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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還魂夢

2024-11-12 19:36:11

    一、怪夢
    認識的人都說,張建是個有福氣的男人。他老婆劉豔經營的一家私人醫院規模很大,她是出名的女強人。張建不用工作,每天就是看看書,喝喝酒,遛遛家裡養的大丹犬。有人說他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十幾年前他曾經遭遇過一次嚴重車禍,但除了給他臉上留下條傷疤和間歇性的頭疼外,並沒有造成大的傷害。從那以後,老婆更是啥都不讓他幹了,乾脆連車都不讓他開了,給他僱了個專職司機。
    但最近張建有點鬱悶,他經常做一個古怪的夢,極其逼真。夢裡他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走過一個池塘,池塘邊有一個孩子在喊他。他聽不清喊什麼,但能感覺到,那孩子喊得很親近,他心裡也覺得很親近。又走了一會兒,他穿過了幾間平房,來到一處小屋前。比起周圍的房子,這間房子顯得有些破舊。一個女人在院子裡洗衣服,不算漂亮,但看起來很溫柔賢惠。女人看見他,站起來擦擦手,笑著迎向他。然後他就醒了。
    這個夢每隔兩三天他就會做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清晰。一個月後,他已經能在夢裡看到路邊的界碑了,雖然看不清界碑上的字。他還隱約聽見孩子喊的是個很短的詞,而那個女人洗的是一件勞動布做成的衣服。
    張建跟老婆說了自己的怪夢。劉豔聽後哈哈大笑:「做夢也能把你苦惱成這樣啊。」張建說:「那夢太逼真了,我一輩子都沒去過那種偏遠農村,怎麼會有這麼逼真的夢呢?」劉豔笑著說:「沒事,我讓人給你開點安神藥,吃了就好了。」
    當天晚上劉豔就拿回來一瓶藥,張建看瓶子上啥也沒寫,就問:「這是啥藥啊,連個包裝也沒有,我一次吃幾片?一天吃幾次?」劉豔說:「這是進口藥,包裝比藥都貴。你晚上睡覺前吃,一次一片就行。」
    張建吃了安神藥之後,果然沒再做那個怪夢,而且連夢都不做了。劉豔告訴他,人會做夢是因為大腦不能完全休息,吃了安神藥後大腦完全休息了,自然就沒夢了。張建覺得這藥雖然好使,可有點副作用,讓人注意力不集中,白天有時也有點迷迷糊糊的。劉豔說:「這藥剛吃是這樣,吃幾天適應了就好了。」
    張建反倒有點茫然若失,幾天不做夢,他有點想那個夢裡的孩子和女人了。於是他決定停一天藥,看會不會再做那個夢。第一天可能是還有殘餘的藥性,他沒有做夢。第二天他果然做夢了,而且這次的夢比之前的更逼真,更清晰,他清楚地看見界碑上寫著「陳家屯」三個字。而且那個女人洗的衣服,是一件勞動布做的夾克衫。
    張建把自己的新發現告訴了劉豔,不過他沒敢告訴劉豔停藥的事,怕她生氣。劉豔面色有些沉重了:「夢的細節越來越多,說明你的大腦編的故事越來越複雜,這樣下去會精神分裂的。」張建嚇壞了:「那怎麼辦?」劉豔說:「你加大藥的劑量吧,一次兩片。」
    張建說:「可是我怕藥的副作用太大了。」劉豔笑著說:「你忘了我是醫生?」張建說:「你是醫生,可你主修的是整形專業,對腦子的事行嗎?」劉豔說:「就算我不行,我手下那麼多醫生都是高手,他們敢給老闆的老公亂開藥方嗎?」
    劉豔說的有道理,張建也就聽了。不過他沒吃雙份,反正一次一片就不做夢了。
    二、畫夢
    雖然不做夢了,但張建覺得這個逼真的夢很有趣,決定把它畫出來。拿起筆來才知道,自己的畫畫水平實在不行。他想反正也是閒著,乾脆學學畫畫吧。
    張建請了一個大學美術系的學生當家教。劉豔問他為啥突然想學畫畫,張建說閒得無聊了,劉豔又不讓他工作,總得有點愛好吧。大學生教得挺認真,無奈張建的悟性實在太差,學了一個月也沒什麼進步。他急著想把自己的夢畫出來,很是煩惱。大學生說:「學畫是急不得的,您這麼著急速成,是要做什麼嗎?」張建有點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的夢說了一遍,然後說:「我就是覺得這夢有趣,想把它畫下來。我現在正在吃藥治療,也許以後就不會再做這個夢了,留個紀念。」
    大學生說:「這好辦,你說,我來幫你畫。哪裡不對你隨時指出來,我修改就是了。」張建驚訝地說:「能行嗎?」大學生笑了笑:「我學的是寫實類的畫法,相信畫你的夢不成問題。」
    張建覺得這主意不錯,就開始實施了。他把自己的夢講給大學生,大學生果然水平不凡,那彎彎曲曲的小路、池塘,都畫得像模像樣。人物難一些,張建表達能力一般,不能把那個男孩和女人的容貌特徵描述得很清楚。好在兩個人有充足的時間,張建一點點說,大學生一點點改,居然也畫出了七分相似。
    大學生邊畫邊說:「看來您真的對農村很熟悉,有些細節沒去過農村的人很難想像出來。這景色簡直和我家鄉那一帶的景色太像了。」張建苦笑著說:「可我確實沒去過農村。我城市出生,城市長大,唯一的農村經驗也就是節假日到郊區的農家樂吃個飯。」他看著畫說:「對了,這路邊還有塊界碑,上面寫著『陳家屯』。」
    大學生愣了一下:「陳家屯?我家是柳樹縣王家屯的,柳樹縣還有個陳家屯。不會這麼巧吧?」張建也很驚訝:「柳樹縣在哪?」大學生說:「離這裡不算遠,五百公裡。」張建想了想說:「這樣吧,你暑假回家時順便去陳家屯看看,路費什麼的我給你報銷,怎麼樣?」大學生說:「沒問題,我也想看看是不是這麼巧。」
    暑假到了,大學生走了,張建堅持吃藥,也不做夢了。生活回到了正軌。
    然而這種平靜的生活在一個月後被打破了,大學生從老家回來了,張建發現他的神情很奇怪,既興奮又有點害怕。他拿出幾張照片給張建看,張建看完後也傻眼了。
    這些照片是大學生在去陳家屯時拍的,從一進村子開始拍,有十多張。那山,那樹,那路,那池塘,那界碑,那平房,都無比熟悉。唯獨缺少的是孩子和女人。大學生說:「你看到的那家平房,我去那天沒有人,鄰居說走親戚去了。我問家裡有什麼人,鄰居說是一個寡婦帶著一個兒子,兒子今年上大學。」
    送走大學生,張建把照片藏起來了,他不想告訴劉豔,因為他覺得劉豔不會相信,沒準還會給他加大藥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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