跑到裡面去看了。如果她真想把玉佩放到那裡去,完全可以在那個時候找個地方把玉佩埋下去。那裡都是土地,挖個小坑埋下玉佩不是難事,我們也不會太留意,但她卻沒這麼做,而是受傷了,手電也壞了。現在,我就懷疑她是用手電把自己砸傷的,嚇得我們趕緊背起她離開了暗洞。」
凌燕羽緊盯著他:「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丁曉晨緊皺著眉頭,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原來以為她是下到了暗洞裡以後,看到暗洞裡並沒有危險,就想著以後再單獨偷偷地來幹自己的事。但我提出要陪她一起去暗洞的時候,她沒有反對,我倒疑惑了。」
凌燕羽轉了轉眼珠子,忽然問他:「她不會今天夜裡就去吧?」
丁曉晨搖了搖頭:「她不敢。不瞞你說,我在暗洞裡看到那個黑影鑽進了洞頂,我都害怕得要死,她一個女孩子,哪會不害怕?我現在只是想,她欣然同意我陪她去暗洞,是不是她要在那會兒做她那件非常隱秘的事?」
凌燕羽忽然擔心地望著他:「你不會遇到危險吧?」
丁曉晨還沒作答,卻聽見房門被猛烈地捶打著,還有謝珊珊歇斯底裡的呼喊聲:「快來呀,我的玉佩被人搶走了!」
七、詭秘笑聲
丁曉晨和凌燕羽聽到謝珊珊的求救聲,趕緊打開門,謝珊珊拉著他們就往外跑,邊跑邊氣喘籲籲地告訴他們,就在她剛剛走出樓門去的時候,忽然從暗影裡衝出一個小夥子,搶了她的挎包就跑。她被拽了一個跟頭,等她爬起身來,那個人早沒了影子。她急切地拉住丁曉晨的手:「你快幫我追去吧。我的玉佩不能丟呀!」
丁曉晨問清了那個小夥子逃跑的方向,一路追下去。但追出了很遠,也沒見到小夥子的身影,他只得返回來,在一叢小葉女貞旁邊,看到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湊過去一看,正是謝珊珊那個挎包。他忙著揀起來一翻,卻不見了那塊玉佩,想是那小夥子把玉佩拿走後扔掉了挎包。
他拎著挎包回來交給謝珊珊,謝珊珊一翻包裡沒了玉佩,難過地哭了:「玉佩丟了,還不回去了,我爸還得被噩夢纏繞著,這可怎麼辦啊?」
丁曉晨想勸勸她,但卻不知道該怎麼勸。
凌燕羽想了想,肯定地說:「是他。」
謝珊珊一愣:「誰?」
凌燕羽說出一個名字:「眯眯蟲。」
丁曉晨忽然想起,他在網上搜索「阿爾布來索」的時候,搜出的唯一一條記錄,就是眯眯蟲詢問誰知道有關「阿爾布來索」的情況,而謝珊珊卻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他們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眯眯蟲?」
凌燕羽點了點頭,一邊叫他們回房,一邊給他們介紹說,眯眯蟲是一個網友的網名,是他偶然在qq裡認識的。
這個眯眯蟲歷史知識極為豐富,不僅熟知正史,而且還知道許多野史。他現在正在寫一本用正野結合的方式還原歷史真相的書。凌燕羽拿到那塊玉佩後,也不知道該到哪兒去找買主,就想到了他,先跟他取得聯繫,問他是不是有心買下來。
眯眯蟲看到他網上傳發過去的照片後,說他很喜歡這塊玉佩,想儘快買下來,兩個人約定了這就來看貨,凌燕羽把自己家的地址發給了他,然後就在家等著他。但凌燕羽等了半天沒等到他,肚子卻已餓得咕咕叫了,他趕著出去買飯菜,誰知眯眯蟲偏趕上這空隙找過來了,還跟丁曉晨搭上了話,他怕丁曉晨知道他偷拿了玉佩的事,這才趕緊把眯眯蟲帶走了,讓他在外面稍等一會兒,他回來拿玉佩,誰知卻被這一連串的事給耽擱住了。
現在想起來,一定是眯眯蟲躲在房門外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趁著謝珊珊出來的工夫,突然搶走了她的挎包……
丁曉晨皺緊了眉頭,想著另一個問題:這個眯眯蟲為什麼要到網上去問有誰知道阿爾布來索的情況呢?丁曉晨從凌燕羽那裡聽到這個詞以後,馬上就到網上去搜,那時,眯眯蟲已經提問了,說明眯眯蟲比自己知道的還要早。他是從哪裡聽到的這個名字呢?
謝珊珊連忙拉住了凌燕羽的胳膊:「你知道眯眯蟲住哪兒嗎?咱們快去找他呀!」
凌燕羽搖了搖頭,但他很快就說,他有辦法找到他的住處。他回到房間裡,馬上打開電腦上到網上,登陸qq,看到眯眯蟲的頭像還亮著,不覺興奮起來,便調出黑客程序,很快就侵入到眯眯蟲的電腦裡,打開了他的文件夾,查看著他的文件。那些文件都是眯眯蟲給各雜誌寫的歷史故事稿,稿件的末尾都留有他的姓名和聯繫方式。他們這才知道,原來眯眯蟲的真實姓名叫郎建偉,就住在不遠處的晨光街。三個人記下他家的地址,立即趕過去。
晨光街本是一片老舊的平房,只因這裡住過一些著士,就有很多院落被保護起來,開闢成名人博物館或者故居,白天還有很多參觀者,而到了晚上,也就行人寥寥,更是沒有一點聲音,顯得異常靜謐,甚至有些詭秘。
三人走進這條寧靜的小街道,四下裡不見一個人影,也聽不到一點聲音,走著走著,就不覺停下了腳步,面面相覷。謝珊珊有些心虛了:「這裡怎麼這麼靜呀?一個人也沒有?」
凌燕羽本來就膽小,被她這麼一問,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慌忙四下裡看著,更是發毛:「我也覺得不大對勁兒呀。」
丁曉晨正要給他們壯壯膽,卻忽然聽到旁邊的院子裡傳來一陣詭秘的笑聲。接著,就見院門被「嗵」的一聲撞開了,只見眯眯蟲驚恐萬端地跑了出來,一看到他們三個,就大聲喊著:「有鬼啊,快跑啊!」
謝珊珊一把抓住了他:「我的玉佩呢?」
眯眯蟲臉色鐵青,體似篩糠,指著院子裡,好一會兒才顫抖著說出話來:「它在笑,它在笑呢!」
丁曉晨迷惑地望著他:「誰在笑?」
眯眯蟲變了聲兒地說:「玉佩,你的玉佩在笑呢!」
八、恐怖咒語
三人聽說玉佩在笑,都不覺大吃一驚。丁曉晨轉過臉來問謝珊珊:「你見到過玉佩笑嗎?」
謝珊珊搖了搖頭:「我從沒見它笑過,也沒聽我爸說過。」
丁曉晨讓眯眯蟲帶著他們進了院子,果然,那笑聲更加明顯了,也更加詭異。那笑聲似乎是一個男人的,又似乎是一個女人的,又似乎是兩個人同時在笑,笑得那麼歡快、舒心,但在這暗夜中聽來,卻更顯得恐怖無比。
謝珊珊迷惑地望著丁曉晨,問道:「我只是捏了她的臉一下兒,你就斷定我對她的屍體感興趣了?」
丁曉晨搖了搖頭:「那也不完全是,還有一點,暴露了你的企圖。你在給我們講述那塊玉佩的來歷時,特別說明那塊玉佩是你父親從枯骨旁邊拿的,但眯眯蟲卻明確地告訴我們,那是一具很特別的屍體。那具屍體現在很特別,你父親看到她的時候,她也一樣特別,他在給你描述的時候,也一定會把這個特別之處誇大了講給你。但你卻故意說錯,那就一定是你要掩藏的真實目的了。」
被他揭穿了老底,謝珊珊很有些不好意思,不覺臉上一紅,忙著轉移話題,問他怎麼先來到古墓裡的。
丁曉晨嗔怪地望了她一眼,笑笑說:「還不是怕你遇到危險啊。」
丁曉晨接著解釋道,他之所以料到眯眯蟲對古墓仍不死心,也是緣於他的描述。眯眯蟲給他們講述了進入古墓的全過程,這些都是真實的,但他卻故意隱瞞了一個事實:就在他和盜墓人進入古墓後的第二天夜裡,他又獨自進入了古墓。他查看了陷住盜墓人的那個黑洞,驚奇地發現,古墓和暗洞是相通的。他才想明白,原來就在他們夜探古墓的同時,還有幾個人在夜探暗洞,恰好盜墓人踩落的墓道方磚砸中了一個探洞人的腦袋,這才有他看到的那詭秘的一幕。他經過仔細觀察,這才發現當初人們在修建地下暗洞時,因為缺少建築材料,並沒有把頂部全部加固,而是採用了網格加固的辦法,這就使得網格中間的部分是虛空的,很有可能被踩落下來。盜墓人踩下的那個黑洞,就是一個網格的中間部分。這樣,盜墓人就利用這些網格,製作了那些簡易的機關。墓室中掉落的那塊墓磚,也很容易暴露出古墓來,所以他們才從古墓中吊下來,取走了墓磚,清掃了暗洞,因為聽到有人進入暗洞,盜墓人慌忙又鑽回到古墓中,這也正是丁曉晨鑽進暗洞給謝珊珊找挎包時遇到的那詭秘的情景。
謝珊珊還是滿臉迷惑:「他要是想把古墓佔為己有,又何必把古墓的消息透露給咱們呢?」
丁曉晨淡淡地說:「他是迫不得已。他已經從古墓中拿到了一塊玉佩,但他太貪了,還想佔有你這一塊。但他絕沒想到,那兩塊玉佩遇到一起,居然又哭又笑,把他給嚇壞了。咱們趕過去,看到了那兩塊玉佩,他已經知道你那塊玉佩是從古墓中得到的,他只有老實說出來,才會取得咱們的,讓咱們放鬆戒備。等他看到你拿出玉佩卻平安無事後,他想獨佔古墓的心思又起來了,但當時咱們是三個人在一起,他無論如何也鬥不過咱們,他就想到了先穩住咱們,而後各個擊破。」
謝珊珊想起古墓中那驚險的一幕,不禁後背發涼,打了個冷戰。她感激地凝視著丁曉晨:「你早就猜到了這一切,所以才會去保護我的?」
丁曉晨低下頭去,小聲說:「我本來是去保護你的,也想勸你別再打那具屍體的主意,但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多事。」
謝珊珊笑了:「你武功真好。眼見著眯眯蟲的刀子就要扎到你了,你一邊拉著我,一邊還把他給踢倒了。你是不是跟少林寺學過功夫啊?」
丁曉晨搖了搖頭:「我不會武功。那是在情急之下,奮力一搏。連命都不要了,也難怪會用那麼大勁兒,更沒想到會把眯眯蟲踢進暗洞裡去。」
謝珊珊使勁地點了點頭。她現在才明白,世間最寶貴的,就是能有一個人肯用來愛她。而現在,她果真遇到了這麼一個人。她挽住了丁曉晨的胳膊,向前走去。
燦爛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是那麼而又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