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之OUT
2024-06-16 08:37:06
眼前是一座早已被廢棄的學校,被開發商圍了鐵絲網。
密雲之下,破敗的教學樓像只可怕的獸,窗玻璃黑黝黝的。從門外看,操場上的草已有半人高。側面的一排平房,有幾間屋頂已經塌了。風呼嘯而過,雜草隨風搖擺,像不甘的亡魂。
戴好「名牌」之後,大家相繼鑽過鐵絲網。走在最前面的是沈靜文,我最好的朋友。她是一名畫家,因為不願跟著市場潮流走,一直發展得不好。我佩服她不管生活多麼艱辛,都不放棄自己的理想,不隨波逐流,這一點我做不到。
跟在沈靜文後面的兩個人,名牌分別寫著朱宇和胡傾雲。這兩個我應該認識但完全沒有印象的人,身形極其相似:又矮又圓,步伐穩當,走路甩手臂。印象中這種人大多爽朗、熱心腸。
我跟何以昆走在最後面,盯著前面兩人問他:「不看名牌怎麼區別他們?」
何以昆踩過一叢荒草,道:「頭髮少的是朱宇,頭髮多的是胡傾雲。」
又一朵黑雲壓著頭頂滾過,但我仍舊看得見不到三十歲的朱宇已經謝頂,而胡傾雲的頭髮就茂密得多了。於是我在心底默念了一番:頭髮少的是朱宇,頭髮多的是胡傾雲,以便等下辨認。
從校門到教學樓的距離並不長,但因荒草叢生,我們走得很慢。我和何以昆始終落在後面,忽然我想起來:「對了,沈靜文說你是煉屍工,真的假的?」
我還沒說完,何以昆嗷的一聲叫了出來,害得前面幾個人誤認為我喪心病狂地把他的名牌給撕了。「撕名牌」的時間規定在下午六點至夜裡十二點,我還沒蠢到提前動手,白費力氣的地步。
何以昆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我:「我當煉屍工?屍體會被我帥醒的!」
「那你……」
「視覺創意攝影,有空幫你拍照啊!」何以昆向我發出邀請。
「我喜歡的風格你搞不出來。」
「沒有我搞不出來的!你喜歡啥風格?」
「喪屍。」
何以昆尷尬地頓了頓,說了句:「今天天氣可真不好啊……」
難得一見的惡劣天氣,被我們趕上了。
「五個人玩撕名牌多沒意思啊!」何以昆孩子氣地嚷著,「怎麼不多叫些人來呢?」
何以昆總表現得像個初生的牛犢,總想著「有意思」,於是我成全他:「是六個人。」
「嗯?」何以昆前後看看,用手指點著,「是五個人!」
「六個!」
話音落下,第一道閃電劈下來,四周亮了,何以昆驚恐地看著我:「第六個人在哪兒?」
我看了看他,視線又調低了一點兒,「我們中間。」
何以昆緩緩垂下頭,荒草之中,只消一秒,他就大叫著跳了起來。
「救命啊!」