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陪我玩遊戲?
2024-11-16 13:14:10 1
廢棄的電影廠裡,放映室顯得很寬敞,雖然有些破敗的荒涼感,不過倒也和我們今天要放的恐怖錄像帶相得益彰。
我們是一群自由職業者,嚮往嘗試各種不同的工作,包括一些獵奇的事情。比如今天,我們就計劃在這個廢棄的電影廠裡,看完一整卷的恐怖錄像帶。
這卷錄像帶大概很少有人知道,因為它一度是禁片。但它卻有著一個並不惹人注目的名字,誰來陪我玩遊戲。
為了找到看電影的感覺,我們來到了當年電影首映的地點,目前所在的電影廠。
我們從錄像帶的主人處了解到了大概劇情主人公愛麗絲是一個8歲左右的小女孩,她在日本寄居期間剛好發生了廣島原子彈事件,愛麗絲不幸遇難。她的父親由於過度悲痛,竟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把愛麗絲的靈魂收進她生前至愛的音樂盒裡,這樣,他每次打開音樂盒,就都可以和愛麗絲交流了。
實驗成功之後,愛麗絲的父親就把音樂盒藏在了他所經營的一家酒店裡。從此,恐怖事件連連不斷。
我們五個人在座位席上分成兩排坐著,負責播放影片的大兵坐在小二層的操控室裡。
其實,影片的開頭很是無聊,諸多是在描述小愛麗絲寄居生活的孤單。
接著,劇情轉接到酒店部分,算是接入正軌。但是有人已經耐不住性子往下看了。坐在後排的周忠藉口去廁所就離開了,我瞥了他的背影一眼,那是樓梯口的方向。
然後,一回頭,鏡頭裡突然晃出了一張白晃晃的被放大無數倍的臉,膚色蒼白,雙眼通紅,頭髮像乾枯的野草一樣垂在兩旁,耳邊傳來的是一聲聲小女孩稚嫩的笑聲,不知為何,我的心臟頓時漏了一拍,然後猛地狂跳。我看了看坐在我旁邊無絲毫反應專心觀看的葉子,眼睛再回到屏幕上時,已經沒有了那張臉。我輕輕舒出一口氣,然後繼續看。
劇情來到了高潮部分,音樂盒被酒店客人打開了,愛麗絲被放了出來。
愛麗絲就像一個無所不在的幽靈一樣,她輕飄飄的,所有看見她的人都可以從她的身體穿過去。
愛麗絲的眼睛,就像一顆黑得發亮的石頭,可是,從這顆石頭裡卻散發出一道蝕骨的恐怖光芒,就連隔著屏幕,我都能清晰地感覺它在刺穿我的身體,我背上的汗毛一瞬間根根豎起,冷得好像跌進了冰窖,有著生硬的冷和逼仄狹窄的急促感。
黑暗裡,我只聽見耳邊傳來愛麗絲一聲聲甜美的聲音「誰來陪我玩遊戲?… …」
然後「砰」一聲清脆的響聲,像鋼瓶炸破的一樣破裂開來,「你來陪我玩遊戲!」愛麗絲拍中了一個年輕人的肩膀,「玩,玩遊戲?怎麼玩呀?」
「你來當鬼,去抓下一個人,不然你就輸了。」愛麗絲調皮地笑著,咧開的嘴裡滿是黑色的灰,好像再用點力,愛麗絲的嘴就要碎了一樣。
年輕人還在一頭霧水,愛麗絲就突然消失了,同時在某個幽暗的角落裡,傳來愛麗絲悠遠的帶有戲謔的聲音「遊戲,開始了!」
年輕人惶惶然地走,到底應該怎麼做?去抓誰?輸了,又會怎麼樣?他摸著被愛麗絲拍過的肩膀,竟然摸到一把粘稠的黑色的灰,遠遠看見小夥子的人紛紛跑開了。
小夥子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你們別走,等等我。」小夥子一直跑一直跑,耳邊是愛麗絲時不時傳來的「咯咯」的笑聲。
小夥子發現自己的身體原來越重,好像有些跑不動了,他突然一發力,撲上前去,剛巧撲倒了離他最近的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一把握住他的腳踝。
這時,愛麗絲飄了過來,停在小夥子身邊,「要拍到肩膀才算哦!」
小夥子看了一眼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正一邊掙扎,一邊瑟瑟發抖著。「不,不要!」
「時間到,你輸了!」
愛麗絲詭異地笑了起來。
然後小夥子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僵硬了,然後,由腿部開始,破碎成一個個漆黑的碎片,就像乾枯的落葉被撕碎了一般。只是一剎那,小夥子就變成了一堆碎片,然後飛到天花板的一角,變成了天花板上一個可怕的黑色影子,徒留寂靜裡一聲刺耳慘烈的尖叫。中年男人還保持著被抓住那一刻驚恐的表情,他的腳上,是年輕人黑色的手印,斑駁可見。
中年男人看了看天花板上那個人形輪廓,「不要,我不要玩遊戲!我不想死!」中年男人一步兩個踉蹌地逃著,然而他還沒跑出兩步已經被愛麗絲拍中了肩膀,「不許耍賴,你們都要陪我玩遊戲!」
這時,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周忠去個廁所怎麼這麼久呀?」我還沒反應過來,耳邊就鑽進了一聲一場刺耳的尖銳的叫聲,我幾乎感覺我的耳朵要被它的尖利刺破了。是中年男人的叫聲,可是,為什麼除了從音響裡傳來的聲源外,我好像還聽到了另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好像離我不是很遠。不對!那個聲音,好像是周忠的?我驀地心一涼,周忠不會是出事了吧?
我趕忙對正玩著手機的小林說,「快給周忠打電話,我好像聽到他的叫聲了。」
小林看了我一眼,語氣很鎮定地說,「沒事,他給我發信息了,說是沒帶手紙,我這就給他送過去!」
「這傢伙,就這點小事也值得大驚小怪,太煞風景了!」鄭凱有些不滿地推搡了一把小林,讓他快點去,還囑咐說讓周忠別再大驚小怪了!
小林走後,大家的心思就又回到電影上來。只有我,猛然想起,周忠已經下了樓,按電影廠放映室的隔音效果,即便是周忠喊得再大聲,我們也絕不可能把它從電影的背影聲裡擇出來的。
我就這樣心神不寧地繼續觀看著影片,我以為能分點神,可是,我的心緒卻隨著劇情的發展越來越亂。
中年男人在極度無奈的情況下竟然將手伸向了自己的女兒,「別怪我!」
女兒驚愕地看著父親的眼神,像是電影給的特寫,一雙眼睛,刷的居然變成了血紅色,紅豔得像是要滴出血來。我被這雙眼睛盯著,好像我此刻成了被女孩盯著的中年男人,渾身上下充斥著不安的情緒。
然後,女孩破碎成了一個幻影。
「又拍到你了。」愛麗絲突然從背後出現,中年男人感覺自己一邊肩膀沉了,他開始崩潰地大喊大叫。同一時間,我感覺自己的肩膀好像受到重壓,難道是誰拍了我的肩膀,我回頭看,小林的座位空空的。
中年男人已經崩潰了,自從眾人目睹了「遊戲規則」之後就都集體躲避他,抓不到下一個「鬼,」自己大概是兇多吉少了!他瘋狂地跑著,木質地板被他踩得「嘣嘣」直響。
他飛速地跑著,突然腳下被什麼絆到了,摔了個大馬趴。他爬起來一看,居然是一具剛化的乾屍,隱約還能看得見眼耳嘴鼻。我清楚地看見乾屍身上穿的軍藍色外套,正是周忠今早穿的那件?
然後,葉子也喊了起來,「那不是周忠嗎?」我仔細一看,屏幕裡的背景分明不是酒店了,而是我們所在這所廢棄電影廠三樓的廁所門口。
「不,不會吧?」連一向膽子大的鄭凱居然也結巴了。我顫抖著聲音問「是巧合嗎?」然後,我們三人一起看到鏡頭在轉,中年男人不見了,乾屍不見了,連愛麗絲詭異的笑聲也不見了。然後鏡頭似乎在做一個大反轉,好像要給誰來一個大特寫一樣。果然,鏡頭裡出現了一個碩大的特寫鏡頭,我定睛一看,那是座位席上,我們三人的樣子,像在照鏡子一樣寫在屏幕上,我和葉子立刻尖叫起來。只有鄭凱還有些冷靜,「不,不會是大兵在和我們開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