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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瘋了的女孩

2023-10-07 20:26:44

我有一個美國的朋友篤信基督教,我很羨慕他。可是我不信任何教派,因為年輕時接受的是無神論的教育,人生觀一旦形成了就很難改變。但是基督教的有一點我很喜歡,那就是能向萬能的主懺悔,由於自己心中無神,所以也就沒有了對神的敬畏感。中國人常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一旦你有了過錯,找一個地方懺悔一番,減輕一下負罪感,求得心靈的安寧,那該是一件多麼愜意的事啊!

      我一直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優秀的人才,首先,你沒當官;其次,你沒成大款;第三,你沒有任何學術成就。我也一直認為自己從來沒有風流倜儻,風度翩翩過,首先,你不高大威猛;其次,你不相貌堂堂;第三,你沒有任何風採。當然我有過青春歲月,正是這一段青春歲月,我身邊有三個女孩,而且是漂亮的女孩,並且是非常可愛的女孩相繼瘋了,據醫生說:「精神分裂症」,俗話就是瘋了,但是「精神分裂症」只是「瘋」病之一,這個問題不在討論之列且不去說它。

      她們三人瘋病的誘因究竟是不是我,我到現在也說不清楚,這裡絕沒有推卸責任的意思,既然我想寫它,就打算做一回真正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好漢做事好漢當,絕不推諉。

      阿琴是我高中時的同學,河南人,模樣有些狐媚,鼻梁稍有些凹陷,如果這缺陷擱在別人臉上也許很難看,但是與阿琴的臉部輪廓完全吻合,就成了一個大美人了。那時候我當班長,班主任連安排座位的事都交給我,於是我把阿琴安排與我同坐,按現在的話來說多少有點以權謀私之嫌。日子一長,倆人關係就密切了,星期天休息時她有時會到我們家幫著我母親幹些雜活,比如洗個衣服,打掃屋子什麼的。過年過節我也會到她們家幹些粗重的活兒,劈柴,買煤什麼的。給我印象最深的莫過於她母親給我專門做過一盆麵條,並且做了一大桌子菜,然後把每一種菜用勺子舀一勺加在麵條裡面,端到我的面前,對於河南人來說,如果她們家想把女兒嫁給你,一定要檢驗你的食量,如果你很能吃,說明身體好,把女兒交給你家人就放心了,可是那天我很狼狽,只用小碗吃了一碗,一是因為我這人不愛吃獨食,阿琴的三個妹妹都眼巴巴盯著這一盆麵條;再則我這人食量本來就不大,所以豬八戒到高老莊招女婿時,莊主夫人說:「能吃還能幹呢。」雖然豬八戒長的醜點,但是有能吃能幹的優點。僅管我沒有達到擇婿標準,但她們家還是很喜歡我,因為她們家只有四個女兒沒有男孩。

     知青下農村時,我們倆下放在一個大隊,卻不在一個小隊,我在第一生產小隊,她在第二生產小隊,那時候女孩住在農民家,男孩住在牛棚裡,農閒時可以天天在一起,一旦農忙就有很長時間不見面,繁重的農活,艱苦的生活造成體力嚴重透支,有時實在很累了連澡都不洗,再加上前途渺茫,談戀愛的心思也就沒有了。

     初夏,大片的高粱成熟了,遠遠看去一片火紅,那時候農村正在開展割資本主義尾巴的運動,一戶只能養三隻雞,只能擁有一分田的自留地,糧食憑供應票成年勞動力三十斤稻穀,按出米率百分之七十計算,也只有二十一斤大米,實際上根本達不到百分之六十六,因此,農民生活十分困苦。生產隊害怕有部分思想覺悟低的農民偷人民公社的糧食,白天就讓女知青看守高粱,晚上就由男知青守夜,看守高粱有一個專門的窩棚,裡面用木板支撐得很高,放上一些稻草,困了就在稻草上睡覺,阿琴值守的一天上午,狂風大作,暴雨傾盆,電閃雷鳴,被一個闖入躲雨的農民給強姦了。那個不知死活的農民完事以後還到處炫耀,那時候強姦知青是要判死刑的,最後那個農民受到了法律制裁。但是阿琴卻再也無法在我們那個生產隊待下去了,農民文化生活貧乏,對於這類事件常常津津樂道,區知青辦只好跟她調換公社,送她走的那天,我趕著一輛農民用的一架牛車,把她一隻木箱,被褥,碗盆放在車上走了20多裡地。此後她來找過我兩回,但我一次也沒有去看她,忙只是一方面,同時我也顧忌其他知青口實,他們本來就嘲笑我自己的女朋友都看不住,讓別人捷足先登了。

      孤獨寂寞羞辱全部壓在一個深受傷害的女孩心上,她終於有一天在大庭廣眾之下把自己的褲子脫了下來,瘋了。得到消息我連忙趕過去,借公社的手扶拖拉機把她送回了家,經過治療她神志清醒以後再次回到農村,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她獨自走進了長江的深處。

     很多年過去了,這件事一直像一塊沉重大石頭一樣壓在我的心上。首先,是我沒有照顧好她;其次,在她出事以後我沒有給她足夠的關懷安慰;第三,我吝嗇了自己的愛情。可是我卻沒有萬能的主可以懺悔!

     阿琴去世以後,我有很長時間都不能振作起來,她的音容笑貌時常縈繞在我的腦際,我也無法對待她的家人,為了躲避她的家人我連城裡都不回了,悲痛憂傷折磨著我,我翻出蘇東坡的《明月幾時有》自己作曲,把曲調譜寫得低回哀婉,用自己心愛的竹簫一遍又一遍的吹奏著,用以寄託我的哀思。

     深秋的一天,我解下一條停泊在江邊的漁船,抱著竹簫,躺在船艙裡,任憑風飄水流,有時也吹奏一曲《明月幾時有》,那天刮的是西北風,不知不覺小漁船竟然飄到了江南岸,突然聽到有人用湖南話說:「艾麗,你看嘓邊船上有一嘓死人。」艾麗回答說:「冒死,嘓臉上還有啽淚。」我坐了起來,看到兩個知青模樣的女孩,只好跟她們打招呼:「兩位女知青好!」我們那時曾套用了一句名言「憑著國際歌熟悉的曲調,到處都可以找到自己的同志和朋友。」叫做:憑著知識青年四個字到處都可以找到自己的兄弟姐妹,所以我的招呼絲毫不算冒昧。艾麗很友好伸出手說:「認識一下,艾麗。」先說話的女孩也伸出手說:「我是華妹子,上來吧!」我聽了她們的話,登上岸把漁船系在一棵樹上,就隨她們一起去了她們生產隊。在路上邊走邊聊,我仔細觀察艾麗,她是那種雍容華貴的美人,美得大氣,就像《西遊記》女兒國國王朱紅那樣的美人,美得讓人窒息,我想:「把這樣一個尤物放在農村真是暴斂天物,用佛教的話說:作孽呀!」因為艾麗出眾的相貌,在農村自然也有特殊的照顧,她竟然住在大隊長家裡,而華妹子住在另一戶農民家,應艾麗的邀請我跟隨她到大隊長家去做客,大隊長的堂客按艾麗的吩咐殺了一隻雞,從自家魚塘裡撈起一條魚,從埋在地底下的瓦罐裡摸出一塊臘肉,大隊長親自陪我把盞。大隊長姓宋,擺出一副農村領導的架勢,端著酒杯問我:「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你不在隊裡抓革命促生產,跑出來幹什麼?而且從湖北跑到了湖南,早點回去幹活。」我對宋大隊長說:「我剛從地區開完優秀知識青年代表大會,回生產隊的途中睡著了,順水漂流而來,回去很容易,順著長江的回水向上遊漂一段,再划過江就到了。」宋大隊長一聽我是地區優秀知識青年代表,收斂了許多,也客氣了許多,不斷向我敬酒。

       告別時,艾麗一定要跟著我到江北來看一看,我沒有理由拒絕,她對我說:「你能用你的竹簫吹奏一曲我聽一聽嗎?」當我吹奏我自己譜曲的《明月幾時有》時,她哭了。使我驚愕不已,我問:「艾麗,你怎們哪?」

       艾麗哭訴說:「你喝酒時見到坐在我旁邊的那個傻小子沒有?吃了一頓飯連屁都沒放一個,大隊長竟然要我跟他談戀愛,你說這可能嗎?」

     我說:「你就不應該住在他們家,這樣讓他們多了一些誤會。」

     艾麗說:「住不住他們家都一樣,我們不都想招工回城嗎?大隊長讓別人對我說:『想招工就得大隊長籤字,』人家已經把話說到了明處,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我「哈哈」大笑了,艾麗生氣地說:「人家愁死了,你倒有心事哈哈大笑?」我說:「這很簡單,就說我是你的男朋友,讓他們家死了這條心。」

    艾麗說:「我跟著你過江就是要他們家知道我愛你,喔,你剛才吹奏的是什麼曲子,怎麼能讓人傷心流淚?」

    我說:「蘇軾的《明月幾時有》,不過是我自己譜的曲子。」於是她趁小漁船顛簸的時候第一次緊緊地抱住了我,在回到我所在的生產隊其後幾天的日子裡,我們一起談論《復活》瑪斯洛娃敢於向命運抗爭的精神,也談到了《飄》中斯佳麗的敢愛敢恨,艾麗仿佛換了一個人,我用漁船送她回去時她還依依不捨。

    我們之間不斷頻繁的往來,感情不斷深厚起來,那年的春節她竟然邀請我到她們家去過,那時我已經無家可歸,曾經獨自在農村過過一個春節,當萬家鞭炮都響起來的是時候,我如一條喪家之犬,獨自蜷縮在牛棚的一角,雖然我敢對著上帝發誓我沒有哭,但是眼淚卻順著臉頰不斷向下流淌,只有到初一以後才有農民似乎想起了我,請我去吃一頓飯,據說農民認為過年的時候叫花子也不能讓他餓著,實際上我那時的身份已經淪落到叫花子的行列了。所以只好答應艾麗,先乘坐輪船走了一段,而後又改成火車,最後才到艾麗家。

    常言說,十裡不同俗,在艾麗家就鬧出了笑話。湖南人進門先喝茶,但湖南人不稱為喝茶,而說「矻茶(za)」'矻』上古發音,比說喝茶更準確。矻,也是『吃』的意思,不過湖南人的茶內容十分豐富,除了茶葉以外還有食鹽、芝麻、豆子,都是炒熟了的,因此很香,不用茶杯而用茶碗,倘若你長途跋涉,腹中飢餓,喝完茶以後直接就把茶葉芝麻豆子都統統倒進嘴裡吃了,如果你不太飢餓,你可以等著主人再給你續水,慢慢喝著,隨意聊著。可是我不知道這種習俗,一個勁兒地喝茶,茶這東西有增強飢餓感的作用,《儒林外史》中嚴監生就使用過這一招,讓一個想到家混飯吃的人「喝上好的消食茶」,我想,艾麗家該不是用這一招來對付我吧?那樣的話以後的幾天我就慘了。所以旁敲側擊地說:「湖南的茶真好喝呢!」

     艾麗突然想起來了我是外鄉人,不懂她們的習俗,於是趕緊讓她母親上菜,菜餚十分豐盛,其中有一盤是全鴨,艾麗的母親直接就把鴨頭放到我的碗裡了,我所受過的教育中,吃魚不能先吃魚頭,吃雞也不能先吃雞頭,況且我也不吃鴨頭,就把鴨頭還回到菜碗裡去了。我看到艾麗的父親立刻就放下了酒杯,臉上有不悅之色。

    艾麗跟我使了一個眼色,我只好跟著她離席,艾麗極其嚴肅地對我說:「你怎麼把鴨頭還回去了?那是表示你拒絕當我們家的女婿,大老遠的你跑來幹什麼?」

    我只得陪笑臉說:「我馬上把鴨頭夾回來吃掉。」

    果然一家人氣氛又活躍起來了,那天艾麗的父親跟我一人喝了將近一斤酒,艾麗的母親多了一份擔心說:「大過年的別灌出兩個醉漢來,明天再喝不遲。」

    在艾麗家最有趣的是艾麗的父親聽我說「湖南的茶真好喝」於是提出要跟我來一場喝茶比賽,反正過年什麼沒事可做,於是一人分發了三個熱水瓶,限時為兩小時,必須喝完三瓶開水,我們倆你一碗我一碗,喝的滿頭大汗,氣氛十分熱烈,艾麗和她母親不斷給我們倆加油,結果在兩小時到點時,我還有一碗茶沒喝完,屈居第二,艾麗父親哈哈大笑說:「多年來我從沒遇到過對手,今天喝了個痛快!」說完在我肩上重重地拍了一掌,顯得十分滿意。

    回到農村後,那一年實行春季招兵,宋大隊長見我時常跑到他們家去,就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於是決定孤注一擲,讓他的寶貝兒子去當兵,因為那時候當兵轉業可以到城市裡當工人甚至是幹部,那樣城鄉差別就沒有了,宋大隊長的兒子就與艾麗地位相當了,驗兵的結果竟然合格,於是宋大隊長逼著艾麗與他的兒子定親,在農村定親就像城裡的結婚一樣具有法律效率,艾麗來找我,我只好跟她一起去她們生產隊,向宋大隊長說明婚姻自由的道理,但是宋大隊長的騾子脾氣上來了,找來很多村民,硬說我破壞軍婚,在那個年代這是一個敏感字眼,誰也奈何不得,而且宋大隊長不再管我的飯,艾麗又不敢違背宋大隊長的意思,結果是強按著牛頭喝了水,就在我萬般無奈時,艾麗瘋了。她一個勁兒打我,罵我,別的人她都不認識了,我對宋大隊長說:「我們知識青年是毛主席他老人家親自派來的,你們竟然把知青逼瘋了,你等著坐牢吧!」

    宋大隊長終於害怕起來了,管我的飯,向我求情,又給了我足夠的路費,委託我把艾麗送回城裡。後來艾麗病退回城再也沒有到農村來,我由於缺乏路費也沒有再去艾麗家,最後失去了聯繫。

    也許我壓根兒就不該認識艾麗,那樣宋大隊長也許感覺不到那麼大的壓力,就不會鋌而走險了,也就不會逼瘋艾麗;也許我不應該讓艾麗愛上我,宋大隊長的兒子就沒有比較對象,也就不會對她造成巨大的反差感,刺激也就沒那麼大。總之艾麗的瘋我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我無處懺悔。

    連續經歷了兩個女友發瘋的事件,我終於倒下了,在這世界上我本來就沒有親人,好不容易有兩個愛我的人,但是都無一例外的瘋了,無論我怎麼不相信唯心主義,但是還是有時候免不了認為人的確存在命運,命運不可抗爭的宿命論的觀點始終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整整三天我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我對這個世界絕望了,我希望就這樣昏昏沉沉告別這個讓我傷心不已的世界。就在我覺得即將告別這個世界的時候,牛棚的門被推開了,耳邊傳來那種被上海人改變的柔美普通話:「阿龍,你真的打算就這樣告別這個世界?起來喝點稀粥吧?」

     這是阿璱特有語音,阿瑟上海女知青,下放到黑龍江,後來不知通過什麼渠道,轉到湖北我們隊裡來了,阿瑟性格孤僻,與人難以相處,可能是在上海人眼裡我們這些其他城市裡的人都是鄉下人,所以不屑於與其他人交往。另外阿瑟也有上海人特有吝嗇,她把放在枕頭下的衛生紙每天都數一遍,如果有人隨意用了她一張衛生紙,她立刻就知道了,嘮叨起來沒完沒了,而且她從不認「知識青年」這四個字,也不認上海老鄉,一次下大雪,有兩個下放湖南的上海知青大老遠的跑來認老鄉,如果是我們怎麼也得留住吃幾頓飯,住上幾天,敘一敘鄉情,等雪過天晴了再打發來客上路,可是她用一口純正的東北話把來人打發走了。那時候我就想阿瑟真是個冷血動物,雖然她具有《紅樓夢》飾演襲人的袁枚那樣的小家碧玉般的美貌,但是她一點也不可愛。

     阿瑟把稀粥端到我的床前說:「你別起來了,三天沒吃喝,估計你已經起不來了,我餵你。」我吃了一口粥以後才真的感到我連吃粥的力氣也沒有了,歇息了一會兒才吃第二口。阿瑟見我有了些力氣就問:「你的兩個女友都瘋了,你會瘋嗎?」

     我低沉緩慢但卻堅定地說:「我可能會死,但我絕不會瘋。」阿瑟愉快地笑了,她說:「我沒有看錯,你是個堅強的人,其他的知青都有很強的地域觀念,只與同省同鄉的知青交往,可是你不一樣,你第一個女友是河南的,第二個又是湖南的,我喜歡你的性格。」原先我還認為阿瑟不可愛,可是沒幾天她就徵服了我,她不僅天天給我送吃的,給我洗衣服,而且還親手為我做了一件襯衣,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穿女孩給我做的衣服。

    而且阿瑟跟我一樣特別喜歡普希金的抒情詩,我們一起吟誦《假如生活欺騙了你》、《致大海》、《秋天》,阿瑟展示了她的另一面,我們在一起仿佛精神就有了寄託,鄉村的生活不再是痛苦的煎熬,而是一種靈魂的交融,她用她的愛振救了我,使我重新鼓起了生活的勇氣,我們倆時常在鄉村的小道上手拉著手,也時常依偎在江邊,望著滾滾的波濤,寄希望於有一天,順著一瀉千裡奔騰的江水回到各自的故鄉,回到城市,過那種熟悉的城市生活,遠離物質匱乏,生活艱辛的農村。這時候,大多數知青都陸續招工返城了,因為有阿瑟陪伴著我,我絲毫不感到慌張。

    這年的秋天,大隊終於推薦我去讀大學,告別時,我對阿瑟說:「放假我立刻就回來看你,我會在平時給你寫信的。」我分明看到眼淚順著阿瑟的臉頰無聲地向下流淌著,但是我必須離開農村,這是每一個知青強烈願望。

   在大學裡我無論怎麼給阿瑟寫信都沒有回音,我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寒假我急忙回到插隊的農村,隊長深情地告訴我:「你來晚了,阿瑟在你走後就瘋了,她們家把她接回上海去了,你走後全縣就剩她一個知青了,她先在黑龍江呆了五年,為了好招工轉到我們這裡又過了三年,一個女孩,不易呀!......」

   阿瑟的瘋一定是因為我離開她造成的,我真是難辭其咎,後來也沒了阿瑟的消息,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上帝為什麼如此懲罰我?也許是因為我不信世界上有什麼萬能的主,現在我已經不知道是應該信基督教呢還是繼續堅持我的無神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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