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鬼故事
2024-10-06 13:58:10
我在講這個故事之前一直在考慮是不是要把它寫出來,因為這個故事在很多無聊的場合,和小伴吹牛的時候,只要一講到和鬼有關的事情。我都會不由自主地講出來,供大家賞玩,博大家開心。但具體這個故事的真實性有待考證。
這個社會就這樣,許多東西發生了。被人傳來傳去,就變得神乎起來。在我看來,我下面所要講到的這個關於鬼的故事就大概有點這個味道。
這是我從老一輩人口中聽來的一個故事,發生在勐捧,具體地點叫做大漆賴塘的地方。現在距離我家不到500米。
大家知道,勐捧有兩條河水始終貫穿大半個勐捧壩子。也正是由於這樣得天獨厚的兩條河水,養肥了勐捧壩子的田地,養活了勐捧的人民。一條源頭從現在當地人口中的上澡堂開始,流出營盤寨、象牙溝,經過荷花塘、信用社、龍潭、老街子;另一條河水源頭我沒有去過,估計是大風水丫口這一帶,經過中溝、張家寨、中學,流到老街子,兩條活水在老街子我家田邊匯聚成一條,浩浩蕩蕩流向大灣田、小寨壩,在巖子頭輕飄飄的奔向勐堆鄉。大漆賴塘就屬於第一條河水的一段,據說是這條河水裡最深的一段,聽老一輩人將這裡淹死了很多人,具體多少,誰也無法說得清楚。
在說到這個故事之前,我覺得還有必要交代一下我們寨子,那個叫做老街子的寨子。
在好多年前,勐捧還是個窮地方。小的時候,就聽人講起,說早年勐捧壩子就是一片沼澤地,到處充滿毒氣,更有甚者說那時候,不要看小小一個壩子,連只鳥都飛不過去,足見這塊壩子在未被開墾之前是怎樣一個景象。後來,人多起來了,越來越多。人得偉大之處就體現出來,人多好辦事,人多力量大,勐捧壩子就被越來越多的人徵服了。徵服了壩子的人們像雨後的雞樅,東一莋,西一堆,佔據適宜居住的各個地塊。東家嫁來,西家娶,南村送出,北村進,慢慢就形成了一個整體,分都分不開,這有點像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味道。
老街子,顧名思義就是原來全鎮的街子,是和現在的勐捧街子對著叫的一個說法。由於地方狹窄,發展不了,後來政府就把街子搬了出去。老街子那時候戶數更多,佔著獨特的地理位置。在國民黨統治時期,成為勐捧壩子的中心。至於那段歷史,我也只是聽老一輩人講,聽的時候還小,現在回想起來,記憶裡零零碎碎,像一張張被蟲咬過的樹葉。那年代,戰爭打響了,作為鳥不拉屎的勐捧,成為不了戰略要地。打戰似乎和勐捧的人隔著一個時代。那年頭,龍陵打得很慘烈,有名的松山戰役就在距離勐捧百八十裡的地方展開。那年頭,國民黨大勢已去,就開始抓兵,不管你家裡下有三歲的孩童,還是上有八十歲的老爹,只要是帶把的,到了年紀就抓。勐捧雖不打戰,但部分人也難逃厄運,所以,很多人被抓了。抓了就得上戰場,湊人數啊!槍都端不穩,靶子都瞄不準,上戰場就等於快要和閻王見面了。好多人就開了小差,集體逃跑。逃跑的人當然不敢回家,就往陌生地方跑。逃兵是要槍斃的,國民黨的官對逃兵是絕不手軟的,殺不了共產黨殺個把逃兵還是小菜一碟的。
於是,在我家下面就出現了被吊死在大樹上的國民黨逃兵,當地人把國民黨的兵叫做老黃皮,意思是這些國民黨的兵全身上下穿著都是黃色的。以現在抗日劇作證。這些老黃皮一個個被掛在樹枝上,在風裡搖來搖去,像現在人們喜歡用喝光的空酒瓶製作的風鈴一樣。那時候,老街子還有一個國民黨的醫院,臨時性質那種,好多傷員從遙遠的前線被安置在這裡,死了的就被抬到我家下面的河水裡一丟就算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