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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故事之懲戒者

2024-11-13 22:36:11

    大雨如潑,洗淨了城市空氣的汙濁,卻洗不去許享心中的陰霾。他手中的報紙微微顫抖著,新聞圖片在他眼中變得模糊,但是他已經不需要看清,因為同樣的畫面早已經在很多年前便烙印在他的心上。
    許享正在看的新聞是一則兇殺案——一個十四歲的男孩兒殘忍地殺死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一個在逃的入室搶劫犯。一個月前,男人闖入男孩兒家,殺死了他的爸爸媽媽。
    經過警察的審訊,男孩兒交代,是一個黑衣黑帽黑墨鏡的男人把罪犯抓住送到他面前的。男孩兒很恐懼,雖然他親眼看到自己的爸爸媽媽死在這個罪犯手下時,最大的心願就是親手殺死他,但是當真的有這樣的機會時,他作為一個孩子所能體會到的,也就只剩下了恐懼。但是男孩兒畢竟還是殺死了罪犯。他說,相比殺人,那個自稱懲戒者的神秘人更加令他恐懼。
    男孩兒殺死罪犯後,神秘的懲戒者就消失了,警方對他展開了全力的追捕。不管被他處死的人是什麼身份,都不能抹殺他犯罪的事實。
    現在的世界,是法律的世界,不需要一個懲惡的大俠。
    許享完全能理解男孩兒的感受,是因為多年前,他也曾經做過這個男孩兒。
    許享十一歲那年成了孤兒。那一年,爸爸媽媽帶他去旅遊,途中他們遭遇了搶劫,窮兇極惡的罪犯當著他的面,把尖刀刺進了他爸爸媽媽的身體,如果不是爸爸拼死抱住了劫匪,當時的許享也許早已經變成了亡魂。
    之後很長時間,那一幕都是許享的噩夢,而警察破案的無力,則讓他的噩夢無限延期。就在那種狀況下,突然有一天,一個黑衣黑帽黑墨鏡的人出現在放學回家經過一個僻靜無人巷子的許享面前,把綁得結結實實的劫匪扔在了他的腳下。
    同樣的是,許享也在黑衣人的逼迫下殺死了劫匪;不一樣的是,黑衣人幫助許享處理掉了屍體,沒有讓許享落入現在這個男孩兒遭遇的麻煩中。
    黑衣人終結了許享的一個噩夢,卻讓他掉進了另外一個噩夢之中。這麼多年過去了,殺死劫匪時的恐懼仍不時地讓許享的鼻孔嗅到血腥的氣味。
    現在,報紙成了一面鏡子,讓許享看到了另一個多年前的自己。
    「懲戒者」的出現成了城市裡的熱門話題。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發達的網絡,讓事情的傳播和討論變得更加快捷,而網絡上人們對「懲戒者」的態度幾乎一邊倒地異於警方,甚至有很多曾受過各種罪犯傷害的人,都表達了希望懲戒者能把自己痛恨的人送到自己面前給自己親手宰殺的訴求。
    許享當然也在網絡上關注著這件事,當他看到那些偏激的言論時,心情是無比複雜的。他覺得那些人完全是活在自己的表演裡,他們只是通過展現在人前的義憤填膺來自我安慰,真的給他們殺死仇人的機會,他們可能退縮得更狠。
    一時衝動,許享在網上回復了一個言語激烈,聲稱如果懲戒者給他機會,他會用最殘忍的手法殺死自己的仇人的人。
    他的語氣充滿譏諷:標榜勇氣十分容易,做,才是難題。
    他的回覆立刻給了那個人具體的攻擊目標,於是夾雜著難聽的謾罵的回覆送到了他眼前,他被對方「你能體會一個受害者家屬的心情嗎?」「你是不是也是個殺人犯?」「你這麼冷嘲熱諷還是不是人?」等等質問,擊打得他啞口無言。
    最後,許享在屏幕前咬牙切齒地敲打出一句話:祝你得到懲戒者贈與的機會。
    然後他沒出息地拉黑了對方。
    心情大壞,許享關了電腦,想出去到街上走走。在一個十字路口數秒的時候,他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許享循聲一看,看到了同事司思雯的身影。
    司思雯很漂亮,很有氣場,屬於那種即使一群人穿著一樣的衣服,你也會一眼注意到她的類型,所以當她穿著一身亮麗的粉紅色裙子迎面走來時,瞬間便鮮豔了許享眼中灰暗世界的色彩。
    「思雯,這麼巧。」許享微笑著打招呼。
    「是啊,我家就住在附近。」司思文說,「你也住在附近嗎?」
    許享點點頭:「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沒什麼事,下班這麼早,在家無聊,就出來走走。你呢?」
    「我也一樣。」
    「那一起去喝一杯吧?」司思文莞爾一笑。
    「好啊,我請你。」許享的心情也明亮起來。
    原本,許享以為自己可以擁有一小段輕鬆安靜的時光了,可是一個陌生的電話打擾了他和司思雯坐在咖啡店窗邊的寧靜美好。
    讓他沒想到的是,打來電話的竟然是那個被他拉黑了的網絡爭執者。電話裡,那個人依舊很激動,咆哮著,謾罵著,就像許享已經變成了他那個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仇人。
    許享從來不屑那些只會在網絡世界謾罵發洩的人,現在他卻被這樣一個人纏住了。他有些後悔自己在論壇留下電話號碼,但是再後悔也已經晚了。
    迅速切斷電話,許享拉黑了那個號碼,但是他心頭被激起的怒火,已經把他的臉燒成了青色。
    「是什麼人?怎麼這麼不可理喻?」電話裡的咆哮,司思文聽到了很多。
    「一個瘋子。」許享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
    「他好像在說懲戒者的事情?最近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這個人不會是某個知情者吧?」司思雯眼睛裡忽然閃出興奮的光,「哎呀,你對懲戒者有了解吧?他可算是一個當代的英雄呢。」
    許享有些無語,司思雯的態度使他意識到,不管是網上網下,普通人對懲戒者的情感都是和自己這種經歷者不同的,他們的情感要簡單直接理想化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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