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熟人
2024-11-08 15:30:10
1、鐵鎖吳青天
明月山斷魂崖,午時三刻,萬籟俱寂,鬼火起伏。忽然從山崖下傳來一兩聲狼嚎,劃破長空,驚起幾隻野鳥四處撲騰。一輛汽車悄無聲息的駛到崖上,從車上下來一個男人,大高個子,月色很淡,看不清他的臉。
男人下車後從後備箱裡拎出一個袋子,解開袋子,裡邊裝的是一個女人。男人把女人拎出來後,柔聲說道:
「你就放心的上路吧,山崖下狼群已等候你多時了。不過你放心,等你落地的時候,早已成了肉泥,別說被狼群啃,就是拿鋸拉也不會有痛苦。」
女人全身發著抖,驚恐地問道:「為什麼,我們素不相識?」
男人說:「咱們是素不相識,可你我都有一個共同的熟人?」女人詫異地問道:「誰?」男人嘿嘿一笑:「錢!我的委託人出了一千萬要打贏這個官司,你這個證據消失了,我們不就成功了嗎?隨便告訴你一聲,你是一個人出來的,在世人的眼裡,咱們倆從來都沒有見過。」女人說:「你是吳天。」
男人說:「不錯。」話一說完,一抬腳,一聲悽厲的慘叫聲傳了上來,女人在半空中嘶叫:「我做鬼都不會饒過你!」好半天山崖下傳來一聲沉悶的落地之聲,緊接著崖下狼嚎此起彼伏,在夜空中傳開來,聽得人撕心裂肺、頭皮發麻。吳天卻不以為意,拍了拍手,上車回城了。
兩天後,吳天的案子果然勝訴。出了法庭,他的委託人緊握他的雙手說:「果然不愧是鐵鎖吳青天,傳言連這場官司你一共打了一百場,只有一場沒勝,可是真的?」吳天謙虛的擺了擺手:「小意思,小意思,要不是起訴方主動拆訴,那剩下的一場我也贏了。」
2、夜走麥城
吳天送走委託人,跟往常一樣直接去了歌廳狂歡,直到凌晨兩點的時候他才出來,打了一個車回家。由於酒還沒醒,稀裡糊塗的在一個地方就下了車,等計程車開走後他抬眼一看,這哪裡是自己的家呀,是城南的一條小巷。
冷風一吹,吳天清醒了不少,抬頭一看,前面的路燈又沒有亮,吳天禁不住在心裡直罵市政。還好,天上繁星點點,借著星光,吳天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去。
那天晚上,大街上除了吳天,一個行人都沒有,靜得連自己的呼吸都聽得真真的。吳天素來膽大,也不在意,繼續走著。
忽然吳天聽到背後傳來了腳步聲,他回頭一瞧,就在他後面的不遠處,一個短小的黑影立在夜幕下,那黑影見吳天停了下來,他也停了下來。不言不語,只用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他。已經是五月了,一陣風颳過來,吳天覺著從未有過的寒意,對面的人影居然在這寒風中迎風晃了起來。
吳天壯著膽子打了一個招呼,對方卻似渾然沒有見著,一點反應都沒有。吳天見他不理自己,有點發毛,轉過身來,壯著膽子繼續朝家走。沒想到吳天走,他也走,吳天再次停下來,他也停下來。吳天有些急了:「你是誰呀,要再這麼跟著我,我可不客氣了啊。」
那人還是不答話,吳天火了,提著膽子走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照著那人的胸口就是一拳。吳天人比那人高了一個頭,直拳打不著他,只能用往上的勾拳。可令人奇怪的事發生了,他的拳頭本應擊在那人的胸堂上,可那人的胸膛是空的,吳天的拳頭順著那人的胸膛就穿進去了,直接打到了後面的脊柱骨上去了,那人好像還得過骨質增生似的,脊柱上長滿了刺,直接刺進了他的拳頭裡。吳天的拳頭、小臂凡是與那人身體接觸的地方都突然被一股粘粘的液體包裹著,那些液體順著他的手臂往他的手肘處流,並從手肘上往地上流,掉到地上滴嗒直響。
吳天現在是面對面的跟那人站著了,他低頭一看,那人衝他嘿嘿一笑,吳天這才注意到,那人的眼睛周圍沒有肉,就是兩個黑黑的肉球嵌在兩個黑洞裡,好像隨時準備掉出來似的。饒是吳天平時膽大,此時也覺亡魂都快嚇出來了,拼命的往回撤他那只在對方胸腔中的手,可無論如何也撤不出來,不但撤不出來,居然連動都不能動了。吳天平時的氣力挺大的,按理說一使勁,手不能出來,也能把那人拉倒,可那人卻像生了根似的,任憑吳天如何用力,就是紋絲不動。
吳天打人原是為了給自己壯膽,現在膽沒有壯,手卻拔不出來了,對面還是這麼一個怪物。嚇得他張嘴就要大叫,更可怕的事發生了,他嘴張得大大的,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此時,不知哪個地方忽然傳來了幾聲貓頭鷹的叫聲,森森鬼氣,吳天再也站不住了,雙腿發顫一屁股坐在地上暈過去了。
吳天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裡了,全身發疼,肚子餓得發慌。此時門開了,走進來一個個子跟吳天高差不多的男人,說:「醒來啦?」吳天應了一聲問這是哪裡,那人也不答話,繼續問道:「餓了吧?」吳天確實有些餓了,那人端進來兩盤菜,一盤小炒的肝,一盤是紅燒肘子。當時吳天就覺得那不太像肘子,只是天黑看不清,他又餓得慌,也沒多想,端著就吃。
吳天填飽了肚子才問是什麼肉。給吳天送肉的那人嘿嘿一樂,說:「我的左手,你現在算是懷著我的骨肉了。」說完又是傻傻的一陣笑,吳天覺著雞皮疙瘩都起來,說:「你開什麼玩笑呀。」那人說:「我沒開玩笑,你看這是我的手掌,還沒來得及燉呢。」那人邊說邊從後面又拿出一個盤子出來,確實是一隻人手,還在滴血。吳天這才注意到他是一個獨臂客。他的胃裡一陣翻滾,一陣狂吐。邊吐邊問:「那……些……炒……肝呢……」「是我們的。」這時又進來幾個人,拿燈把屋裡照亮了,吳天只見他們的胸口都剖開了,還流著血。
「該送他回去了。」此時屋子裡又走進來一個人,吳天認得,正是他最早在大街上見到的那個。這幾個人見他進來,齊聲施禮,叫了聲:「郭大哥。」這位郭大哥依然冷眼的打量著吳天。
好一會兒,那位郭大哥才對吳天說:「我們也有一個共同的熟人。」吳天顫聲問:「誰呀?」郭大哥說:「我暫時不能告訴你,時候到了你會知道的。另外,你上次從斷魂崖推下去一個人,不要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我們全知道。」
「你們是她的朋友?」吳天更害怕了。
「不,我們不認識她。」
「那你們逮我來要幹什麼?」
「是我們那位共同的熟人要我們逮你的。」
「你們想對我怎麼樣?要殺了我?」
「殺你,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