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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後

2024-11-11 03:5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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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選擇當記者,也許是我人生中一個最大的錯誤。新聞要拼速度,報導要挖內涵,素材要鮮為人知,導致我隨時都處於精神緊繃狀態,為了挖掘值得報導的新聞而絞盡腦汁。手機每天響個不停,一接到報料的線索,我就得馬上趕去。
    有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打到我手機上,報料一個叫木亙村的偏僻村子有兩個神奇之處:首先,村子裡的所有人,無論男女老少,幾乎沒有衰老的痕跡,一直維持原來的面貌,幾年沒有分毫的變化。其次,這個村子的人,視力都非常好,個個都能夜裡視物。
    報料人是用公共電話打來的,也沒有留下任何聯繫方式。
    放下電話後,我查找了一下資料,發現這個村子果然存在,只是沒在任何一條大路邊,而是在山裡。其他的信息就更少得可憐。不過正是這樣,我覺得這個消息的可靠性更大了。從地圖上看,村子就在我們這座城市的邊上不遠,於是我匆忙準備了一下,就帶上攝像大李一起出發了。
    可誰知道山路這麼難走,在山裡轉了整整大半天,還沒見到木亙村的影子。還有進山不久,手機的信號也沒有了。看著外面越來越暗的天空,我嘆了口氣,做好了無功而返的心理準備。
    大李又硬著頭皮開了一陣兒,轉過一個山坳,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但隱約可以看到有一些房屋的影子。路邊立著一塊破破爛爛的木牌,在車燈的照射下隱約能認出上面寫著「木亙村」三個大字。
    指著那個牌子,大李皺眉說道:「看起來有些奇怪啊。」
    我注意到那三個字的旁邊畫著很多橢圓,裡面套著小圓,還有一些簡筆畫一般的小人。那些小人頭大身子小,也許是孩童的塗鴉,但仔細看,會發現有種怪異的不協調感,讓人很不舒服。
    車開進村莊,車頭燈孤獨地照在小路上。村莊內的所有房屋都沒有一絲燈光。我們把車停在村子中心的空地上,發動機的聲音停止後,我們發現整個村子死一般地沉寂,像是一個人都沒有。
    大李吸了一口氣,搖下窗戶,大喊道:「村裡有人嗎?」
    沒有任何聲音回答。我把手握成喇叭狀,也拖長了聲調喊:「有——人——嗎?」
    「有人嗎?」
    無論叫多少聲都沒有人回應。
    我伸手到方向盤上,摁響了喇叭。
    刺耳的車鳴聲猛然劃破夜空。
    「吱——嘎——」隨著破舊木門被推開的刺耳聲音,旁邊的屋裡走出一個老頭兒。他緩緩來到車前,語氣很不友善地問:「大晚上的搞得這麼吵,你們要幹什麼?」蒼老的聲音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顯得異常陰森。
    黑暗中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臉,努力睜大眼睛,卻感到眼睛一陣酸脹。於是我從雜物箱裡拿出手電打開,拉開車門下了車,迎了上去。
    「老大爺,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們是省電視臺的記者,想來採訪一下你們村子。」我掏出名片遞給老頭兒,「你們村長在哪兒?」
    「我就是村長。」那老頭兒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轉身往回走,用不耐煩的語氣緩慢地說道,「我們村子不歡迎外人,你們走吧。」
    我和大李對視一眼,明白有戲。這種對象不是第一次遇見,對付的辦法就是死纏爛打。我用電筒晃了晃四周,叫道:「村長,這天黑路陡的,現在下不了山,能不能讓我們借住一晚上。」
    「回去!」村長忽然抬起頭,談話以來與我們第一次正面相對,厲聲對我們吼道,「趕緊離開!」
    我當記者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但這時卻被電筒光照射下的老人給嚇了一跳。
    村長的眼仁竟然是白色的,配合著老人兇狠的表情,一瞬間我幾乎以為,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沒有生氣的殭屍。
    顯然大李也被嚇住了,片刻之後,他才吃力地說道:「這麼陡的山路,開車很危險的,您就讓我們借住一晚吧。」
    老頭不為所動,轉身繼續走。對付這種極其不願意接受採訪的對象,我只好拿出撒手鐧,說道:「村長,即使你今天拒絕了我們,明天或者以後,也會有更多的媒體過來採訪你們。既然你們不願意接受採訪,那我們就待一晚,明天一早就走,保證不告訴別人我們來過這裡,這樣總行了吧?」
    委婉的威脅似乎起了作用,老頭兒轉過身,用慘白的眼睛掃過我們,最後面無表情地對我們說:「進來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看到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掛著一絲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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