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果和盧安達的關係(澎湃思想周報阿富汗的現狀和可能出路)
2023-10-23 02:10:01 4
賈敏,季寺
阿富汗的現狀和可能出路
當地時間6月22日,阿富汗東部發生強烈地震。世界衛生組織6月26日發布的報告顯示,截至當天,地震已造成1036人死亡,2949人受傷。阿富汗國內的混亂狀況再次受到全世界的關注。
近日,《外交政策》刊登了一則題為「一項審慎的拯救阿富汗方案——來自其自身(A Modest Proposal to Save Afghanistan——From Itself)」的分析文章,介紹了阿富汗政治家阿明·卡裡姆(Amin Karim)提出的一項方案,該方案據稱對塔利班和西方官員同時具有吸引力,可以確保在未來幾年內推行改革,使阿富汗能夠保持獨立,避免政治崩潰和內戰,並重新加入國際社會的方案。
當地時間2022年6月26日,阿富汗霍斯特省,Spera地區「阿富汗-杜拜」村莊的孩子們坐在一輛滿載物的車輛上。
文章指出,隨著阿富汗進一步陷入貧困,塔利班領導人之間爭奪權力時尚不明顯的分析已經成為一枚定時炸彈。戰勝了美國的伊斯蘭運動正在走向分裂,一些領導人正在利用宗教教條推行抹去進步和保護恐怖分子的政策。與塔利班關係密切的消息人士稱,該運動由少數幾個相信自己在執行上帝賦予的使命的資深人物主導,他們正在阻撓本可以結束阿富汗的苦難及其國際孤立狀態的政治改革努力。
在該文作者看來,包括前政府部長和在過去20年間受益於西方慷慨援助的軍閥在內的多個流亡團體都提出了重奪權力的計劃,但他們並不受歡迎。抵抗組織可能在明年氣候溫暖的戰鬥季節獲得力量,但它們並不團結。許多分析人士和外交專家認為由艾哈邁德·馬蘇德領導的全國抵抗陣線有可能將反塔利班團體團結起來,但他的政治理念缺乏深度。
阿明·卡裡姆來自民粹主義伊斯蘭政黨Hizb-i-Islami,他建議塔利班切段和他們的恐怖主義盟友之間的聯繫,作為對「基於公民意願的政治制度」的更廣泛承諾的一部分。這一政治制度包括選舉、政黨、議會、保障人權尤其是婦女權利的憲法以及言論自由和媒體自由。塔利班還將引入除他們所屬的遜尼派普什圖族之外的民族和宗教團體,組成一個「多元化的政治制度」。 作為回報,國際社會將把塔利班人物從美國和聯合國的黑名單上剔除,承諾為其提供15年的發展資金,並承諾沒有其他國家會入侵阿富汗。卡裡姆說改革事關生存,不僅對塔利班,對阿富汗國家也是如此。按照目前形勢的走向,廣泛的叛亂只是時間問題。卡裡姆和西方官員分享了這一計劃,其中一些官員表示希望討論能夠超越目前主導議程的婦女權利和其他人道主義問題。
一名喀布爾的消息人士稱高層人物不會讓步,國家現在是被他們對伊斯蘭教的狹隘解釋挾持的「人質」。與此同時,非普什圖族群受到了塔利班專制暴力的衝擊。什葉派的哈扎拉人受到的虐待尤甚,因為他們被塔利班視為叛教者。由於潘傑希爾谷底及其附近地區的反塔利班戰爭仍在繼續,塔吉克人也成為了拘留、折磨和殺戮的對象。數千名塔利班槍手被部署在北部的戰鬥中,爭奪利潤豐厚的煤炭出口控制權的鬥爭升級成了種族鬥爭。曾經摧毀了阿富汗共和國的腐敗和管理不善正在捲土重來。聯合國對經濟擁有巨大的控制權,用包機為塔利班控制的中央銀行運來現金,援助則由塔利班控制的慈善部門分發。然而,包括蓋達組織在內的恐怖組織在該國的存在,以及即將到來的移民潮——數百萬年輕人為尋找工作和安全打算離開阿富汗,卻很少受到關注。
德國前駐喀布爾大使馬庫斯·波策爾(Markus Potzel)被任命為聯合國阿富汗援助團成員,與此同時該援助團的授權範圍擴展為「促進所有相關的阿富汗政治參與者和利益相關者、該地區和更廣泛的國際社會之間的對話",這為塔利班方面的參與創造了空間。卡裡姆說他的提案以及得到了幾個塔利班政權重要人物的首肯,他們承認需要在人民反對塔利班以及塔利班之間相互反對之前做出改變,否則將導致更廣泛的武裝抵抗,可能受到外部支持,前軍閥也會加入其中——最終爆發內戰。
眼前的鬥爭發生在教條主義的強硬派——由包括代理總理哈桑·阿洪德(Hasan Akhund)在內的、圍繞在塔利班領導人海巴圖拉·阿洪扎達(Hibatullah Akhundzada,他甚至可能已經不在世)周圍的一個小團體所領導,以及像代理內政部長西拉傑丁·哈卡尼(Sirajuddin Haqqani)這樣的生存派之間。哈卡尼和蓋達組織有著密切關係,被美國聯邦調查局懸賞1000萬美元通緝,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西方官員表示,「誰能想到,今天阿富汗的理性聲音竟然是哈卡尼。」
卡裡姆的計劃來得正是時候。6月22日毀滅性的地震暴露了塔利班在治理國家以及阻止人才流失方面的無能。這項計劃代表了一種解決政治僵局的本土方案,使得國內各方力量都能夠主張所有權,而不是為了反對指手畫腳的外人而固執己見。例如正在喀布爾舉行的全國宗教學者會議,儘管近一年來一直懇請讓女性和其他族裔群體參加,3500名與會者仍然主要是普世圖男性。會議的安保措施和前政府舉行的類似活動如出一轍,設有檢查站,對與會者進行搜查,並有直升機在空中巡邏。同樣和前政府時期一樣,該會議受到了自稱為「自由戰士陣線(Freedom Fighters Front)」的反對派團體的攻擊。展示的辭令不出意料得極端。代理總理阿洪德告誡與會者接受當前伊斯蘭教的做事方式;他的副手阿卜杜勒·薩拉姆·哈納菲(Abdul Salam Hanafi)說女性將由男性代表;一名來自赫拉特的神職人員說任何反對塔利班的人都應該被斬首。
一名匿名的西方外交官說:「我們要麼和共和國、和腐敗的總統站在一起,要麼轉向當下的現實主義認為我們必須與塔利班共存。我們或是關注軍隊,或是關注一些軍閥。但這個地方的現實政治從未引起我們的興趣。」要在事後影響領導層本就非常困難。隨著烏克蘭戰爭佔據大量關注,目前關注阿富汗的幾乎只有人道主義者和人權人士,而他們的判斷通常非常悲觀。
卡裡姆提案的最大阻礙可能是他本人和Hizb-i-Islami的聯繫,這個黨派有著深厚的基層支持。西方集團不喜歡它基本上只是因為其領導人吉勒布丁·希克馬蒂亞爾(Gulbuddin Hekmatyar)的名聲,他是一名前軍閥,在1992-1996年內戰期間因暴虐而臭名昭著。對卡裡姆提案進行過評估的西方官員稱,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案,儘管它呼應了很多在塔利班鞏固權力前的要求,這些要求來自西方,被視為是強加給阿富汗的。卡裡姆表示,如果就這些問題達成協議,最好是在聯合國的主持下,塔利班有望在兩三年內獲得外交承認。
考慮到塔利班自去年八月以來的所作所為,這可能是一種幻想。例如一些外交官對選舉持懷疑態度,塔利班可能會輸掉全國性的選舉,因為他們並不代表大多數人,而共和國有敗選者屢次上臺的不良記錄。
雖然歐盟對卡裡姆的方案沒有做出官方回應,但歐盟駐阿富汗大使安德烈亞斯·馮·勃蘭特(Andreas von Brandt)曾公開評論說,他支持建立一個更具包容性的政府,讓所有族群、政治團體和女性都得到代表。作為八月以來唯一返回喀布爾的西方實體,歐盟對塔利班確實有一些影響力。而且塔利班對戰場上的老對手有著勉強的尊重,其中就包括歐盟成員國。
另一位不具名的外交人士也表示事情可能變得更糟,「北部局勢的惡化會分散塔利班對付『伊斯蘭國-呼羅珊』的精力,看漲的武裝抵抗力量如果再有一個冬天凝聚在馬蘇德周圍,勢頭將會增強。」在這種情況下,卡裡姆這樣的提案提供了前進的道路。
剛果民族英雄盧蒙巴的牙齒
剛果民主共和國被謀殺的獨立英雄帕特裡斯·盧蒙巴的家人,近日在首都金夏沙埋葬了他唯一已知的遺體——一顆牙齒。這發生在他死於比利時支持的分離主義叛軍之手61年之後。
據《衛報》報導,數百人聚集在一個巨大的廣場上,揮舞著旗幟,看著一張盧蒙巴的大照片,他戴著標誌性的眼鏡,頭髮側向一邊,被白色的花朵襯託著。
1960年7月,帕特裡斯·盧蒙巴(右)與剛果軍隊新任總司令約瑟夫·蒙博託(左)談話。
盧蒙巴是剛果民主共和國的締造者之一、剛果民族解放運動的領袖。他於1961年1月17日在東南部的加丹加(Katanga)省被行刑隊殺害,此前一年他被趕出了總理職位,這一切都發生在剛果民主共和國從比利時獨立出來的幾個月內。
一面寫有「萬分感謝,民族英雄」(Many thanks, national hero)樣的橫幅懸掛在人群上方,人群中包括鄰國剛果共和國總統德尼·薩蘇-恩格索、比利時外長和幾位非洲大使。
剛果民主共和國現任總統費利克斯·齊塞克迪說:「剛果人民終於可以有幸為他們傑出的總理送葬了」。葬禮是在這個中部非洲國家獨立62周年之際舉行的。在獨立那一天,盧蒙巴發表了激烈的演講,抨擊比利時對剛果75年的殖民統治。
作為剛果第一位民選總理,盧蒙巴在冷戰高峰期向莫斯科表示友好,令西方震驚。他的政府只持續了三個月就被推翻和暗殺。支持者和一些歷史學家指責中情局參與其中。2002年,比利時議會對盧蒙巴被殺事件的調查得出結論,比利時對他的死亡負有「道義上的責任」。屍體從未被發現。據報導,他僅剩的一顆牙齒被一個比利時警察索艾特(Gerard Soete)拿走了,他聲稱用酸液溶解了大部分屍體,並燒掉了其餘部分。
比利時國王菲利普本月首次訪問剛果民主共和國,並於6月20日將牙齒交給了盧蒙巴的家人。他的一個孫女在葬禮上宣讀給盧蒙巴的信:「你的回國,你在這裡獲得的榮譽是你繼續書寫的歷史的一頁。今天,非洲和你一起書寫自己的歷史」。
法國國際廣播電臺總結了盧蒙巴的生平。盧蒙巴1925年7月2日出於比屬剛果一個農民家庭。1955年當選為非洲僱員聯合會東方省主席。1958年協助創建了剛果第一個全國性政黨——剛果民族運動黨。盧蒙巴致力於不同族群的團結,使得剛果民族運動的聲勢日漸壯大。1959年,盧蒙巴成為剛果民族運動的領導人,當選為全非人民大會常設委員會委員。1960年1月,盧蒙巴出席了關於剛果獨立的布魯塞爾圓桌會議,6月,剛果舉行首次議會選舉,剛果民族運動黨獲得了下議院137席中的40席,成為最大黨。6月23日,盧蒙巴當選為總理,主導了首屆政府的組閣。6月30日,剛果共和國成立,一周後,盧蒙巴要求比利時軍隊即時撤出剛果,遭到了當地比利時殖民軍指揮官的拒絕。不願回國的比利時官兵發動叛亂,攻擊首相官邸,佔領金夏沙機場,導致剛果首都的局勢陷入一片混亂。剛果西南部銅礦儲量豐厚的加丹加省趁機在軍閥衝伯的領導下宣布獨立,並組建了「加丹加部族聯盟」軍,同剛果中央政府軍進行對抗,著名的「剛果危機」隨即爆發。
面對混亂的局勢,盧蒙巴請求聯合國派遣維和部隊幫助剛果政府軍平息首都和加丹加的動亂。 同年7月15日,聯合國維和部隊進駐剛果。但是由美國主導的這支維和部隊抵達後,拒絕與剛果中央政府合作鎮壓加丹加的叛軍,始終按兵不動,盧蒙巴政府在當時東西冷戰的大背景下被美國視為親蘇政權。
同年9月14日,剛果國民軍參謀長蒙博託在美國中情局支持下發動政變成功奪權,聯合國維和部隊以保護為名隨即軟禁了盧蒙巴。11月27日,盧蒙巴在試圖潛逃途中被蒙博託的手下綁架。經過一番幕後交易之後,蒙博託決定將盧蒙巴交給他的死對頭,加丹加省的叛軍首領衝伯。 盧蒙巴到達的當天,就在衝伯的別墅裡遭受酷刑折磨,1961年1月17日,盧蒙巴被執行槍決,死時年僅35歲。
盧蒙巴遇刺後,遺體最初被草草掩埋,後又被挖出來毀屍滅跡。負責監督毀屍的是軍閥衝伯的比利時顧問,原殖民警察局局長索艾特。根據著作《暗殺盧蒙巴》中引用的證詞,索艾特意識到盧蒙巴的屍體可能被發現,因此決定「讓它一勞永逸地消失,絕不能留下任何痕跡」。他帶領一個團隊,先肢解了盧蒙巴的遺體,然後用硫酸溶解。他後來將這個過程描述為「下地獄的旅程」。索艾特留下了盧蒙巴體內的彈頭和他的兩顆牙齒作為紀念品,直到四十年後的2000年,他才向一家德國電視臺承認了當年的所作所為。
《數字民主,模擬政治》一書的作者Nanjala Nyabola在半島新聞發文評論道,盧蒙巴的牙齒回來了,但殖民的種族主義邏輯持續存在著。
這件可怕的遺物最終被歸還,但沒有正式道歉,只是承認已經造成了巨大的傷害。此前幾周,比利時國王參加了對剛果民主共和國的巡視,只是承認在該國的殖民時代對普通人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但沒有提出道歉。歐洲的掌權者越來越多地承認以歐洲帝國主義權力的名義對非洲人犯下的野蠻行為,這花了60多年的時間。
有什麼理由讓一個家庭等待60多年才與親人的遺體團聚?而且在公眾完全知情的情況下這樣做,會有什麼政治意義呢?
明知一顆牙齒是通過酷刑和謀殺獲得的,卻要把它保留61年,唯一的理由是殘酷性才是重點。殖民化畢竟是通過殘忍來投射權力,並通過關於種族優越性和差異性的偽知識論證加以合理化。盧蒙巴牙齒的命運表明,歐洲帝國主義的意義不僅僅是經濟或社會方面的,而是為不受約束的殘酷行為提供一個出口,而這種殘酷行為在歐洲的政治變革中越來越受到限制。可以說,將殘酷投射到其他地方的能力使人們有可能在幾個世紀的激烈衝突之後,思考和追求歐洲政治生活的不同組織方式。
在尖銳的《殖民主義論》中,艾梅·塞澤爾(Aimé Fernand David Césaire,法國殖民地馬提尼克出身的黑人詩人、作家、政治家)認為,殖民主義的野蠻行為完全是由蔑視驅動的,這種對「原住民」的蔑視和仇恨改變了實施蔑視行為的人。塞澤爾認為,殖民者只有在自己變得不人道的情況下,才能與他施加在他人身上的野蠻行為和平相處——這就是殖民化的迴旋鏢。
無論為保留這些可怕的戰利品提供什麼理由,都只能強調一個事實,即殖民化行為已經改變了殖民國家的道德計算(moral calculations),試圖為保留這些物品作為戰利品辯護是道德墮落的一個症狀,它繼續發酵並毒害殖民者和被殖民者。
事實上,盧蒙巴的牙齒案件是一個高調的例子,說明包括美國在內的所有帝國主義大國在20世紀上半葉都在進行這種做法。
歐洲和北美的博物館裡到處都是被殺害並作為戰利品保存的人的身體部位的可怕展品,其中一些博物館拒絕將其還原給家人或允許其有尊嚴地埋葬。例如,1905年,當英國殖民政府在現在的肯亞領土上鞏固其統治時,一名英國士兵要求與南迪(Nandi)酋長Koitalel Arap Samoei會面,表面上是為了討論和平。然而,這名士兵在近距離射殺了Samoei,將其斬首,並將其頭顱作為戰利品送回倫敦。儘管南迪族長老多次要求將頭顱送回肯亞進行適當安葬,但頭顱仍被扣留在英國。
同時,2011年對德國博物館的審計發現,德國博物館中至少有50個毛利人的頭顱和骨架。而最近,哈佛大學拒絕了美國原住民社區提出的要求,即歸還該大學收藏的他們祖先的遺骸。對非白人的非人性化處理和收集他們的屍體作為戰利品,在帝國主義國家幾乎是一種普遍的做法,這在現代社會是沒有道理的,儘管西方歷史學家和人類學家繼續為保留這些人類遺骸辯護,認為這是保護人類歷史的努力。這很可能是,但值得拷問的是,他們在保存人類歷史的哪一方面。通過掩蓋這些物品的可怕出處,博物館保留了對人類的可怕看法,肯定了其在殖民化的殘酷中的共犯(complicity);作為最終的場所,對殖民化的種族主義邏輯進行消毒(sanitisation)和傳播。
這些作為戰利品被博物館和私人收藏的物品,是殖民化持久的種族主義邏輯的實物證明——而有意義的去殖民化是迫切和必要的。它們繼續存在於這些空間,只能引起全世界非白人的持續蔑視。無論為保留這些可怕的戰利品提供什麼樣的理由,都只能強調塞澤爾的論點:「沒有人的殖民行為是無辜的……一個殖民或為殖民行為辯護的國家已經是一個病態的文明。博物館毫無意義……當對他人的秘密蔑視使人心生厭惡時」。
沒有任何教育學價值可以為收集和展示人類遺骸的做法開脫。其唯一的理由是將他人的身體作為種族主義的武器,以刺激和娛樂白人觀眾。
盧蒙巴的妻子Pauline Opango本身也是一名活動家,她在2014年才去世,提醒我們他被謀殺時有多年輕(只有35歲),以及這些機構正在為之辯護的殘酷行為是如何在最近發生的。僅僅承認這一點是不夠的。復原和歸還只是一個開始。沒有道歉,毒藥就會留在系統中,繼續在肇事者和受害者身上發酵。
責任編輯:朱凡
校對:欒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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