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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定鬼孩子

2024-11-09 02:22:11

    辛椎仔細地看看鏡子,鏡面上一片空白,沒錯,沒有自己的影子,只有一片紅光,映得四下如同鬼境。她伸出手去,鏡子的一片紅光中,紅光深邃得沒有底,紅得發黑,到了深處就是海洋的底,一片漆黑,沒只一點亮光。從紅黑的底片中,一隻蒼白的嬌嫩得如同嬰兒一樣的小手拉住了她,輕輕一帶,微微地聲音,細小碎片似的,聽不清楚,可本能的溫暖,所以她從來不怕這鏡子裡的異界。她被硬拽了下,眼看著要被拽進去了,她嚇得大叫起來,「別,別,別,幹嗎抓我!」嚇得她伸出別一隻手死死地扳鏡框,只聽咚地一聲,頭撞在了鏡框上,眼前紅塵四下流轉開去,紅光如同如血色洪水快速地退下,一片清澈如皓月的光緩緩地飄逸地飛來,聚攏在一起,變成一個巨大的門,擋住了她,眼前一片亮光閃過,她醒了,原來又撞在鏡面上了。
    她揉了下前額,又青了,上次撞上鏡子的青於還沒有散去,又加上了一塊,若干片大小不依的青色頂在腦門上,難怪王科笑她青面鬼呢!她懊惱地揉著青色,帶著她,本來就不漂亮的臉由圓圓的月圓臉變成了月下河,泛青啊!她回過頭去看看門,門已經許久沒有人推開了,她天天凝視著這道豪華的大門,希冀著王科再一次帶著黑色玫瑰再一次推進來,可是永遠是望穿秋水,只有茫茫無際的冷月光浮著。
    她推開門,來到大大的陽臺上,伸了個懶腰,她思念著王科,這種思念象巨形的磨石磨著她的神經,她在這巨石的壓榨下,變成一點點的水,從縫隙間流下來,思念變成了豆腐,大眾而廉價,自己變成了豆汁,白白的一片,小家的簡單,被輕易地丟棄在這大屋子裡。身體變成了豆渣,被王科丟棄在這巨磨下,丟棄在了豪宅中。
    眼前的荷池裡一片輕輕地叫聲,澀澀的,尖尖的,嬌嫩的,象是雨過初荷。荷妖?辛椎突然從思念中回過神來,眼前風過一道隙,荷葉間一片閃亮,茫茫的,薄薄的水氣浮起,朦朧澹月雲來去,一切變得三月江南小雨中,什麼都有明了,什麼都是霧中。只有一片粉色好像輕輕地婆娑著,象個女子輕歌曼舞,嫋娜娉婷,「誰……」她失聲尖叫,象受驚的鳥一樣。傳過來淅淅的雨聲,伴了一二聲的娃娃的哭聲,聲音稚嫩,清脆圓滑,似天外曼妙的無塵無俗的天籟,沒有一點點的憂傷沒有絲絲的情愁。這聲音清冷,象伴了寒山鐘聲的溪水,清脆叮咚,象佛的無暇初啼,更有妖的致命寒潮,這喧譁的世間本應該無有這樣的天外飛音。她一個冷顫,想起了鏡子中的聲音。
    這聲,如約,如朋,如友,天天而致,耳鬢相磨,象夢厴,伏在鏡中,伏在每天每時每刻,它無聲無息地來,狂風驟雨似地去。
    她本不應做這樣的夢。可神眷顧了她,她應該是個幸福的人。一個保姆,不漂亮的保姆,甚至有點黑,有點陰陽怪氣地長相,有點陰聲陰調的聲音,卻被男主人相中了,歸功於女主人已經喪失了女人的資格,小小的切除子宮的手術。
    她擦了下汗,這寒風竟然吹起了自己的冷汗,手心如霜露初降,溼溼的晦澀地水,只有幾滴,卻讓她心驚。女主可能不再是女主人了,可她還有個兒子,一個優秀的家庭成員,一個優秀的爸爸的繼承人。可自己沒有兒子,那個孩子,王科說是女嬰,打了。她躺在手術床上,好似看到了小小的粉粉的一團,象極了眼前的荷蕾。也似這荷包要開未開。她恨,恨女主人的兒子,和那個醫生,是他說這是個女嬰,她本能地感到這是個男嬰!開枝散葉傳宗接代的男人!
    她不忍再看月下的荷,一片粉色,如她想像中胎兒似的粉色。她的兒,也在這片寒水下,靜靜地封著,是王科做的墓。王科,嬰兒的爸爸,成功的地產商,她的所謂的老公,她的金卡的主人,開發了這片豪宅,為了她開發的,為她留下了最好,看月亮最美最有角度的一處,就是這裡,茫茫清寒池邊上,翠綠荷葉包圍中。她不喜歡看月亮,因為她自己就如殘月般陰晦,但她留下,因為她的兒在這裡。
    她曾經做過個夢,有老公,但有兒子,有房子,有金卡,現在如此了,老公六十開外,在別人家,房子豪華如宮殿,在腳下,兒子,如荷包一樣可愛,埋在寒水下……還有月色,有娃娃的哭聲……月下荷蕾,寒池嬰啼。
    她捂了臉回來,不想看一切,不想看自己。一切如夢,不似真的,自己如局外,愰若做夢。她最不想看的是自己的臉。如果自己有張範冰冰的臉,她也許不用擔心。可是她的臉,如月,陰晦,如日,黃黑,如星,只有夜色容下。一切僅僅因為女主人不再是女人了!
    她用海泥塗了自己一臉,對準鏡子,再嫩一點再白一點,她願不惜一切代價。鏡中,黑曜石的臉被自己對自己的失望的火山噴發點燃了,她一拳頭擊在了鏡子上,鏡子一晃,一片紅光,是自己的血,血的深處,是黑色,太空樣無底,無底中沒有了黑曜石,只有一隻如藕樣的小手,沒有一點血色,伸出來,拉住她焦黃的頭髮,向裡拉,一點一點,探入紅光中,她尖叫起來,衝向外面,門開了,一雙瘦長的雙臂抱起了她,硬生生地把她抱了回來。
    「你做美容時又夢遊了!」黑黑的象鐮刀似的雙臂拼命地搖著她,把她搖得生痛,夢遊?她分明醒著,每次都這樣,她不由地信了王科,因為他是她的一切。
    她長舒一口氣,扭過來想知道這雙黑黑的雙臂是否如鐮刀樣懸在脖子上,一扭頭,一張白弱的臉,架著金絲眼鏡,長長的粗粗的金鍊子套著細長的如竹杆似的身體。雙臂倒是又黑又彎,象極了黑鐮刀。一下子哭出了聲:「王科,你可回來了,我又做夢了。」
    王科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焦黃的頭髮:「沒事了,沒事了,我把你抱回來了。自從打了胎,你就開始夢遊了。」
    「都怪你,叫我改什麼名字。昨天我上網才知道,這辛椎是個漢代的死女人!我好好的叫辛明的,有日又有月的……」辛椎委屈哭了。
    「你這就不知道了,這辛椎可是貴婦,我取這名,還不是希望你能象個貴婦一樣,能給我家帶來貴氣嗎?」王科一樂,這可是專門取的!小姑奶奶,就要這陰氣!
    「不能改嗎?」她想起自己一臉的海泥一定很難看,可不能讓王科再覺得自己丑了,不然他再也不來了。
    「絕對不能。」王科厭煩地扭過臉去,不擦去還好看點,擦去了,黃黑似的,扁扁的,象個平面圖紙,踩過的狗屎。
    看了看她努力地挺直的胸,王科想笑,你當我不知道你去隆了胸啊。這樣顯胸不就是為了要錢嗎?丟過來一張金卡,「自己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吧。我得回去看看,這老太婆不知道怎麼了,天天地關門,我得搞掂她。」
    「你不是有我嗎?」
    「我們不還一大兒子嗎!面子上得過得去。多少年我都沒碰她了,放心。」王科忍著噁心,吻了下辛椎,趕快逃跑了。
    辛椎看著王科逃跑的背影,冷笑一下,你還得回來,大概那個老女人還沒膽跟你說她再也不是女人了!她的一切都變了……你這個老男人,這個年齡了還吃嫩草,我也不想你了,我想的是金卡。
    第二天辛椎拐著LV包走向了百貨商場。再有一張金卡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她滿意地笑起來,那團粉色的荷包還她的屋前,她也很滿意,有了錢,是可以通鬼神的。她四下看看,確信沒有人注意她,又溜回了奧迪車裡,微笑起來,摸出鑲鑽石的金手機。
    「道兄,別來無恙?」辛椎認的一個道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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