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地獄
2024-10-27 23:28:11
瞧過了第一層地獄,我的心一時難以平靜。這時判官一揮手,只覺眼睛一頓,轉眼間來到了一個灰茫茫的山谷中,我剛要邁步,就被判官抓住,指著地上說:「別動,不想要命了?」
我這才瞧清,這裡的地上長滿了一根根的尖刺,發著寒光。我縮縮頭,脊背冒出了冷汗。
「這是哪啊?」我問。
「剪刀地獄」判官答。
我「哦」字還沒出口,只見倆小鬼抓著一位四五十歲的婦女走了過來。
「嗚嗚……」婦女被掐著脖子,兩個腿不住的蹬著,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嗚咽聲。
這兩小鬼毫無憐惜之心,眼見他們把婦女狠狠地扔在滿地的尖刺上,婦女隨即發出一聲慘叫,聲聲奪人魂魄。我聽得毛骨悚然,剛要問。
忽見倆小鬼拿出一把巨大的剪刀,將婦女的胳膊腿硬生生地給剪了下來。
「啊……啊……」婦女連聲撕叫,慘叫之聲幾乎穿透了我的耳膜。
我不忍的扭過頭,顫問道:「她……犯了什麼罪?」
「翹舌哄人,設計陷害,令無辜女子失身。」判官面無表情的說著。
我「啊?」我忍不住回頭再向那婦人看去,她儼然成了一個肉軲轆,被地上的尖刺扎住動彈不得,可身體劇烈抽搐著,這還不止,一個小鬼提著一桶水,猛力澆在她身上。
婦人又是一聲慘叫,我以為這樣就算服完刑了,誰知道,水澆過之後,婦人奇蹟般的長出了胳膊腿,然後兩小鬼拿著剪刀繼續剪掉她的胳膊腿,如此反覆,婦人要經過成百上千次這樣的懲罰。我突然覺得腿軟了,渾身輕輕地打著顫。
判官冷笑:「還是回去吧!別嚇丟了魂,回不去。」
「不!我緊咬牙關,我要看下去,也許通過我的眼睛可以驚醒世人,地獄是多麼可怕。」我大聲地說道,藉此給自己打打氣。
判官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少許驚訝,我問道:「能聽聽她的故事嗎?」
判官道:「此婦人家住張家屯,生前最愛佔小便宜,經常給人保媒拉縴,收取禮金……」
判官的話沒說完,我便打斷他說:「保媒,不算是積陰德嗎?怎麼還混到地獄來了?」
「別打斷我,不然我不講了。」判官脾氣暴躁,衝我低吼,嚇得我趕緊閉嘴。
判官這才接著說道:「這張家屯還有個老光棍名叫劉七,人長的不賴,就是一條腿有點殘疾,加上家裡窮,始終沒人肯嫁他……
這個劉七自己地少,一到秋天便去幫別人看地賺點零花錢。
這一年秋天劉七找了個看瓜的營生,開工第一天的傍晚,瓜田裡就傳出瑣瑣碎碎的聲音,他機靈一下坐了起來,隱約瞧見屯裡的好婆正在偷瓜。
他悄悄的走過去,使勁一拍好婆的肩膀,嚇得好婆『媽呀』一聲大叫。摸著胸口說道:「你個死小子,嚇死我了。」
劉七瞅著她手裡的瓜冷笑道:「好婆,要吃瓜吱一聲,別這樣呀!」
好婆尷尬的把手背過去,突然她想到什麼似得拿起瓜大咬了一口說道:「咋,吃你個瓜你嘰歪什麼?我可有好事和你說。」
劉七拍打著身上的土,不悅地說:「我能有啥好事?」
「你不想找媳婦了?我可給你尋了一個,要不要看看?」
「真的……」劉七瞪大了眼。
「哎呦,我好婆啥時候騙過人。」好婆繼續咬著瓜。
劉七一扭頭鑽進瓜地裡,仔細的挑了一番,摘了一個大個的瓜遞給好婆。嬉眉笑臉的說:「不知道是那家的姑娘?」
「屯西老王家的丫頭桂琴。」
「啥?淨扯,她不是出嫁了嗎?」
「離了,說是男人在外面不正經。」
「哦?可她那模樣,能相中我嗎?」劉七連連擺手。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明告訴你,就你這條件,桂琴肯定看不上你。可我出面說和,這事沒有不成的。」說完好婆又咬了口瓜。
劉七撓了撓頭嘿嘿笑著說:「我聽好婆的,只要能幫我說上媳婦,讓我幹啥我都樂意。」
好婆瞧著滿地的瓜,吧嗒吧嗒嘴,劉七立刻會意,三下五除二,摘了一兜子瓜遞給好婆。好婆接過瓜,滿意地點點頭說:「行,我回去琢磨琢磨。」說著提著瓜就走。
劉七急忙在後面喊道:「好婆,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好婆嘴裡答應完,『呸』地一聲,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自言自語地說:「哼!愛蛤蟆想吃天鵝肉……」這時一個人影擋住了好婆的去路,定睛一看竟是村長。好婆急忙咧嘴笑著說:「哎呀!村長呀!你這大忙人要去哪呀?」
村長哼了一聲,好婆瞧了一眼四周,正好無人。她拉著村長一陣耳語。村長聽得臉色微變,連連搖手說:「這不行……這是犯罪。」
好婆笑嘻嘻的說:「村長的心思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桂琴長得是俊……」
村長臉上的逐漸露出了色迷迷的笑容。
好婆一看火候到了,接著說道:「我兒子要應徵今年的兵……」
村長笑著說:「這事好說。」
倆人心照不宣的相對一笑。
和村長分開後好婆把瓜送回家,急忙來到桂琴家裡。正好桂琴自己在家,她拉著桂琴的手說:「瞧著孩子瘦的,哎!」說著竟落下幾滴眼淚。
引得桂琴一陣難過,好婆藉機說:「你呀傻!他找人了,你不會也找嗎?何苦弄得如今這一副慘樣。」見桂琴沒有說話,好婆接著說:「我給你物色了一位,家裡是窮了點,人品不錯,你先相看相看。」
桂琴搖搖頭:「好婆,我現在哪有這個心情。」
好婆往下沒說啥,嘆了口氣。倆人又閒聊了幾句。好婆突然說:「哎呀!瞧我這記性,我記到你會修縫紉機了,我家那臺最近不知道那出了毛病,你去幫我看看。」說完也不等桂琴同意拉著她就走,很快倆人來到好婆家,好婆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桂琴急著回家,幾次想要幫她看縫紉機,都被好婆按住,勉強喝了幾口水之後,桂琴突然覺得頭昏腦漲,接下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時一個黑影竄進屋裡,好婆識趣的躲了出去。人影七手八腳的開始脫桂琴的衣服,然後在她身上亂摸了起來……
「住手!」就在這時劉七推門進來,他扔了手裡的瓜大喝一聲。還沒等看清床上的黑影是誰,頭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棍子,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光溜溜的躺在床上,身邊躺在同樣光溜溜的桂琴。
「唉呀媽呀,有人耍流氓了……」好婆率大喊一聲跑了出去。
劉七摸著疼痛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衝進屋子裡的村民們連踢帶打的綁了起來。桂琴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她愣愣的瞧著這一切,猛然起身只聽「咣當」一聲,她的頭重重撞在了牆上。流了好大一攤子血。好婆臉色大變,走過去扶起她,可桂琴已經沒了氣息。
桂琴死後,劉七被警察抓走,被判強姦罪,劉七不服判決,在監獄裡自殺身亡。
一時間他們的事在屯裡傳的沸沸揚揚,而始作俑者好婆夜夜被夢魔折磨著,沒多久就生了重病。
她的病很奇怪,先是爛舌頭,什麼也吃不下,然後渾身長瘡,冒黃水,惡臭無比。整天整日的嘴裡叨咕著:「報應呀!我的報應呀!」沒幾天就一命嗚呼了。」
我聽完大喊痛快,這種人不下地獄,簡直沒天理了。可我瞧判官一臉平靜,幾乎看慣了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