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詩班的罪惡
2024-11-09 08:09:10
1北京時間,下午7:00。
三月份的天氣,夜幕降臨。透過夜幕所籠罩的枯樹枝椏,可以望見坐落在小鎮邊緣的教堂發出一點幽幽的燈光。從黑色夜幕的教堂中隱隱約約地傳出唱詩班肅穆的歌聲。碎碎的聲響,貼著地面,傳向小鎮的每一個角落,像是瘋狂生長的藤蔓,在土壤之下形成了佔領。仿若上帝之手摩擦著地面,拉扯著黑色的幕布,掠過地面,壓抑出窒息的大地。
唱詩班點燃著蠟燭,忽明忽暗的燭火映照在領唱的牧師陰暗的臉頰上,投射出陰暗的稜角。在牧師的前面,站著幾十個表情冰冷的唱詩者,統一身穿白色的禮服,紅潤的嘴唇一張一合,發出低沉的吟唱聲。
陰暗燭火所照射不到的角落裡,一個少年正默默注視著一切。黑暗中他的眼睛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林琛二十出頭,短髮,尖下巴,白皙的皮膚,小而巧的薄嘴唇,一身深藍色的學生中山服。他從小與外婆相依為命:住在小鎮邊緣的一幢土樓裡。雖然無父無母,好在外婆的魔術遠近聞名,經常被邀請去表演,生活倒也過得去。倒是林琛,長大之後,魔術沒學好,書也沒念好,祖孫倆的生活卻是一天好過一天。於是外面就有人傳,林琛肯定是幹了什麼殺人越貨的事情,不然的話整天到處遊手好閒的他怎麼出手那麼闊綽。也難怪,林琛經常是一身名牌。這樣的話說多了,林琛卻從不放在心上,照樣遊手好閒,整天燈紅酒綠的。也有人在他外婆身邊咬耳朵,老太太聽了只是一笑而過。
從這些可以看出,林琛根本就是一三無人員,無學歷,無工作,無牽掛,唯一的任務是混吃等死。不過林琛可不這麼想,他現在急需一個女朋友。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林琛之所以出現在教堂裡,完全是拜老太太所賜。禮拜天一大早就被老太太逼著去教堂做禮拜,說是洗洗他身上的怨氣。林琛跑出去逛了一天,怕老太太去教堂查崗,臨近下午才灰溜溜地鑽進了教堂的角落裡。所謂一物降一物,林琛這麼雞賊,偏偏遇上了比他還雞賊的老太太。老太太的魔術當真是出神入化,自然是速度快如閃電。林琛自從初中被老太太當著他的面將他內褲給拿了去之後,就再也不敢挑戰權威了。
林琛坐在角落裡昏昏欲睡,肅穆神聖的歌聲讓林琛產生了即將靈魂升華的錯覺。林琛抬頭看著天花板,他覺得此刻上帝降臨的機率比較大。整個教堂一派祥和的氣氛,聖潔仿佛是另一個天堂。
「咣瞪!」一聲巨響。
所有人的頭轉向教堂那扇破敗的、被闖進來的人搖晃得左右大幅度搖擺的木門,一個慌張的人影氣喘籲籲地指著牧師,滿頭大汗地張著口,臉上的肌肉抽搐著說不出話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這個身穿過時西裝的中年人。等待著他的下文。
「呼,呼呼……你,你老婆,自,自殺了!」中年人痛苦地說出一句話,隨即努力大口喘著氣,看來是奔跑了不少路程。
牧師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臉迷茫地緊盯著那位闖進來此刻正在彎著腰喘氣的中年人。
林琛轉頭盯向正處在迷茫狀態中的牧師。唱詩隊伍裡跑出一個婦女,奔向門口喘氣的中年人。拉扯著他的衣服亂喊:「你胡說什麼呢你!腦袋讓驢給踢了吧?!」
那中年男人抬頭注視著牧師,手一直指著他,嘴裡說不出話來。拉扯著他衣領的婦女似乎相信了什麼,忙問:「你,你說誰?誰自殺?!」
「牧,師,牧師!」中年男人指著沉溺在驚訝與震驚中的牧師。牧師本就開始微微顫抖的嘴唇,終於劇烈地哆嗦了起來,胸口一高一下起伏著,似乎有一雙有力的手在他的肺裡使勁推拉似的。
「啪!」聖經從他的手上滑落,跌落在教堂光潔的地板上,散落了一地褐色的紙張。
整個教堂沸騰了。除了林琛。當然,門被踢開之後,這傢伙就一直處於興奮狀態。
下午7:13
案發現場,牧師目光呆滯地坐在妻子屍體旁邊,淚痕已經在他臉上慢慢乾涸。報案的中年男人正在向警方匯報他為什麼會出現在現場的原因。林琛向警方出示了特別調查的證明(特別調查證明也就是警方頒發給那些經常幫助警察破案的特殊人士的案發現場通行證)。
林琛盯著屍體,不經意間看見做完筆供的中年男人被帶走了。空氣裡是一股血腥味和古巴煙味。
「怎麼回事?」林琛問旁邊的做筆供的警員。
警員小聲嘀咕:「這傢伙在牧師老婆開的彩票站中了獎,下午來商量怎麼領獎,就給碰上這事了。」
林琛繼續關注屍體,已經有警察將牧師給拉開了。林琛聽到旁邊一個女警察安慰牧師:「人死不能復生,你和上帝這麼多年僱傭關係,我相信她已經在天堂了。別傷心了……」 1 2 3 4 5 6 下一頁 尾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