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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魂師

2024-11-18 16:22:11 1

    楔 子
    淡淡的茶香在腥甜的空氣中飄浮著,不遠處一截剛截下來不久的斷指還在不住地溢出鮮血,滲進棕色的羊絨地毯裡。
    被縛住手腳的魁梧大漢面白如紙,豆大的汗滴順著他的額角滑落,劇烈的疼痛使他的身體呈現出一種隱忍的僵硬,他用一種憤怒而殘暴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我。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此刻我一定死無葬身之地。
    窗外,霧蒙蒙的天空下一隻燕子靜靜地划過天際。
    空曠的房間裡又傳來一聲隱忍的慘叫,男人的一截手指緩緩掉落在地上,鮮血大量地流出。
    一
    今天東邊的天陰得厲害,想必免不了一場暴雨。昨晚也不知被什麼東西硌到了背,我的右肩開始間歇性地傳來尖銳的痛感,我的心中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不一會兒我接到急報趕到現場,那個在百樂門被稱為「小夜鶯」的美麗歌女正軟軟地搭在那個有些泛黑的黃花梨木椅上,旁邊一個瘦小的男人露出驚愕的神情,已停止了呼吸。兩人的身體勾連著,以一種扭曲而詭異的姿態呈現在人們的視野中。
    我的胃部一陣翻江倒海。即使掩住口鼻,那股嗆人的腥臭味依舊讓我的例行檢查變得困難重重。畢竟這年頭,警察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前些日子因為一些事情我失去了左臂,這已經讓我的警察生涯亮了紅燈,如果再不能立下一功,恐怕我以後的日子會不大好過。
    這個案子和幾天前永福巷口的垃圾槽裡意外發現另一具同樣被抽掉骨頭的男屍案作案手法如出一轍,幾乎相同的時間、詭異的手法,它們之間會有什麼聯繫?但似乎受害者之間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聯,會是隨機殺人嗎?還是早有預謀?現在下定論顯然還為時過早。
    我暗自思忖著,並用目光匆匆掠過在場的所有人。據說有這樣一個理論,人在做了使自己心虛的事後,通常會躲在距離現場不遠的地方默默觀察,等風聲過後,才會安然離開。
    這個死去的女人在當地還算小有名氣,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此刻現場已烏泱泱地聚集了不少人,而這顯然為兇手提供了天然的屏障。
    人性的脆弱往往會給自己造成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果然,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進入了我的視線。
    他的表情很有意思,既不像其他看客露出獵奇而惋惜的神色,也沒有恐懼的驚慌失措,而是老實木訥地杵在人群中,在騷動的人群中顯得格外亮眼。
    雖然我一貫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準則,但這個男人的行為卻吸引著我本能地一探究竟。在短暫的停留後,他緩緩退出了人群。
    二
    我悄悄地跟了上去,穿過幾條崎嶇的窄巷後終於看到他進入了一扇貼著兩個門神的破舊小門。
    我在外面等了一陣,發現沒什麼異常才悄悄潛入。
    院內的梧桐樹下坐著一個瞎眼老太太,男人那粗啞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
    「老東西,快說,你把那東西藏哪了?」
    我順著視線望向裡屋,顯然已經是一片狼藉。
    「你如此糾纏我一個老婆子幹什麼?你不是已經讓最後倖存的拆魂師自相殘殺而死了嗎?這下也沒人和你爭了,既然得到了你想要的,就不要在這裡吵吵嚷嚷的汙了我的清淨,阿生,既同為拆魂師一族,凡是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老人神情淡漠如水,滄桑的眼角透出些許悲傷。
    「別說得這麼義正辭嚴,怪只怪其他人能力不足,那塊代代相傳的拆魂師金牌自古以來不都是授予強者嗎?」男人面無表情,眼神木訥。
    老人無奈地搖著頭:「自從拆魂師開始無法控制分身和本體的行為,這一族已經逐漸衰落,你又何必殺了我兒阿福和兒媳鶯鶯來要挾我?」
    阿生絲毫不為所動,毫無感情的語調使他所說的內容聽起來更加觸目驚心:「就是要給你危機,你才會說實話,你想必也知道你的兒子兒媳是怎樣的慘狀,被拆除了骨頭,成為一攤死肉……你身為前代最強的拆魂師,雖然已經金盆洗手,但若不是用足夠狠辣的手段,怎麼能讓你開口?」
    坊間早有傳聞,新政府為了能早日達到自己的政治目的,曾暗中訓練過一批死士,這些人多為精通拆魂秘術者,可以將自己的靈與肉自然分離。
    靈能打破空間的限制,輕而易舉地穿過各種屏障,而肉體依舊有自主意識,能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更奇特的是由於分裂出的「人」是由施術者本人的主觀意識形成,所以本體與分身之間的容貌常常天差地別,一般人根本無法聯繫且辨認出來。
    男人繼續道:「曾有兩個拆魂師為了爭這張唯一通往黃金島的金牌落得暴斃,只可惜最後到手的東西竟是贗品。你也不必裝了,我知道真東西在你這裡。」
    我躲在角落,暗暗咬牙。
    原來他就是這幾宗案子的兇手!
    身為新政府爪牙的拆魂師,竟然在暗地裡做著如此見不得人的勾當!
    「既然你執意在這裡裝聾作啞,我也只能採取一些特殊手段了。」只見一隻巴掌大的黑色蟲子順著老人的太陽穴鑽了進去,一陣痛苦的掙扎、漸漸衰弱的慘叫後,蟲子再次從另一端鑽了出來,男人將耳朵靠近蟲子,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此蟲名為窺骨,能夠輕易地侵入人的腦袋,在記憶中樞強行窺聽到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是一種十分陰險的道具。
    冬天的風冷得徹骨,男人木然地從屋子走出來。看來火候已差不多,是時候收網了。我看著他的身體在下一秒漸漸脫了力,像一堆被卸載的貨物安靜地躺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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